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賽結束以後,現場的記者在大禮堂外攔住了矮國的代表隊,爲山田純一郎進行單獨採訪。
當樑飛和同學們走出來的時候,剛巧聽到,某個操着一口彆扭中文的矮國人,正趾高氣昂的說:“不是我們卑鄙,爲了勝利,在合理的規則裡採取一切手段都是有效的,而且,他們太弱了!”
他的話就像是一顆引爆炸彈的引線,多少人在這一秒憤怒的紅了雙眼,恨不得衝上去撕了他?
“淡定,沒聽說過嗎,會叫的狗不咬人。”樑飛冷笑一聲,擡腳走到山田純一郎身邊,伸手將話筒搶了過來,然後看向攝像鏡頭,“觀衆朋友們,期待吧,明天,某些人將會品嚐到被啪啪打臉的滋味。”
說完,他利落的將話筒扔給一臉目瞪口呆的記者,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豪氣萬千的離開了現場。
那抹無畏、灑脫的身影,讓無數女人在電視機前面春心大動。
“臥槽,好樣的!”馬精睿熱血沸騰的爆了粗口。
“我頭一回發現,他有這麼帥的一面。”王於天目光驚滯,完全被樑飛的舉動給嚇傻了。
什麼叫魄力?什麼叫男人的血性?這一刻,被樑飛演繹到了極致!
“愣着做什麼?走了!”麗薩忍住笑,在心裡爲樑飛默默點贊,平海大學的人昂首挺胸追着樑飛離開的方向走遠,至於面帶怒容的矮國人,完全沒被他們放在眼裡。
樑飛在問路以後,找到了北京大學的校醫室,籃球隊的傷患被安排在這裡治療。
還沒推門進去,他就聽見了從裡面傳出來的陣陣哀嚎聲。
一個個皮糙肉厚的大老爺們,現在卻疼得哇哇大叫,可想而知,他們有多痛苦。
樑飛的心情有些煩躁,該死的矮國人!
“嘿,哥們,就知道你偷偷來了這裡。”馬精睿大呼小叫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
他就猜,這樑飛絕對是跑來探望校友,看吧,他多聰明。
“有煙嗎?”樑飛冷不丁開口。
“額,有啊。”馬精睿從兜裡掏出一包香菸,主動給他點上,“我這可不是什麼高檔貨,你別見外。”
“我像是會計較這種事的人?”樑飛無語的瞪了他一眼,接過香菸猛地吸了一口,喉嚨裡火辣辣的炙熱感,讓他難受的咳嗽起來。
靠!真特麼難抽。
只抽了一口,他就把煙扔到地上,用腳踩滅,心裡的煩躁似乎也在這一刻沉澱下去。
推開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迎面撲來。
在白布遮擋後的病牀上,校醫正在爲籃球隊的人摸骨檢查。
“嗷嗷嗷,你輕點輕點!”男人的慘叫格外刺耳。
跟在樑飛身後的馬精睿偷偷捂住自己的耳朵。
“不行,這裡的設備只能勉強爲你們做包紮和消毒,傷到骨頭了,要去大醫院照片。”校醫的臉色有些凝重,剛纔那場籃球賽,他在辦公室裡看過了,也知道他們的傷是因爲什麼造成的。
“這麼嚴重?”馬精睿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們是被多次撞傷,骨頭已經錯位,不排除骨裂的可能性。”校醫搖搖頭,太狠了!那幫人下手真的太狠了!他們完全是衝着要把人廢掉的想法動的手。
“尼瑪,矮國那幫混蛋。”一向是陽光少年的馬精睿,這下也動了肝火。
樑飛什麼話也沒說,拿出手機撥打了120急救熱線,然後跟隨救護車抵達北京市區的市醫院,墊錢爲籃球隊的人支付了所有的治療費用。
趁着他們在做檢查的空檔,樑飛聯繫了麗薩,“現在能更改出賽人員表嗎?”
“樑飛,你跑哪兒去了?現在好多記者在酒店外面要求要採訪你。”麗薩老早就和同學們回到了酒店,現在正站在房間的玻璃窗邊,看着下面圍聚不散的記者。
樑飛在賽場上的舉動,還有他在賽後的那些話,都讓他再次成爲風口浪尖上的人。
這些記者一窩蜂的跑到酒店來,就爲了採訪他,可偏偏這種時候,他這個主角卻玩起了失蹤的把戲。
麗薩心裡有些惱火。
“先告訴我能不能更改人員表。”樑飛沒心情回答她的問題。
也許是意識到他語氣的嚴肅,麗薩心裡的火氣立馬被壓下:“可以是可以,就是有些麻煩。”
“好,你替我報名,只要有矮國參加的比賽,我全都要出場。”他們不是很難打麼?不是很喜歡下黑手嗎?就讓他來會會這幫人渣!
