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的光明來的那樣突然,又去的那樣徒然,當他眼見到晴雨依偎在揚瑄的懷抱裡,兩人互相算計着自己的時候,他真的很想衝進去殺了這對狗男女,可是最後他還是忍住了,他想,就算晴雨現在變了,可她終究還是給過自己美好的時光,就算爲了那些難忘的美好時光,他也還是祝福了她吧。
只是,祝福了她,卻迷失了自己,他人生再一次找不到方向,找不到活下去的勇氣,比起之前,他覺得更加頹廢,更加痛不欲生。
不過現在好了,一切都是誤會不是麼?只要他見到了晴雨,向她祈求了原諒,只要她肯跟自己走,那麼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了。
愛過方知情重,這失而復得的感情,寒琇確實分外上了心,他想,只要是晴雨願意,哪怕要他就此捨棄國家,捨棄皇圖霸業,他也甘心。
一直隱在一旁的沫蘭,在見到少主臉上難得的笑顏時,眼裡閃過一絲嫉妒的光芒。
又是那個女人麼?她到底有什麼好?爲什麼她百般討好,極盡承歡,卻終究只能是她的替代品?不,或許在少主眼裡看來,她沫蘭根本連替代品也不是吧,她只不過是他午夜輾轉難眠時的暖牀,陪伴罷了。
用的時候就招過來,不用了以後便一腳踹下牀,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除了她這身妙曼的身軀,已經午夜承,歡時發出的誘人嬌,喘。
難道她真的只能是這樣的命運麼?
不,雖然她初來少主身邊時,所領導的命令就是討好少主,可是這卻並不能說明她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她一定要想一個辦法,讓少主眼裡看到她的存在與付出,只有這樣,她才能在少主面前佔據真正的一席之地。
每日一課的彙報工作開始了,沫蘭沒有將自己看到的悉數說出來水寒凌問她寒琇最近有什麼異動沒有,沫竹也裝作很乖巧,很無辜的說沒有,少主每日除了酗酒,基本沒什麼動作。
或許是她今日的回答有些過於簡單,疑心很重的水寒凌有些不悅的伸手擡起她的下巴,暗灰色的森然雙眸冷冷的注視着沫蘭那張美豔動人的臉,嘖嘖嘆道:“多麼禍國殃民的一張臉,跟了水寒琇這麼長的時間,他有沒有一點喜歡你?”
沫蘭微微一愣,不明白水寒凌究竟想要幹什麼,因爲之前他們暗影在接受任務之時,都曾經發過誓,絕對不可以動兒女私情,所以她慌忙回答道:“沒有,少主與我只是肉體上的接觸,絕對沒有其他異想。”
她滿以爲這樣的回答一定會讓水寒凌滿意,哪知水寒凌隱情不定的性格卻突然暴怒的一張摑在沫蘭的臉上,掌力之大,竟然將沫蘭如花似玉的容顏瞬間腫了老高,嘴角更是因爲突然的受襲而滲出一絲鮮血。
“沒用的東西,你不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什麼麼?”
沫蘭慌忙從地上跪了起來,一邊磕頭一邊惶恐道:“請尊主示意。”
水寒凌指着沫蘭的頭怒道:“我派你去少主的身邊,就是要你使盡全身媚術,讓少主
忘記那個女人,而將全部的感情轉化到你的身上,結果你去了一個多月,卻仍然是這般無用,你說,我留着你還有何用?”
沫蘭聽到最後一句話,嚇了一跳她以爲水寒凌要處置自己,趕忙一邊哆嗦着在地上磕頭一邊唯唯諾諾的回答道:“屬下知錯了,屬下無能,請尊主息怒。”
正在此時,昏暗的水色閣陰影處,一個慵懶的聲音突然響起,阻止水寒凌懲罰屬下的暴行道:“我說你夠了吧?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你也真捨得下手。”
沫竹乍然聽到有聲音響起,嚇了一大跳,之前或許是過於緊張,也或許是屋子過於黑暗,所以她一直不曾注意無力除了她和水寒凌意外,還會有別人,她擡頭去看,卻是什麼也看不到,屋子光線的確是黑暗,但是還沒有暗道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可是爲什麼她就是看不到對方色身影?
難道對方用了隱身術?
就在沫蘭驚呆的時候,水寒凌經過對方的一番阻止,怒氣似乎也消了不少,他一指門口的方向,對沫蘭命令道:“滾出去!”
保命要緊,沫蘭再也不敢細瞧救她性命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慌不擇路的退了下去。
見到沫蘭退了出去,來人這才緩緩的自黑影中走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失蹤了很久的陌顏。
水寒凌瞥一眼陌顏,聲音不溫不火:“你不閉關了麼?”
