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沛然和白玉糖約見的地方,正是京城會所。
這個地方,白玉糖被夏雲朗帶着來過一次,堪稱京城最低調奢華的所在,是政界名流和明星富豪的聚集地。
當初,京城會所曾帶給過她不小的震撼,如今看來,似乎也不過如此了。
不得不說,經了不少事情之後,她的眼界已然今非昔比。
白玉糖一出現,立刻吸引了衆人的目光,有不少在大廳中舉杯笑談的公子哥兒,都是眼前一亮,目露迷色。
就在他們想要爭相恐後的上來搭訕的時候,京城會所的主管鄒雨晟,卻是面色恭敬的走了上來。
“小小姐,您可是許久沒來了,要我說今天怎麼運氣這麼好呢,原來是小小姐大駕光臨,賀少早來了,在裡邊等您呢,我帶您過去。”鄒雨晟雖然說出來話玲瓏討巧,但臉上的笑容卻是真意十足,不卑不亢,進退有節。
白玉糖淡淡的點了點頭,笑的沉靜,“有勞了。”
“小小姐,這是我鄒某人的榮幸。”
鄒雨晟親自帶着白玉糖走進了VIP專屬通道之後,那些豪門公子哥兒這纔回過神來,面面相覷,皆是一陣疑問。
這個美麗惑人的讓人自慚形穢的女子,到底是誰,竟然能夠讓鄒雨晟鄒大老闆和顏悅色,卑躬屈膝。
京城裡誰不知道,京城會館基本上是華夏國四大名門在背後撐腰,就是五大豪門的子弟,到這個地方來,也不一定能讓鄒雨晟的態度如此恭順!
這個女子不但絕色魅人,還擁有讓鄒雨晟仰望的身份,一時間,那些公子哥兒們紛紛打起了主意,心思絡活開來。
白玉糖自然是不知道這一切的。
她隨着鄒雨晟,乘電梯來到了會館頂層。
鄒雨晟徑直將她帶到了上次她和京城四少會面的那個包間,纔算是停了下來。
“賀少就在裡面了,小小姐請進,飯菜稍後我會親自送過來。”
“嗯,謝謝鄒老闆。”白玉糖淡淡的點了點頭,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你……你來了。”
白玉糖的出現,讓賀沛然迅速站起身來,俊逸如寒梅的英挺身姿,似乎有着幾絲莫名的侷促。
當白玉糖的目光接觸到賀沛然的時候,卻是微微的頓了頓,眼中劃過了一抹異色。
今天賀沛然的裝束,實在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這男子上身穿了一件暗藍色的皮質風衣,內穿淺灰色帶黑色豎道的條紋衫,下身是一條黑色西褲,依舊是酷帥有型到了極致,但卻比平日的黑白黑搭配,少了些冷酷無情,多了些性感時尚,着時令人驚豔。
莫非這工作狂人今天轉性了?
白玉糖不明所以,不過,還是實話實說的讚道,“沛然,你今天很不一樣啊,比平常帥多了。”
賀沛然聞言,寒潭般的眼眸不由得動了動,剛硬的輕咳道,“你也越發好看了。”
他說的是心裡話,這次再見白玉糖,眼前的女子似乎越發奪目,渾身上下都多了一股惑人心智的氣質,讓人移不開視線。
白玉糖聞言,卻是嫣然輕笑,“咱們倆在幹什麼,互誇嗎?還是聊點兒正經的吧,你找我有事嗎?”
