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就是郭業?”
郭業看着老野人目瞪口呆的樣子微微一笑,道:“怎麼?您不相信?是不是要在下拿什麼信物或者口令出來?”
老野人這從震驚之中清醒過來,連連擺手,道:“不必了,不必了。老夫早就應該想到的。孤身一人,就敢到我們長人國撒野,能有這麼大的膽子,不是傳說中的郭業郭子儀,還能是誰?老夫信了!老夫信了!”
郭業得理不饒人,道:“既然您信了……老人家,現在您該告訴我,咱們倆是什麼親戚了吧?”
“真論起來,你得管老夫叫一聲外公!”
“外公?”郭業撓了撓腦袋,道:“老人家,雖然我郭業此來,是有求以您。但是您也不能信口雌黃啊!我外公姓柳,乃是隴西縣人氏,此事人盡皆知。雖然我和他老人家沒照過面,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不會長您這幅尊容!”說到最後,郭業已經語含譏諷。
出乎郭業預料的是,老野人聽了他這話,並沒有生氣,而是不慌不忙的說道:“郭業啊,你是不是懷疑老夫剛纔是在吹牛?”
“那您說呢?”郭業反問道。
“老夫問你,世間傳言,你和善花公主有了婚約,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呃……確有此事!”
“那就錯不了了!”老野人一拍大腿,道:“善花公主那是老夫的親外孫女,而你就是老夫的外孫女婿!你不叫老夫外公叫什麼?外公和外孫女婿的關係,還不算太遠吧?老夫說咱們之間有點親戚關係,算不算高攀?”
“這……”老野人連連發問,一時間都把郭業給繞暈了!
見郭業不說話,老野人得意洋洋,道:“乖,快叫聲外公來聽聽!”
“外……憑什麼呀!”郭業終於緩過神來,道:“您說善花公主是您的外孫女,就是您的外孫女啦?我還說她……”
說着話郭業一指多羅紗,道:“我還說她是我老婆呢!難道她就真成了我老婆啦?”
老野人哈哈大笑,道:“秦國公若是果真有意,老夫自然是樂見其成!別說紗紗了,咱們長人國的大姑娘們,只要你看得上的,儘管娶回家去,老夫絕對沒有意見!”
多羅紗羞紅了了臉,道:“呸!人家纔不要和你這個怪物成親呢!就算族長答應了,人家,人家……總之,總之……”
怎麼話題歪到這方面去了?郭業趕緊轉移話題,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打個比方。我是說,善花公主乃是聖骨,很明顯的,她的母親應該是新羅王族。而且……善花公主長得貌美無雙,而您長得……說你們有血緣關係,也沒人會相信啊!”
老野人把手一擺,道:“善花公主的身世,其中當然是別有內情。不過,老夫可以先回答你最後一個問題,你覺得紗紗的容貌如何?”
“國色天香!”
“比之善花公主如何?”
“難分高下!而且……”
老野人得意地笑道:“而且和善花公主有幾分相似,對吧?明白告訴你,老夫就是紗紗的親爺爺!老夫有紗紗這樣的親孫女,爲何就不能有善花公主這樣的親外孫女?”
“還是不對!”郭業搖了搖頭,道:“剛纔我可是聽紗紗叫您的是族長,而不是爺爺!對於這個問題,您又怎麼解釋?”
老野人道:“這就有關我們長人國的大秘密了。”
“您這是出言搪塞?”
“哪裡,哪裡。老夫的意思是,此事說來話長。假如秦國公想聽的話,此處非是講話之所,咱們換個地方再說!”
“哼哼,老先生莫不是想換個地方,再置我郭業於死地吧?”
“秦國公如果不願意的話,儘可以賴在這裡不走!”
郭業藝高人膽大,倒也不是十分害怕,道:“既然如此,還請老人家頭前帶路!我只是提醒您一句,我郭業既然敢來,必然是有所依仗,老人家不要自誤!”
……
……
事實證明,郭業這次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老野人把他領出多羅紗的宅院,來到了一個頗爲考究的院落。據老爺人介紹,這裡就是長人國的議事之地。把郭業安頓好後,老野人說了一句稍等,就告辭離開。功夫不大,又領來了三個野人。
老野人道:“秦國公,先自我介紹一下。老夫姓多羅,名笑天。既是長人國的國王,又是這裡的族長。小國寡民,讓秦國公見笑了。至於這三位,乃是我長人國的長老,多羅金才,多羅明界,多羅可目。”
郭業站起身來,躬身施禮,道:“在下大唐郭業,這廂有理了!”
“不敢當!不敢當!秦國公太客氣了!”
見過禮後,重新分賓主落座,多羅金才咳嗽一聲,道:“秦國公身份高貴,今日貴足踏賤地,來到我們這窮鄉僻壤,不知所爲何來?”
郭業實話實說,道:“如今新羅的金城,被高句麗和百濟的聯軍,重兵包圍。頃刻之間,就有破城之危。在下此次前來,是特意向你們長人國求取救兵。”
“借兵?”多羅金才冷哼一聲,道:“我們長人國並沒有什麼上下尊卑,我們四人也是因爲德高望重才做上了此位,並沒有權力讓族人白白送死!秦國公來此借兵,恐怕是打錯了算盤!”
“怎麼能是白白呢?事成之後,你們要錢還是要糧食都好說!要多少,給多少!哪怕是要土地呢?也不是不能商量。”
“不好意思,我們長人國在此山之中,男耕女織,自給自足。不需要錢,也不需要糧食,更不需要土地。”
多羅金才拒絕得斬釘截鐵,毫無迴旋的餘地。不過,郭業纔不會相信他的鬼話!要是他們真的毫無所求,爲啥要和鼻荊勾結?再說了,看他們的穿着打扮和外面的新羅人別無二致,就知道,他們所謂的自給自足就是一個謊言!他們必然有和外界溝通的渠道。
郭業道:“情況緊急,我也不和你們兜什麼圈子了。你們到底如何纔會出兵?儘管講來!反正最後都是新羅出的,我又何必爲金德曼省錢?不過,我可告訴你們,你們得快點出兵。金城城破,就在旦夕之間。等到新羅亡國了,可就沒人付給你們報酬了。”
四個老頭對視一眼,多羅笑天道:“秦國公,我們可以相信你嗎?”
“不相信你我,難道你們就能相信名不見經傳的鼻荊?我郭業自從出世以來,言必行,行必果。你們何曾聽說過我郭業做過背信棄義的事情?”
“可是……這裡畢竟是在新羅的地盤上,您說的話……管用嗎?”
郭業一咬牙,道:“衆位不必擔憂!如果金德曼不答應,那就是不給我郭業面子,我自然會爲你們出頭!”
“好!就等您這句話了!”多羅笑天道:”秦國公,我們不要錢,不要糧食,甚至不要地盤,我們要得是……保持原狀!“
納尼?
郭業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時候,長人國不是應該獅子大開口嗎?怎麼提出瞭如此簡單的條件?難道多羅笑天在敷衍自己?
他問道:“保持原狀?這……這算是條件嗎?”
“怎麼不算?我們長人國幾十年來費盡心機,所求的無非就是保持原狀四個字而已!”
“到底是爲什麼?”
多羅笑天嘆了一口氣,道:“這要從我們長人國的來歷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