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知道晉陽公主很得李叔叔的寵愛,或許是後世那種老師一向反感未成年人談戀愛的心理在作崇,還有一點,就是李明達這位公主我也好歹記得一些關於她的事蹟,那就是,她好像活不太長,我不是神仙,我沒辦法改天逆命,雖然出於同情的心理,我讓她多注意加強身體的鍛鍊,只不過是希望她茁壯的成長,可誰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麼天災人禍,我可不希望老三還沒成年就成了一個可憐的鰥夫。
畢竟,老三是我血脈相聯的兄弟,我不希望他受到這樣的傷害,所以,我希望家裡人都先以一種冷靜的目光來看待這個問題,至少在老三成年之前,先有耐心一點。
李漱對我的小心輕毫不在意,橫了我一眼,軟軟的手指頭在我的臉頰上輕輕地一劃:“俊郎您也太多心了,傳聞,傳聞的事兒可多了去了,當年,妾身跟俊郎可不就傳了不少的風言風語,哼,愛傳傳去,妾身才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尖翹可愛的下巴高高地擡起,眼中盡是傲然之色,她的眼中,別人再說什麼,再做什麼,彷彿都與她無關。
驕傲的羔羊,永遠是這樣,不過,她確實有值得驕傲的本錢。“那是,誰讓咱倆的緣份就那麼深呢,不過,還是小心一些罷了,畢竟你妹妹也還小,等老三再大上一些,那時候再跟你爹爹略略一提也不是不成的。”
李漱眼珠子轉了一圈,不知道在想啥子,不過倒是滿口的答應:“俊郎您自管放心便是,妾身自然不會亂傳自己妹妹的事兒。”
這個時候,那股子味兒又傳了過來,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在我懷裡的李漱擡起皓腕在鼻前了扇了扇:“俊郎,咱們回屋吧。想來屋裡已經薰過了,該不會有臭味了。”
“唉,可惜爲夫不知道還有什麼能驅蚊,不然,纔不願意嗅這股子味兒。”我長嘆了聲,我只知道是菊科的某種植物可以驅蚊子,可我不是生化專家,家中一般都用一種發着臭味的蒿類植物點燃來驅蚊蟲。
“這到底是啥玩意。這麼臭?”我湊到了那根燃了半截地蒿草前蹲下打量。婉兒在邊上輕言細言地答了我的疑惑:“這叫臭蒿,又叫黃花蒿,是專門拿來驅蚊蟲的。”
“黃花蒿?”我撓撓頭皮,這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兒聽過。邊上的李漱也起身了:“走了啦,臭哄哄的,有甚子好瞅的,妾身困了。身子乏得厲害呢……”未着襪的小腳丫輕輕地在我腿上踢了一下。我哪裡不明白這位漂亮妞的心思。
轉身,一把抄起,一臉淫笑:“乖羔羊,走,爲夫抱你回房。好生地歇息。”
下課了,還沒離開皇宮,趙昆奉了李叔叔地命令來喚我過去,也不知道又有啥子事情。告別了這幾個學生王爺,跟羊趙昆朝着太液池邊走去。“趙大人,今個陛下不在棲鳳閣辦公?”