賀沛然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沒事兒就不能找你嗎,上次的那件事,我還沒有好好的謝謝你。”
“不用謝了,與其說幫你,不如說我得到的更多。”白玉糖淡淡的笑道。
她並不是客氣,事實上,要不是因爲要幫賀沛然,她也不會去地下黑市拍賣會,若是她不去地下黑市拍賣會,就無法得到那張地圖,正因爲有了那張地圖,她纔得到了這批倭國人遺留下來的寶藏。
如此想來,該說謝謝的,應該是她纔對。
賀沛然只當白玉糖是在客氣,嘴角有些僵硬的露出了一個弧度,像是劃開的冰面兒,聲音冷冽依舊,“我還是要謝謝你,這是我的原則。”
“好吧,我接受你的原則,你不是說要謝我嗎,正巧有件事兒需要你幫忙。”白玉糖沉靜的笑道。
“你說。”
賀沛然的話雖然簡潔到了極點,但其中卻隱隱帶着一種沒有半分退卻的殷勤。
白玉糖也沒有客氣,脣角隨意而恬然的彎了彎,笑若幽蘭,“是關於笑笑的,她已經到了入學的年紀,我想給她找個好學校,受到最好的教育,但是,你也知道,京城的那些名校都不好進,因爲這點兒小事動用夏家的力量似乎有些……,你能不能幫忙,相信以你賀大局長的人脈來說,這不過是小事一樁。”
白玉糖說的簡潔,賀沛然卻是聽得明白。
他當即酷意十足的點了點頭,冷然道,“放心,交給我吧。”
“我信你。”白玉糖沒有絲毫懷疑的點了點頭。
就這時候,門口響起了恭敬的敲門聲,鄒雨晟帶着一衆侍者推門而入,將一道道美味佳餚擺放在了圓桌之上。
白玉糖瞧着那令人食指大動的菜色,不由的目露驚訝:這些菜……貌似……都是自己喜歡吃的吧!
她不由的將目光轉向賀沛然,無聲的詢問。
賀沛然卻是恍若未聞,冷酷的面容上,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表情,“這都是我隨便點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若你還有什麼愛吃的,再添。”
“不用了,這些都是我喜歡吃的,看來你的口味和我很相似。”白玉糖的眉目漸漸的舒展開來,或許……這不過是一個巧合而已。
她並沒有放在心上,所以,也沒有注意到賀沛然眼底深處劃過的一抹笑意。
鄒雨晟是個有眼力的,他帶着侍者送了飯菜之後,就很是知情識趣的離開。
可能是因爲在飯桌上的緣故,賀沛然的話似乎比往日多了一些,他們二人也算是相談甚歡。
白玉糖發現,賀沛然雖然惜字如金,沉默寡言,卻也是個相當博學之人。
這讓她不由得生出了些許感嘆:果然,京城四少真真哪一個都不是簡單之輩啊!
就在一頓飯吃的正酣時,大門突然間應聲而開。
賀沛然不滿的側頭,深邃的雙眸泛起了點點寒光,白玉糖也是循聲望去。
只見推門而入的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年輕男子,這男子面如冠玉,鼻樑挺翹,脣色淡紫,一雙大大的杏眼,靈動的宛如浸染了山泉,又像是藏了漫山遍野的金子,神光灼灼。
他穿着一件印畫着綠豆蛙圖案的鮮黃色衛衣,下身穿着綠豆蛙的卡通飛鼠褲,脖子上戴着一條冰種翡翠算盤掛墜的項鍊,那打扮真真是讓人黑線!
出人意料的,這個突然闖入者,竟然是京城四大公子之一的謝丹臣!
“賀大局長,我聽鄒老闆說你定了包間,就過來看看,跟誰約會呢,你這傢伙設麼時候也開竅……”謝丹臣衝進來後,直接吊兒郎當的笑道。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眼角的餘光就瞄到了靜若幽蘭的白玉糖,金光燦燦的眸子立時瞪得老大,“糖……糖妹子?!”
說實話,白玉糖被謝丹臣那身打扮着時冷汗了一下,面上卻是淡定的笑了笑,“謝大哥,你好,好久不見了。”
那絕美動人的笑顏,令謝丹臣眼前一亮,毫不避諱的坐到了白玉糖的身邊,很是熱絡道,“還真是好久不見了,昨天晚上,我可是接到姬老爺子的電話,他老人家說你想買棟宅子,我今兒個,正想找你呢!”
“的確是很巧,我也想聯繫你呢。”白玉糖笑若幽蘭。
“正所謂相請不如偶遇……”
謝丹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賀沛然冷冷的打斷了,面色發黑道,“謝丹臣,誰讓你進來的?”
眼見賀沛然臉色着時有些不善,謝丹臣神采飛揚的杏眼不由得轉了轉,悻悻然道,“哥們兒,咋的了,我可沒惹你啊,咱倆誰跟誰啊,我這不是聽到你這個大忙人,居然大家光臨,這纔過來跟你打個招呼嗎,不用這麼嫌棄我吧!”
