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速成的輕功
米豆豆還當趙明誠要教她什麼功夫。原來這速成的武功,首先要學的就是輕功和點穴。點穴對米豆豆來說一點也不難。她本就是醫學世家出身,對人體的各個學位可謂瞭如指掌。只要稍加指點,把握好指法和力道,幾天就能學會。就當趙明誠嘴角噙着笑,無比“溫和親切地”要教米豆豆點穴時,米豆豆黑着臉朝後退了一步。
“我看還是算了。”
“爲何?”
“呵,自古點穴,都是男傳男,女傳女,即便有異性相授,也是夫妻。你我孤男寡女,學這點穴的招式,趙地主,真是謝謝你啊。”若是對現代的她來說,別說是點幾個穴位,病人赤身裸體地躺在她面前需要她開膛破肚動手術,她也面不改色。對於醫者來說,很多時候都是無關男女。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畢竟不是在二十一世紀,這具身體已嫁爲人婦。保護得那樣好,每一寸肌膚,沒一個毛孔,都應是屬於蕭冀陌的。
趙明誠輕輕一笑,眉眼間卻帶着些落寞:“你總是這樣聰明。”說着從身上拿出一張羊皮紙來,“也罷,這是流風點穴手的速成心法,你拿回去細細研讀,若是需要,可以找婢女練習。以你的資質,不出三天,便可學個三成。”
米豆豆點頭,接過他遞來的明顯有些年月的秘籍面露感激:“謝謝你。”
趙明誠聽了她的話戲謔地挑眉,狹長的眉眼又被妖氣籠罩:“倒是第一次見你這麼客氣地跟我說話,還是張牙舞爪的好。”
米豆豆偏過頭嗤笑一聲,聲音帶着不易察覺的親近:“你有受虐傾向,我可沒有施虐傾向。”
趙明誠眯着眼閃過淡淡的詫異,他眸色微微收緊,卻又立刻恢復正常。狹長的眉眼直直地盯着米豆豆,眼裡是化不開的霧,突然他輕咳一聲,淡淡道:“我來教你輕功吧。”
米豆豆點頭,依稀記得《天龍八部》裡面段譽的凌波微步就是短時間內練成。她腳力向來一般,倒要看看趙明誠有什麼法子,能讓她這個毫無武功底子的人練出一身好輕功來。
而另一邊,張虎看着累的幾乎站不起來的汗血寶馬嘆了口氣。他把水遞給蕭冀陌,試探着說:“主子,喝點水吧。”
蕭冀陌搖搖頭,並不說話,緊抿着脣眉眼深沉。
張虎又嘆了口氣,臉上滿是擔憂:“主子,屬下知道您擔心王妃,可是我們已經不眠不休地跑了一夜了,這馬都站不穩了,您卻還是這樣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這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萬一到時救了王妃,您自己卻垮了,豈不是讓王妃擔心嘛。”說着把手上的饅頭朝蕭冀陌面前一遞,試探着問,“要不,您吃點?”
蕭冀陌臉色緩了緩,單手揮開張虎遞來的饅頭,仍是搖了搖頭。對身後的衆人道:“都吃好了沒,吃好了繼續趕路。”
緊趕慢趕,原本至少六天的路,硬是便被蕭冀陌壓到了四天,中途還活活累死了一匹戰馬,等到了蕭縣時,衆人皆人困馬乏。
錢三早早的就接到了張虎的消息,在院子裡跪迎蕭冀陌。蕭冀陌此時憔悴的很,四天三夜,他不眠不休,幾乎沒吃什麼東西,只心急如焚地想要到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人兒身邊。
雖然已經知道結果,卻還是不死心地朝院子裡看看,在確認沒有米豆豆的身影后只得擔憂地嘆了口氣。
錢三見蕭冀陌一臉的滄桑,知道他定然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恐怕累得很。又想到全是因爲自己的失職才壞了主子的大事,一咬牙,跪着上前道:“主子,此事全怪屬下看護不力,才使王妃陷入危險,還請主子處罰。只是事已至此,主子一定要保重身體。”
蕭冀陌擰眉,深邃的眼睛眯起,裡面的幽深黑暗的煞氣彷彿要把人吞噬進去。他冷冷地勾起脣角,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南風靈!”
