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屍氣形成的頭顱說話的時候,橫貫空中的兩條黑線亦已經開始慢慢成形。兩條水桶般粗細的線條彷彿有生命有般,在黑色死氣裡面不斷掙扎。黑色死氣彷彿是一層皮,裡面的東西要將它蛻掉纔可以現出真身。
黑雲翻滾,天空響動。
死氣漸漸有規律的移動,陶俑般在頭顱的注視下形成兩條橫貫天穹的動物——蛇。
亞倫看到這一切,心早已涼到了**裡。他雖然猜不出面前的這些生靈——或者說是死物——到底是什麼,但這並不妨礙他感受他們無可匹敵的威壓。亞倫看着天空中的雙蛇漸漸移動,那龐大的軀體並沒有成爲它們移動的障礙,相反雙蛇在空中輕快的遊移,彷彿魚在水中。
雙蛇又開始相互糾纏,在頭顱下方。雙蛇猶如老樹的虯枝般,盤盤繞繞的纏在一起,拱托着其上的那個巨大的頭顱。而下方的骷髏這時亦已停止了混戰,擡起那空洞的眼睛,用無神,沒有一物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一切。他們沒有思想,但他們亦是一種能量體;面前澎湃的能量讓他們心生懼意。下方的幽靈猶如一個聽話的小學生般,小女人一樣的漂浮在原地沒有聲響。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會認識我?”亞倫已經看到周圍的一切,他退無可退;只好打起精神硬撐着。如果再說這種死寂繼續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抓狂。
頭顱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亞倫:“好,好,好!”語氣卻居然第一次帶着感情,裡面有一種滄桑:“居然連我都不認識了!不過以後你會的。”
亞倫身前聖力形成的小劍又發出一聲清鳴,雖然壓不住頭顱那在山谷中震震迴盪的聲音,但亦混雜在其中而不失本色,讓人竟然生出不管那轟轟的巨響,卻只注意這清鳴的感覺。小劍顫顫,似顫慄,似激動。
頭顱第一次注意到小劍的異樣,他慢慢打量起這柄聖力形成的聖劍。他的眼睛開始是一種仇恨狀,然而隨着他的盯視,眸裡的仇恨卻慢慢消失,被一種諷刺代替:“原來是你!那個老傢伙還沒死嗎?”
亞倫沒有回答。他不知道頭顱這話的意思。雖然谷現在只有他和頭顱兩個活物。骷髏和幽靈亞倫都沒有算作生靈,但很奇怪的他把眼前的這個只由屍氣形成的頭顱當成活物。
小劍彷彿聽懂這話的意思一樣,顫顫的又發出一聲清鳴;與轟轟的巨響相對抗,與巨大的頭顱相對抗。
頭顱饒有興味,不過卻還是把目光轉移到亞倫身上:“不管你是誰的人,這個孩子我要定了!”
亞倫十分慌亂。他知道以他的實力,別說打敗這句話的主人了;就算山體中的那些沒有思想,只靠本能而活的骷髏亦可以輕鬆打敗他。更別提旁邊還漂浮着一個幽靈。然而他心中卻有一股怒意——爲什麼我命不由我!爲什麼所有的人都會過來,在我的生命中插上一腳!
亞倫的憤怒代替了剛纔的懼意,雖然身體還有些顫抖:“你以爲你是誰!?爲什麼這樣毫無顧忌的干涉我!?”
頭顱面上的嘲諷不見,無情不見,相反卻有一種悲愴:“以後你就會明白了。。。以後你就會明白了。。。”
小劍看到頭顱這一刻的失神,突然之間光芒大放,形成一柄可以劈天斬地的巨型劍。而劍柄上的一對小翅亦變成可以遮天的巨翅,放出一種聖潔的光芒。
巨劍在翅膀的帶動下快速向頭顱刺去。不過亞倫身上依然有着聖力形成的光罩,罩壁在光劍離開後不減其薄,更加的厚實。
世劍斬空,劍氣縱橫!
巨劍雖然全由一種能量構成,這卻不減其威。仿如遠古傳說中的史詩英雄拔出的聖劍一般,巨劍在空中大放異彩,驅散周圍的重重死氣,向空中漂浮的頭顱劈去。三軍辟易,一往無前。
劍尖輕顫,發出愉悅的鳴叫;劍刃清亮,放出光亮卻不刺眼的光芒。
光速一般,巨劍從亞倫身邊轉瞬即至半空中的巨大頭顱,狠狠的在劍柄翅膀的帶動下闢向頭顱。
“就你還想。。。”頭顱訕笑,其中沒有任何的緊張。
這時下面的雙蛇彷彿被抽出的鞭子,猶如出洞的蛟龍一樣,以比巨劍更快的速度來到了頭顱的前面,擋住巨劍的闢斬。
沒有塵土飛揚,沒有轟響陣陣。劍,蛇相交的那一刻天地間沒有一絲聲音,彷彿所有的聲音都被黑色能量相撞的場面驚嚇,躲於一旁不敢出來。雙蛇和巨劍在空中相持,互不相讓。
然而亞倫在下面可以看到,巨劍已經敗了。巨劍的目標是半空中的奇異頭顱,而頭顱卻訕笑根本不在意這種瞬然即至的威脅;現在和奇異頭顱的兩條跟班似的蛇相交,卻又相持不下。
不是相持不下!是巨劍不退;巨劍擋不住雙蛇的進攻。前一刻還大放異彩的劍體上這時已經光線黯淡,通體籠罩在一種幽光之下。劍體亦由前刻的清亮,變成下一刻的黑氣覆蓋。
雙蛇纏住巨劍,猶如毒蔓一樣,纏繞住裡面的東西。巨劍掙扎,無濟於事。黑色的死氣由雙蛇身上慢慢蔓延,漸漸的浸染着劍體,讓其在黑色死氣的包圍下發出陣陣悲鳴。
亞倫心中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他下了一個決定——如果半空中的奇異頭顱下來捉他的話,他寧可戰死,體面的死去;也不願悲侮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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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第二炮,呵,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