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治瘟疫,拉攏人心
那下人面露疑色,皺着眉詢問:“少爺,如今天色已晚,天兒冷得很,您身子又不舒服,有什麼事明天再去不成麼?”
司徒劍心中的焦灼感越來越重,他彷彿看到死神正一點一點地朝他靠近。本想點頭,腦袋裡又迴響起那日米豆豆對他說的話,“三日後藥石無醫,屍骨無存!”
“少他媽廢話,扶本公子上去!”司徒劍手上青筋暴起,“啪”的一聲,又摔碎了一個茶杯。
“是,是。”下人面露驚恐,忙給司徒劍穿上外衣。
正準備出門,便聽前方傳來司徒鼎的聲音:“劍兒,劍兒。有救了,快讓南風公子瞧瞧你的病。”
司徒劍擰眉,雙腿甚至因爲急迫而瑟瑟發抖,他低咒了一聲,回到牀邊坐下,由得那下人去開門。
司徒鼎見到司徒劍和衣而坐的模樣微微皺起眉頭,又立刻恢復了自然的神色。轉身對南風瑾道:“南風公子,犬子的病就有勞你了。”
南風瑾點頭:“司徒城主放心,在下一定全力以赴。”說着他上前一步,給司徒劍把了脈。
良久,他輕輕一笑,神色悠然:“不知司徒公子之前可曾吃過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司徒劍眯着眼看他,並不說話。怎麼,衆多大夫都毫無辦法,這人莫非看能看出他是被人下了藥不成?
南風瑾看着司徒劍抿脣不語的樣子,沉吟了一會兒,對司徒鼎抱拳道:“城主,如果沒錯的話,令公子並不是得了瘟疫,而是中毒。”
司徒劍渾身一僵,彷彿看到救命的曙光,忙衝南風瑾吼道:“那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給本公子治!”
“不得無禮。”司徒鼎皺着眉訓斥,“劍兒,南風公子可是在此次醫者大賽中煉出了七級丹藥,醫術高超,你豈能對他大吼大叫!”說着衝南風瑾和善道,“南風公子,犬子無知,讓你見笑了。”
南風瑾面無表情地搖頭:“無礙。”他衝司徒鼎抱拳,“司徒城主,恕在下無能,雖診出了令公子是中毒之症,可這解藥,暫時還無法得知。”
“該死!你這不是廢話!”司徒劍氣得破口大罵,“來人,扶我到城樓上去!”
“劍兒!”司徒鼎瞪着司徒劍,“有南風公子在,你儘管放心,相信不日他就能研製出解藥。”
“可是爹,我,我這病只怕……”
“司徒公子放心,你的毒雖能讓人產生瘟疫一般的症狀,但是並無生命危險。在下用性命擔保,三日內定能讓你痊癒。”南風瑾見他要走,連忙上前。若是真讓他去公告全城米豆豆實屬無辜,豈不是給那女人解決了大麻煩。那女人害死靈兒,決不能讓她好過!
司徒劍一聽自己的命有救,連忙喜出望外:“此話當真?”在見到南風瑾胸有成竹地點頭時猛地一拍大腿,“好,只要你能治好本公子,一定重重有賞!”太好了,如此,他大可不必聽那女人的鬼話,去做那般不體面之事。
南風瑾看着司徒劍因激動而面容扭曲的模樣眼中泛起不屑,他對司徒鼎行了一禮:“司徒城主,至於城裡的事……”
司徒鼎點頭,伸手相邀:“咱們到外面說。”
眼看着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米豆豆道:“茗修,柳姑娘,如今天色不早,不如你們就在我這過一夜吧。等明兒天亮了再回去也不遲。”
歐陽茗修和柳芸香對視一眼,然後起身道:“沒事,我那邊還有些瑣事有待解決,就不打擾了。告辭。”
米豆豆點頭,也不強留:“錢三,派人送他們回去。”
眼看着歐陽茗修和柳芸香出了門,蕭冀陌從身後抱住米豆豆。米豆豆纖細的小手按住腰上的大手,輕笑着問:“怎麼了?”
