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雲舒恢復得很快,而鬱爲安更是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從頭到尾都一直賴在雲舒身邊,笑容一直都擴散在他臉上,如果此刻玉戍揚在,肯定下巴都能落地下。
“既然我並不是皇上的女兒,那這件事情能善了嗎?”想着玉錦明的性格,雲舒可不認爲她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這一點路雲城也很贊成,點了點頭,鄭重其事的看着雲舒,“我也是想要跟你們商量一下這件事情,如果皇上真的不打算放過,恐怕雲舒就會很危險。”
“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我會跟皇上談談的,我母親那邊,這兩天我看她情緒也不是很高,可能也是因爲雲舒的事情,如果知道了雲舒並不是公主的身份,她老人家肯定會高興,到時候加上她的幫忙,雲舒一定會平安的。”對於這個事情,鬱爲安倒是顯得很淡定,就算皇上真敢對雲舒動手,難道當他是死的嗎?
此刻的鬱爲安,內心完全就是戰場上的鐵血將軍,絲毫不怕事兒。
“行了,這件事情你先別衝動,我爹已經去找皇上了,這些年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和心結一直都是我母親,希望這次他們的談話順利,這樣,妹妹的事情,也會順利度過。”斜了一眼鬱爲安,這個戰場上無往不勝,平日裡冷酷無情的男人,倒是對妹妹是上了心的。
……
玉錦明雙眸直直看着某處,一直沒有說話,空中的氣氛都有些僵硬,路鴻庭也沒沒說話,他很清楚這件事情給人帶來的衝擊,當他剛從兒子路雲城口中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同樣震驚得無以復加,完全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但是秦媽媽的身份毋庸置疑,而且這種情況下,她根本沒必要來說這話,唯一的證明,就是雲舒真的並非妻子和皇上的女兒。
暗啞的聲音,彷彿突然一下子老了好幾歲的男人擡頭,一雙渾濁的眸子直直看着路鴻庭,渾身散發着悲涼的氣息,聲音猶如一個孩子般,可憐的喃喃,“這麼說來,舒兒確實有過我的孩子,還生下來了,更是一個兒子……可是,他卻死了。”
“……”抿脣,對於這個話題,他不予回答,換做任何男人,聽着自己的妻子給另外的男人生了孩子,心中都會有隔閡,那幾年,是他跟李靜舒關係最僵的時候,就是因爲玉錦明還有那個孩子。
而玉錦明也不理會,他知道路鴻庭心裡的想法,這件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他也自我反省過了,確實是他不對在先,拆散了這對有情人,到頭來更讓心愛的女人鬱鬱而終,這些,都是他當年種下的罪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路鴻庭才率先開口,卻是爲雲舒求情的話,“那孩子什麼都不知道,希望皇上能夠放過她。”
“朕憑什麼要放過她。”這一刻的玉錦明似乎恢復到了上位者的身份,渾身散發着迫人的氣息,一雙眼睛內佈滿了凌厲和狠辣,嘴角微勾,似乎露出了嘲諷的笑。
聽到這話,從剛開始見到玉錦明就恪守本分的路鴻庭聲音也冷了下來,面上露出嘲諷之色,“至少,雲舒陪着她走過了那幾年,最痛苦的那幾年,都是雲舒這個孩子陪着她,否則,就算最後那幾年,她也不可能撐得過去,雖不是親生,但我想,在靜舒心裡,雲舒就是她的親生女兒,跟雲城沒有區別的。”
看着眼前對自己露出嘲諷之色的男人,眼底劃過一抹懷念之色,還記得當年沒有李靜舒的時候,他們之間就是鐵哥們的關係,那個時候他是不受寵的皇子,路鴻庭卻是威遠侯府世子,彼此之間似乎沒有這個身份上的鴻溝,毅然做了好朋友好兄弟,卻未曾想,當年那樣鐵的關係,也因爲一個女人而被打破。
自從那件事情過後的這麼多年來,路鴻庭在他面前一向都恪守本分,從來不會逾越半分,明顯是因爲那件事情開始隔閡他,可如今,因爲她收養的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兒,他竟然再度變成了年輕時候跟他相處的樣子。
“別以爲你說靜舒我就會放過她,這件事情需要從長計議。”他花了多少的心力去計劃,才把雲舒接近了宮,今天更是當衆差點兒就下了聖旨,雖然沒有正是宣讀,但是今天這個宴會就已經直接向衆人表明了雲舒的身份,現在又讓他去澄清對方並非自己的女兒,根本就存在了很大難度。
路鴻庭聽着只是挑了挑眉,沒再說話。
玉錦明顯得很不高興,剛纔明明還一副不怕死的模樣敢對他露出嘲諷神色,現在一下又恢復到以前那死魚臉模樣,越想,面上的臉色就越難看。
……
時間問題,路雲城也需要離開了,而鬱爲安因爲進宮都沒有他的登記,當然不可能憑空出現跟着路雲城一起出宮了,加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如何放心雲舒一個人,所以死皮賴臉的要留下來,最終無法,只能讓他呆在空間裡,可是這一次,他卻提出要聽到外面的聲音。
對於這一點,雲舒相當無語,這個男人是人精嗎?