陌顏慵懶的伸了伸懶腰,一副閒散的模樣:“你這麼吵,我怎麼閉關?再說我閉關的時候除了機會吵鬧,還機會血腥,若是我再不出現,只怕你又要血濺水色閣,倒是後我走火入魔了你負責啊!”
水寒凌不喜歡開玩笑,所以陌顏這樣同他嘻嘻哈哈,他還是有些不習慣的“哼”了一聲,轉身坐到了椅子上,他淡淡的看着陌顏逐並未有絲毫改變的容顏,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怎麼了?爲什麼要閉關?”
關鍵在於,爲什麼一定要偷偷的隱身在他這水色閣閉關?他的隱修谷不是挺好的麼?人間仙境,也沒有人打擾。
陌顏似乎看破了水寒凌的想法,便笑了笑,解釋道:“你這裡隱蔽啊,若是我回隱修谷,只怕小凰要一天八百遍的找我出山,我躲它還來不及,哪有時間閉關?”
水寒琇想到那隻多事的鳳凰,忍不住嘆了口氣:“當年透在世的時候,也沒見它這麼熱心,沒想到對殷晴雨那個丫頭卻這樣上心!”
陌顏有些曖昧的笑了一下,說道:“晴雨身上的某些東西,小透身上沒有。”
正是那些東西,深深的吸引着本來已經看透凡塵的小凰,讓它想要放,卻終究還是放不下。
所以他當初纔會說,晴雨就是小凰苦苦尋覓了很多年的劫。
水寒凌聽到水寒透的名字,突然定定的看着陌顏,壓抑心中多年的一個問題終究還是破口而出:“你當年有沒有愛過小透?你和她之間究竟有沒有……”
陌顏有些詫異的擡頭看了水寒凌一眼,不明所以的
問道:“什麼?有什麼?”
水寒凌覺得自己的問題太過直白,便換了一個話題問道:“寒琇究竟是不是你的孩子?”
陌顏微微一頓,想了一下,突然又笑了,笑的很奇怪:“你怎麼會這樣想?”
水寒凌深深的嘆了口氣,想起當年倔強的透,不禁在心底爲她惋惜:“當年透就是太過要強,她明明很喜歡你,可是因爲你的無情,加上暗夜冢那邊的咄咄逼人,纔不得已委身於暗夜王,倘使當時你肯站出來,哪怕只是一句安慰她的話,她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說道此處,水寒凌突然有些怨懟的看了陌顏一眼,雖然當年的事都是透一廂情願,陌顏從來都是被動中抽身,可是面對當年他的不擔當,水寒凌多少還有有些埋怨的意思。
除了陌顏,水寒凌實在想不出寒琇會是誰的孩子,所以他只能往這方面去猜,哪知陌顏聽罷,卻是不認賬,他有些好笑的看了水寒凌一眼,反問道:“你也一直以爲我是寒琇的父親?”
水寒凌微微一愣:“難道不是麼?”
陌顏無奈的嘆了口氣:“我雖然很欣賞小透,但並不喜歡她,不喜歡的女人,我怎麼會無良的去碰?你當我陌顏是什麼人?”
陌顏從來不會說假話,這個水寒凌還是很信服的,可是既然他信誓旦旦的說寒琇不是他的孩子,那麼究竟是誰的?
“寒琇究竟是誰的孩子?”
陌顏想了一下,終究還是決定不說出來:“我答應了透不能說出這件事,所以不要問了,事情到了,自然就是會明白的。”
有些疑問,是需要一個機緣才能說出來的,饒是他陌顏,也不能妄自泄露天機,否則,必遭天譴。
三日很快便過去了,臨近太子大婚的前一日,因爲晴雨沒有孃家,所以揚瑄便暫時搬回了東宮,將這太子別院讓了出來,作爲晴雨出嫁時使用,大婚按例,新娘要與新郎分別一日,直到正婚之日拜堂之後才能相見。
揚瑄雖然不捨,但是皇家也有皇家的禮儀,所以他必須去遵守,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寒琇纔會選擇在這一日與晴雨見面。
依然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揚瑄並不知道,其實一場悄無聲息的陰謀已然拉開了羅網,正等着他,晴雨,以及寒琇朝裡面跳。
沫竹看着一臉興奮到幾乎睡不着的揚瑄,有些 酸酸的說道:“太子真是好興致,馬上就要入夜了,卻還睡不着。”
揚瑄正揮墨打發無聊的時光,見沫竹如實說,倒也不生氣,本是大喜的日子,他一般不想動怒:“這個自然,等了這麼久,明日便可完婚,我當然是睡不着的。”
沫竹不動聲色的繼續說道:“是想太子妃想的?還是搬回東宮睡不着了?”
揚瑄擡首看了沫竹一眼,淡笑道:“都有。”
沫竹假意笑道:“若是實在睡不着,不如偷偷去見一見太子妃,人說女人在做新娘的前一晚最嬌羞美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