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0 誰跪誰

820誰跪誰

香港四合堂的陰謀被徹底粉碎了,至於那些被趕出花都市的黑社會分子,回到香港之後會怎麼造謠污衊,那就不是金帥需要關心的事情了,只要能保持花都市的社會治安秩序的穩定,付出一點代價也是應該的,金帥絕對相信,香港那些善良的市民們,是不會相信那些黑幫分子胡咧咧的。

用了半個月的時間,金帥差不多把花都市的六區、兩市、兩縣跑了一遍,雖然這種視察不會起到什麼很大的作用,但畢竟可以利用這個機會,督促下面的幹部加強責任心,把分內的工作幹好。

中樑縣是花都最西面的一個縣,北面毗鄰江北省,西面與順海省接壤,自古就有雞鳴聞三省的說法。獨特的地理位置使這個縣自古以來就是南北交通樞紐,只是由於遠離出海口,經濟發展並不是太好,經濟總量僅比最貧困的同遙縣要稍大一點。

金帥這次下來視察,還是像往常一樣,幾個人擠在一輛中巴車上。既然要提倡艱苦樸素,領導就要帶頭,要求別人做到的,自己首先要做到,這是金帥一貫堅持的原則。

望着兩邊綠油油的稻田,金帥滿意的點了點頭:“中樑縣的春耕生產搞得還是蠻不錯的,最起碼沒有發現大面積的農田荒廢現象。”

聽到金帥對中樑縣的工作提出了表揚,陪同他下來視察的市政府秘書長朗宏林高興了:“中樑縣是我們花都市的糧倉,一直很注重糧食生產,縣委書記韓夢溪是花都農學院畢業的高材生,這個人抓農業還是很有能力的。”

嚴洪澤看了朗宏林,心想韓夢希是你的老部下,尤其在市政府還缺少一個副市長的情況下,你這個時候替他說好話,真是司馬懿之心,路人皆知。

嚴洪澤和朗宏林的表情被金帥看在眼裡,像這種事情也實在不好說,郎宏林聽到市委書記表揚了他的老部下,趁機爲他說上幾句好話,這也是人之常情,沒有什麼不對的。

汽車駛過一座小橋,路邊出現了一片建築,八層高的大樓在空曠的田野中顯得格外氣派,前面的大門是那種仿古建築,飛樑挑檐氣勢恢宏。大門口圍着一羣人,有幾個警察還在那裡與人拉拉扯扯的。

“這是怎麼回事?停車下去看看。”

朗宏林經常來中樑縣,自然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看到這種情景頭覺得嗡的一聲。前天就打電話和韓夢溪講過了,今天金書記要來視察,千萬不能出事,卻沒想到不僅出事了,還被金書記給發現了,這可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本來韓夢希這次當上分管農業的副市長還是有希望的,這下子可是有點玄乎了。

下車後向前走了幾步,金帥纔看到這裡是水田鎮黨委和政府的辦公地,大門口的一邊跪着十幾個舉着牌子的羣衆,牌子上用紅油漆寫的‘還我家園’四個大字就像一團團的鮮血,刺痛了金帥的心。看到這裡,金帥明白了,這一定是因爲強拆來上訪的羣衆。

雖然金帥乘坐的是中巴車,但市委的車牌大家還是都認識的,看到車上走下來了幾個人,幾個幹部模樣打扮的人掉頭向院子裡跑去,顯然是去報信了,警察們也鬆開了羣衆的手臂,不知所措的站到了一邊。

被警察拖到一邊的兩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又回到原來位置跪了下來,繼續舉起了手裡的牌子。

“老人家,快快起來,有什麼話慢慢說。”

老大媽放下了手裡的牌子,睜着一雙失去光芒的雙眼,摸索着向前伸出了雙手:“你們是哪裡來的領導?我們在這裡已經跪了三天了,誰也沒有管我們的,再慢慢說,我的大兒子就要被他們給打死了。”

