儘管如此,到了科舉取士的時候,還得分個狀元、榜眼、探花。沒聽說過,要分成一個正狀元,幾個副狀元的。
同理,不管這場花魁大賽的規模有多大,花魁只能有一個,水口城這場花魁大賽,整出個一正三副,四名花魁,實在有些不倫不類。
刀嚴朗解釋道:“這次花魁大賽,要比琴棋書畫四項,每一項都產生一名花魁,所以總共要產生四個花魁。然後,然後再從四個花魁之中選出一名真正的花魁,所以說是一正三副四名花魁。”
郭業搖了搖頭,道:“就算你說的有些道理,所謂的四名花魁也不過是一個噱頭。良家女子怎麼可能參加什麼花魁大賽?不用猜,參加這場花魁大賽的肯定都是些青樓女子,就算個個都是清倌人,郭某人也興趣不大。”
“話可不能這麼說。”金正豪狡黠地一笑,道:“三韓之地,除了咱們漢人之外,其他各族人等,並不阻止女子拋頭露面。就算是漢人,受到蠻夷之人的影響甚深,男女大妨,也沒有中原人那麼嚴重。我們水口城許下了重獎,不愁這些人不動心。”
“重獎?”
“不錯,正花魁是三萬兩黃金,三個副花魁每人一萬兩。剩下的前十名,每人一千兩黃金。再剩下的前一百名,每人五百兩黃金。這個價碼,別說只是獎金了,就是把人買下來,都富福有餘。”
在長安城平康巷裡,爲一個小有名氣的歌伎贖身,所費不會超過一百兩黃金。三韓之地的商業水平,遠低於長安城,刀嚴朗出的這個價碼,的確算得上是天價了。
郭業道:“三位城主出的這個價錢,的確不低。可是有一節,人之所以爲人,就是要講究禮義廉恥。爲了些許錢財,就與一幫青樓女子爭奇鬥豔,豈不令父母臉上無光,祖宗蒙羞?”
他略微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更何況,據在下所知,三韓之地,民風淳樸,?貊人談婚論嫁之時,爲了避免被人說是賣女所爲,連聘禮都不怎麼收。民情如此,光是高額懸賞,恐怕吸引不了多少人。”
刀嚴朗微微一笑,道:“秦國公,您這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參加咱們這場花魁大賽,名義上可不是爲了您選美。參加這場花魁大賽,不光是有利,而且有名。不光是有名,而且名聲很好。”
“那郭某人倒是願聞其詳了。”
“秦國公可曾聽說過風流教?”
“風流教在三韓之地流傳頗廣,郭某人豈能不知?不過風流教和這場花魁大賽有什麼關係?”
“那關係可是大了。咱們這場花魁大賽,打的就是風流教的名義。風流教發展到現在,早已被三國朝廷所把持,誰是源花,誰不是源花,都是國主親定。其實這和風流教的教義嚴重不符。”
金博超接話道:“去年一場神仙風流會,雷聲大,雨點小,最後還弄出了一場政變,關於最後三國總源花到底花落誰家,新羅、高句麗和百濟,各執一詞。最後弄得三國的風流教本身,也是灰頭灰臉。”
卯少宏道:“產生這種情況的根本原因在於,三國都偏袒自己本國的源花,贏了就歡天喜地,輸了就搖頭不認賬。咱們這場花魁大賽就不同了,我們水口城不屬於任何一國,評選公平公正,誰能當上花魁,誰就是真正的源花。”
這番理論,實在是有些扯淡!
就算三國風流教源花的評選不符合風流教的教義,那水口城搞一個花魁大賽,選出的花魁就是三國總源花,這個程序,就更不符合風流教的教義了。
再說了,就算水口城的所爲,符合風流教的教義,那又如何?沒有武力的保證,怎麼能夠讓三國風流教的高層,俯首聽命?
總而言之,這個花魁大賽,就是水口城的一個自娛自樂的比賽,難登大雅之堂。至於花魁是三國總源花,更是一個噱頭,毫無實際意義。
三位老城主的話,每句話都有無數破綻可尋,郭業可以想出一萬句話來反駁,但是,正所謂,渾身都是破綻,就是沒有破綻。
他張了張嘴,還是不知從哪說起。最後,千言萬語匯成了一句話,道:“三位老城主,你們說的這些話,你們自己信嗎?”
刀嚴朗毫不臉紅,道:“我們當談是不信了。花魁大賽,就是我們老哥三個想出來的,到底爲的是什麼,老夫還不清楚嗎?不過……秦國公,您覺得我們的話漏洞百出,是因爲您見多識廣。您覺得我們這一番話,騙騙一般人有沒有問題?”
郭業仔細一想,還真沒什麼問題!三位老城主的核心理論,其實有兩條,第一條,三國朝廷選出的源花,並不符合風流教的教義。這是事實,無可辯駁。第二條,外來的和尚好唸經,水口城不屬於三國管轄,自然就代表了公平公正。
儘管仔細一尋思,就知道這第二條理論實在是有些不靠譜。不過,古往今來,哪怕到了現代社會,大部分人還是自覺不自覺的相信這一套。沒有道理,三韓之地的百姓是個例外。
至於水口城的選出的花魁,能不能得到三國風流教的承認,能不能行使三國總源花的權力,一般人還真考慮不了那麼長遠。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三位老城主開出的高額懸賞。
不光是當了花魁就有三萬兩黃金,只要是前一百名,就有五百兩黃金好拿。這個賞格實在是太吸引人了,稍有姿色的女子,都會有一點點欠缺自知之明,拿不了第一名,難道一百名自己都排不進嗎?
只要來水口城露露臉,就能擁有一輩子花用不盡的錢財,還有機會成爲三國總源花,如此名利雙收之事,爲什麼不來試試?
後世大各種選秀大賽都能讓無數人瘋狂,這個花魁大賽的含金量可比那些所謂的‘XX女聲’的含金量高多了。各色人等,趨之若鶩,簡直是板上釘釘的事。
郭業點了點頭,道:“這番話騙普通人,的確是夠了。不過那樣的話,千挑萬選出來的花魁,你們又如何確保她們願意……”
他暗含的意思,三位老城主當然能夠明白,既然所謂的花魁大賽,目的是選一個民間承認的三國總源花出來。那麼花魁大賽的逼格是提升了,但是與此同時,花魁的得主也就地位飆升,不是任人拿捏了。到時候,人家憑啥就會願意對大唐的秦國公俯首帖耳?
刀嚴朗猥瑣的一笑,道:“秦國公儘管放心、這次花魁大賽的總評審,我們定的就是您??大唐欽差郭業郭子儀。只要稍微有點心計的女子,當然就知道如何做了。至於這點心計都沒有的女子,您略施小計,又如何能逃脫得了您的掌心?”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潛規則?
想到衆多美女任自己予取予求,萬人矚目的美女被自己收入房中……郭業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副霪蕩的笑容。
刀嚴朗察言觀色,道:“秦國公,這就是我們水口城給您準備的那一份厚禮了,不知您是否滿意?”
“滿意?”郭業猛然間想起一件事來,道:“不滿意!我簡直太不滿意了!我告訴你們,這場花魁大賽,必須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