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懷裡熟睡的小丫頭，席慕寒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眼底的烏青。
“把車開慢點。”
司機聞言，不由得看了後座一眼，在減慢車速的同時，把隔板升了起來。
席慕寒的視線落在小丫頭的書包上，他記得，今天早晨幫她收拾東西的時候，收拾了一盒眼霜放在了書包裡面。
從瓶子裡面摳出來一顆豆粒般大小的眼霜輕輕塗抹在虞七七的眼底，指腹在她眼圈處輕柔地打圈。
鼻管忽然有些熱，席慕寒擡手摸了摸。
手指摸到了一片溫熱，席慕寒身軀狠狠僵硬了一下。
心底莫由來得產生了一股恐慌。
他習慣了隱藏自己的情緒，淡然地收回自己的手。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的猩紅，有些發愣。
腿上傳來微弱的觸動，席慕寒連忙從口袋裡抽出手帕將鼻子上的血漬擦拭乾淨。
虞七七在車上睡得有些不安穩，加上席慕寒幫她擦眼霜，她意識早就歸攏了，只是不願意睜開眼睛。
一直沒等到席慕寒的下一步動作，虞七七蠕動了兩下眼皮，睜開了眼眸。
她一睜眼就看到席慕寒捂在鼻子上的手帕，虞七七漂亮的大眼睛裡閃過一抹詫異，“寒哥哥，你怎麼了？”
“沒事，就是有點感冒了。”
“這樣啊！”虞七七倒是沒有懷疑，她低頭從書包裡拿出來一盒感冒藥，“喏，吃兩粒膠囊就好了。”
“嗯。”
席慕寒拿了膠囊，虞七七又扭頭去給席慕寒找水。
趁虞七七忙碌的空檔，席慕寒把手帕揣進了褲兜裡面。
他面色淡然地就着水吃了藥，只是心情很沉重。
……
晚上。
下自習課，席慕寒把虞七七送回宿舍，目視着虞七七的身影消失在宿舍門口，席慕寒沒有立刻轉身回宿舍，而是離開了學校。
學校門口停着一輛黑色的商務車。
席慕寒剛一走近，副駕駛上立刻有人下來給他開門。
“小少爺。”
席慕寒擡腿上車，“去醫院。”
淡淡地說完之後，席慕寒便靠在車子的後座閉目養神。
老韓比席慕寒來得還早一些，見他下車，立刻迎上去，“少爺，我已經跟教授預約好了，您直接進去就行。”
“好。”
席慕寒邁開長腿朝醫院裡走去，老韓緊跟在席慕寒身後。
看着走在前面那抹修長的身姿，老韓眼底閃過心疼。
席慕寒這些天經常會感到一陣眩暈，他心裡其實已經敲了警鈴了。
今天突然流鼻血讓他對自己的身體不得不重視起來。
血液很快就採好了。
老韓看着席慕寒凝重的表情，出聲安慰，“小少爺，你別太擔心了，頭暈流鼻血都是很常見的，也有可能是你這幾天太操勞的原因。”
席慕寒這些日子因爲虞七七的事情，都沒好好休息過。
因爲超過身體負荷產生這些症狀，也不是不可能。
席慕寒抿了抿脣，眸光淡漠地看着窗外，沒有說話。
如果他之前沒得過白血病，還可以安慰自己，可如今，他不敢冒險，更不敢拿虞七七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