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嗯,你終於醒過來了。”喬老闆坐在一旁,點了一根香菸,道,“不知道該說你幸運呢,還是不幸呢。”

“怎麼說?”陳挑了挑眉毛,看着喬老闆熟練的吐出一道煙圈,反問道,“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我還不是人你們宰割?”

看了看臉上寫滿着不滿的陳,喬老闆也不在意,道:“你捲入了一場大人物之間的鬥爭,你將是他們一個非常重要的棋子。別瞪着我看,之前隱士組織是爲了不讓惡魔重返人間纔給你消除的記憶,但現在嘛。你的威脅消除了,本來我是想給你一個平靜的生活,但是,事與願違。”喬老闆的話在陳看來冰冷的有些刺耳,但他也不得不承認,的確是如此。

漠然的看着天花板,陳冷冷問道:“那我接下來要怎麼做?”

“哦,你很聰明。要活下來就得按照我們說的去做,但那你還要有強大的實力才行,至少要對我們有用。”喬老闆嘆了口氣,看着陳道,“或許這真的是你的不幸吧,若是你早出生幾年,隱士還不是這個樣子,你也能做個普通人的生活,或者你不是惡魔轉世,你也能過上普通人的日子。”

“要我是普通人的話,還不是被你們玩弄的對象。”陳撇了撇嘴,對喬老闆的話顯得非常不認同。

“不不不,你知道能力者的十大公約嗎?第一條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我們不得無緣無故去幹涉正常人的生活。”喬老闆笑了笑,“實際上若不是林易公子過來,不論你是否覺醒成功,我們也都會給你一個安定的生活。”

陳雖然沒有答話,但不代表默認。他又不是白癡,又是被清洗記憶,又是在他面前擺慈悲,陳又不是是傻子。

“我們都有許多無奈,很多迫不得已的事情,希望你能諒解。嗯,你接下來的訓練由我負責,你先好好休息吧。”喬老走到門口,又轉過身來道,“以後叫我喬老就可以了,不要再說喬老闆了。這些事情不要告訴其他人知道了,包括清風在內。”

陳聳聳肩,倒下便睡去了,昨天可真是把他給累壞了。

“那你所認爲的輪迴者,又是什麼?”喬老站在地下室,看着正在訓練的陳,問道。

“上一世在這一世的覺醒?但是我不明白,這是一個陰謀嗎?要是這一世與上一世的人格不盡相同,無法覺醒。就算覺醒,也肯定會有一方傷亡。我倒感覺輪迴這更像是一種詛咒。”陳道出了他內心的疑惑。

“你首先要明白輪迴者是如何產生的。”喬老緩緩道。

奈何有盡,孟婆可解。黃泉路上,各族生靈麻木的行走着,悽悽慘慘何處是盡頭。

黑白無常,牛頭馬面站在這條看不到盡頭的隊伍兩側,幾個小鬼跟在兩旁大聲的喊叫:“你們可要想好了,要麼跟我去十殿接受審判,迎接屬於你自己的命運。要麼就在這看到看不到盡頭的路上永遠走下去。”小鬼趾高氣揚的喊叫着,手裡的鞭子在這令人難受的空氣中啪啪作響,“看到那被鎖住的人了嗎?曾經是某一方的的大人物,本該是永垂不朽的。被人算計死了,來到這陰間卻還妄圖反抗命運,結果就是如此下場。”說着,小鬼一揮手裡的皮鞭朝那人打去,那鞭子天生便剋制陰間的靈魂,那位大人物發出悽慘的叫聲,讓人毛骨悚然,去也沒有人敢反抗。“不管你是什麼大人物也好,還是什麼普通人,在我們陰間便要受到十殿的約束與審判!曾經還有那麼一個強者,有着通天徹地的本事,一手遮天,想闖進陰間救人,結果卻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你們可要好好想想。哈哈”這陰間的小鬼似乎毫不厭倦,一遍又一遍大聲喊着,讓人們接受十殿的審判。

枯燥乏味的路途,小鬼那刺耳的聲音,黑白無常那可怕氣息的壓迫,還有那陰間特有的讓人心慌的陰森氣息,都讓人發瘋。

終於,那排着一條龍的隊伍終於有人受不了了,大聲嚎哭,跪下來服從了小鬼,去接受自己新的命運去了。這麼一帶頭,刷刷似乎走了不少人,但隊伍依然看不到盡頭。

似乎又有人站了出來,小鬼滿意地看着人羣中走出來的人,想着黑白無常大人就在旁邊在看着自己的表現,自覺地又賣力地喊了起來。

只是那人似乎出乎小鬼的預料,走到小鬼跟前,諂媚討好的說道:“大人,你看這些錢是親人給我燒的,還有這些寶物。”

