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喬布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徐先生,我敢說你那個美麗玲瓏的女友薩凡娜肯定是不知道這個,對吧?”
徐樹志感到臉上一陣灼熱……這個男人竟然敢說出薩凡娜的名字,他懼然一驚,似乎自己忽略了某些東西,“埃德加,你什麼意思?”
埃德加.喬布斯笑了笑,“沒什麼意思,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能你交好女朋友,讓我花錢買單吧?”
“你……”徐樹志怒視着他。
“那個女孩確實挺不錯的。”埃德加.喬布斯向他舉了舉杯,輕輕地呡了一口紅酒。
“那與你無關!”徐樹志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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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樹志第一次見到薩凡娜,是在一次學校的舞會上。當時,她只是個剛入校的新生。在見到薩凡娜的剎那間,立刻就被她出衆的美貌吸引住了。但是,真正讓徐樹志如此心儀的,還是她那平易近人、隨和又體貼的個性。她比徐樹志小三歲,對人生充滿了幻想。徐樹志的個性害羞而內向,薩凡娜卻完全相反。她交遊廣泛而且活潑爽朗。初次見面後,薩凡娜的倩影就一直縈繞在徐樹志的腦海裡,令他輾轉難眠;數個星期之後,他才鼓足了勇氣邀她出遊。出乎意料的,薩凡娜居然一口就允諾了徐樹志的邀請,這讓他欣喜若狂。
他帶她到紐約最負盛名的林肯中心劇場看戲,還到香格里拉飯店用餐。當徐樹志送她回到她在曼哈頓租來的那間又溼又冷的地下室時,她問徐樹志:
“你要不要進來坐一會兒?”
於是,徐樹志當晚就在她家過夜。
而這一夜卻也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和女人親熱時能感到如此愉悅。他從未遇見過像薩凡娜這種女孩。她甜膩的香脣、撩人的金髮,溫柔而體貼的服侍,這些都令他感到遍體舒暢。
僅僅是想到她,就會讓徐樹志的整顆心悸動不已,全身癢酥酥的。這個女孩的魅力還不止於此。她總能讓徐樹志開懷大笑,讓他的生活更有朝氣。她老是尋徐樹志開心,因爲他是那麼的害羞。像個書生似的不解風情。徐樹志不僅不以爲忤,還樂此不疲。只要薩凡娜願意,他可以儘可能把他每秒都花在她身上。
當徐樹志帶她參加舞會時,她永遠是大衆目光的焦點。徐樹志爲此感到無比的驕傲。但是看到圍繞在她四周的男同學時,他又不禁帶着一些苦澀的懷疑——到底其中有多少人曾經和她有過一夜風流?想到這裡,不覺妒火中燒。爲了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他將自己所有的零花錢都花在了薩凡娜的身上。
如果薩凡娜因爲和其他男人約會而不能陪徐樹志出去時,他總是像瘋子似的到處找,如果找不到,就去她的公寓附近癡癡等待。他要知道她什麼時候到家。也要知道她當晚是去赴誰的約會。他的行爲像個傻子。嫉爐像蛀蟲一樣啃得他的心隱隱作痛。他知道自己爲了薩凡娜終日失魂落魄,可他就是情不自禁。他已經深深陷入情網而無法自拔了。
徐樹志很清楚,和薩凡娜拍拖是個錯誤的決定,毫無疑問的。他們倆無論就那一方面來說,都是極不般配,薩凡娜無論是家世、背景,都遠遠比不上徐樹志。她的父母是無業遊民,在國內以吃社會救濟爲生。薩凡娜她雖然機靈,但是舉止風流,作風極不嚴謹。儘管如此,徐樹志還是爲她神魂顛倒。
其實徐樹志也不斷和自己的內心抗爭,但是卻徒勞無功。跟她在一起便有如置身天堂。要他離開她,簡直就比生活在煉獄中還痛苦。當薩凡娜答應和他正式交往的時候,徐樹志差點沒樂得昏過去。
之後,爲了讓薩凡娜住得更舒適一些,他在學校附近給她租了一間新公寓。不得不想出各種藉口讓父親和哥哥增加她的零花錢。
剛開始,薩凡娜就像個小尾巴似的跟着徐樹志參加各種活動,每當他的目光觸及薩凡娜時,他胸中的喜悅與驕傲真是筆墨難以形容。然而,好景不長,該來的總是會來。漸漸的,薩凡娜越來越少出現他的身邊,以至於不少朋友問他們之間是否出現了問題。
