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別在這裡啊……這是車上……”安欣然嚇得哇哇大叫,抱緊身子。孟子墨已經將沈浩的外套甩進了後座。
“記住,不許穿別的男人的衣服。”
心裡喜滋滋地,這種宣佈所有權的話讓她覺得自己突然變成了偶像劇的女主,孟子墨霸道的話怎麼聽起來,這麼……讓人舒服?
還在發呆,孟子墨已經把身上的迷採服蓋在了她的身上,儘管她一再拒絕,表示天熱起來穿多了會出汗,他還是很堅持。
外面太陽炙烤,車內溫度漸漸升高,某女被迷採服裹着,汗水滾滾而下,迷糊了眼睛。旁邊一美男僅穿一件背心,露出結實的臂膀,緊緻的胸肌……
天,她快被融化了。安欣然艱難地吐了吐熱氣。
“看夠了嗎?”
某人神清氣爽地回頭,盯着這個快要被汗水泡死的女人,淡淡開口。安欣然猛然一彈,轉走了目光,假意咳嗽。
片刻,發現車子已經駛離了車道,進入了一片不知名的樹林。
“你……這是……”她剛想問,座椅一鬆,她呈躺姿落在了椅子上,孟子墨嘴角噙着笑。
“沈浩做飯沒有那麼快,我們不如做點什麼打發時間?”
“做點……什麼?”安欣然虛弱地問,早被一個吻吻得天翻地覆,忘了今夕何夕。
暈暈沉沉中,她被抱下了車,孟子墨將她身上的迷彩服鋪在地上,順勢將她放在了迷彩服上。
“你不會……”
孟子墨肯定地點頭,她的臉已經紅通通一片。
可不是,對着藍天白雲小鳥還有隨時可能蹦出來的小型野生動物,某人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事……
可是某人卻偏偏沒有這種自覺,將她推倒後一頭栽進了柔軟的溫柔鄉,引得她原本十分正經的身體馬上表現出失足婦女般的不自覺,妥協地迎了上去。
高於視線的小草嫩嫩生掩蓋了兩人的身體,樹木在她眼前搖來擺去,枝頭上的小鳥也在搖頭擺尾,喳喳地叫着呼朋引伴,引來更多的觀衆。
以某人超高能力來講,短短的一兩個小時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但,偏偏有人膽大包天地這個時候來電話。孟子墨抽出手機置於耳邊,擰脣狠聲問:“什麼事!”
一會兒,他不情願地退開,收拾身上的衣服,悶聲道:“該吃飯了。”
安欣然一骨碌爬起來,這才感覺到飢腸轆轆,一時間不適應,差點栽倒。孟子墨及時扶住了她,嘆息:“要多多訓練!”
多多訓練?安欣然臉紅了起來。
帶着一身草屑泥漬的安欣然努力清理着身上的罪證,看到孟子墨穿戴整齊,目光落在了早已光榮犧牲的自己的衣服上。
孟子墨終於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把迷彩服理了理,爲她穿上,宣示着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假像。
一個穿着背心光膀子,一個穿着男性迷彩服,不明擺着向人宣示兩人剛剛做了某些事麼?安欣然極不自然地扭着身體咬脣低頭,孟子墨情緒極好地加大馬力開向宿舍。
孟子墨的宿舍裡,沈浩歪在牀頭咬着一根草正在看組織雜誌,常拓圍着圍裙一一將菜擺了上來。孟子墨直接走進去用毛巾洗了臉,而後遞給安欣然:“需要抹一下身體麼?”