蕭冀陌眯起眼,墨色的眸子裡幽光暗涌。他沉思了一會,幽幽道:“豆豆,你那顆零級丹藥再給我看看。”
米豆豆蹙眉,卻還是把丹藥遞到他面前。
蕭冀陌接過丹藥放在鼻子前一聞,眉頭越擰越深。“豆豆,你還記不記得,來翰林城的路上曾救的那個老婦人。”
米豆豆點頭。
“他臨終前曾給了你一頁紙,卻是九玄醫經中的一頁。講的是煉丹術。”
米豆豆又點頭:“沒錯,上面記載的事長生丹的煉製之法。”
蕭冀陌垂下眼:“豆豆,你醫者大賽時,莫非煉製的就是長生丹?”
米豆豆搖了搖頭:“那長生丹的煉製方法我看了,太過複雜很難短時間掌握。所以我就用莫軒給的醫經上學到了本事,又結合了些煉製長生丹的部分配方。就練成了這顆丹藥。”
蕭冀陌輕笑:“原來如此,我說怎麼有股長生丹的味道。豆豆。”他直視米豆豆的雙眼,“或許這的確是一顆零級丹藥。但是有時候零和滿,其實只是一念之差。”
米豆豆蹙起眉頭,靈動的大眼裡閃着晦暗不明的光,她擡頭,眼中露出狂喜:“你是說!”
蕭冀陌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輕笑:“我的女人,就是這麼厲害。”
夜色漸漸退去,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拉開了夜暮。米豆豆和蕭冀陌邊用着早餐邊聽着探子的稟報。
米豆豆蹙眉:“到現在了還沒出現?好,你退下吧。”
蕭冀陌給她夾了一顆水晶餃子,安撫道:“今夜纔是最後期限,或許那司徒劍在強撐着也是說不定。”
米豆豆淡笑着搖了搖頭:“相公,你覺得那司徒劍是這麼有骨氣的人嗎?”
蕭冀陌輕嘆:“或許,是在垂死掙扎吧。”
可沒過多久,遍又有探子來報:“主子,王妃,方纔司徒城主頒佈告示,說是已經找到了能治療瘟疫之人,讓百姓們不必驚慌。”
米豆豆放下筷子:“可曾說過那人是誰?”
探子搖頭:“這倒不知,容屬下再去打探。”
米豆豆揮了揮手,對蕭冀陌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果然當初就該給那司徒劍下致命的藥,免得夜長夢度,恆生變數!”
蕭冀陌沉下臉:“你放心,這也不難。只要查到了是誰在多管閒事。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讓他臥牀幾天,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米豆豆點頭,心裡突然想到一個人:“相公,此次醫者大賽,南風瑾好像也在其中,他煉的,是七級丹藥。”
▪ ttkan▪ c o
蕭冀陌擰眉:“這南風家的人,可惜,我暫時動不得。”
米豆豆挑眉:“有些好奇,怎麼這天底下還有你不敢動的人?”之前聽趙明誠說留着南風家有用,如今蕭冀陌也這麼慎重。這個南風家,究竟有什麼不同。
蕭冀陌沉着臉不說話,米豆豆不知爲何,突然有些煩躁:“相公,你宮裡的事,我一直不曾問。可是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作爲你的妻子,有些事我也該知道了。”
蕭冀陌嘆了口氣,有些歉意地看着米豆豆:“豆豆,讓你受委屈了。只是那些事情太過複雜,無謂讓你跟着我一起煩憂。等我把事情統統處理好,你只管當我的王妃即可。”
米豆豆輕哼了一聲,有些不悅地偏過臉去。又是這樣,雖知道他有苦衷,自己也忍着不問,可總也有着急的時候。每次一問,都是用這句話搪塞。米豆豆垂下臉去喝那小米粥,有些不高興。
蕭冀陌看着她黑亮的頭髮,嘆了口氣:“豆豆,別這樣。有些事,你不知道反而比較好。”
米豆豆擰眉:“你不告訴我,倒讓我從別人嘴裡知道,這就好了?”