“嫌棄你,你就會走嗎?”賀沛然毫不留情的反問道。
謝丹臣眨巴了兩個眼睛,厚臉皮的笑道,“嘿嘿,當然不會。”
賀沛然聞言,臉色越發的黑暗,寒梅一般的雙眸冷酷的瞧着謝丹臣。
作爲好友,謝丹臣早就習慣了賀沛然這樣的目光,倒是不閃不躲,悠然自若。
只是他的目光還沒有在賀沛然的身上停留兩秒鐘,就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驚叫道,“我剛剛還沒注意,你居然不穿黑色了,還打扮的這麼入時拉風,新聞,真是大新聞啊!”
眼瞧着謝丹臣在白玉糖和他的身上來回晃悠,笑容八卦,賀沛然的臉色難得的僵了僵,一酷到底的鄙視道,“你呢,你身上穿的又是什麼東西?”
“兄弟,這你就不懂了吧,據星座運勢顯示:綠豆蛙,我今天的幸運物,穿着它一定可以日進斗金!你別說,還真靈,這不,出來吃個飯,就碰上糖妹子了,我跟糖妹子可有比大買賣要談啊,對了,你們倆怎麼會一起吃飯啊?”謝丹臣對自己這身特立獨行,幼稚至極的打扮,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不得不說,雖然這廝的行頭很另類,但穿在他身上,還真有些相得益彰,陽光燦爛的味道。
賀沛然也知道這貨的臉皮,已經在商場上混跡的近乎無敵,根本懶得搭理他。
白玉糖卻是看得出來,這兩人的感情很不錯,只是這相處的方式,還真有趣。
她見賀沛然閉口不言,堅持沉默是金的原則,不由沉靜的出聲圓場道,“我找賀沛然辦點事兒,所以一塊兒吃個飯。”
“嘖嘖,能使喚的動賀大局長,糖妹子,我佩服你。”謝丹臣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其中金光燦燦,曖昧莫名。
賀沛然登時一記眼刀兒甩了過來。
謝丹臣不由得訕訕的轉了話題,衝着白玉糖笑道,“咱還是說說你那攤事兒吧,糖妹子,聽說你想買一棟大型的四合院是吧,有沒有什麼具體的要求,我手頭的確有幾套不錯的,正好給你參謀參謀。”
“是有點兒小要求,我想要的四合院,面積必須大,最重要的是要有一個大型的地下室,庭院也要大一些,位置倒是沒什麼特別的要求,當然,能安靜些最好。”白玉糖將自己的條件簡單的羅列了一遍。
謝丹臣聽了,仔細的想了想,雙眼宛若金子般閃閃放光,胸有成竹的笑道,“糖妹子,你倒是好運氣,我手頭兒的確有套宅子,跟你的要求相符,而且,地段也不錯,跟市中心距離較遠,但是離着玉泉山和姬老爺子的大宅,卻是較近,周圍的交通也便利,最重要的是,宅子夠大,只是……怕太大了,你接受不了。”
“哦,有多大?”白玉糖聞言,立刻來了興致。
“四千多坪,要真算上地下的部分,將近五千平,難得的大型四合院,清朝時候留下來,還是侯門宅邸,雖說裡面大部分的建築都荒廢了,但架子畢竟擺在那兒,不管是重建,還是整修,都會快上許多。”
白玉糖聽了這話,不由的怦然心動,嫣然笑道,“聽起來挺合心意的,我想先去看看,再做定奪。”
“這個沒問題,不過,價錢方面我還是要提前跟糖妹子報備一下,讓你有個準備,九千萬,不二價!這個可是我給你的人情優惠價,將近五千平的四合院,到哪兒都沒這個價位。”
提起錢的問題,謝丹臣終於發揮了他周扒皮的本色,分毫不讓的說道。
“九千萬?”白玉糖峨眉微蹙。
說實話,如此大的四合院,九千萬倒是不算貴,但也絕不便宜,畢竟這座四合院是廢棄的院落,整修起來相當麻煩,甚至有一大部分都要推倒重建,這筆花費可是不低,覈算起來,沒有個兩三千萬都不成。
這相當於她買棟宅子,幾乎要花掉一億一千多萬,這就着時有些貴了。
最重要的是,她在緬甸也花了不少錢,手頭只剩下了一億七千多萬,要是她把錢都砸在宅子上,那博物館的地皮可就又要推遲了。
這無疑讓她有些犯難。
眼見白玉糖略顯沉默,賀沛然冷寂的眉眼動了動,冷硬如鐵開了口,“太貴了,七千萬。”
“兄弟,你來亂的吧!雖然我這人嗜錢如命,但還不至於坑糖妹子,你這是讓我賠錢甩賣啊!一下子砍下去兩千萬,您可真會還價!”