小鬼這才擡頭注意到那人,一個長相極其猥瑣的胖子,看那肥豬一般的身體,就知道這胖子在陽間非富即貴。要是換做往常,說不定忽悠一兩句,就能拿到蘊含着凡人情緒的物品了,那可是對自己修爲大有好處的啊。

但是現在,看了看站在一旁不做聲的黑白無常與牛頭馬面,小鬼內心一橫,不等那人說完,就跳起來罵道:“你居然敢行賄?在這陰間,管你在陽間是什麼地位,都一視同仁,都要去接受命運的審判,都要去接受十殿的安排,你居然妄圖干擾十殿的公正?”小鬼尖叫起來,“來人,把他給我壓入地獄,好好反省。”

小鬼心道,黑白無常大人在看着呢,你居然就這麼上來。雖然那些凡人的情緒很美味,但還是小命更重要一些。心裡這麼想着,手裡的動作卻不停下,屁顛屁顛的把剛剛收繳的物品一一獻上,得到黑白無常與牛頭馬面滿意的點頭後便乖巧的告退了,哪有剛纔囂張跋扈的樣子。

只是事情似乎還沒有結束,那胖子居然還沒有被帶走,反而又是一臉討好的想要接近他,小鬼皺着眉頭,手裡的鞭子就要揮下去。這時候異變突起,小鬼像是被什麼力量提起,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小鬼想張嘴大吼求救,卻怎麼也喊不出話來。

一道清冷的身影出現,那孤傲而又冰冷的身影似乎在這陰間格格不入,那是生靈的氣息,本不該出現於此。

“林易,你夠了。”那身影緩緩道,如果陳在場的話,就會發現這貌似就是他以前所在的那家搞個基的老闆,那個樣貌與林易極其相像的人。

那胖子嘿嘿笑了幾聲,居然又變成了林易的樣子,嗯,他本來就是林易。此時的林易一臉嬉笑,伸了伸懶腰道:“這小鬼也就只會嚇唬嚇唬人,我可不相信這陰間真的惹得起那些大人物,孫悟空把陰間翻了的底朝天,亂改生死簿,陰間還不是乖乖的,不敢多說一個字?惹不起菩提老祖。”

林易說的意猶未盡,還想繼續說下去,那身影,或許是王老闆?老王?老王直接打斷了林易那要繼續說下去的趨勢,道:“孫悟空是女媧的五彩石所化,不在五行之內,更不在這輪迴中,不歸陰間管,陰間自然拿他沒辦法。”

誰知這又引起了林易的新一輪話題,“說起陰間,這陰間可是后土化輪迴所成立的新的世界,據傳后土和女媧的關係非常要好,……”林易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看起來林易知道的挺多的,但認真歸納整理的話,就會發現他說的都是八卦傳聞,如果對照歷史的話就會發現這傢伙完全就是在胡扯。

老王嘴角抽了抽,腳步卻沒有停下來,曾經他打斷過一次,那次的經歷老王實在是不願意再提,但從老王現在的反應來看,那次一定給我們的老王同學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孟婆湯在世人眼中是那麼的神秘,因爲他只在奈何橋東有,被孟婆所掌管,飲下一碗孟婆湯,告別前世。世人深信不疑,孟婆湯可以洗刷前世的因果種種。但事實上,孟婆湯並不是這樣的。”喬老不急不慢的說道,“奈何橋上走一遭,前世種種無留戀。奈何橋纔是磨滅前世記憶的元兇,而孟婆湯只是讓你在這個過程中,嗯,幫你減輕一些痛苦而已。只有前世記憶完全磨滅之後,才能到達奈何橋的另一端,投入輪迴。奈何有盡,孟婆可解。很少有人能真正憑藉着自己而非放棄記憶走到奈何橋的盡頭,而我們輪迴者便是能夠靠着執念強行走完奈何橋橋的一類人。輪迴者,執念不滅。”

“執念?”陳低下頭慢慢思索着,擡頭問道,“也就是說每個輪迴者都有着自己的執念?那是覺醒的關鍵?”

“沒錯,輪迴磨滅不了輪迴者的執念,而又因爲執念,輪迴者的性格便和上一世性格如出一轍,自然可以成功覺醒成爲輪迴者,行走在人間的活佛濟公便是個很好的例子。”喬老笑着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又接着說,“就算性格可能不太一樣,覺醒成功也不是不可能,但對你來說,卻是個大問題。”喬老苦笑着說,“我們必須承認,這是我們的錯。”

“如果不是那隱士組織的破壞,我們根本不會到這個鬼地方來,沒錯,這就是一個鬼地方。”林易一臉鬱悶的走在小路上,不論是什麼東西,只要和陰間沾上一點關係,都陰森的可怕。不過林易此刻鬱悶的不是這些,剛剛甩開黑白無常與牛頭馬面的追殺,一時半會不會有追兵出現,就算有,也只是打與不打的問題。

而現在,讓林易感到鬱悶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