蕭冀陌眯起眼:“這話怎麼說?”
米豆豆放下粥碗,語氣有些不悅:“趙明誠救了我那次,已經把你宮裡的事跟我說了個七七八八。”
蕭冀陌眉頭蹙了蹙,他低咒一聲:“該死。”
米豆豆輕嘆:“相公,如今你母妃在宮中的勢力漸大,你既然也下定決心和大皇子一派爭個高底。我是你的妻子,有些事情我便有權利知道。”
蕭冀陌嘆了口氣:“好,我答應你。等過幾日這邊的事情解決掉了,我便回宮接受冊封。屆時,所有的來龍去脈,都會告訴你。”
米豆豆看着他深邃的眼,點頭:“好。”
米豆豆猜的果然沒錯,此事的確是南風瑾從中作梗。她冷哼一聲,這南風家的人,牽扯上了到真是沒完沒了。南風瑾恐怕因爲南風靈的事打定主意要爲難她了,可是這南風靈,究竟是誰殺的呢?
搖頭嘆了口氣,她決定一個人出去走走。
路上依舊是一片嘔吐聲,所過之處皆是一陣烏煙瘴氣。偏偏又那麼一個冷若寒冰,質勝雪蓮的人站在那,讓人感覺格格不入。
米豆豆上前得體地行禮:“北公子,還未感謝北公子當日仗義執言。”
北流冰冷着一張亙古不化的臉,寒夜般的眸子泛着點點寒光:“爲什麼退出廚藝大賽。”
米豆豆看着他面無表情的樣子,在心中腹誹,這人看起來不僅是冰山,而且面癱。卻仍是聳肩一笑:“嗯,我輸了醫者大賽的事你想必也知道了。還有那些流言的事,前陣子心情不太好,所以……”
“沒想到你是這種女人!”北流冰怒。
米豆豆詫異地挑眉:“我怎麼了?”
北流冰對着米豆豆冷哼一聲,然後轉身就走。白色衣袖拂過,所過之處皆帶着陣陣寒意。
米豆豆蹙眉有些哭笑不得,在心裡暗歎,真是怪人。
正想着便又聽一陣議論聲。米豆豆鬱悶的只想扶額,天,老孃究竟是燒你家房子還是撅你家祖墳了!吐得腿都直不起來了還要來議論我!
她蹙着眉無奈,卻也不想剛開始那般煩躁。直到後來……
“噓,別說了。你沒聽說麼,佛像上都寫了‘好人蒙冤,天降大禍’啊。或許,這蒙冤的就是這女人也說不定呢?”
“哼,有什麼蒙冤的,她一個不知羞恥的……嘔。”話剛說了一半,那人就狂吐不止,米豆豆把玩着手中一個小藥瓶,輕笑一聲走了。
“你看看,叫你別說了吧,遭報應了吧。唉,當初就不該亂嚼舌根,人云亦云啊!”
米豆豆回到家,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終究是沒有傳來司徒劍出面澄清一切的消息。她冷笑一聲,南風瑾,我到腰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能解我下的毒!
此時城主府內一片混亂。司徒劍吐的越發厲害,眼看着病斑就要長滿全身,他衝着門外破口大罵:“他媽的,大夫呢,大夫都死絕了嗎!”
司徒鼎在外對着南風瑾臉色也很不好:“南風公子,這……一天了,各種各樣的藥也試了不少,可是劍兒的症狀不僅沒有緩解,反而更嚴重了。不知……”
南風瑾垂着眼,臉色忽明忽暗,沒想到米豆豆下的毒這麼難解。沒道理啊,無非是催吐的藥和其他毒藥混在一起,怎就會解不了呢?眼看着司徒鼎看着他的目光越來越凌厲。
南風瑾眼光猛地一暗,衝司徒鼎抱拳道:“城主放心,容在下再試一味藥,如若還不見效,在下隨城主處置!”
司徒鼎面色不善,卻仍是虛僞地搖了搖頭:“南風公子哪裡的話,不知南風公子還有何辦法?”
