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然呆了一下,氣鼓鼓地說:“真不給面子,連頓飯也不請吃?好歹,我們認識一場,你平時,呼朋喚友的,也不是小氣的人!”說着,眼框裡淚光閃動,竟是楚楚可憐。
立維穩穩坐在那裡,依然似笑非笑,不動聲色,看着這張相當完美漂亮的臉,他食指的指節,輕輕叩擊着桌面,一下,兩下,三下……他倒要看看,她能裝到什麼時候。諛悌
陸然吸了吸鼻子,眨着水汪汪的一對眸子,長長的眼睫毛,象打溼的蝴蝶翅膀一樣,十分動人,忽然之間,她感興趣地上下端詳着他,然後盯在他臉上,看了一會兒,最後破涕爲笑了,立維皺了皺眉。
“幹什麼?”
陸然往桌前湊了湊,不懷好意地問:“你臉上的傷,怎麼來的?別告訴我,是小野貓抓的!”
立維抿了抿脣,並不打算說什麼。這時,服務生很快端着托盤返回,將兩杯冰水,分別放在兩人面前,微一鞠躬,“二位請慢用”,看了立維一眼,走了。
陸然看着杯子,咯咯笑了兩聲:“這是迄今爲止,吃的最好笑的一頓飯了,怪有意思的!”她端起杯子,張開紅灩灩的小嘴,喝了一口冰水,似是嘆氣似的說:“果然夠敗火的,不過更適合你,立維哥。”她將杯子放下,往立維眼前推了推,“你多喝些,泄泄火,免得再殃及我姐。”諛
立維一臉無所謂地笑笑,端起自己那杯,喝了一大口,慢悠悠說道:“你還好意思,提及你姐?哪有當妹子的,對自個兒的親姐姐,下那樣的狠手,反正我是沒見過,後半輩子,估計也見不上!”
陸然一張漂亮的臉,忽的陰森森的:“我姓陸,她姓陳,她不是我親姐!”
“哦。”立維看着她,嘴角的笑,一點一點暈開、放大,真是個好演員,連他,也忍不住爲她鼓掌喝彩了,他忽然覺得可笑,就不由的,大笑起來。餐廳裡很安靜,而他的笑,突兀,放肆,無所顧忌。悌
餐廳裡有些人,朝這邊望過來。
陸然卻覺得脊樑溝發寒,他的笑,滿臉都是,而眼睛裡,殊無笑意,散發着陰寒之光。
“你笑什麼?”她不由問。
立維笑夠了,頓了頓,盯着她忐忑的一雙眼,而他的眼裡,又涌起輕蔑嘲諷之意:“你說她不是你親姐,換言之,不是你不是陳叔的親女兒,就是她,不是陳叔的親女兒。這麼沒頭腦的話,若讓陸阿姨知道,該有多難堪?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換了旁人,豈不笑掉大牙。”
陸然差點跳起來,臉上紅紅白白的,“我是我爸的親女兒!”
立維笑呵呵:“我也沒說不是。”
陸然咬住嘴脣:“你約我,究竟想說什麼?”
立維收了笑,臉是冷的,聲音也是冷的:“上回我就警告過你,別做無聊的事,可你,偏不聽!”
陸然撇了撇嘴:“我是跟蹤她了,怎麼了?你不是也派人,跟蹤她了。”
“那不一樣,我那是爲了保護她,但是你,處處害她!”
“你都知道些什麼?”
“我有什麼不知道的,你讓人偷.拍了她,還撿了她丟的東西,暗中做了手腳。”
陸然邪惡地一笑:“是,你說對了,但是她那麼細心的人,爲什麼會那麼不小心,遺失了重要的東西,你知道原因嗎?”
立維的神色一凜,有些嚇人,他的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沒說話。
陸然彷彿扳回了一局似的,有些快意,添油加醋地說:“那天晚上,她和喬羽在一起,他們簡直恩愛極了,又是擁抱又是親吻,她爲了那個男人,什麼都忘了,什麼都顧不得了,甚至,把工作上最重要的文件,也丟掉了,她跟着他走了。立維哥,自始至終,她心裡,一直沒有你,枉你認識她二十多年,她根本就,不愛你!”
立維黑黑的一對眸子,狠狠盯着對面,眼裡點點寒星,閃着嚇人的光,他放在桌上的手,握得死死的,陸然幾乎能聽到,那指尖咔吧咔吧在響,她心裡,也跟着突突亂跳起來,她知道,立維惱了,怒了,卻在極力隱忍。
立維的心,幾乎跳成一個了,這樣的可能,他前後串聯在一起,已經隱隱猜到了,那晚的安安,魂不守舍,神情恍惚,而且那家百寶粥店,他多少年前就知道!他曾親眼看着他們,你一口,我一口的,卿卿我我喝着粥,那幸福的一幕,讓他絕望得,整個人要爆掉了。
她不愛自己,她根本就不愛自己!他清楚知道這個事實。
但這會子,他得忍,他不能讓陸然,看自己的狼狽和笑話。
良久之後,他問:“爲什麼要這樣做,她得不了好兒,跟你有什麼關係?”
陸然勝券在握似的,微微一笑:“她若知道是我做的這一切,自然會更加記恨我,但是,她更加痛恨的人,是爸爸!這些年,所有人都知道,她一向和爸爸不對付,因此只要是爸爸強加給她的,她一準是反對的,而且是堅決的反對。所以這婚,你和她,因爲爸爸那一關,你們結不成!”
立維的心,蹦蹦急跳,但他忍,強忍着:“安安的性子很獨立,不受制於任何人,而且婚姻自主,她不聽陳叔的,最自然不過,換了別人,也是這樣。”
陸然又是詭秘地一笑:“六年前,你知道嗎,她是因爲什麼和喬羽分手的?”
“……”
“是爸爸,是爸爸拆散了他們!所以我說,你和她,這輩子,甭指望了!”
立維的臉色,立刻大變,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是陳叔,竟然是陳叔拆散了他們!
他嚯地站起來:“陸然,我憑什麼相信你?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信。而且我這是,第二次警告你,別太過分了,有再一再二,別逼我下狠手,那就不好看了,尤其別讓我,對一個女人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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