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卡得好銷魂,這段只能放一放了……等我想清楚了再接感情線qwq
朱顏察覺到了永無的目光,下意識將衣襟拉過一點,將裡面所佩之物掩住,一邊故作輕鬆地笑一笑,“這是昨日廿四送來的,是永無的意思麼?”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永無搖頭。
如今離她啓程回去只有一旬時間,之後朱顏就將隨袁凜去往京中,於情於理,他們都不會再見面。
朱顏抿脣不語,她自然也明白這些,就像關河之前說的那樣,她自小是聘與了袁氏的,此次又同袁凜一道去京中,根本不用等到完婚,她就會被認作袁氏的一員。
所以,永無不願表明他的意思,對他,對自己都是最好。
“……永無也變壞了呢,留給我自己去猜。”朱顏一邊揉着足踝,一邊噙着苦笑低語,“如果永無覺得這樣最好,朱顏自然沒有什麼可多說的。”
“阿顏當真願意回到上京?”永無斂眉望着她微澀的神情,若真是願意,她爲什麼要這樣難過?
朱顏一噎,面色又煞白了幾分,她的確不想去那裡,她總是安慰自己,或許就這樣嫁了人安定下來也很好,但心裡卻是明白,如果永無白天說的那些屬實,迎接她的只會是更混亂的生活。
如果袁氏當真打算同一幹舊臣謀復前朝,她作爲前朝秉持清節的典範朱衡的女兒,自然不會安閒,何況,邊奉告訴過她,她還有一位伯父和一位叔父,俱在京中從商,他們會不會也在暗中支持此次行動?
不用等朱顏回答,永無已經從她的神情上看得清清楚楚,背過身輕嘆,“你不願意。”
“並無兩樣。”朱顏闔了眸子。眉頭輕輕蹙起,腳踝的疼痛一陣陣傳來,讓她時刻保持着最清醒的意識。
永無猶豫了片刻,似乎漫不經心地笑笑。“若我可以帶你走,你不願意一試?”
朱顏心頭微跳,隱在袖中的指甲輕輕掐住手心,儘量平淡地反問,“永無的意思。是要帶我私奔?”
她不知道,他若是回答“是”,她又該說什麼呢?又能說什麼?
不過,永無只是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他與袁凜有幾分交情,自然不會做出這種事來,這般詢問朱顏,只是存了一線渺茫的希望與僥倖。
“永無……”朱顏低低埋下頭,她真的很想問一問他是什麼意思,如果真的是喜歡自己的。她是不是該勸他一句“天涯何處無芳草”?可這種話她怎麼好意思問出口?
“阿顏,你很特別。”永無輕輕攬上她的肩,她與其他的女孩子不同,甚至同她自己年幼的時候都不一樣,或許正是因爲這種不同,才讓他一次次地想見見她,聽聽她那些石破天驚的話。
“呵,特別……?”朱顏輕輕一擰眉,微微側過頭看他,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這世上總還是其他特別的女孩子的,永無……永無一定也可以遇上一個的。”
永無明白她已經委婉地拒絕了,微帶了些失望的意味,擡頭望着夜色濃郁的天幕。“……我明白了,可惜你此次歸京,我們是不能再見的。”
袁氏是大族,若是登門拜訪,他自然需借向氏的名號纔好,但向氏被株連滅族之事沒過去幾十年。除了少數幾人外,少有人知曉北流村的存在,他自然不能自稱是向氏之人,自然,憑他的伸手,暗中潛進府中算不得什麼難事,可袁氏所居之處人多嘴雜,比不得江南,這樣做無疑會害了朱顏。
朱顏也覺遺憾,夏夜的山澗旁畢竟還是有些涼意,不知不覺便往他懷裡挪了些。
“若是累了便歇一會兒,夜間昏暗,左右尋不到路,等天明我送你回去便是。”永無把她抱得緊一些,“你的腳好些了?山澗水寒,浸在裡面仔細着涼了。”
“我知道。”朱顏舒口氣,一邊揉着足踝,一邊費力將腿縮回,向他懷裡蹭一蹭,調皮地霎了霎眼,“再借我靠一回,不要告訴宣清。”
“自然不會。”永無輕輕撫了撫她鬢邊的髮絲,這樣引人浮想聯翩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去同袁凜提起,不過這丫頭自己不省事,又是半夜私自跑到藥田,又將足踝弄傷了,難保邊奉不會寫信告知袁凜。
朱顏闔了眸子,永無很能給她一種安心的感覺,但……她還是睡不着,有些事情表面裝作不在意,心裡卻翻江倒海一般,實在難熬。
偷偷將眼睛睜開一線,見永無微仰着頭望着黑沉沉的夜幕出神,從她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小半個側臉,看起來有些寂寥。
朱顏覺得很愧疚,永無待她很好,可自己什麼都不能給他,想得出神,沒留神手微微一錯,從胸前滑了下去,眼看就要砸在山澗旁的碎石上,朱顏只管閉上眼裝睡,她可不想讓永無發覺自己沒睡着而且還在看他。
手還沒擦到地上,永無已經拉住了她,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
“睡不着嗎?”另一隻微涼的手撫過她額頭,覆上了她不安分的眼睛,“折騰了一晚上不累?”
“……我能和你說說話嗎?”朱顏有些鬱郁,不過既然被發現了,索性說會兒話也好,“就說……我以前的事情,好不好?”
“以前的事情?你幼時在京中,還是同朱夫人一道住在江南的時候?”永無覺得有些看不透她,他聽徐綢珍說起過,朱顏將過去的事情忘了個乾淨,她能說什麼?
朱顏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組織語言,“永無,倘若我說,我並不是你曾經認識的那個……我經歷過很多,你們根本不會相信的事情。”
永無微微挑眉,“……七娘同我說起,她曾遇上一位老者,也堅持自己來自一個奇怪的地方,阿顏想說的,與之相同?”
“是。”朱顏一咬牙,她不想再瞞下去,她希望尋個人說一說,而且今夜過去,她和永無或許不會再有幾次見面的機會,向一個不會再見的人傾訴要比向自己最親密的人傾訴容易得多,因爲不必擔心下次見面時會不會覺得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