空間能夠聽到外面的聲音這件事情,她根本沒跟他提過,可他現在竟然主動提起,不得不讓她驚訝,但最終的結果也是她同意了他的意思。
宴會已經結束,雲舒直接回去了,因爲知道了身份,當然放開了,沒去跟玉錦明打招呼。
回到宮殿,當天晚上竟是一夜好夢,無論空間內鬱爲安怎麼跟她說話,她都當作沒聽到,直接讓他在空間內呆着。
此刻一早,殿門外響起了宮女稟報的聲音,纔想起自己還在皇宮,而這個時間玉錦明過來找她了,肯定是因爲她身世的事情。
是福是禍都是躲不過,雲舒倒是看得很淡,空間內鬱爲安也一直在她說着不用擔心以及安慰的話,她只是淡淡應道。
在宮女的幫助下迅速洗漱穿戴好早已準備好的一套嫩黃色絲質荷葉邊長裙,跟昨日貴氣不凡的隆重宮袍不同,這間同樣嫩黃色長裙卻顯得大家閨秀,優雅飄逸,本來就身材高挑勻稱,穿上這一套裙裝,加上頭上的凌雲髻,整個人竟然有種欲飛昇成仙的氣質,把宮女們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公主,您好漂亮啊,今天這身宮裙更將您氣質襯托到了極致。”負責給雲舒穿戴的一個宮女躬身仰頭,笑容真誠的誇讚道。
“不對,這羣裝都還沒能完全襯托出公主的美。”旁邊另一個宮女補充道。
“……”
對於各種讚美,雲舒很淡定,知道因爲空間的東西,她的容貌較之幾年前簡直髮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加上這身裙裝確實很漂亮,但是這些人的誇讚中到底有多少是出自真心多少出自假意,她都不知道,跟她們也不熟,所以又何必理會。
當來到正殿前廳,看着端坐在高位上淡定品茶的男人,渾身的王者之氣,果然不愧是一國之君,如果她不知道路鴻庭已經跟他說了自己身世的事情,恐怕也猜不到,可見這個男人的城府有多深,自制力有多強。
當然,李靜舒是個意外,也是這個男人此生唯一的衝動。
雲舒徑直找了位置坐下,滿臉平靜之色,似乎沒看見玉錦明身邊的崔公公對自己使的眼色。
玉錦明偏頭看了一眼崔公公,很快對方就心領神會,“你們都退下吧。”說着,帶着所有人一起離開,順便關上了殿門。
“你的身世,你已經知道了吧。”當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時,玉錦明放下茶杯,直直看着旁邊坐着的雲舒。
點了點頭,雲舒眼神清澈平靜,“不是您的女兒,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直直看着雲舒,見她竟然毫不畏懼的與自己對望,眼底閃過一抹興味,好一會兒後才幽幽道:“朕一直以爲你就是舒兒留給朕的念想,卻不想,朕二十多年前,竟然有過一個兒子。”
她能夠感受到玉錦明內心的荒涼,但是她卻無能爲力,當年的事情,也是他自己造成的,作爲一個王者,最應該有的就是強大的自制力,可他竟然連自己最好兄弟的妻子都不放過,就算再愛,也應該剋制,否則,也不會將事情弄到如今這樣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說,如果那個孩子長大了,是不是會成爲朕最優秀的兒子,然後朕封他爲太子,最後坐上朕的位置。”眼底是濃濃的懷念之色,這話的聲音卻似在自言自語。
搖了搖頭,雲舒說話了,“你想太多了,那個孩子不可能如你說的這般,因爲,剛出生沒多久他就被奪去了生命,未來的事情,不可預見。”
“誰說的,那是朕跟舒兒的兒子,怎麼可能不優秀不聰慧,簡直胡說八道。”很不滿雲舒竟然敢這樣跟自己說話,一雙眸子佈滿了血腥和殺意直直盯向雲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