南風瑾故作淡定:“城主放心,在下去去就來。”說着他疾步朝房間內走去,從包袱裡拿出一個更小的包裹來。那包裹被包的左一層又一層,可見此物倍受重視。
等到包裹在上的布料被一點點解開,裡面露出一塊金黃色的菱狀物體來,還散發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這是南風家的鎮族之寶——天芒。南風瑾眉頭緊鎖,去切天芒的手頓了頓,終究是下定決心似的切下了極小的一塊來。
天芒一直由他南風家秘密種植培養,每日以人血澆灌,三十年才產出極少能用的果子來。南風家把那些珍貴的果子烘乾然後嚴密地保存。如今他來參加醫者大賽,已被不時之需,南風昱特准他帶了一塊出來。
這天芒珍貴的很,整個南風家不過幾塊。可藥效卻也極高,能使重病之人頃刻間痊癒,使體弱多病者力大無窮。
南風瑾珍惜地將那小指甲一般大小的天芒細細磨米分,然後兌入茶水中,又把剩下的天芒珍之重之地包好,嚴密地收起來。甚至還警惕地看了看周圍有沒有人。
司徒鼎正在這邊等得心急如焚,見南風瑾端着一個碗過來連忙迎上去。“南風公子……”
南風瑾輕輕頷首,語氣淡淡的:“先給司徒公子服藥再說。”
一碗湯藥見底,衆人皆瞪大雙眼看着司徒劍臉上的病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地退去,到最後甚至恢復了以往紅光滿面的神色。
司徒劍不敢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臉,然後嚥了口口水,呆呆道:“不吐了,我不吐了!爹,我不吐了!”
司徒鼎看着司徒劍的模樣更是大喜過望,忙上前拍了拍南風瑾的肩膀:“南風公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這城裡的百姓,活命有望了!”
司徒鼎正高興,卻見司徒劍轉身朝他鄭重地彎腰抱拳:“司徒城主,請恕在下無能。”
司徒鼎擰眉面露詫異:“這是何意?南風賢侄醫術高超,實乃我翰林城之幸啊。只要你治好了這城裡的百姓,本城主立刻稟報當今聖上給你重重封賞!”
南風瑾垂眸苦笑,心道,我南風家視若生命的寶貝,即便是用光了也救不了這全城的百姓。更何況,即便是能,他也不會。由南風家諸位長老舍命守着的鎮族之寶,即便是族長也不能隨意取用,更何況是他。
他衝司徒鼎抱拳:“城主,並非在下不願相幫。實在是,這治病的藥引子太過珍貴。城裡百姓衆多,只怕是……”他嘆了口氣,又道,“恕在下無能,告辭了。”
“南風公子!”司徒鼎看着南風瑾的背影着急的大喊,對方卻跟沒聽見似的漸漸走遠。他憤恨地低咒了一聲,該死,治好了司徒劍,卻治不好這全城的百姓,他只怕是項上人頭不保啊!
眼看着三日期限已過,司徒劍卻久久沒有出現。米豆豆垂着眼,問身邊的蕭冀陌:“相公,你說這南風家動不得,是否因爲他們家有一種能解百毒的藥?”
蕭冀陌皺眉,終於開口道:“畢竟是瞞不住你。不過若只是能解百毒,倒沒什麼大不了。豆豆,你聽沒聽說過有一種東西能讓老人變成壯年,懦夫變成勇士。”
米豆豆搖了搖頭:“這是何意?”這根本就不可能,人的器官組織甚至是細胞都是有壽命的,返老還童,起死回生。這般違背自然規律的事,她一個大夫自然不會信。
蕭冀陌輕嘆:“南風家便有這件寶貝。而且只有他們家族能培植這種東西。如果以後我和文淑貴妃一派的戰爭在所難免,倘若能把這藥擁在將士們身上……”
米豆豆擰眉:“這麼說,你和大皇子,都是在打這藥的主意?”