張虎垂着眼面色凝重,上前一步試探着問:“主子,要不要……”說着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蕭冀陌眯着眼深邃的眸子裡滿是狠戾,他淡淡地搖了搖頭,平靜的語氣裡卻是隱藏不住的嗜血和殘忍:“一切的事都因那賤人而起。先毀了她的臉,留她性命,等豆豆回來再做處置。”
張虎領命,衆人皆垂着頭大氣也不敢喘地站在那,等着蕭冀陌接下來的命令。
此時他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有力的大手放在石桌上,墨色的眉擔憂地擰起。衆人只聽“啪”的一聲,接着便是一陣龜裂的聲音。那堅硬的石桌,竟然就在蕭冀陌的一掌之下一塊一塊碎裂開來。然後整個石桌,便在衆人的注視之下,呈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坍塌。
一幫身經百戰的漢子只覺從脊椎處升起一股涼氣。那涼氣沿着神經上升,蔓延到四肢,最後凝聚在大腦神經處,冷得人頭皮發麻。
蕭冀陌輕輕地拍了拍手,彷彿方纔一掌拍碎石桌的人跟他毫無關係。此時已是黃昏,微紅的夕陽在他背後成爲背影,他半張英俊的臉隱藏在夕陽的光裡,讓人看不清表情。彷彿過了一個世紀,衆人只覺得雙腿發麻,終於聽他淡淡地開口:“人在哪?”
錢三忍住擦去額頭冷汗的衝動,上前一步,恭敬道:“回稟主子,據屬下查明,王妃是被趙明誠所擒,那晚我們趕到時,只見王妃已經沒了蹤影,原本綁着王妃的鐵鏈被內力震斷,地上……”錢三頓了一下,偷偷看了看蕭冀陌的臉色。
蕭冀陌皺眉,淡淡的語氣裡盡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險:“說。”
錢三心下一橫,閉着眼睛道:“地上,地上是一灘血跡。”見蕭冀陌明顯的周身一僵,又連忙道,“不過王妃後來被趙明誠帶走,想來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趙明誠在哪?”蕭冀陌眯起眼,深邃的眼睛裡墨色洶涌。
錢三偷偷地舒了一口氣,只覺得腦袋裡緊繃的那根弦似要炸開:“回稟,回稟主子,屬下無能,只查到他們應在蕭縣南邊的邊界處,具體位置……”頓了一下,硬着頭皮道,“尚未查出。”
蕭冀陌冷冷地看着錢三,眼裡寸寸萃毒的冰箭射的錢三幾乎以爲下一秒就要暈過去。就當他以爲自己在劫難逃,隨時都會死在蕭冀陌掌下的時候。卻見蕭冀陌起身,負手而立,棱角分明的側臉不怒自威;“你的賬以後再算,統統準備一下,隨我去蕭縣南邊。”
“主子……”張虎擔憂地上前,“主子,您已經三天沒睡了,即便是救王妃心切,也得顧及自己的身子。萬一那趙明誠不交人,恐怕免不了一場惡戰。到時主子身體虛弱,只怕不僅救不了王妃,還會把自己也搭進去啊。”
蕭冀陌原本擰眉聽得不耐,他此時心急如焚,只恨不得頃刻間就飛到米豆豆身邊看她到底傷到了哪裡,還疼不疼,哪裡有半點休息的心思。可是卻聽張虎道:“王妃在南風靈那想來受了傷,需要人照顧,若是主子救了王妃之後自己卻倒了,豈不是還要讓王妃照顧您。”
蕭冀陌點頭,覺得張虎說的有理。可是讓豆豆和趙明誠那個萬年老妖孽獨處……他怎能放心!
