萼絲轉向沃特恩,看到了亞伯拉夫婦臉上洋溢的高興神情,她沒有說什麼,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變換。她朱口輕啓,聲音不像少女黃鸝般的輕鳴,卻像是從遠古冰山上吹來的冷風,清洌,讓人忘記前一刻的狂歡:“就讓瑞秋每三個月看一次亞倫吧!如果外界誰有異議,讓他進院長室找我!”
說完,雲霧形成的身型頓時消散於風中。本來凝聚於一處的晨霧,這時四散開來。在早間陽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霧氣猶如一粒粒撒於空中的銀星,晶瑩發亮。在風的追逐下,顆顆銀星奔跑在衆人身間,穿梭而過,不帶一點痕跡,只會讓人在無意間攏手時感到微溼的衣襟。
沃特恩法杖從左手交於右手,輕輕用衣袖拂了一下那本不存於額上的冷汗。不知他是在擦拭去前一刻的緊張,還是想拭去因施展精神力而透去的精疲力盡。他沒有吟唱,沒有在空中劃晦澀難懂的遠古符印;只是右手在杖身一緊,杖頂那湛藍的晶石散於一道淡藍,包裹住衆人,讓人有一種出浴後的清爽。
“這是我能幫你們的最大程度了,如果你小子再不滿意,趁早把亞倫留在家,省得我這一把老骨頭再弄的這樣了。”沃特恩面相三十左右,卻自稱老骨頭,讓人憑空想笑。不過深知他年歲的在場諸人沒有這樣,只是感到理所當然。法師雖然在外界以體弱短命聞名,但修煉到沃特恩這種地步,誰也不會懷疑他會像亞精靈一樣長壽。
“滿意!本王很滿意,後果很頤人!”亞伯拉上前給亞伯拉一個熊抱:“改天老哥請你喝花酒,哈。。。”不過亞伯拉的笑聲還沒有正式啓動,便被瑞秋在腰間的一個拈花指掐的胎死腹中。
“請你賞花喝酒!”亞伯拉急忙改口,換來沃特恩一陣翻眼外加BS,瑞秋則滿意的看着丈夫笑了。亞倫和蕾哈娜沒有當電燈泡的覺悟,兩個小不點加外大寶在衆人跟前呵呵樂了起來,臊得亞伯拉老臉通紅。
在皆大歡喜中,亞倫和蕾哈娜在亞伯拉和瑞秋的相隨下終於來到了天馬駕前。亞伯拉把一小袋金幣放在車廂裡;瑞秋則拉住兩個孩子叮囑着各種亞倫和蕾哈娜早已熟知的各項生活細節。聽着一句句毫無營養的話語從母親輕柔的口中說出,亞倫沒有感到半絲的不耐煩;他能感覺到這位把他從錯位的時空中撿起的母親的擔心,能感到瑞秋聲音中不可遮掩的悲傷與離愁。亞倫沒有說什麼,只是一句句的應着母親的話語,在心裡一遍遍的過着母親的叮囑。
“沒有錢了就找沃特恩,他打牌還欠你爹我不少錢呢!”在亞倫和蕾哈娜坐入車廂內,亞伯拉臉伸進車廂,朝亞倫和蕾哈娜眨眼;沃特恩坐於前排則氣得面色通紅,對這個無良牌友無話可說。
Wшw_ т tκa n_ co “我三個月後就去找你們,在學校可要注意照顧好自己。第一次離家,沒有了下人照顧,你們可都要萬事小心。。。猶其是你亞倫,不要再在學院裡惹事了。。。”在瑞秋又一番的千叮萬囑中,沃特恩駕着三匹天馬騰空而去。
雙親的叮囑聲在天馬漸漸離地騰空中,亦慢慢變的不可捉摸,只在亞倫和蕾哈娜腦海中留下深深的迴響。騰於空中的天馬速度急劇攀升,仿被點燃的爆竹,若劃過夜幕的流星,在深藍不可見底的空中劃過,只留下驚散四逸的飛鳥羣。
亞倫,蕾哈娜,大寶三個第一次坐於這種奇異的馬車之上,一個個探着腦袋隔着擋風的水晶朝外看去。外面時而一片霧氣朦朦,時而一片無底的湛藍,時而又是一羣四逸的飛鳥;場景輪流變換,讓亞倫在心中感嘆“異世的私人飛機真好使!”。
亞倫看了一會就坐回原位,不發一言,而蕾哈娜和大寶則彷彿一對一點就燃的乾柴,外界微小的場景變換都讓她倆興奮不已。“哥哥快看,又過一片雲。。。哥哥快看,有大鳥耶。。。哥哥快看。。。”蕾哈娜不斷的在亞倫身邊推攘着他,讓亞倫一陣苦笑。
在和妹妹和大寶的玩笑中,亞倫感到飛馬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雖然車駕還是依然平穩如履平地,亞倫還是感覺到如下坡般的下俯。亞倫朝窗外望去,看見遠處一大片平原上堅起了一望無際的建築;而空中則不斷的有騎着掃帚呼嘯而過的人。其中許多人彷彿看到了火星人一般,紛紛提升或降低掃帚的速度,遠遠近近的繞在天馬周圍。亞倫從透明的水晶窗戶可以看到外面那些人驚訝的表情。
有些離飛馬較近的人看到車駕裡坐着的沃特恩,慌忙單手持住快速飛行的掃帚,用空出的另外一隻手向車裡正襟危坐的沃特恩行了一個禮。然後他們繼續跟着飛馬,不過卻傳話給旁邊的人。在飛馬降落於地前,騎於掃帚之上的衆人都已知曉了魔法學院的院長在前駕着難得一見的飛馬,裡面還有一對陌生的人物。
難道是代理院長去山林中請的隱世高人或特殊體質者?難道院長想用這兩個人來重振魔法學院,在兩年後的四院會武上再次綻放屬於魔法的瑰麗光芒?在亞倫未落地前,種種猜測已慢慢先行在四大學院內流傳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