蕭冀陌點頭:“我也是最近才聽母妃提起。偏偏那南風家對這樣寶貝的很,根本不肯示人。”
米豆豆心中扶起擔憂:“他們不肯示人倒好。相公,這藥如此違背自然規律,是真是假尚且說不準。即便是真的,也太過邪門,還是別用爲妙。”
蕭冀陌點頭:“你說的有理,且走一步看一步啊。”
司徒劍的毒解了,可城裡百姓的症狀卻越來越嚴重。司徒鼎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該死,再不想出辦法,聖上那邊只怕要問罪了!偏偏莫軒不在,歐陽茗修不肯出手,南風瑾又說什麼藥引子難找。問他什麼藥引子,死活不說,這分明是天要亡他啊!
“城主,城主。”李妙妙端着一碗蔘湯儀態萬千地走了過來。她此刻身穿大紅牡丹錦袍,儼然一副貴婦人模樣。
司徒鼎此時正煩躁,見到她臉色也不太好:“你來幹什麼?”
李妙彷彿沒聽出司徒鼎語氣中的不悅,用手帕掩着脣嬌笑道:“城主,這幾日您爲了城裡的事煩憂,怕是累壞了吧。奴家給您熬了蔘湯,快趁熱喝了吧。”
司徒鼎點頭,臉色緩和了一些。正要接過蔘湯,便聽下人來報:“城主,門外米豆豆求見,說是能治好城裡的瘟疫。”
司徒鼎眼睛一亮,瞬間大喜:“快請快請!”
李妙妙握緊了手中的紅色手帕,眼中閃過怨毒,該死,若是讓這個女人治好了翰林城的瘟疫。屆時定然倍受百姓感激,再要對付她可就難了!她嬌笑一聲,纖纖玉手打上司徒鼎的肩膀:“城主,那米豆豆奴家也曾有耳聞。聽說不知羞恥的很,若是城主召見她,只怕會招人閒話啊。”
司徒鼎一怒:“哼,如今城裡瘟疫蔓延,眼看着本城主就要被聖上治罪,你倒還有心思在這裡搬弄是非。滾!”
李妙妙臉色一僵,卻立刻被她掩蓋過去。她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的嬌笑:“城主息怒,那奴家這就退下了。”
米豆豆進來時大廳裡便只剩司徒鼎和一些奴婢。可是她總覺得一陣怨毒的目光在暗處看着她,讓她渾身發毛。
司徒鼎起身笑臉相迎:“米姑娘,有禮了。聽說你能治好這翰林城的瘟疫,不知……”
米豆豆得體地行了一禮,笑容可掬:“城主放心,小女既然來了,就一地能幫城主解決燃眉之急。”
司徒鼎喜出望外,看着米豆豆的眼神雖有疑慮卻還是連叫了三聲:“好,好,好!”
米豆豆看着司徒鼎高興得直捋鬍子的模樣得體一笑,她又行了一禮:“司徒城主,這城裡之前關於小女的風言風語想必您也聽說了。若是此次小女能治好這城裡的瘟疫……”
話還沒說完,司徒鼎忙接着道:“米姑娘請放心,本城主這就昭告全城說你有治病之法。屆時你若真能救得了全城百姓,他們感激你還來不及,哪裡還不在背後說你半句不是。”
米豆豆輕笑:“如此,便多謝了。”
城裡瘟疫可解的消息一傳出,城裡的百姓皆大喜過望。可一聽能治病的是一個女人,臉色便黑了不少。又聽這個女人還是之前倍受他們鄙夷唾棄之人,臉色就全黑了。
“切,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醫者大賽都輸了,她能有什麼本事。”
“可不是嗎,聽說那南風公子都好不辦法,她倒又跑出來丟人現眼了。”
“唉,別說了,要是這次她真能救咱們的命,以後關於她的不是咱們可是半句都不能說了。”
“哼,那是自然,倘若她真能治好我的命,我跪下來爲以前的事跟她道歉!”
