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話已出口,張亮也就不再猶豫了,把事情的經過和盤托出!
原來,張亮想當初爲相州都督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少年,這個少年賣筆爲業,擅長歌舞,張亮一見就驚爲天人,把他收入帳下,想要長相廝守!
張亮知道,李二陛下對好男風的人不待見,沒奈何,爲了自己的前途,張亮就對外謊稱收了一個義子,取名張慎幾。
好死不死的是,這件事不知爲何,被鄭連成知道了,趁張慎幾外出之時,把他給綁架了,逼着張亮跟郭業死鬥!張亮爲了這個小情人,也不得不跟郭業拼命了!
郭業聽完了,眼中異彩漣漣,道:“勳國公,聽說您有五百義子!您這把年紀……啊?還真是老當益壯!”
張亮道:“秦國公!您別誤會!這五百義子,可都是真義子,絕對沒有那種關係!我對慎幾一心一意,絕不會再交接其他男子?”
“那您的夫人……”
“那怎麼一樣?夫人是女子,當然可以例外……”
對於張亮奇特的愛情觀,郭業不感興趣,又繼續問道:“這麼說來,張慎幾您已經救出來了?”
“倒也不是。要說我家慎幾也真是聰明,趁着鄭連成看守鬆懈,自己跑回來了!”
“那鄭連成的人呢?”
“待我趕到的時候,鄭連成帶着他的人已經逃之夭夭了!”
郭業眉頭一皺,道:“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三天之前!”
“這麼說來,是太上皇死的那天……”郭業腦中放佛劃過了一道閃電,道:“想當初,我麗競門要查羅邇娑婆的底,你們不良人百般阻撓,到底是什麼原因?”
“還不是鄭連成說得,您贊成的,我們就要反對,只要能給您造成麻煩的,我們都幹!”
“恐怕沒那麼簡單!”郭業眉頭一皺,道:“我懷疑鄭連成和 謀反一案有關!”
張亮被嚇得一激靈,道:“不會吧!這……這可是兩碼事!你到底有什麼證據?”
“證據我是沒有!不過,張慎幾逃回來的時間也太巧了!而且……”
郭業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您掌管不良人都不能把張慎幾給救出來,張慎幾竟然能夠自救,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我看是鄭連成是故意把他給放了!”
說到這裡,郭業的思路越來越清晰,道:“我看此次謀反的主力,就是五大士族!也只有他們,纔有這種潛勢力,暗中影響朝堂的所有官員!”
張亮可是深知五大士族的厲害的,道:“秦國公,這話可不敢亂說!五大士族,和多少達官貴人都沾親帶故,您要是沒有什麼確切的證據,就指責他們,就不怕人說您是公報私仇?”
郭業道:“什麼叫公報私仇?鄭連成綁架張慎幾總是證據確鑿的事情吧?難道您那就不想報復?”
張亮連連搖頭,道:“我敢找鄭連成報仇!但是可不敢找五大士族的麻煩,不怕您笑話,我知道我惹不起五大士族!您聽我一句勸,沒有絕對的把握,千萬別說五大士族跟謀反有關,要不然,五大士族拼死一搏,您未必能討得了好!”
這話說得情真意切,郭業還真聽進去了,道:“那我就先不提五大士族,先幫您抓捕鄭連成!”
“我謝謝您了!”
怎奈郭業抓捕鄭連成的行動還沒開始,就被一場意外給打斷了!
李靖府內的老管家給郭業送來一個不幸的消息,衛國公李靖現在已經病入膏肓,馬上就要昇天了!
郭業不敢怠慢,隨着老管家,來到了衛國公府,他看了李靖的樣子,不由得大吃了一驚!
只見李靖呼吸平穩,面色紅潤,就跟睡着了似的,哪有半點病入膏肓的樣子?郭業扭頭道:“老管家,你騙……”
話沒出口,郭業就意識到不對了,老管家已經蹤跡不見!
緊接着,一陣嘭嘭聲傳來,整個臥室的門和窗戶都被關的嚴嚴實實!
眨眼間,李靖的臥房之內已經伸手不見五指!
郭業剛要發作,一隻手就把他的袖子給拉住了,道:“秦國公,別喊!”
這個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呢?
郭業道:“你是……”
嗤啦~~
火光一閃,房內的蠟燭被點燃了!郭業定睛一看,李靖一臉微笑的坐在他的面前!
郭業是張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道:“衛國公,您沒中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靖笑吟吟地說道:“我中毒的事是真的,不過,這點毒還傷不了我!”
郭業指了指四周,“您這副場面,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兒嗎?”李靖苦笑道:“三位皇子死了,太長皇也死了,皇后娘娘還昏迷不醒。要是我李靖還整天活蹦亂跳的,你讓陛下可怎麼想?所以,在皇后娘娘病好之前,我得裝病!”
郭業道:“您可別告訴我,是您武功驚人,百毒不侵!”
“當然不是!我之所以這麼快就恢復過來,是因爲我事先服了解藥!”
郭業大喜過望,伸手就往李靖身上亂摸,道:“解藥拿來!我去救皇后娘娘!”
李靖連忙躲閃,道:“別亂動!別亂動!沒有啦,只有一副解藥,而且這個解藥也不怎麼對症,我也是昏迷了一天一夜才清醒過來的!”
郭業這才冷靜下來,道:“這麼說來,您跟那幫謀反之人有聯繫?”
“當然沒有!我都位極人臣了,謀反對我有啥好處?難不成他們還能讓我當皇帝?”
“那您的解藥是從哪來的?”
李靖道:“孫思邈老神醫給的!想當初,羅邇娑婆把老神醫排擠出長安城,我就瞧着這路數不對,特意求見老神醫!你猜怎麼着?”
“嗨!都這份上了,您還賣什麼關子呀,快說,快說!”
“孫神醫知道這個羅邇娑婆的老底!他說他是天竺來的和尚,其實不然,這老和尚是……”
“哪的?”
“天府人!”
“天府?”
“也就是您的老家,益州人!益州不是稱爲天府之國嗎?”緊接着,李靖就把事情的經過,對郭業娓娓道來!
其實,早在幾年前,孫思邈就真見過這個老和尚在益州裝神弄鬼,知道這老和尚其實不通醫術,不是什麼好玩意兒,煉製長生不老丹一事大有蹊蹺。
李靖多聰明一個人呀,當時就問老神醫假如老和尚的長生不老丹是毒藥該怎麼辦。孫思邈就拿出了一顆丹藥,說這顆丹藥可解天下百毒。不過,得在服食毒藥之前服下,纔有效果。
正是這顆丹藥救了李靖一命!
郭業聽了,大惑不解,道:“既然老神醫知道羅邇娑婆的老底,爲何不在陛下面前拆穿他呢?”
李靖道:“老神醫對皇后娘娘的病情無能爲力在先,羅邇娑婆治好皇后在後,您覺得老神醫說的話,皇上會聽嗎?會不會以爲老神醫,在詆譭羅邇娑婆?”
“這倒也說得通!不過,您不是說羅邇娑婆絲毫不懂醫術嗎?他怎麼又能治好皇后娘娘的病,並且把孫神醫給逼走?”
“這個事情,孫神醫也解釋不清楚。他和羅邇娑婆交談過,確認羅邇娑婆不懂任何歧黃之術!不過這個老和尚也是真有點本事的,不用醫藥,無論多重的病,都能治好!對於這種不合常理之人,老神醫也沒辦法,只好退避三舍!”
郭業聽了心中一動,道:“這麼說來,只要找到羅邇娑婆,就有希望把皇后娘娘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