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微微一愣,看了眼在他懷裡昏迷不醒,滿頭大汗的張梓晴,讓了開來,“你……你可別動什麼歪心思啊!要是讓我知道了,你……你就死定了!”
他跟着張梓晴生活那麼久,早就已經改變了對她的看法,在他的心裡,已經把張梓晴當成是自己人來看待了。
他悶哼一聲,抱着她飛快離去,不過須臾間,人影都看不到了。
陸遠昭抱着她直接衝進了城內的一家醫館,他一腳踢開門,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嚇跑了不少人。“大夫,大夫呢!”
“哎,這兒呢,這是怎麼了?”在藥房給病人抓藥的老中醫聽見外面的叫喊聲,連忙跑了出來,他一出來就看到一個兇巴巴的男子抱着一個人在他店裡大吵大鬧,慌得不行。
“您還是趕緊把人帶進來吧,讓她躺下。”老中醫見他滿頭大汗,想必是很着急的跑過來,陸遠昭聽老中醫的,跟着他去了裡屋。
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牀上,看着她皺着眉,似乎很痛苦的樣子,也跟着乾着急。“大夫,您趕緊給她看看!”
老中醫一臉溫和的點了點頭,他上前捏起她的手腕,把了把脈,隨後摸了摸她的額頭,“呀,這麼燙!你怎麼現在才送來?這姑娘的溫熱症狀有些時候了,你再晚一步,恐怕活神仙來了也沒用啊!”
陸遠昭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聲,“難道是從昨晚開始的?”他嘴裡輕輕的唸叨了一句,就被老中醫聽了去,他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是啊!不然怎麼會暈倒?你是她……丈夫?你這丈夫怎麼做的,就連自己妻子都照顧不好!”老中醫忍不住吐槽了來兩句,全然忘記了他一開始闖進來的時候那兇狠的模樣。
他見老中醫誤會了,也沒有急着解釋,而是默默的承認了,他興許對她真的有非分之想呢?像她這種奇女子,他是真的第一次見,一見便再也難忘。
“跟我來。”老中醫帶他到藥房,取了一些藥,“這袋一天三次,一次一包,我都給你分好了,這一袋,早晚各一次,視情況而定,若是她精氣神好些了,就不用吃。”
“唉,你們這些新婚燕爾的夫妻就是不懂的節制,看看那你妻子都被你折騰成什麼樣了。”老中醫腆着老臉跟他這麼說,他想當然的以爲這兩人是剛成婚不久。
“啊?”他一臉茫然的看着老中醫,愣了半晌,忽然想起之前有人給她下了藥,老中醫把過脈,不過這樣都能看出來,實在是厲害。
“你先帶她回去吧,用冷手帕給她敷額頭,可能比較辛苦,可你也要堅持。”
“這樣她才能好,曉得不?”老中醫見他時不時地發呆,一臉不悅的瞪了他一眼,他立馬點頭應下。他拿了藥,付了錢,隨後便抱着她離開了。
回到家中,他輕輕的把她放在牀榻上,看着面色蒼白的她,無奈之下,還是把樑濤給叫來了。
“麻煩你了。”他站在房門口,有些不捨的看着躺在牀上的張梓晴,要不是他有事情要辦,這時絕不會輕易離開。
“照顧小芳,是我應該做的。”樑濤看他的眼神,便猜測到這人興許對張小芳動了心,興許是自私心作祟吧,而且他也覺得陸遠昭是一個很危險的人。
“小芳?爲何你們都喊她小芳?”他一直都有些疑惑,她的名字不是叫張梓晴嗎?
“你還不知道小芳的名字?”樑濤聞言,心裡頓時多了幾分底氣,“既然小芳都不願意告訴你,那我也沒必要跟你說了,今天謝謝你了。”
“你趕緊走吧,我要照顧小芳了。”
陸遠昭聽她嘴裡一口一個小芳,就算很生氣,但也得忍着,他心裡至少明白,這個人是真心待她好。他沒再多說,走前,再看了她一眼,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很快,一天又過去了,樑濤在她身邊一直守着,直到張憶南和阿年回來。
“孃親,孃親!”張憶南急匆匆的跑回家,一路上都沒有歇過,他一進門,看見張梓晴還睡在牀上,小臉都皺成一團了,“孃親,阿年哥哥說你病了,我還不信,孃親,對不起,是虎子不好,虎子沒有照顧好你,孃親……”
他一臉愧疚的趴在張梓晴的身上,說着說着,竟哽咽了起來,他竟然小聲的哭了起來。樑濤見狀,連忙安撫,“虎子,不要擔心,你孃親已經好多了。”
他悉心照顧一個下午,她終於是退了熱,他也鬆了口氣。昏睡中的張梓晴,迷迷糊糊聽到張憶南在哭,立馬就醒了過來,她想要起牀去抱他,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
“孃親?”張憶南感覺到她動了,立馬擡起頭來,見她醒來了,哇的就哭了出來,“孃親,孃親我還以爲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嗚嗚嗚嗚……孃親,我再也不讓你操心,以後所有的事情虎子來幹,您好好歇着好不好。”他好不容易感受過有了孃的溫暖,不想這個時候失去了。
張梓晴見他哭的那麼傷心,心裡愧疚的不行,無力的擡起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傻孩子,瞎說什麼呢,孃親不過是生了場小病,有什麼好緊張的?”