此時蕭冀陌和米豆豆站在屋頂上,聽着外面百姓的談論。蕭冀陌眯起眼,語氣中滿是狠戾:“豆豆,他們之前那般羞辱你,又何必救他們!”
米豆豆輕笑:“我也不想救,反正我下的毒也不會致命。充其量吐上那麼兩三個月,只要自己不亂用藥,自然會痊癒。他們之前那般言語惡毒,受點罪也好。可是相公,這翰林城是蕭夏最重要的交通樞紐。反正我醫者大賽也輸了,倒不如留下來幫你在這裡發展勢力。若是城裡還是那般風言風語不免擾人。這次我救了他們,他們必定感恩戴德。贏得了名望,再發展勢力豈不方便的多?”
蕭冀陌點頭,深深地看着她:“豆豆,委屈你了?”
米豆豆聳肩:“這有什麼委屈的。讓這幫人這麼痛快地吐了這麼多天,有什麼仇我也都報了。”
回到家裡,米豆豆對着錢三等人吩咐:“你們把我配好的解藥裝好,撒到這翰林城所有的河流和水井裡去。記得,要做的光明正大,浩浩蕩蕩,越多人知道越好。”
錢三等人相視一笑,紛紛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讚賞。這麼浩浩蕩蕩地治病救人,到時只要衆百姓痊癒,誰還會再說他們半句不是。只怕感激涕零地膜拜還來不及。
只說着翰林城的百姓見着錢三等人要往附近的河流水井撒解藥,紛紛出來阻止。笑話,誰知道你撒的是什麼。之前倍受全城百姓唾棄,要是你一怒之下下的是毒藥可怎麼辦,豈不是讓全城百姓給你陪葬嗎?
可是沒多久衆百姓便統統住了口,因爲連官兵也開始幫着錢三等人朝水井裡撒解藥。眼見着司徒城主這般信任米豆豆,衆人也乾脆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喝起了灑了藥的水。
果然沒過幾天,原本嘔吐不止,身上全是病斑的百姓紛紛大好。嘔吐的次數漸漸少了,身上的病斑也開始變淡。一時間翰林城裡一片叫好感激之聲不絕於耳。
ωωω▪ ttКan▪ ¢〇
米豆豆邊喝着茶,邊聽底下探子的稟報,脣角勾起滿意的弧度。
“恭喜米姑娘,城裡的百姓紛紛病情大好,都嚷着感激您呢。”
蕭冀陌看着米豆豆難掩得意的樣子寵溺地輕笑:“豆豆,這下好了,以後再沒人說你的不是了?”
米豆豆點頭,對着蕭冀陌眨着眼笑得狡黠:“相公,這次倒讓我撿了個大便宜。其實我不過是把黃連磨成了米分,又加了些其他的藥進去。即便是不這麼做,幾個月一過,這些百姓也會自己痊癒。不過,他們等不了那麼久就是了。”
“主子,主子,外面的百姓都圍過來了了。都嚷嚷着要感謝王妃呢。”
蕭冀陌看着米豆豆,輕聲詢問:“豆豆,要去看看嗎?”
米豆豆起身,甚至理了理頭上的發:“這是自然。”
www▪ttκā n▪CΟ
門外一片百姓熱血沸騰,紛紛叫嚷着要感謝米豆豆的救命之恩。雖被門衛攔住,那聲音卻沿着門傳了進來。
“米姑娘呢,我們是來找米姑娘道謝的。”
“就是啊,之前我們那般羞辱於她,她卻不計前嫌,救了我們大家。如此以德報怨,實在是讓人敬佩啊。”
“看,米姑娘出來了。”
米豆豆看了蕭冀陌一眼,只見後者臉上的笑容淡淡的,只寵溺的地看着她。
“米姑娘,小人,小人是來給您賠不是的,您救了我的命。可之前我卻對您百般詆譭……我……”那人說到後來,米豆豆便聽不清了,因爲蕭冀陌拉着她的手請問:“那人是誰,怎麼這般面熟?”
米豆豆輕笑:“怎麼,你自己的手下,易了容就不認識了?”
