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梵瑟姆看着下方已經醒來的亞倫,他的心裡很時矛盾。一方面,他希望亞倫永遠沉淪下去,成爲他麾下的一員;可是亞倫真正就如此容易的墜入黑暗的話,他又有些瞧不上這個他的特選者。另一方面,他則希望亞倫可以以堅毅的心志打破他的禁錮,展現其本身的閃光之處;可這樣,他在人界的迴歸就得推後,他和魔皇苟斯特的協定可能就不會同步進行。
愛之深,望之切。
梵瑟姆看着亞倫:“我不會把你怎樣的。”
本是一句好好的陳述,到了冥皇口中卻變了味,成了一個上位者對低等存在的戲謔之辭。亞倫瞳孔放大,從這句話中,他知道今日危險居多。他雖然感到變身之後的強大,可是現在,在他覺醒之後,他渾身充斥的能量在慢慢的流失。他的能量是死亡的代表,是黑暗的聚集;在他意識覺醒,迴歸光明的時候,他身上力量就會不斷流失。
亞倫看着上面的梵瑟姆,神識卻不斷的射出,估算着他離墓室出口的距離。
梵瑟姆猜到亞倫的打算,不過他沒有露出鄙夷之情,相反卻有一種欣賞;當然這種欣賞不可能說出來,亦不會很明顯的顯露在他英俊的臉龐之上。很奇怪的一種存在——冥界的低等存在,一個個是醜陋不堪,渾身腐蝕,頭上長瘡,腳底流膿的長相;不過像冥皇這樣的強者,卻又把本來的面目變幻,按照人界的審美觀點來改變自身。
人皇的影響,不光在四界中實力曾輝煌一時,他所創的審美觀點亦於四界高層不斷流行。
梵瑟姆想到人皇,臉上先是浮現一種佩服之色:以一已之力硬撼三界聯軍,這份膽魄誰人可敵;以重傷之身卻令大殺四方的三界皇者退軍,這份威勢天下誰有。不過隨即,這種佩服之色就一種嘲諷代替——想一界獨扛三界,愚勇;竟然拼命去保護那些玩具,蠢不可擋;面對自己冥界的支援,竟然袖手而視,腦袋鏽逗!
梵瑟姆信奉的信條爲求目的,可以放棄一切羈絆,如上屆冥皇,碼基雅維利,所教授的一樣。可是人皇的觀念卻是與他全然相左。這些並不成爲他們之間的大礙,在混沌之戰前,只有他,當時冥界儲君,和當時人皇走的極近。其後,一件事情更加親近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可是混沌之戰爆發了,人皇棄已成冥冥主宰,梵瑟姆,的支援不顧,棄往日之情不顧,一頭扎進與三界對陣的沙場。
梵瑟姆當時剛成冥皇,急於在界內立威,而一場大戰正是最好的手段。人皇棄他的支援不顧,他猶豫了好久。
不就是讓他把玩具借自己玩玩嘛!剛任冥皇的梵瑟姆當時憤恨安德森的小氣。不過他依然沒有在戰爭之初對人皇宣戰,頂住界內各方的壓力。他還念着往日之情。可是後來,魔,神皇親至冥界,勸他加入此場戰役。並且帶來了無數的珍寶對他,對冥界長者團進行遊說。神,魔兩皇的遊說很成功,剛任冥皇在前被安德森拒絕,後有兩界皇者遊說和界內長者團的壓力,他朝人皇宣戰了。
下方的亞倫動了,他撲騰着翅膀瞬間升空,不過目標卻不是他上面怔在回憶中的梵瑟姆,而是後面墓室的出口。亞倫從黑暗六芒星中出來,身上依舊帶着黑暗的能量,不過他的意識卻是無比的清醒。他的翅膀大張,他的懷中抱着他的天下,蕾哈娜。
蕾哈娜看到沒有絲毫騎士精神的哥哥,不戰而逃的亞倫,她的臉上又揚起了往日陽光的笑容。她想起了亞倫剛起身時,無賴的拒絕西科撒挑戰的事情。
呵!蕾哈娜在亞倫懷中笑了出來。她覺得哥哥的懷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對哥哥有着一種盲目的信任;就算周圍的墓室危機四伏,在亞倫懷中,她亦棄之不視。
亞倫低着看着淺笑的妹妹,他的心溶化。這個精靈般的女子。
他的翅膀的扇動更加快速,他沒有任何的愧疚之感,沒有任何異世所特有的騎士精神和榮譽至上的死腦筋。打不過,危險當前,當然得跑路了。不過另外一層淺意識中的動機,卻是他不想與梵瑟姆對敵。
梵瑟姆被亞倫突然的動作驚醒。從回憶中走出來的他看着亞倫快速飛退的身影,嘴裡笑道:“真是一個夠無賴的小子!”不過他想起亞倫對自己的驚恐和逃竄,他的臉色又變的黯淡,喃喃道:“難道我會害你嗎?”
不過梵瑟姆看着遠去的亞倫並不是沒有任何動作,他的手指成箭狀,向前方的亞倫發出一擊:“律令,忘川!”
黑色的魔法攻擊波擊中亞倫,卻沒有對他產生傷害。黑色的攻擊球如投入平靜水面的石子,只是在亞倫黑色上身和綠色火焰的相雜中激起一陣漣漪。然而漣漪不散開,只是在亞倫周身不斷的越蕩越開,波紋亦漸漸從幾可尋到形成一種濃墨的黑色。
拼命跑路的亞倫對此毫無知覺,並且當黑色的波紋盪到他懷中的蕾哈娜時,他的雙眼亦只是注視着前方。因爲前方出現了光亮,而光線則意味着黑暗的結束,光明的再次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