“你瘋了?”他的要求超乎麗薩的預料,這種事從沒再任何一屆的比賽中出現過。
“我很清醒。”樑飛沒有做多餘的解釋,“拜託你了。”
不給麗薩拒絕的機會,他果斷掛上了電話。
他會用自己的方式,把這筆帳討回來!讓矮國人血債血償!
這一晚,樑飛直接留在了醫院裡爲籃球隊的守夜,和他今天才認識的馬精睿也沒回酒店休息,似乎成爲了他的跟屁蟲。
“有我在這裡守着,你不是我們學校的人,可以回去了。”坐在沙發上,樑飛看着身旁不停打瞌睡的少年,推了推他的肩膀,建議道。
馬精睿一激靈,立馬清醒,“這會兒還分什麼同校不同校?咱們都是中國人,這種時候我怎麼能拋下你一個人走?”
“你不需要準備比賽?”
“要啊,可後天早上那場纔是我的比賽。”所以,他完全有充足的時間可以留下來。
“隨便你。”樑飛也沒再多說,他既然有這份心,自己沒立場勸阻。
這一夜,他幾乎沒怎麼合過眼睛,半夜的時候,籃球隊的人疼得直哼哼,全靠樑飛及時爲他們叫來醫生,打了鎮定劑,才能夠勉強睡一會兒。
看着同胞受苦受難,只要是男人,就不可能做到平靜。
第二天一大早,平海大學的同學們已經在比賽場匯合,但樑飛的身影遲遲沒有出現,麗薩幾乎快把他的電話給打爆,但從昨晚一直到現在,他的手機始終處於關機狀態。
自由搏擊賽在一個小時後就會開始,但他還沒出現。
關注這場比賽的人遍佈全國,記者們早早就來到體育館現場,就爲了做直播,他們還隨機採訪了各校的學生,清一色的全是支持樑飛的。
看臺上坐滿了人,有北京大學的教育層,有各校的參賽選手,也有本校的學生。
“你們剛纔看見公告了嗎?參賽的人員名單發生了變動,樑飛好像一個人參加了五場比賽。”學生們交頭接耳的議論着剛剛出爐的新鮮消息。
“知道,這事我剛傳到微博上。”正在低頭刷新網頁的同學頭也不擡的開口。
“看樣子他真的和矮國槓上了。”有人替樑飛擔心,認爲他太逞強,但大多數人,卻爲他衝動、義氣的舉動拍手叫好。
當這則消息出現在網絡上,立馬引起了轟動,在短短十分鐘內,成爲各大知名新聞網站的頭條。
樑飛,這個名字,在這幾天,霸佔各大實時搜索排行榜的榜首,無數人關注着他,無數人崇拜着他,當然,也不乏有些人,在暗地裡等着看他失敗,看他的笑話。
當山田純一郎帶領着矮國跆拳道社團抵達比賽現場,看臺上的學生們自發的發出了漫天噓聲,以這樣的方式表達對他們的不滿與敵對。
德川今天沒比賽,但他還是作爲矮國的啦啦隊來到現場,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在平海大學的候場區掃過,譏笑道:“樑飛桑臨陣脫逃了嗎?”
“你妹才臨陣脫逃!”同樣是參賽選手的王於天狠狠瞪着他,“你以爲誰都和你們一樣無恥嗎?”
“你……”德川剛想和他爭執,卻被山田攔住。
“我們是文明人,要以比賽的結果來說話,他們不是我們今天的第一個對手。”山田冷靜的提醒道。
在他看來,平海大學的這些人只是一羣烏合之衆,在他們打敗了各大高校後,就能輪到他們上來送死。
對待將來的手下敗將,山田純一郎故意表現出自己的風度。
“我呸,老子怕你們沒機會和我們動手。”王於天衝地上啐了一口口水,在他身後,早就換上運動服的拳擊社社員們,立馬發出鬨笑。
他們今天不是獨自戰鬥,在這裡,所有高校的學生,都是他們的盟友!
山田沒有理會他的挑釁,只是默默的注意着時間,當還有十分鐘就要正式開始比賽,他才冷笑道:“真是遺憾,樑飛桑不會來了,我原本還很期待與他交手。”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沒來?”從大門口傳來的洪亮聲音,讓山田臉色驟然一變。
他迅速扭頭,就看見樑飛換上了拳擊服,正一步一步緩慢踏入會場。
“哇哦!樑飛來了!”焦急等待的情緒,在這一刻化作歡呼,觀看比賽的觀衆用這樣的方式宣泄着,歡騰着。
“你小子,嚇死人了,還以爲你會遲到。”王於天一拳打在樑飛的肩膀上,心裡狠狠鬆了一口氣。
“不好意思,路上稍微遇到了一點小事故,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樑飛沒看他,反而是衝山田等人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那笑容,讓山田心頭咯噔一下,面色一緊。
難道那些人都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