他不說還好,一說沈浩終於注意到了兩人間的不正常,嘿嘿地笑開了。安欣然胡亂地用毛巾抹臉,恨不得找個洞口鑽進去。
好在兩人一會兒低聲地說起事來,她這才緩解了尷尬。從他們的話裡,不斷傳出“紅血”這個名字,安欣然知道,這個人是孟子墨的老對手,當然,也是害死老爸和江奇然的仇人。
孟子墨的面色凝重起來,沈浩都變得一本正經,自知以自己的身份不宜打聽過多的事,她假裝放毛巾鑽進了廚房,爲常拓打起下手來。
吃完飯,孟子墨因爲和沈浩、常拓還有事情要辦,她一個人開車先回了上揚。汽車行駛在並不熱鬧的路上,她的車速並不快,在戰場上早形成了要邊開車邊觀察周邊形勢的習慣。
路上很安靜,她無端地覺得詭異,彷彿某處有一隻眼睛正盯着她。不安的她抽出手機想給孟子墨打電話,又覺得太小題大做。
“組織頭領夫人怎麼可以膽小!”提醒自己,她壯起膽加快了車速。遠處,一輛外地貨車加速駛來,這一帶來往的貨車不少,車子除了車速快點並無異樣,她把車子移近右邊,以期可以讓足夠的空間給大貨車。
大貨車轉眼間來到眼前,突然打開了遠光燈,天空已經暗下來,遠光燈射得她眼前一陣模糊,手上的方向也打得亂了起來。
而那輛車則直直地朝着她撞過來,在車輛相碰的那一瞬間,她好像看到方雅靜那張扭曲的臉……
身體用力一撞,經受不住的她暈了過去。
……
緩緩睜開眼,安欣然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牀上,她搖了搖頭,完好,動了動手腳,沒事,身上並沒有痛楚,顯然,她還活着。
那場車禍是夢嗎?她記得自己分明看到一輛開着遠光燈的大貨車衝過來,硬生生地撞飛了她的車。
身上還穿着孟子墨的衣服,顯然,那是真的。只是,這是哪裡?不是上揚別墅,沒有想象中消毒水的味道,只是一間整潔的房子,裡面的東西一律純白,可見主人是有些潔癖的。
難不成她被撞後被人救了回來?她想起了撞車的一剎那,似乎看到了方雅靜的臉。
這不會是她有意爲之的吧。
她想爬起來卻怎麼也使不出勁來,身上軟綿綿的,像被人抽了筋。
門突然被打開,進來一個男人,他的身材修長消瘦,像個模特。他的臉白皙無暇,長長的鳳眼,挺直的鼻樑,薄薄的脣,一頭短碎,若頭髮再長一點,一定像個女人,絕對的美女。
安欣然定定地看着男人走過來,馬上,男人像變戲法般手裡多出了一把刀。
“你……要幹什麼!”她緊張地往後縮,男人優雅地笑了起來。
“我是殺手,懂嗎?”
殺手?眼前這麼美豔的一個男人竟然是殺手?安欣然不敢置信,從他身上看不到半絲殺手應有的健壯結實與猙獰,這個男人頂多就是哪家公司的名模或是富貴大公子。
她傻傻地笑了起來:“不會吧,你殺我有什麼用。”
他緩緩走近,看她笑也跟着笑了起來。他笑得非常美,如果參加世界小姐評比,一定會奪冠的。
冰冷的刀頂在了她的下巴把她拉回了現實,他的表情冷了起來:“我是個男人,所以,不要用看女人的眼光看我!”
安欣然尷尬地收回了目光,他再度開口:“有人出十萬塊錢買你的命,所以,我要殺了你。”
“誰?”她警覺地問,自然想到了方雅靜。男人眨眨乾淨的雙眼皮,淡然而道:“我妹妹。”
“你妹妹爲什麼要殺我!”
“殺手是不會問這些的。”
他的刀滑下她的下巴,來到脖子上,精準地對着頸動脈。安欣然終於有些怕了,他臉上的冷氣越來越足,殺氣也越來越重,他的刀拿捏得極有分寸,若真要她的命,只要一按。
顯然,男人在她暈倒的時候給她用了某些控制身體機能的藥,她此時就如落在砧板上的肉,除了任人宰割沒有別的辦法。
安欣然顧不得再追問誰要殺自己,開始想辦法如何自救。她在戰地記者培訓中學過自救方面的心理學,沒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場。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們殺手再大膽也不會爲了錢不要命吧。”
“你是誰?”
他很上道,順着她的聲音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但我老公是誰就重要了,我老公可是密組成員的頭子孟子墨,你沒聽說過吧,他要想來救我直接從牆上爬上來就能把我帶走,而且就算你有先進的防盜設施也沒用。他的手下個個能幹着呢,要是他知道你殺了我,不僅會來掀了你的老窩,還會把你殺了!”
“你老公是密組成員?”男人臉上終於顯露了害怕,連脣都開始抖。安欣然得意起來,確定自己這一招管用。
“當然啊,密組成員無所不能,你現在最好放了我,否則,我老公來了你後悔就來不及啦。我前兩天還看到他折磨一個毒梟,用鹽水浸了鞭子抽,抽完了在傷口上再撒鹽。”
她眯着兩隻眼看着男人越來越惶恐的表情,簡直樂開了花。對不起哦,親愛的孟子墨老公,爲了自救,我不能不醜化你的形象了。
叭!
男人嚇得甩下了手裡的刀,忙轉身拾起針管道:“您千萬要跟密組成員老公說,我這是……這是幫人辦事,我這就給你打解藥,很快你就可以離開,這鏢生意真是太虧了,方雅靜怎麼可以不說清楚你的身份,這個妹妹真是白認了。反正她也不是好人,你們要找就去找她吧。”
一針下去,安欣然終於感覺力氣迴歸,她摸摸癢痛癢痛的針眼,理解而大度地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也理解你的難處,這樣吧,你現在就跑,我一定不把你供出來。”
“好,好。”男人匆匆跑了出去,緊張地連打幾個趔趄。安欣然笑得牙都快掉,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怕死這麼好糊弄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