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蜀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鄭子曉等人也是擔憂之色盡顯,一個個時刻準備衝上臺,以便接住堅持不住的曾小蜀。那曾小蜀已經是強弩之末,雖說修爲因傷勢大減,但還是讓這風嵐有些吃力,當下一招“漫天花雨”,大範圍的攻擊曾小蜀。
風嵐已經看了出來,從上場到現在,曾小蜀就沒有移動過腳步,哪怕一步都沒有,以爲是曾小蜀驕傲自負,以爲動也不動便可將她擊敗,心中不時怒火升了起來,漫天花雨降下的那一瞬間,只見曾小蜀身上黑光大冒,將他籠罩在內,一顆珠子便緩緩而升,漂浮在兩個人的中間。
正是那防禦類法寶——“黑淵”。
曾小蜀豎劍而立,正準備施法,卻不料體中氣息翻涌,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就感覺喉嚨一陣腥甜,“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比武臺的青石地板。
風嵐一愣,連忙收法,正準備衝過去,便見到還有更快速度的人,已經衝到了臺上,接住了下墜的曾小蜀,正是鄭子曉與何默然兩個人。
曾小蜀微微一笑,道:“謝謝,但是你們衝上臺來算是犯規,快下去吧,我沒事。”曾小蜀想勉強站起來,偏偏倒倒的往前站了一步,之後,便重新倒在了鄭子曉的懷裡,暈了過去。何默然皺眉,拉開他的衣裳一看,鮮血已經染透了裡面的白衣。
風嵐看着那道劍傷,倒抽一口涼氣,道:“他怎麼會傷的這麼嚴重?”
鄭子曉道:“是前日晚上,被魔教妖孽刺傷的。”
風嵐更是一驚,曾小蜀竟然傷成這樣,也絕沒有罵過自己,責怪過自己一句,還以笑臉相迎,何等的氣度!曾小蜀一人承擔,瞞過其他人爲自己遮羞,自己卻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算什麼龍門弟子,算什麼正道之人,當下,風嵐忍不住道:“什麼魔教妖孽,他的傷就是我刺的。”
衆人驚愕,望着她。
風嵐纔將那一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這些人,對着林雪然道:“林師妹,曾小蜀不惜性命,也發誓只愛你一個人,若是你被這般故事感動,就請給他一個愛你的機會吧。算是我這個當師姐的替曾小蜀說情。”
“還有我。”說這話的,正是朝霞峰弟子趙依女,道:“我也替曾師兄求情,今生趙依女無緣嫁給曾小蜀這等專情之人,實乃遺憾,還請林師姐把握住機會,給曾小蜀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林雪然自然明白了曾小蜀的心意,這個男人,她也是從心底裡愛着的啊,就算今日沒有這些人替曾小蜀說媒,只要曾小蜀告白,林雪然怎麼可能會說一個“不”字?
風嵐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曾小蜀,想道:“要是曾小蜀死了,自己也隨他而去了吧,算是一命抵一命。”
當鄭子曉的故事講到這裡的時候,又慢條不紊地喝了一口涼茶,鄙夷地道:“怎麼茶水都這麼涼了你也不知道換一壺?”秦凌霄哪裡還管的上什麼茶水涼不涼的問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握緊了拳頭,心中想道:“風嵐這娘們兒太可恨了。”然後對着鄭子曉,又道:“那後來怎麼樣了?”