握住了老大媽那雙粗糙的手,這才發現老大媽的眼睛已經失明瞭,金帥輕輕的攙扶起了老大媽:“大媽,我是從市裡來的,發生什麼事情了。”

“噢,你是市裡來的大官,那就一定能夠管得着我們村的村長,我老婆子還得給你跪下,求你救救我的大兒子,房子拆了就拆了吧,我們再也不敢要補償款了。”

老大媽這一說,跪在她身後的羣衆一起放聲大哭,到這個時候就是傻瓜也能夠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這些羣衆的房子不僅被強拆了,而且老大媽的大兒子還被抓了起來。

一高一矮的兩個幹部模樣打扮的人,從院子裡邊氣喘吁吁的跑了出來,高一點的幹部略一打量,走到了金帥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問你們是從市裡來的領導嗎?我是水田鎮的黨委書記張和清,這位是鎮長魏濤山。”

“這位就是花都市委的金書記……”正在攙扶上訪羣衆的朗宏林皺了皺眉頭,面無表情的做着介紹像張和清這種小官,平日裡想見縣委書記和縣長一面都很難,更甭說認識市委書記和他身後的副市長、秘書長了。原來張和清還以爲來人是市委的一般幹部,卻沒想到市裡最大的官都來了。其實這也不能說張夏青愚蠢,因爲在他的潛意識裡市委書記高高在上,出門一定坐高級轎車、前呼後擁,哪裡見過好幾個人擠在一輛中巴車上的。

沒等張和清講話,金帥指了指十幾個上訪羣衆:“既然你們是水田鎮的書記和鎮長,那就請你們給我一個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

張夏青和魏濤山相互看了看,誰也沒有講話,這倒不是說他們不想講,關鍵是被嚇壞了。一個小小的鎮委書記和鎮長,在他這個地盤上也許還算一個人物,但在市委書記面前卻連只螞蟻也不是,不要說他們倆了,就是縣委書記和縣長,只要市委書記說一句話,拿下他們也是很容易的。

“怎麼都不講話了?”

剛纔張和清就有些站不住了,聽到金帥的喝問,嚇得腿一軟,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鼻子一把淚一把的哭了起來:“金書記,這可不關我的事,拆房子是縣委下的命令。”

一直沒有說話的那位老大爺,看到耀武揚威的鎮委書記被嚇成了這個樣子,心裡就別提有多爽了,走過來指着張夏青的鼻子:“你胡說,村長說拆我們房子是上面下的命令,你這個鎮黨委書記是管村長的,不是你是誰呢?”

老百姓自然不清楚官場裡的事情,只是樸素的認爲,村長說上面下的命令,那就一定是鎮委書記了,因爲鎮委書記的官比村長要大。其實他們哪裡知道,像村長這種芝麻綠豆大的官,能管着他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老大爺越說越生氣,積攢了多少天的怒火這一刻終於爆發了出來,金帥笑着擺了擺手:“大爺,你先彆着急,等我瞭解清楚了情況,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金帥的話音剛落,剛站起來的人齊刷刷的又跪下了,金帥只好又一次把他們攙扶了起來:“鄉親們,大家不要再跪了,我們這些人是你們的公僕,如果要跪的話也是應該由我們跪你們。”

從中樑縣方向駛來了兩輛小轎車,嘎吱一聲停在了金帥的不遠處,從前面的車裡鑽出來了一個人,金帥認出來了,來人正是中樑縣縣委書記韓夢溪,後面那輛車裡下來的是縣長袁鑫楠。

“金書記,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這點小事我們自己處理就可以了,千萬不要耽誤了您的行程。”

金帥皺了皺眉頭:“小事?羣衆的事情是小事嗎?那麼我想請問夢溪同志,你認爲什麼樣的事情纔是大事呢?”

“這……”韓夢溪目瞪口呆的看着金帥,他已經看出來了,金書記真的生氣了,說話都帶上了金石聲。

韓夢溪求救的目光看向了朗宏林,卻沒想到這位老領導根本就沒看他,目光只盯着大門口的那塊牌子,直接把他給無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