蕭冀陌詫異地看着米豆豆。便聽外面又道:“米姑娘,您以德報怨,對我有再造之恩。以後小人但凡再說您半句不是,定讓那黑白無常割了小人的舌頭。”
“就是啊,米姑娘,小人沒什麼本事,但是以後只要有什麼需要您只管說話,小人定當全力以赴!”
“是啊,唯米姑娘馬首是瞻,唯米姑娘馬首是瞻!”
不知是誰一聲大喊,人羣中瞬間躁動起來。紛紛狂熱地喊着這句話,眼睛裡全是對米豆豆的感激之情。
米豆豆看着蕭冀陌,狡黠一笑,這次拉攏人心,當真是成功的很。
眼看着衆百姓心中激動,米豆豆臉上露出得體的微笑。暗處一陣怨毒的目光傳來,李妙妙憤恨地握緊拳頭,眼睛瞪得幾乎要滴出血來。該死的賤人,她也配!
“哼,你在這裡咬着牙憤怒又能怎樣,憑你的本事,根本傷不了她分毫。”
身後陌生的聲音傳來,李妙妙轉身,看着身後氣質高貴素未謀面的男人,退後一步滿臉防備:“你是?”
莫軒輕笑:“我是誰你不必知道,只是你心中所想,我可以幫你達成。”
李妙妙冷哼一聲滿臉不屑:“哼,我心中所想,公子倒是說來聽聽,何謂我心中所想?”
莫軒勾起脣角,聲音溫潤如玉,吐出的字卻滿含惡毒。他擡眼看着遠處笑的甜美的米豆豆,一字一句地說:“讓米豆豆死無葬身之地。”
李妙妙眸色猛地收緊,她彷彿聽見什麼笑話似的嬌笑道:“公子可真會說笑。奴家還有事,這便告辭了。”
莫軒看着李妙妙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眼中閃過嘲弄,他淡淡地開口:“明日子時,城外西郊的樹林等你。機會只有一次,放過了,可就再也遇不到了……”
李妙妙心裡一驚,那男子的嗓音分明溫潤的很,卻平白讓她驚出了一身冷汗。
當夜司徒鼎來找她侍寢,李妙妙幫他脫着衣服有些心神不寧。明日子時,若真決定要去,那麼明日司徒鼎便不能來……
“怎麼了?”司徒鼎此刻褪去外衫,只着裡衣。看着李妙妙魂不守舍的模樣有些不悅地皺起眉頭。
李妙妙連忙嬌柔一笑:“沒事,只想到奴家跟了城主這麼久,卻沒能爲您懷上一子半女,覺得有些對不起城主。”
司徒鼎捋着鬍鬚一笑:“哈哈,難得你有這份心。如此春宵苦短,莫負了大好時光啊。”
李妙妙僵着臉乾笑,雙腿環上司徒鼎的腰,用盡全身解數去討好這個讓她倍感噁心的老男人。她搖了搖脣,試着問道:“城主,奴家有一事相求,不知當說不當說……”
司徒鼎正被她伺候地舒服,眯着眼輕嘆:“有什麼事但說無妨,小美人,你今兒個這麼體貼可人,什麼事本城主都答應你。”
李妙妙眼中閃過驚喜,她握拳暗自在心中叫好,卻還是維持一副嬌弱的樣子,到最後甚至還嗚嗚咽咽地哭了出來。
司徒鼎眉頭深皺,他此刻正盡興,舒服的不得了。簡直李妙妙哭的這般梨花帶雨,立刻就小心肝小寶貝地哄了起來。“妙妙,怎麼了,有什麼事跟本城主說說,本城主給你做主。是不是那幫姨太太又爲難你了?”
