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麗虹,哈哈,你怎麼打扮成這幅樣子?”蘇菲連忙開門,將那個女孩拉進來。
“不這樣根本出不去門,現在上街都成問題了。”林麗虹摘下帽子和墨鏡,一把抱住蘇菲,“小菲菲,想死我了!”
“呃……好冷!”
蘇菲打了個哆嗦,反抱了一下之後,從林麗虹的懷抱裡掙脫出來:“林麗虹,你這樣可是很容易教壞小孩子的。”
“人小鬼大,都想什麼呢!”林麗虹瞪了她一眼,跑到廳裡一下子撲到了牀上,“好放鬆啊!每次出門就跟搞地下工作似的,尤其是在酒店這種地方……對了,我在門口看到有好幾個記者,估計是在堵你的,有沒有辦法出去?”
“你怎麼進來,咱怎麼出去唄。”蘇菲說道。
“你說的輕鬆,我是好不容易溜起來的,好像有幾個人都懷疑我了,幸好我進來得快,那幾個人被酒店保安攔下了。”林麗虹蹙眉。
“嘿嘿,你跟我來。”蘇菲將林麗虹領到洗手間,取出化妝包開始給她化妝。
寥寥幾筆,就已經將容貌氣質變得和本來面目完全不同,林麗虹一照鏡子,立即瞪大了眼睛:“菲菲,你是怎麼做到的?”
“很簡單的,我來教你。”
林麗虹很聰明,蘇菲只教了一些基本的技巧,她便掌握了,兩個人照照鏡子,再相互看了看,都笑了起來。
“好啦,我們出去。”兩個人都戴了棒球帽,卻沒帶墨鏡,悄悄的留出門,等到了大堂之後,就堂而皇之地走出去。
門口有幾名記者探頭探腦地張望。脖子上還掛着照相機,看到兩個年輕女孩出來,還向這邊張望了一眼,蘇菲沖沖他們呲牙一樂,拉着林麗虹的手就那麼大搖大擺的從他們身前走過去。
“哈,他們真的沒發現!”林麗虹走出去三、四十米之後,又回頭看了一眼,旋即迅即轉過臉。
“噓,小點兒聲。如果他們知道了我們有這個辦法,以後就會注意每一個從酒店裡出來的女孩子。這會給記者朋友們帶來困擾的。”蘇菲嘿嘿地笑道。
兩個人叫了一輛計程車,上車之後,林麗虹讓司機去士林夜市。兩個女孩又拿出小鏡子在後座上將僞裝去掉。
“士林夜市是什麼地方?”蘇菲問道。
“那可是好地方,那裡有臺灣最好、最全的小吃,還有好多好多的商品……”林麗虹很誇張地比劃着,讓蘇菲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吃貨。
士林夜市是臺北最着名、也最平民化的夜市去處,夜市可分兩大部分。一是慈誠宮對面的市場小吃;一是以陽明戲院爲中心,包括安平街、大東路、文林路圍成的區域。南北小吃、流行服飾、雜貨、加上如織的人潮,溢散熱鬧滾滾的氣息。
當蘇菲跟着林麗虹下車,走進士林夜市的時候,也不禁被眼前的景象給小小的震撼了一把。這裡可比英國的跳蚤市場熱鬧多了,到處都是人。其中倒也有幾個外國人,而且裡面還有很多人說的是地方方言。蘇菲打眼看去,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商販。穿着民族服飾,正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國語,和一箇中年男人講着價錢。
“菲菲,怎麼樣?我說過士林夜市比英國的跳蚤市場熱鬧吧?”
