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立行反問道:“你說我相信不相信?你不要以爲我們漕幫都目不識丁……”
郭業真沒想到這位沒翻臉,而是試圖講道理,道:“我知道錢管事您飽讀詩書,是漕幫不可多得的人才!”
“哪裡,哪裡,您謬讚了!”
“你讀了那麼多書,有沒有聽說過一個說法,叫返老還童?”
“聽倒是聽說過,可是……”
“想當初,一個道人經過我們家門口。送給我們兄弟一人一本書。我學的那本書叫《長生策》,練了上面的功夫就可以長生不老返老還童。而我那兄弟那本書叫做……呃……《富貴書》。我兄弟得了那本書,才能成爲漕幫之主!”
“《長生策》?《富貴書》?”
郭業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道:“對呀!錢管事,您飽讀詩書,不會連這兩個書名都沒聽過吧?”
錢立行打腫臉充胖子道:“聽說過!當然聽說過!”
“既然您聽說過,那就好辦了!咱們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您這就帶着兄弟們撤了吧……”
一個幫衆道:“這個不太對吧!聽說幫主之前是個地痞,也沒見多富貴!這《富貴書》,也不管用啊!”
錢立行臉一沉,道:“這是我們讀書人的事情!你懂什麼!姜子牙八十歲了才得遇周文王,難道是元始天尊教他的道術不行?再說了,什麼叫地痞呀?你小子懂不懂說話,那叫草莽英雄!”
郭業道:“就是這個道理!還是錢管事聰明!那麼咱們回頭見?”
說着話,就要帶武媚娘離開!
錢立行伸手一欄,道:“慢!這位孫大明,孫公子。您說您是幫主的大哥我可是信了!夠不夠給您面子?”
“嗯,是給我面子!”
錢立行道:“那請您也給我一個面子!咱們幫主,現在就在三楊鎮!您看您是不是賞個臉,去見一下他老人家!也算我錢 立行,幫助你們兄弟重逢!幫主一高興,沒準能賞咱升個一官半職的,也算你我沒有白相識一場!”
郭業本來自己這一番話早就把錢立行給忽悠了!沒想到,人家只是好面子,心裡面可不傻,在這等着他呢!
孫明延怎麼會在這兒?現在就見孫明延,到底合適不合適?
見他沉吟不語,錢立行微微一樂,道:“小子,跟我鬥,你還嫩點!早就警告過你,不許小瞧我了,你就是不聽!現在知道你家錢六哥的厲害了吧!先前都是一點小事,彌勒教中人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未必會拿你怎麼樣!可你自己作死,冒充幫主的大哥,我們漕幫可饒不了你……”
郭業道:“我要真是孫明延的大哥,你又當如何?”
“就你?”錢立行把嘴一撇,道:“你要是幫主的大哥,我就是幫主的……幫主的……屬下!”
他把手一擺,道:“咱別說那些沒用的!你那幾個手下有兩下子,我也不想跟你動武。現在你前面就兩條路,一條呢,就是讓我把你綁了,交給彌勒教。你冒充幫主大哥的事。我幫你遮掩過去!另一條,我帶你去見幫主,看看他老人家認不認你這個大哥!”
郭業道:“這兩條路,可都不咋樣啊!讓我想想……”
武媚娘一看這架勢,知道不能善了了,道:“孫管事,一人做事一人當!此時全因媚娘引起,就不要連累這位孫公子了!你把奴家帶回去,交給彌勒教也就是了!媚娘如今無父無母,又被兄弟厭憎,實在是個不祥之人,活着也沒什麼意思了……”
美人垂淚,錢立行也生了幾分憐香惜玉之心,道:“這事我也知道幹得不對,不過形勢比人強,我也是沒辦法!你提出的法子,也不是不行!有你這個小娘子,對於彌勒教也能交待得過去!小娘子,你也別害怕!彌勒教的人也不是老虎,到時候,你家六哥會給你說好話的……”
“多謝六哥!”武媚娘轉頭對郭業道:“這位孫公子,奴家這就去了!您如果能幫媚娘把孃親的靈柩運回長安,與我爹合葬,奴家感激不盡!”
郭業到:“笑話,我們這麼多男人,把你一個弱女子交出去當替死鬼,算怎麼回事。你就好好待着吧,看我的手段!”
“孫公子,您別逞強!這裡可是漕幫的地盤,就算您再厲害!能打多少人?奴家可不願意因爲自己,讓您置身險地!畢竟母親大人故去之後,您算唯一對媚娘好的人了……”
見美人對郭業頗有好感,錢立行心裡一陣膩歪,道:“別說廢話了!小娘子,跟我走吧……”
郭業冷哼一聲,道:“走?去哪?問過我了嗎?”
“莫非你真想動武?”
“那倒不是。您剛纔給了我兩條路,我已經選好了!就選第二條路!”
“第二條?”
“對!和你一起見我那好兄弟,孫明延!錢管事,頭前帶路吧!”
“你……”錢立行氣得直跺腳,道:“不作死就不會死,你知不知道?幫主發起怒來,你就得去江底喂王八!”
“我就不信,他敢拿我這個大哥怎麼樣?”
“好,好,好!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隨我來!”
一會兒功夫,郭業就被帶到了一座酒樓之前!他擡頭觀看,只見酒樓上有一塊匾,上書三個大字——臨江樓!
錢立行命人把郭業等人看好,自己向臨江樓走去!
沒一會兒功夫,臨江樓裡面就傳來了一陣喝罵聲:“尼瑪你是豬腦子呀!誰不知道我孫明延是家中的長子,哪來的什麼大哥?還尼瑪什麼《長生策》《富貴書》,老子根本聽都沒聽說過!”
武媚娘眼淚汪汪,道:“這下可完了!公子,您快跑!”
郭業搖頭道:“跑?我爲什麼要跑?”
“哎呦,這時候,您還嘴硬呢!這漕幫,說白了就是水匪,可不會跟您講什麼王法!您敢冒充他們幫主的大哥,他們就能要您的命!”
“我可沒吹牛,一會兒孫明延出來了,見了我準得叫大哥!”
武媚娘對他不報希望了,兩眼合上,雙手合十,嘴中念道:“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善女子武媚娘誠心禱告,您一定要 保佑孫大明公子,得脫此難!所有罪孽,由我武媚娘一身承擔!”
郭業微微一笑,道:“如果菩薩顯靈了,咱們此次安然無恙。你最想做得是什麼?”
“奴家……”武媚娘臉上一紅,道:“奴家與公子算是患難與共,若是得脫此難,願與公子共結連理。”她頓了一下,道:“做妾也行!”
正在這時,一陣樓梯聲音響動,緊接着一個粗豪的聲音傳來,道:“佔我便宜的那個孫大明在哪?老子要他好看!”
郭業朗聲道:“孫延明,你個狗日的,難道還敢把老子怎麼樣?”
孫延明衝出來一看,不由得大驚失色,道:“小……小哥,怎麼是你?”
郭業衝他一使眼色,道:“什麼小哥?我是你大哥孫大明!快叫大哥!”
“是!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
武媚娘都看傻了,這是……菩薩顯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