鄭子曉想了想,道:“後來,便是這樣……”
昏迷不醒的曾小蜀被衆人擡進了屋,放在牀上,祭天首座親自爲他療傷。
現在曾小蜀還是處於昏死狀態,靜靜地躺在牀上,旁邊的風嵐早已經哭成了淚人,拉着曾小蜀的手一直沒有放開,見到林雪然來了這才緊張的放開。
見此,林雪然也不好說什麼,將盆子端了過來,道:“師傅,熱水已經打來了。”
趙依女走上前,對着曾小蜀道:“曾師兄,你一定要挺過來,你要是醒不過來,林師姐該有多傷心啊。我、我們,都在這裡盼望着你醒來。”這已經是趙依女不知道第幾次爲曾小蜀哭了,不是第一次,但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次。
沒有抽泣的聲音,只是見到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落,低落在曾小蜀的手背之上,帶來一絲絲溫柔。
旁邊的張凌兒不知爲何也開始哭了起來,很小聲很小聲,因爲她捂着小嘴,不想讓曾小蜀知道,她哭了,她落淚了,不然曾小蜀醒來的時候,會敲着自己的腦袋道:“你這個小丫頭又哭了,告訴我,誰欺負你了,我幫你教訓他。”
林雪然一擰自己的大腿,讓疼痛緩解自己的憂傷,走到牀邊,抓着曾小蜀的手,道:“風嵐師姐你今天也累了,現在時日不早,就回去休息了吧,有我在這裡照顧他就好了,子曉、默然、宿、凌兒,你們也出去罷。”
衆人走後,房間內只剩下林雪然與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曾小蜀兩人,林雪然再也忍不住,終於哭了起來,淚水猶如決堤了一般,只見落下。林雪然抓起曾小蜀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深深的牙印,就猶如你播種在我身上的愛情,揮之不去。
“小蜀,你醒過來好不好?只要你醒過來,不管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三眼野豬,六腿兔子,還是藍色孔雀,我通通給你抓過來。哪怕、哪怕你讓我嫁給你,都可以!你這個傻瓜,傷成這樣爲什麼還要堅持比賽,就是因爲我喜歡‘九靈鐲’,你想獲得此次封魔任務,然後到掌門藏寶閣裡取出來送給我嗎?你的傻,我平生僅見,就沒有見過比你更傻的人。”
“喜歡我爲什麼不跟我說,爲什麼不早一點跟我說,我也同樣喜歡你啊,你讓我等了這麼些年,我都快忍不住要先說了。可是,我始終是女孩子,這怎麼好意思說出口,你這混蛋也不說,你誠心想氣死我嗎?小蜀,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嗎?我三歲就進了龍門,做了你的小師妹,那時候你六歲,你總是將好吃的好玩的都送給我,別人欺負我,你也幫我教訓他們,每次都是打得頭破
血流。有一次你打不過人家還要逞強,結過在牀上足足躺了半個月,還被關了禁閉。你知道你修爲爲什麼那麼好麼?就是因爲我,要不是你因爲我去打架,修爲不會漲的這麼快。還有,你不是因爲爲我打架,就不會被關禁閉,你不被關禁閉,就不會那麼努力的去修行,然後替我報仇,所以、所以你要感謝我,要醒過來,然後娶我。”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什麼好事都往你臉上兜。”曾小蜀的聲音突然傳來,林雪然如聽到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如聆仙樂,一驚過後便使勁地抓住曾小蜀的手,再也不放開。
“你醒了,太好了,你醒了。”林雪然幾乎已經瘋狂了。
“瘋丫頭,你剛纔說得話到底算不算話啊?”曾小蜀一臉花癡樣的對着林雪然,猥瑣地笑道。
林雪然似乎感覺到一種被戲弄的感覺,當下撇嘴,道:“不算。”
“那我還是不要醒過來的好,過一會兒你讓我那幾個兄弟把我帶回龍門若水峰後山,隨便找一塊風水好的第,就給埋了吧。”曾小蜀說着,閉上了眼睛,竟然連呼吸都沒有了。
“算,算,算。等你傷養好了我們就成親。”林雪然最受不了曾小蜀這一套,連忙承認道。
曾小蜀笑了笑,道:“嘿嘿嘿,那是不是爲了表示你的誠意,是不是應該先親我一下?”
林雪然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對眼前這個曾小蜀好氣又好笑,還真是會蹬鼻子上臉,左手啪的一聲就拍在曾小蜀的胸口上,正好拍在曾小蜀的傷口上,使得曾小蜀因痛而劇烈咳嗽起來,林雪然一邊連續說着“對不起”三個字,一邊拂着曾小蜀胸口沒有受傷的地方,好讓他的氣更加順暢一些。
“你想謀殺親夫啊?”曾小蜀怒喝道。
林雪然也沒有說什麼,擔心曾小蜀的傷勢,然後將身子往曾小蜀那邊移動了一點,低下頭,兩人的嘴脣,在經歷了這麼些年後的今日,終於結合在了一起。
房間門外,一代弟子等人捂着嘴偷看,笑個不停,你看我,我看你,頓時笑的更歡了。
鄭子曉學着曾小蜀的模樣,對着上官宿道:“爲了表示你的誠意,是不是應該先親我一下?”
然後上官宿娘氣的拍打鄭子曉的胸口,道:“討厭了啦!”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鄭子曉自然沒有將他們偷看的事情告訴秦凌霄,道:“故事就是這個樣子了,有情人終成眷屬,可喜可賀之大事。你我回到若水峰,就有喜酒喝了!”
秦凌霄一笑,道:“想不到,真是沒有想到啊!”
鄭子曉看着窗外,似乎在想着什麼,突然道:“你沒有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就比如說……”
“說什麼?”
“哈哈哈,沒什麼,沒什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