張虎看了看蕭冀陌的臉色,又試探着說:“我們此次去楠奇郡,把手下的人帶走了大半,錢三這裡並沒有留下多少善於勘察地形追蹤搜尋的人,是以王妃的具體位置至今尚未查出。主子即便現在就去,也難免要等上一等。不如先讓馬飛查探一下,等知道了具體位置,主子再去也不遲。”
蕭冀陌嘆了口氣,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原本他一心牽掛着米豆豆,腦袋裡的神經繃得死緊,三天未曾睡覺也不覺得困頓。可是張虎說得對,若是救出了豆豆,自己卻倒了,豈不是白白讓豆豆擔心。是以他眉頭輕輕蹙了蹙,淡淡道:“快去快回,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衆人見蕭冀陌肯休息,只覺受了天大的恩賜般感激涕零地點頭。迅速地分工準備,餘下的人在這一方小院子裡守着,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擾了蕭冀陌休息。
那邊米豆豆揉着痠疼的腿,忍不住又嘆了口氣。聽趙明誠說蕭冀陌已經朝這邊趕了,也不知到了沒有。到底還是因爲自己,壞了他的大事……
“又在偷懶?”趙明誠端着晚飯過來,見米豆豆坐在草地上揉着腿發呆,挑着眉戲謔。
米豆豆冷哼一聲,不耐地擰眉:“你到底什麼時候放我走?”
趙明誠把飯菜放在石桌上,垂着眼瞼手指輕敲着石桌並不說話。
米豆豆嘆了口氣,這幾天他教她武功的確盡心盡力,剛開始她還懷疑他另有所圖,即便要教也不可能真心教她。可是不過短短几日,她的腳力便增加了十倍不止,米豆豆越來越有一種感覺,這個人,真的在傾囊相授。
“明天你就可以走了。”趙明誠語氣溫和,偏過臉看她,狹長的眉眼勾出妖冶的弧度,誘人的笑容似盛開的曼陀羅,美麗的外表下,卻是致命的毒。
米豆豆詫異地挑眉:“明天?”他會這麼痛快?
趙明誠輕笑,一臉的不着調:“怎麼,還是經過這幾日的相處,你覺得我這個人其實也不錯,已經愛上我了,捨不得走了?”
米豆豆抽着嘴角瞪他,猛地抖了抖身子甩去一身的惡寒。愛上你了,我眼瞎了吧,你這種人,被你賣了都還指不定在幫你數錢呢。不過,米豆豆垂下眼,這個人,好像的確沒有她想的那麼不濟。之前因爲他身上妖氣太重,臉上又總是那種似笑非笑的輕挑。要麼就是讓人腳底發寒,頭皮發麻的陰狠。總是給人一種摸不透,看不清的感覺。而人對於不瞭解甚至是無法瞭解的東西,總是有着莫名的排斥。
可是經過這幾日的相處,米豆豆擡眼看他,這個人好像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糟糕,至少,對她還不錯。
趙明誠突然發出激烈的笑聲,他單手捂着心口,彷彿胸腔都在震動。修長白皙的手指抹去眼角的晶瑩。然後躲避米豆豆的目光似的,伸出右臂擋在眼前,語氣依舊是那般不着調:“再說一遍,以後別這樣看着我,否則,我可就不放你走了。”
米豆豆被他的話弄的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兀自在石凳上坐下吃飯。
趙明誠也在她身邊坐下,毫不見外地拿起筷子就去搶她要夾的菜。米豆豆無奈,好氣又好笑地放下筷子瞪他。
“蕭冀陌回來了。”趙明誠臉上的笑淡淡的,眼睛看着別處,彷彿在自說自話。
米豆豆點頭,猜到了,不然他不會這麼快放她走。不過,未免太痛快了,不是說她不想走。而是以趙明誠的性格,既然已經抓了她,和蕭冀陌又處在對立面,難免要整出些事來,即便對她和蕭冀陌沒什麼實質性傷害,他也非節外生點枝不可。否則把她帶到這,好吃好喝地養着,蕭冀陌一回來甚至都不用找他,他自己就麻溜地放了人,怎麼想都覺得詭異。