“倒是你,今天的功課是不是都還沒溫習?蘇先生明日知道了又要責罰你了!”她笑着與他開玩笑,讓自己看起來更精神一些。
“蘇先生纔不會責罰我呢,今天虎子在學堂上就把蘇先生布置的功課完成了,孃親大可不必擔心!”張憶南一見到阿年,聽說了張梓晴病倒的消息,立馬飛奔回來,一路上心裡都在自責,他應該好好照顧孃親的!
張梓晴看了眼樑濤和阿年,莞爾一笑,“樑濤,謝謝你照顧我,今日不如就留下來吃頓晚飯吧?阿年,快去做飯。”
阿年微微一愣,見她生着病,便也沒有推辭,轉身便去了。
“樑濤,你能不能……讓我和虎子單獨待一會兒?”她忽然覺得這兩天好像都沒有仔細看看張憶南,看到這張討人喜愛的小臉,她總是忍不住的想要哭。
他十分識趣的退出了房間,輕輕的替他們母子倆關上了房門。
“虎子,來,到牀上來。”她挪了挪身子,示意他上牀,張憶南一本正經的搖頭拒絕,“不行的,孃親,你說過,髒兮兮的衣服不可以坐在牀上,虎子坐在板凳上就好了!”
她見他如此懂事,一下子眼眶都溼了,“今天我們就破個例好不好?孃親這時候非常想抱抱你,難道虎子不願意嗎?”
張憶南聞言,搖了搖頭,馬上脫了鞋子,脫了髒兮兮的外衣,鑽進了她的懷裡,“孃親,這樣就不會弄髒牀了!”
她聞言,哽咽着一把將他抱入懷中,身體忍不住的顫抖。“孃親?”他有些擔憂的喊了一聲,頓時覺得脖頸處溼溼的,他立馬回抱住她,即使他小手不夠大,但他也在儘自己的力量,給她溫暖。
“小芳,可以出來吃飯了。”樑濤站在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等了半晌,沒有動靜,他差點就要破門而入了。
突然,門被打開了,她已經擦了眼淚,儘管眼角處還有些許痕跡,但她卻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朝着他們笑,她確實已經好了,她應該就是因爲病了一場,想家了吧。
“幹嘛這樣看着我,就一會兒沒見,不認識我了?”她說話還有些沙啞,一旁的張憶南縱使擔心,也不知該做什麼,只好扶着她。
“我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好餓哦,阿年,今天我們吃什麼?”她牽着張憶南高高興興的往廚房走去,樑濤看着她的背影,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
第二日,張梓晴滿足的睡了一覺起來後,病已經好了,生了一場大病,就好像是死而復生一般,整個人又精神了起來。
她起來的時候,張憶南還沒有醒,她輕手輕腳的下牀,準備去廚房做早飯。一進門,看見阿年那忙碌的身影,不由得輕笑一聲,“你這是喜歡上下廚了?”
阿年一臉傲嬌的哼了一聲,“要不是看在你病了的份上,我這會兒早就已經在外面練功去了,不過你放心,我來來往往都很小心,沒有一個人看見我,而且我一般都不走正門,所以壓根就沒有人知道我住這兒,嘿嘿……”
她微微一愣,這句話似乎她對另一個人說過。“是,你確實做的不錯,都這麼久了,也沒人發現張小芳的家裡多了一個男人,要是讓他們知道了,指不定要傳出什麼風言風語了。”
“不過……你每天接送虎子都沒人看見嗎?”她其實一直都有些擔心,不過這事情沒有發生,她也就沒當回事了。
“我自有我的辦法!還有,這是我和虎子之間的小秘密,你不準去問他!”
張梓晴見他一臉神秘的樣子,不屑的冷哼一聲,“我還不稀罕知道呢!”
“對了,有件事情我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