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是抱着試試的心理,但卻還沒有正式考慮他真正恢復之後的一些問題,我現在還沒有開始給他醫治,治與不治,你趕緊給個準確答覆。”見秦運國看着安靜躺在病牀上的秦天鬆沉默了,張揚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小聲問道。
“依你估計,把他治好後,智力能恢復到什麼樣的程度?”秦運國問道。
“治好後,就是正常人,如果他以前很聰明,好了之後,智力應該不會下降。”張揚給予了秦運國肯定的答覆。
“哦。”得到張揚肯定的答覆,秦運國沉默了,心下暗道:“我拿他當試驗品研究,就是爲了使我秦家擺脫遺傳病的困擾,不至於使秦家絕後。如果他真的被治好後,夫人肯定會感到非常高興,但天華或許真的會擔心天鬆恢復正常後與他爭奪家產,致使秦家陷入家產紛爭漩渦中,我該怎麼辦?”
見到了這個時候,秦運國還在猶豫要不要救治秦天鬆,張揚輕輕搖搖頭,眼神中充滿鄙視,心中同時也在爲秦天鬆命運的悲哀感到難過。
秦運國足足考慮了十分鐘,這才扭頭向張揚問道:“監視診療室中情況的那兩個攝像機還開着嗎?”
“一直開着。”張揚點點頭。
“你們全都給我出去,去監控室告訴秦總經理,讓他趕緊把所有監視設備統統關閉,警告他不要讓我發火。”得到張揚肯定的答覆,秦運國緩緩擡起頭來看了一眼秦天鬆,然後向站在較遠處的中年人和醫護人員說道。
“好的,我們這就離開,並會如實把您的吩咐傳達給秦總經理知道。”中年人和醫護人員恭敬的迴應一聲,然後迅速離開診療室。
衆人離開後過了三分鐘,張揚一直在暗中注視的兩個開着的攝像頭停止了工作,這才微笑着向秦運國說道:“你在秦家的威信很高嘛,你的怒言傳達之後,兩個一直開着的攝像機終於停止了工作。”
“開始治療吧。”秦運國沒有閒心聽張揚說的風涼話,心中同時也從張揚顯露出的遠非一般人所能比擬的能力感到非常震驚,意識到想要對付這個年輕人,怕是比自己心中料想的要困難得多。
不過,他並沒有因爲張揚的能力遠遠超出了他心中的預料而改變當初的決定。
秦運國心裡到底再想些什麼,張揚雖然不能夠完全猜透,但卻能夠猜出個大概。
在秦運國的話音落下之後,張揚的目光立即從秦運國身上移開,然後不慌不忙的走到病牀邊上,開始一枚枚的取出浸泡在了消毒酒精中毒銀針,紮在秦天鬆的身上。
張揚的扎針的手法,已經快捷迅速。
秦運國這個老中醫,扎針的老手,都自嘆不如。
短短一分鐘時間過去,經過酒精浸泡消毒的千餘枚銀針,就已經全部紮在了秦天鬆頭、胸、腿、手、腳等部位的經穴上。
此刻的秦天鬆,活像一個仰躺在了病牀上的刺蝟,身上滿是長短不一,深淺各不相同的銀針。
扎針完畢,張揚取出之前在給秦成鋼治療時沒有用完的那瓶透明藥劑,搬開秦天鬆緊閉
的嘴巴,直接把瓶中所剩的所有藥劑灌進他口中。
做完這些,約莫等待一刻鐘,隱約見到一粒粒以正常人的肉眼根本看不見的血紅色顆粒以銀針爲導向,從秦天鬆的體內飄出,張揚這才取出另外一瓶天藍色藥劑。
取出天藍色藥劑之後,張揚揭開瓶蓋,然後左手拿着瓶子,就那麼小心謹慎的往外倒出藥劑,而右手則是手指連彈,直接把那從瓶中倒出的藥劑彈飛,化作一片片藍色水霧,飄向秦天鬆。
這一過程,持續了約莫十五分鐘,直到瓶中的藍色藥劑全部倒光,張揚這才停止忙碌。
隨着張揚的收手,木納的站在原地的秦運國這才清晰的見到藍色水霧化作的細小顆粒無一直接落到秦天鬆的肌膚上,而是盡數落在了銀針上,然後以銀針爲導向,緩緩流動,直到與秦天鬆的肌膚接觸,滲透進去。
張揚顯露出的能力越強,秦運國心中的妒嫉之意越發強烈,拉他爲己所用不成後除掉張揚的願望,也就變得越發強烈了些。
用藥完畢,張揚回頭看了一眼木納站在那裡的秦運國,沒有與他說話,就此離開病牀,在一旁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來休息,等待秦天鬆的身體吸收藥力的時間過去。
在張揚等待時間過去的時候,秦運國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目光緊盯着了安靜躺在病牀上的秦天鬆,腦子在飛速運轉,誰也不知道他此刻都在想些什麼。
一個小時過去,張揚見到沒有紅色細小顆粒從秦天鬆的體內飛出,這才緩緩起身,走到秦運國的身旁,向他說道:“我答應你的事情,馬上就能兌現,另外一筆賬,我希望今天能夠到賬。”
向秦運國說了這麼一句,根本懶得理會秦運國是什麼臉色心情,自顧走到病牀邊,將那紮在了秦天鬆身上的銀針一枚枚拔出,扔進裝着了消毒酒精的盤子裡。
拔完銀針,張揚停止了忙碌,回頭看着秦運國說道:“治療效果非常好,他的所有一切病症全部消失,只需我動動手指,他就能醒來,不知道你是否已經做好接納他的準備?”
