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父親當得可真好,偏心都已經偏到太平洋去了。”皇甫景自嘲地說着,歐陽昊害怕了,他忙解釋,“景,不是這樣,爸爸只是一時失手。”
“不用解釋了,我早就不在乎你對我怎麼樣了。”皇甫景打斷他的話,手指落在自己臉上的掌印上面,“這一巴掌就當做是打斷了我們之間的父子情吧!”
“景……”歐陽昊徹底慌了。
皇甫景卻沒再搭理他,高高地揚起自己的手臂,用力把玫瑰花丟開。
這束玫瑰花太髒了,不應該留在這裡玷污母親。
皇甫景轉身,對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母親,我走了,改天再來看您。”
說完,他不帶一絲留戀地轉身,歐陽昊看着皇甫景冷然的背影,眸底閃過一絲受傷。
他怔怔地望着皇甫景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身體纔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般地跌坐在地上。
他眷念地看着照片上的女人,懺悔地道:“容慧,我當年並非要故意氣你的,我完全是無意識的,我很後悔。這些年渾渾噩噩的,直到現在才發現,我最愛的那個人是你。”
歐陽昊的嗓音有些哽咽,“只可惜,這份愛明白得太晚,等我悔悟的時候,你卻長居在了這裡,就連兒子也把我當做是仇人。”
他這些天因爲歐陽皓辰和公司的事情四處奔波,雲麗每天還要找他鬧,他已經被家和公司折磨得心力交瘁了。
每當他一個人呆在公司裡的時候,腦海中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兩個人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可惜,照片上的女人只會對他微笑,再也不會安慰他,親吻他,替他刮滄桑的胡茬,用行動告訴他,她一直都在他身邊。
那個溫柔的女人再也不會出現在他身邊了。
就連他們天真可愛的兒子也離開他了。
“容慧,景是我們的兒子,就算他不認我這個父親,我也是他的父親,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
歐陽昊把皇甫景丟掉的玫瑰花撿回來,挑了幾支完整的放在了皇甫容慧墓碑前離開了。
他離開之後,一個身穿黑色裙子的女孩來到了皇甫容慧的墓碑前。
女孩凝視着照片上的女人好一會兒,突然彎下腰,鞠了一躬,“阿姨,很冒昧地來打擾您,我不是有意要偷聽叔叔和皇甫景的談話的,很抱歉。”
姜姍姍直起身子來,看着下山的方向,扯了扯脣,“我一直以爲皇甫景是一個玩世不恭的大少爺,卻從來都不知道皇甫景是歐陽家的人,也不知道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隱藏了這麼多秘密,看着他這麼坎坷,又跟我相似的過往……”
姜姍姍頓了頓,而後喃喃地說道:“阿姨,您說我是不是應該對他好一點呢?”
姜珊珊在皇甫容慧墓碑前靜靜站了一會兒,直到冷風吹來涼意,她才離開了。
傍晚的時候,一股蕭瑟的冷風吹過,玫瑰花被吹得七零八落,只有那束百合花依舊放在原地,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