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已等在‘門’口了,懷裡抱着一個大包袱,陳安撒嬌道:“天啊,這麼多,我一人一個月也吃不完,張媽媽想把我喂成大胖子嗎!”
張嬸卻道:“安安,你爸爸真的很疼你……”
“張媽媽——”陳安打斷她:“我房子裝修好了,等哪天我休大假,就來接您和‘奶’‘奶’小住幾天。”說着從她手裡接過包袱,“我走了,您回吧!”
車子駛上立‘交’橋,陳安依然覺得‘胸’口的壓抑如影隨形而來,她踩緊了油‘門’,車子一陣風飆了下去。
她二十六了,六年時間悄無聲息一縱而逝,而她,再也沒有愛人的能力了。
夜裡陳安睡得極不踏實,夢到一個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死死抓住媽媽的衣角不肯鬆手……最後,媽媽還是走掉了,小‘女’孩哭得渾身‘抽’搐,倒在爸爸懷裡依然涕淚橫流:“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她夢裡都能感覺到心悸的痛楚嗉。
好不容易夢魘平靜了,耳邊似乎響起了鈴聲,她‘迷’朦中分不清是夢裡還是現實,將頭往枕頭上蹭了蹭,鈴聲響徹室內,停了兩秒,又頑固地響起,令人無法忽視,她有點惱火,氣哼哼抓過手機:“喂,誰啊?”
對方笑嘻嘻的:“小安子,給我開‘門’!”
她一個‘激’靈,徹底醒了。
小時候躲不開他沒辦法,長大後她仍躲不開他,北京城很大,一千多萬的人口,住宅樓何止成千上萬,而她的隔壁偏偏住了他。
她沒好氣地說:“你家的‘門’,我怎麼打得開!”
他愣了一下,悶聲笑了:“我家的‘門’,我允許你開,隨便開!暗”
她氣得咬牙:“你開你家的‘門’,我開我家的‘門’!”
他忽然說道:“那我們就開個方便之‘門’!”
陳安一翻白眼,大半夜放着覺不睡和他談什麼‘門’,象繞口令似的,自己腦袋和他一樣有‘毛’病,她嚷了句“無聊!”便掛了。
頭還沒沾枕頭,隱約聽到外面傳來砸‘門’聲,她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原來他要她開她家的‘門’!
手機又響了,她徹底沒脾氣了:“鍾少爺,深更半夜的你想幹什麼?”
他有點氣急敗壞:“給我開‘門’,我要睡覺!”
她立時又來了氣:“要睡回你家睡,我家不收留夜貓子!”
他口氣頓時軟了:“小安子,我沒鑰匙,進不去!”
她嘲笑他:“狡兔還三窟呢,你的老巢呢,還有你那些紅粉知己呢,她們巴不得收留你!”
他忽略她的話:“下了車我才發現沒有鑰匙,這麼晚了,你不能見死不救……小安子,我知道你最心疼我了,誰叫咱們從小親呢,我偷了杮子沒少分你……”
忽然話筒裡傳來嘟嘟聲,緊接着大‘門’一開,鍾立維趕忙擠了進來,嘴裡還貧着:“哎哎,真是我的好妹妹!”
陳安翻着白眼:“別哥哥妹妹的,容易出事……”看到他拖着拉桿箱進來,不由一愣:“你真出差了?”
他隨便將箱子一丟,一屁股癱在沙發裡抱怨:“去了趟美國,一坐就是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骨頭都要散架了,可累死我了……小安子,幫我放洗澡水,我要洗洗睡了!”
陳安心裡有氣,他當自己是皇太子呢:“我家沒你家的德國造大浴缸,只能淋浴。”
他似乎有氣無力,半眯着眼睛:“湊合洗洗吧!”
哼,有這待遇已經不錯了,不過看他滿面風塵的樣子,陳安忍了,去浴室開了熱水器電源燒上水,找了套嶄新浴巾和牙具,再把客房收拾出來,當她返回客廳時,鍾立維早歪在那裡睡着了,連她走路的聲音都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