“沒,陛下已經做完了公務,眼下正在仙人足履邊納涼呢。”趙昆答了我一句,繼續當年引路,不多時,來到了地方。李叔叔正頂着副蛤蟆太陽鏡,坦胸露背地靠在搖椅上,哼着陰陽怪氣的小調,拍着肚子曬着太陽很是逍遙。
見了我的到來,李叔叔朝我招了招手:“賢婿來了,快來坐下吧。”
“岳父大人好心情,這麼熱的天兒,您還曬太陽。”我抹了把腦門的汗水。接過了邊上侍女遞來的梅汁。一口就喝了大半,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舒爽。
“老夫這不也在學你嗎?抹了這玩意之後再曬曬。身子可活泛多了。”李叔叔指了指邊上的玻璃瓶,裡邊裝的正是我整出來地防曬霜,看樣子,李叔叔從我家裡可是撈了不少的好東西。
“漱兒成天往宮裡送東西,老夫都能沾這丫頭的光了,呵呵,還有朕的那幾個妃子,怕是這會子正在抹着那個叫什麼來着?”李叔叔拿手朝着臉上比劃了一下,我靠,李漱這丫頭,可真夠顧家的,連美容用品也往宮裡送。
“哦,那叫美白美容膏,小婿在家裡呆着無聊,就瞎琢磨出來地。”朝着李叔叔擠了個笑臉,抹了把腦門上的汗水,天氣可真夠毒的,熱辣辣的太陽,就算是在太陽傘下,那身邊鼓盪而過地熱風,把四下的植物也都烤成了乾巴巴的綠色,顯得焉呆呆的,跟我差不多,沒點兒精氣神。
“來人,帶朕的賢婿去換一套沙灘裝來,瞅你那模樣,都曬成甚子,快去,老夫還等着你跟我聊天呢。”李叔叔見我這模樣,很是無奈地揮了揮手。半盞茶的時間,我總算是脫下了身上的官袍,換上了一身洋溢着新時代氣息的沙灘裝,上好地薄綢做成的立領之襯衫,涼快得緊,下身是一條半截形的短褲,眼下,這種裝束已經成爲了大唐夏流行的一種風潮,別說達官貴人,就算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人,也已經照着這種樣式來裁剪下田幹活的衣物,因爲簡便,又省布料,而且還涼快,加上李叔叔這位皇帝都這麼穿,誰敢說什麼有辱斯文?就連孔穎達那老儒生在家裡也都是這麼穿着的。
拍扇扇着,邊上擺了杯用玻璃杯盛着的梅汁或者葡萄釀,這才能叫生活嘛,抿了一口梅汁,攤開了摺扇,好歹自個總算是能覺得心裡靜了下來,也不像方纔一般覺得太過炎熱了。
“賢婿想必也知道老夫讓你大哥去江南道任觀察使一職之事了吧?”李叔叔戀戀不捨地從搖椅上站了起來,身上地皮膚比起往日地白晰,顯現了一種健康的紅銅色,李叔叔很滿意,地伸了個懶腰,接過了侍女遞來地襯衫披上,走到了太陽傘下摘掉了墨鏡,眯着眼兒笑道。
“嗯,小婿已然聽大哥跟父親所過了,家裡邊都高興壞過。”我樂呵呵地咧咧嘴道:“小婿替兄長謝過岳父大人……”
“不用謝老夫,你大哥若是沒本事,老夫也不會委以重任,對了賢婿,如今遼東之事態,似乎又起了變化,你可知曉啊?”李叔叔抿了口梅汁,美滋滋地砸巴砸巴嘴朝我笑言道。
我點了點頭:“小婿也知道一些,百濟和新羅如今見我大唐只穩守漢江一線,對其兩國之間的矛盾只是從中勸解,卻並不太放在心上,兩邊都有些蠢蠢欲動之念了。”
李叔叔冷笑了聲:“是啊,也虧得他們那麼有耐心,老夫還在這兒擔心,生怕他們打不起來呢,哈哈哈……如今也好,百濟雖然實力稍遜,卻也不是泥扞的主,至於新羅,哼,那位善德女倒也好心計,一個勁地往岑卿那兒使足了勁頭告百濟的狀,若不是老夫再三交待,怕是岑卿還真會忍不住就把這平衡給打破了。”
“善德女非是善與之輩,不出半年,百濟與新羅之間必然會發生戰事,賢婿依你之見,何人能勝?”李叔叔歪過了臉來朝我詢道。分明是想考較我的智商,我煞有介事地翻了翻眼珠:“自然是我大唐勝。”
“哈哈哈!臭小子,一肚子壞水。”李叔叔很是喜悅地笑罵道。鄙視這個老流氓。
李叔叔拿着扇子輕輕地扇着風:“你大哥再過一個月,交接完了吏部的事兒,就該往蘇州赴任了,你是他弟弟,對老夫的安排,有什麼看法,說說。”
“小婿倒是沒多大的意見,只是覺得,咱們大唐的路,修得還不夠多,還不夠好而已。江南之地,若能開發出來,必然可與關中之地比肩,甚至可以過之,但就有幾樣,阻攔了江南的發展。”李叔叔既然問了,那我就答,反正爲我大哥說些話,這本就是一家子人該做的。
李叔叔沒說話,只是頷首示意我繼續。我抿了口梅汁,繼續發表着我的見解:“其一,就是道路,道路不暢,發展就是大問題。岳父大人也該知道,如今長安、洛陽、晉陽之間的三角之地,被以水泥直道予以貫通之後,這一帶的發展速度,特別是工商業的發展速度,可以用飛速來形容,而且,筆直而寬闊的水泥直道用以運輸材料、物資、甚至是各地收來的賦稅,也比往常暢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