林麗虹的性格其實是有些內向的,喜歡在家聽聽歌。不喜歡逛街買衣服,但對於士林夜市卻是情有獨鍾。她偶爾會過來淘一些老唱片,而且在這裡還能夠與一些少數民族、外國人打交道,心情很好。
“菲菲,你不是喜歡古董嗎?說不定這裡就有哦。”林麗虹說道。
“這裡還有賣古董的?”蘇菲疑惑道。
“當然有了。”
林麗虹笑着解釋:“臺灣有很多人都是從大陸過來的,當時是戰亂時期,最保值的就是黃金白銀、珠寶古董這類東西。有不少人因爲生活不下去了,會變賣這些東西。不過,是真是假那就要看個人的眼力了。”
黑熙攘攘的人羣中,個個都是面帶喜色,手裡拎着剛買的商品,大聲呼朋喚友,有兩個身材高挑的女孩,一人手裡拿着串冰糖葫蘆,看得蘇菲的牙根都有些發酸。
“菲菲,吃不吃冰糖葫蘆?”看到蘇菲的模樣,林麗虹笑了。
“在哪兒呢?”蘇菲立即尋找。以前在唐人街也有賣糖葫蘆的,但她已經很久沒吃了,現在忽然看到,還真是有些饞了。
“那邊有專賣小吃的地方。”林麗虹說道。
“我現在可不餓,咱們還是繼續吧。”蘇菲掃了一眼旁邊的那些攤位。
跟着林麗虹的後面轉了幾個攤位,還別說,真來了點兒興致,因爲有幾個攤位上的瓷器還是真的很精緻,但小薇告訴她,這些瓷器當中最有價值的也不過是清末明初的,對於她來說,根本沒有保存的意義,所以只是走馬觀花的一看便罷。
轉悠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她們來到一個賣瓷器的攤子上,“等等,這個攤子上有兩件好東西。”
“好東西?”蘇菲已經看過這個攤子,似乎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盡是一些普通的瓷器,哦,旁邊還有一個大花缸,裡面放着一大堆捲起來的字畫。
“右上角那裡有一件筆筒,牧牛圖的。花缸裡有兩軸畫,一幅《洛神賦圖》,一幅《步輦圖》。”小薇指點道。
“菲菲。”林麗虹見她突然停下腳步,有些奇怪的問道。
“哦,我看到那有幾隻筆筒,我叔叔剛搬新家,我想買幾件禮物給他擺在書房裡。”蘇菲說道,偷偷的向林麗虹使了個眼色。
“這個攤子上能有什麼合適的?還是去商店看一看吧。”林麗虹立即領會了蘇菲的意思,臉上頓時露出不以爲然的神色。
“小姐,這你就不懂了,我這裡可全都是古董。知不知道?”攤主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很能說的。雖然林麗虹和蘇菲穿着普通,但一眼看上去氣質就不同於普通的女孩,估計家裡的生活條件應該是不錯。
“老闆,你也就忽悠人了!”
蘇菲不滿地說道,“如果你這裡都是古董,那還用得着在這裡擺攤?”
那男人被說得滿臉通紅,想發作卻又擔心影響生意,恰好有個客人來問價,他也藉機下臺階,不再理會蘇菲二人。
小薇所說的那個筆筒確實很漂亮,上面是一幅《牧牛圖》,筆筒上的牧童一手執鞭,目眺遠方,悠閒自得,水牛擡蹄蹬步緩緩前行,輔以翠柳綠樹,一蒼紅日,圖案佈局優美,雕工極其精細,顯然走出自名家之手。
她伸手卻是拿起了另外一件筆筒,上面外壁繪着一幅清秀妍雅的山石牡丹、和躍躍欲動的母雞,牡丹花葉疏密有致,排列美觀小雞渾圓可愛,都作展翅歡騰愉悅之態,兩隻公雞一隻呈鳴啼狀,一隻回頭張望母雞覓食。整組畫面生動活潑。
“好漂亮!就是這個吧。”旁邊的林麗虹鼓動道。雖然知道蘇菲是在琢磨着什麼,但她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以爲蘇菲就是看好了這個筆筒……而這筆筒確實挺好看的。
“老闆,這是多少錢?”蘇菲問道。
“5000。”老闆向這邊看了一眼,說道。
“太貴了。”
蘇菲搖搖頭,又拿起那隻繪有牧牛圖的筆筒,“這個多少錢?老闆,給個實誠價,我還要買幾幅畫,合適的話我就直接在你這兒買了。”
“3000。”老闆遲疑了一下說道。
“1000塊錢我就要了。”蘇菲說道。
老闆一副很痛心疾首的模樣:“小妹妹,這樣吧,2000,最低2000,不然就算了。”
“你說的這2000,不是美元吧?”蘇菲小心翼翼地問道。
老闆哭笑不得:“我當然說的是臺幣。”
“那我給你美元行不行?我剛下飛機。”蘇菲用商量的口氣問道。
“當然可以。”老闆求之不得,連連點頭。
“那你幫我包好,我再選幾幅畫。”
蘇菲隨手將筆筒遞給老闆,然後到花缸那邊翻看起來:“這些畫多少錢一幅?”
“你要真買的話,2000元一幅。”老闆說道。顯然他也知道沒辦法用古畫什麼的作搪塞的藉口。
“1500一幅的話,我買兩幅。”蘇菲又開始殺價。
“怕了你啦。自己挑吧。”老闆揮揮手,轉身找東西包裝那隻筆筒。
花缸裡一隻有四十多卷書畫,蘇菲故意地拿了幾幅觀看了一會,在反覆挑選之後,纔將那幅《洛神賦圖》和《步輦圖》挑出來。
“就這兩幅吧。”蘇菲說道。
“嘿,小妹妹,你可真厲害,這是其中最好的兩幅……”老闆已經找了一個紙盒,在裡面塞了紙,將筆筒包在裡面。
“算了吧。”
蘇菲翻了個白眼,然後交錢:“你別告訴我,這兩幅畫真的是顧愷之和閻立本畫的。”
“呵呵……小妹妹你真風趣。”老闆笑眯眯地接過錢,順便將盒子弟給蘇菲。
二人離開這個攤位,走出去一段距離之後,林麗虹剛要問話,就見前面走來一羣人,其中幾個一看到林麗虹,愣了一下,旋即都喜出望外,一個女生更是喊了起來:“麗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