向秦運國說這句話的時候,張揚心裡卻在笑:“他因病癡傻,但這並不意味着他沒有自主意思,他的眼睛這些年所見到的一切,都印在了他的腦海中,一旦他的病被治癒,你們這些年對待他的點點滴滴,都將成爲他恨你們的證據,而且這些證據,是他親身所受,無論你們如何用謊言彌補,他怕是都不會相信你們真的會對他好。希望事情的發展,不會糟糕到我心中料想的那般,秦家會因爲他的‘復活’而逐漸走向衰落,甚至家破人亡。”
“你的意思是說,他能認出我?”秦運國沉默了好一會,才忽然問道。
“小時候的記憶,應該不會忘記,雖然你與他小時候記憶中的父親老了很多,但他仍然一眼就能認出你來。”張揚給了秦運國肯定的答覆。
“你能再幫我一個忙,隨我一道去秦家,待我和家人商量一下之後如何接納他,然後你再把他弄醒可以嗎?”秦運國心裡非常矛盾,想要秦天鬆趕緊醒來,叫他一聲“父親”,但又擔心他真的醒來恢復正常後,家人會因爲無法面對他而導致意外
發生。
“我還有一半診金握在你的手中呢,我就是想拒絕,也沒有理由。”張揚輕輕搖搖頭,說道:“現在可以讓你的那幫手下進來給他穿上衣服,然後我們一起離開。”
“放心,該給你的診金一分都不會少。”秦運國口中在這麼答覆張揚,心裡卻在說,“待我把家族的事情安頓下來之後,會找你談談,如果你不識擡舉,甚至選擇與我秦家作對,你從我秦家拿到手的錢,就會成爲他人獵殺你的豐厚酬勞。”
答覆了張揚,秦運國的目光這才從秦天鬆的身上移開,扭頭看着診療室大門所在位置,向那一直呆在了門外的研究員和醫護人員命令道:“你們現在可以進來幫我做些事情了。”
聽到秦運國的喊叫聲,中年人立即率領手下幾個醫護人員進了門來,然後在秦運國的指揮安排下,衆人七手八腳幫秦天鬆穿好了衣服。
給秦天鬆穿好衣服,那中年人的目光在張揚身上停留片刻,然後扭頭向秦運國問道:“秦總,需要給他的手、腳套上皮圈,防止他醒來後犯病打人砸東西嗎?”
“不用。”秦運國搖搖頭,吩咐道:“你們把他扶起,送他去研究所門口的車上。”
“秦總您這是要把他帶走?”中年人在說這句話時,明顯感到有些不高興。
“怎麼?不行?”秦運國沒好氣的說道。
“我們在他身上花了不少時間,剛剛有點進展,你卻要把人帶走,這等於是單方面全盤否定了我們大家多年辛苦努力換來的結果。”
“廢話不要多說了,該給你們的錢,一分都不會少。從即刻起,你們的這項研究終止,過幾天我處理完最近發生的重要事情後,會給你們新的研究課題。”
“您是老闆,我們只是奉命行事。既然您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我們再囉嗦,那就是不識擡舉。”中年人暗呼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就此命令醫護人員架起秦天鬆離開診療室。
……
離開了研究所,秦運國就立即讓秦天華直接開車趕往銀行把餘下的欠款轉給張揚,命保鏢把昏迷中的秦天鬆架上小車,然後幾人一道離開,趕往秦家別墅。
坐在車中,心情很複雜的秦運國,快要到秦家別墅門口時,他裝在衣兜裡的手機鈴聲響起。
取出手機一看,這才知道是自己老伴打來的,連忙接聽。
電話一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他老伴歐瑾紅那顯得有些激動的聲音傳來:“老秦,天鬆的病情怎樣了?他真的還有救嗎?”
“嗯,他很好,你從京都回來後,就能見到他了。”秦運國沒有隱瞞老伴,就此把實情告訴了歐瑾紅。
“我一聽說天鬆的病有得治,就放棄了參加醫學研討會立即坐飛機趕了回來,現在已經在家裡了,你在哪?”
“正帶着他趕往別墅的路途中。”
“太好了,這真的是太好了,我還有親眼見到天鬆恢復正常的時候,這種感覺真好,要不是聽你親口告訴我,我一定會認爲自己是在做夢。我去準備一下,然後去樓下等你和天鬆回來。”歐瑾紅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