“呵呵。”趙明誠沉沉一笑,看着米豆豆咬着筷子滿是糾結的臉,垂下眼瞼難掩苦澀。我哪裡不想留你多待幾天。可是你不想待在這裡,若不是要跟我學武,你恐怕連跟我說話都不願吧……他既然已經回來了,我的任務就已經完成,又何苦霸着你繼續招你討厭……
放下竹筷,趙明誠臉上苦澀的表情彷彿從未存在過。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米豆豆看着他一臉檢查學生作業的老師表情,無奈地嘆息,知道這是又要拉着她練輕功了。
於是,這一方小院子裡……
“沒錯,步法還可以再快些。運氣,別用蠻力,記得運氣。”趙明誠坐在石凳上翹着二郎腿滿臉悠閒。米豆豆絲毫不懷疑要是在桌子上放那麼一小碟瓜子他還會抓上一把嗑起來。
輕笑着搖了搖頭,她集中精力練的認真。這人平日裡看起來不着調的很,可是認真起來卻又簡直到了變態的地步。在他幾乎是雞蛋裡挑骨頭的督促之下,短短几日,米豆豆的輕功便突飛猛進。
其實說是輕功卻有些牽強,因爲輕功是飛的,沒個一兩年苦練和內力傍身,根本不可能練成。而趙明誠教她的東西,更像是一種步法,倒是和段譽的凌波微步有異曲同工之妙。
老師教得好,再加上米豆豆受了刺激一心想讓自己變強,這麼個速成的武功,很快便被米豆豆掌握了要領。如今雖談不上飛檐走壁,騰雲駕霧,但是至少換到以前,沈寒那一山寨子土匪,恐怕都別想追到她。只要回去之後再多加練習,其效果倒也和輕功無異。
趙明誠翹着二郎腿,單手撐着腦袋,細碎的髮絲落在他額頭上,在陽光的投影下給臉色留下細碎的陰影。夕陽的光漸漸減弱,到帶來股朦朦朧朧的暖意,餘暉灑在那個正奮力練習步法極速移動的人身上……
趙明誠輕嘆,不知是爲了那翩然移動的人影,還是爲了那與地面連成一體的霞光。
米豆豆練得痛快,只覺得腳下的步法更加熟練,速度又比昨天快了一倍不止。心中得意,剛想轉身去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卻見那石凳上哪裡還有方纔的人影。兩副碗筷規規矩矩地放着,其中一個白玉碗裡,趙明誠從她那搶的一塊雞丁卻和人一樣沒了蹤影。
米豆豆皺着眉,心中突然升起淡淡的失落,她看着那漸行漸遠的夕陽,搖着頭輕笑了一聲,兀自進了屋。
趙明誠果然說話算話,第二天一早便派人把她送了出去。此時天剛矇矇亮,有一種給人一種低沉的壓抑。米豆豆偏頭問身邊送她出去的人:“趙明誠呢?”
那人卻十分冷淡地搖了搖頭,彷彿並不想多說。沒走了幾步,便見那些人彷彿收到了什麼命令般,頃刻間極其整齊有度地退了回去。轉眼間便消失在街頭巷尾,彷彿剛剛的出現只是一個錯覺。
米豆豆擡頭看了看天氣,心裡只覺得一陣怪異的不舒服。既然救了她,又放了她,爲什麼不告而別呢……
“豆豆姑娘,豆豆姑娘。”一陣着急的叫聲打破了米豆豆的沉思,她猛地一擡頭,只見一個頭戴灰色棉帽的小個子男人正着急地朝她跑過來,那人她認識,是蕭冀陌的手下,專門負責追蹤偵查的馬飛。
她快步上前,只覺得有種見到自己人的親切,對着馬飛着急地問:“你不是跟蕭冀陌去楠奇郡了嗎?蕭冀陌呢,也回來了嗎?”
馬飛激動地點頭,神色着急:“豆豆姑娘,可找到您了,您怎麼自己逃出來了。唉,待會兒再說,快跟我回去吧,主子快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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