謝丹臣直接悲憤了!
一張俊美的容顏幾乎皺成了一團,心中卻是暗暗驚訝:他倒是沒想到,賀沛然會替白玉糖出言,他太瞭解這個兄弟了,除了工作之外的人事物全都漠不關心,如此看來,這兩人的關係……貌似不一般啊!
“怎麼,不樂意?”賀沛然冷酷的抿了抿剛硬的脣瓣,嚴肅認真的說道,“你應該聽說過,最近我們警局正在做清毒掃黃行動,我懷疑你手下的五家大型俱樂部,有涉案人員潛入,需要停業待查,就先停一個月怎麼樣?”
謝丹臣聽了這話,五臟六腑似乎都擰在了一塊兒,嘴角一陣抽搐,直接炸毛了!
“賀沛然,不帶你這麼玩兄弟的!我那幾家店可是一秒鐘幾十萬上下,你這不是斷我財路嗎?你這是赤【河蟹】裸裸的濫用職權!”
賀沛然對於謝丹臣的控訴充耳不聞,說出來的話很有些審判的意味,“七千萬,還是你的俱樂部,自己選一樣。”
謝丹臣聞言,直接肝疼了,他可憐巴巴的轉頭,想要求助於白玉糖。
接收到的卻是白玉糖無可奈何,愛莫能助的眼神。
笑話,這可涉及到自己的錢包問題,白玉糖自然是能宰就宰,這一刀揮的,完全無壓力!
謝丹臣終於絕望了,最後很是糾結的摸了摸自己的金算盤,恨恨的說道,“賀沛然,算你狠!”
他說完這話,猶自不解氣,轉頭衝着白玉糖真誠道,“七千萬就七千萬了,糖妹子,我今兒就算是破天荒賣人情了,你就告訴我一件事就行。”
白玉糖同情的問道,“啥事兒?”
謝丹臣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你就告訴我,你是咋讓這個黑麪包青天幫你徇私枉法的,那便宜的兩千萬就當我買個經驗了!”
白玉糖:“……”
賀沛然:“……”
雖然謝丹臣無比的悲憤,但在賀沛然的高壓威脅之下,還是不得不妥協,白玉糖看宅子的日期,也定在了兩天之後。
謝丹臣可能真是憋屈的緊了,直接化悲痛爲食慾,將賀沛然點的菜狂掃大半,心情纔算是好了起來。
飯後,在鄒雨晟的恭敬相送之下,白玉糖,賀沛然和謝丹臣三人走出了京城會館。
就在白玉糖快要上車時候,眼神卻是陡然間望向了街道對面的一處檯球館,沉靜的容色慢慢轉冷。
那個在臺球館附近,跟一羣人混跡在一起,有些鶴立雞羣男子,分明就是田甜的男朋友——張明宇!
而他身邊的那些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男女,一看就像是些街邊的小混混。
張明宇怎麼會跟這些人搞在一起的?
賀沛然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白玉糖的異狀,不由得溫聲問道,“小糖,你在看什麼,難道你認識那些黑火會的人?”
站在一旁的謝丹臣,哪裡見過賀沛然如此‘溫柔’的語氣,當下跟見了鬼差不多。
白玉糖卻是微微一愣,峨眉微蹙道,“黑火會?沛然,你認識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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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歡歡先說聲抱歉,今天本來想二更着,但是白天班上突然來了點兒事,把時間給耽誤了,所以,二更改到明天,還請親們多多見諒!
歡歡跪求原諒!(*^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