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愛醫院
普通住院部
皇甫景一身酒紅色西裝，修長的身子斜靠在走廊的牆壁上，雙指之間夾着一根香菸。
菸頭彌生出的嫋嫋煙霧讓那雙狹長瀲灩的桃花眼很朦朧，很不真切，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從病房裡出來，站在皇甫景面前，恭敬地彙報，“皇甫少爺，我們已經給病人打過鎮定劑，他現在已經睡着了。”
皇甫景擡起手中的香菸，用力吸了一口，啞着嗓音問：“他腿上的槍傷怎麼樣？”
“子彈所在的位置並不深入，所以病人的腿只要精心護養，沒有太大的問題。”
“但我要的不是沒有太大問題。”
醫生不太懂皇甫景的意思，“你要的是？”
皇甫景狹長的桃花眼一眯，森冷的光芒一閃而過，瑰紅的脣瓣吐出四個冰冷無情的字眼。
“終生殘疾。”
醫生被皇甫景的話給嚇到了。
來醫院裡找他的都是讓他給人治病的，還是第一次遇見皇甫景這種讓他把人給搞殘的。
這有違他的醫德。
“怎麼，辦不到？”
皇甫景猛地轉過頭，雌雄難辨的俊臉好以整暇地望着醫生。
醫生對上皇甫景邪肆張揚的俊臉，頓時一凜，雙腿有些發軟。
被他盯着，背後竟然冒出了冷汗。
明明是個十八週歲的孩子，可這氣場……
他一個三十的男人都難以鎮壓。
皇甫景的耐心一向很差，久久等不到醫生的答覆，如畫般精緻的眉眼染上了不耐煩。
“可以麼？”
醫生心口一顫，“可以可以。”
“嗯。”
皇甫景把菸頭捻滅在旁邊的垃圾桶裡，轉身要走。
剛走了沒幾步，迎面遇上了歐陽昊。
幾年沒見，歐陽昊的雙鬢已經染上了斑白，眉眼間露出的全是疲態。
他卻沒錯過他眼底的一絲激動之色。
是因爲馬上要見到兩年多不見的兒子，興奮激動得麼？
皇甫景冷笑一聲，不想跟他說什麼，全然當做沒看到的從他身邊走過去。
早在兩年多之前，他跟歐陽昊的父子情分就已經走到盡頭了。
他之於他，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亦或者是商業對頭。
他可以無視歐陽昊，但是歐陽昊卻不想無視皇甫景。
“景。”
手腕被抓住，皇甫景停下腳步，眸光淡漠地看着他，“什麼事？”
冰冷淡漠的眸子刺痛了歐陽昊，他苦笑一聲，問：“他怎麼樣了？”
這個他指的是誰已經不言而喻。
皇甫景也不怕他知道他剛纔跟醫生的那番對話。
他想要歐陽皓辰變成殘廢，就連歐陽昊都阻擋不住。
“他的主治醫生就在後面，有什麼事情就去問他吧！”
皇甫景掙了掙自己的手臂，歐陽昊不肯鬆開，他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跟你有關係嗎？”
“……我是你父親。”
皇甫景像是聽到了好笑的笑話一樣，“歐陽先生，您的兒子在那邊的444病房裡面，而我，只有外公，沒有父親，請您自重。”
歐陽昊聽到皇甫景的話，心口一窒，全身的力氣像是抽光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