李妙妙咬着脣含着淚搖了搖頭:“沒事,城主這般憐憫奴家,奴家一點也不委屈。”
司徒鼎一聽這話臉色便暗了下來,粗糙的手指輕輕爲李妙妙擦去臉上的淚水,粗着嗓子道:“你儘管說。如今整個城主府也找不到比你更可心的人,本城主早有把你扶正之一。誰欺負了你,只管說,本城主給你做主。”
李妙妙看着司徒鼎滿是保證的臉,哽咽地點了點頭,眨着眼又落出兩滴淚來,直看得司徒鼎心癢難耐。好一會兒終於含着淚哽咽道:“稟城主,是,是那米豆豆。”
話剛說完,司徒鼎的臉色便黑了一半。米豆豆,她身後是二皇子,再往後就是蘭妃和皇上,沒一個是他惹得起的人!
李妙妙說完就偷偷觀察着司徒鼎的臉色,見他沉着臉不說話,瞬間心裡一涼。
司徒鼎看着李妙妙含着淚欲語還休的模樣一改之前沉着臉的模樣,眼底泛着冷光,語氣卻很和善:“米豆豆,她怎麼得罪你了?”
李妙妙見司徒鼎態度緩和,心道或許可行,連忙咬着脣嬌柔道:“城主,她,她……”話說到一半,便又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司徒鼎看她哭的可憐,心也軟了不少,吻了吻她的嘴角,哄道:“怎麼了,你說來聽聽。”
李妙妙眼中泛起得意,如果此次真能哄得司徒鼎幫她對付米豆豆,還怕那女人不死無葬身之地嗎!如此,她便也不用明日去見那身份不明的男子了。
想着她哽咽地抽着鼻子,彷彿受了多大的委屈。白皙的玉手輕輕掀開頭頂厚重的劉海,露出一根從眼角蔓延到額頭,蜈蚣一般猙獰的疤。
司徒鼎看着她掀開劉海醜陋的樣子眼中泛起厭惡。卻仍是強忍着溫和地問:“你這是做什麼?”
李妙妙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嗚嗚,城主,奴家,奴家臉上的疤就是米豆豆那個賤人害的!”
司徒鼎臉色一僵:“怎麼說?”只要不是身下的女人得罪了米豆豆,那麼一切都好辦。否則……
李妙妙見司徒鼎一臉疼惜,忙壓住眼中的得意,嬌柔道:“她,她嫉妒奴家的美貌,就,就讓她丈夫毀了奴家的臉……嗚嗚,城主,你可要爲奴家做主。”
司徒鼎眼睛猛地瞪大,臉色瞬間全黑。米豆豆的丈夫,那是——蕭冀陌!該死,這不知打哪來的也女人,竟然得罪了當朝二皇子和王妃!他竟還貪戀她的美貌把她收入府內,真是不想活了!果然,當出就不該把她帶回來,外面撿來的野女人,誰知道身上帶着多少髒氣!
李妙妙看着司徒鼎猛地起身穿衣的模樣面露詫異,她心下一慌,卻故作鎮定地起身問道:“城主,您這是要去哪?”
司徒鼎打量着她那張哭的梨花帶雨的臉蛋冷笑:“哼,本城主還有公務沒處理。這幾日,你就不必伺候了。”說着披着外衣就決絕而去。
李妙妙看着司徒鼎的背影眼淚線一般地滑下來。她憤恨地咬着牙,喉嚨裡發出怨毒的聲音。果然,這世間的男人,都是薄倖!米豆豆,你少得意。有人護着你又如何!總有一天,我要把你的臉上劃滿傷痕,留下一道道蜈蚣一般醜陋的疤!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李妙妙憤恨地摸着額頭上那道狹長的凸起,怨毒地渾身發抖。她握緊了拳頭,指甲陷進肉裡,眼底的陰狠讓人毛骨悚然。即使司徒鼎不幫她也沒關係,她去找那個男人便罷!
月光下,莫軒看着披着斗笠腳步虛浮的來人笑得溫潤:“姑娘倒是準時。”
李妙妙擰着眉防備地打量着眼前滿身高貴,風度翩翩的男子,卻止不住瑟縮了一下,只覺得滿身的陰寒。她握着拳上前一步目光狠毒:“你之前說,能讓那賤人生不如死?”
------題外話------
感謝藍菱雨美妞兒的五朵花花,俺插花瓶裡了。
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