徐樹志常常爲薩凡娜凡娜活潑外向的個性頭痛不已,並且也經常自責。因爲他喜歡的一些活動似乎都缺乏激情,薩凡娜當然是無法忍受的了。於是他鼓勵她把朋友帶到家裡玩,甚至還邀他們一同參加朋友的聚會。然而,努力的下場卻是慘不忍睹。
薩凡娜凡娜喜歡呼朋引伴,四處買醉,花錢沒有絲毫的概念。徐樹志覺得薩凡娜凡娜是爲了補償自小以來在物質上的匱乏,所以纔會這麼做。他一點兒也不怪她。相反地,他願意給她金錢上的一切資助,因而他業餘時間出去打工,賺錢來貼補她。只是這種賺錢方式比起薩凡娜的花錢速度,如同杯水車薪一般。
當徐樹志試着把財務狀況分析給薩凡娜凡娜聽,她卻把他的話當耳邊風,依然我行我素,不顧徐樹志的苦勸。突然有一天,一間賭場的老闆託德.邁克爾斯找上門來,徐樹志這才知道事態的嚴重。
託德.邁克爾斯擁有的託德俱樂部是一家龍蛇雜處、聲名狼藉的賭場,他惡聲惡氣的告訴徐樹志:“我這裡有你女朋友500美元的借據。徐先生,你女朋友的手氣背得不得了,玩輪盤下注是每賭必輸。”
徐樹志簡直不敢相信了!當天傍晚他才向薩凡娜凡娜攤牌。
他告訴她:“我們已經入不敷出了,所以我實在已經沒有辦法讓你再這樣揮霍下去了。”
薩凡娜凡娜一臉歉意回道:“對不起啦!都是我不好!原諒你的心肝寶貝好不好!”
她邊說着邊挨近徐樹志,將那柔軟的嬌軀靠在他身上,就這樣平息了他胸中快要大肆狂燒的怒火。他們一同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徐樹志相信,再大的難題都能迎刃而解。而且,有很長的一段日子,他已經沒有如此纏綿的一夜了。
兩個禮拜以後,託德.邁克爾斯又找上門來了。這次薩凡娜凡娜捅的婁子更大。她居然簽下了五千美元的借據。徐樹志震怒不已。
“你們明知道她沒法子還債,爲什麼還要借她錢?”他相當生氣地反問他。
“徐先生,我們是生意人,顧客就是我們的上帝。當然,您可以不還,我們會派人向她討還債務!”託德回答,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你們不能動薩凡娜!我……我會想辦法把錢還給你們。”徐樹志回答,“只是目前我手頭沒這麼多現金。”
託德.邁克爾斯在一旁故做善解人意狀,點點頭說道:“我懂,不過,麻煩您一定要把錢還給我們,您可以去跟別人借啊!對不對?萬事就拜託您囉!”
聽他這麼說之後,徐樹志頓時如釋重負:“您實在是太好了!邁克爾斯先生!我一定會把錢湊齊的!”
又過了一個月,徐樹志爲了償還薩凡娜凡娜欠下的賭債,每週都得付十分利,爲此,他已經搞得焦頭爛額了;更糟的是,賭性不改的薩凡娜凡娜又在外面欠了一筆二萬五千美元的賭債,這回徐樹志真的是嚇得面色如土。就算去搶銀行,徐樹志也湊不出這麼多現金來。這次無論薩凡娜凡娜如何求情,還是無法讓徐樹志冷靜下來;他簡直是氣瘋了。儘管薩凡娜凡娜信誓旦旦的說她會戒賭,但是這些都於事無補了。地下錢莊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鬼,可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的。不管徐樹志如何調配,他的債務就像滾雪球一樣,愈滾愈大。他根本無力償還。就這樣,他和地下錢莊的交往經過了半年。
當託德.邁克爾斯手下的一些混混開始上門討債時,徐樹志告訴他們,如果他們想在他家耍流氓的話,他會報警:“我相信警察先生很樂意用警棍告訴你們這種債務是與法律嚴重不符的!”
而那些流氓卻怪里怪氣亂笑一陣說:“那倒是巧得很!我相信警察會爲你主持公道。但我告訴你,紐約街頭的許多小混混會爲我們兩肋插刀,你相不相信呢?”
就在徐樹志一籌莫展的時候,埃德加.喬布斯出現在他的面前,願意以低息借給他一筆錢償還薩凡娜的賭債。剛開始的時候,徐樹志並不敢接受,因爲之前他也只是跟埃德加.喬布斯有過幾次不深的交集,但埃德加.喬布斯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他和女朋友借了地下錢莊的錢,很豪爽的要借錢給他,並且表示不要利息,只要在他需要的時候,將本金歸還就可以。
當時徐樹志被那些流氓逼得無奈,又不想薩凡娜出事,最後只得向埃德加.喬布斯借錢……這一次,薩凡娜的債是清了,而欠債人變成他了,今天埃德加.喬布斯就是向他追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