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撞進他那雙溫柔的眸子,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她反應過來,連忙站到旁邊去。“你……你不要靠我那麼近。”
張嘉澍看着她突然害羞,心裡竟然有些高興。“在我面前,你何必如此拘謹?你在那些外人面前,明明能說會道,爲何在我的面前,就開始結巴了?”
他一直以爲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早就已經更進一步了……
她聞言,微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又在調戲自己了!“張公子,我們兩個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爲何偏要擠在一起呢?”
“這時你說話又很順暢了。”張嘉澍輕笑一聲,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個非常有趣的玩物,“其實我今天過來,除了想幫你忙之外,還有一件事情……”
張梓晴受不了他看自己的眼神,連連躲避,可是他的眼神又一直追過來,讓她無法逃避。他一步一步的朝着她逼近,將她困在了角落裡,逼得她必須直視他的眼睛。
“張小芳,我知道你還在因爲當年的事情記恨我,也許你以爲事後我對你毫不在乎,可我其實一直有派人關注着你,我不知道該怎麼樣開口,更不知道該如何彌補你。”
“我知道,這件事情都是我的錯,是我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纔會釀成大錯,如今,我也許有了一個可以補償你的機會,不知……你願不願給我?”
張梓晴微微一愣,原來說來說去,又是爲了當年露水情緣的事情,這件事情跟她從來都沒有關係!“張公子不說,我怎知道是什麼機會?”
她看着他笑了笑,她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在張嘉澍的眼裡,卻是高興。
“嫁給我。”張嘉澍毫不猶豫的說出這三個人,他看起來很興奮,卻不是因爲愛她。
她聞言,也沒有多震驚,更沒有什麼情緒上的變化,反而異常的平靜。“張公子可真厲害啊,竟然想出如此好的辦法,那你覺得我是該從呢,還是不從?”
她看着張嘉澍的眼睛,拼了命的想要在那雙眼睛裡看到一點什麼,哪怕是一點她自己的影子都行,她也許心亂了,亂七八糟,根本說不上來對張嘉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感覺。
“怎麼?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嗎?我不僅可以補償你,不讓你受盡他人非議,還可以幫你照顧好虎子,你以後來我府裡,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張梓晴聽到最後幾個字,笑出了聲,“榮華富貴?張嘉澍,你未免也太自大了吧,你以爲人人都貪你家的錢,權,勢嗎?你以爲你是誰,你不過是我張小芳用過以後不要的人!”
“你知道嗎,今天你的自大,你的自私,你的種種行爲,讓我感覺無比的噁心,看來是我看錯了人,看來以後,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她看着他的眼神裡充滿了失望和不可置信,讓張嘉澍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小芳,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補償你,好不好?”
“我不需要你的補償!還有,當年的張小芳已經死了,已經在我的心底徹徹底底的死了!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把我當成那個和你發生過關係的張小芳了!”
張梓晴頭一次覺得自己被羞辱了,這是無聲的羞辱,卻最爲致命。
她輕輕推開他,眼眶通紅,卻掉不下一顆淚水。張嘉澍一把拉住了她,轉身將她按在了牆上,“你不是張小芳,那你是誰?你又爲何不能嫁給我?”
“嫁給你?那你……愛我嗎?”張梓晴冷眼看着他,兩個沒有感情的人又爲什麼要勉強待在一起呢?“張嘉澍,其實你根本就不愛我,對吧?”
“你的執念不過是因爲對我的愧疚,其實我早就已經放下了,相對的,我希望你也能好好的放下,我不需要你得補償。”
張嘉澍聞言,整個人都愣住了,拉着她的手都變得僵硬和冰冷,他問了問自己的心,沒有答案,至少……他確定,他的心裡沒有他。
“對不起,是我失禮了。”張嘉澍慢慢的鬆開手,放她出來,她看着他點了點頭。“沒事,反正我現在過得也很好啊,有虎子陪着我,我覺得過去的苦難不算什麼!”
“張小芳,其實……我可以試着愛上你。”張嘉澍沉默了片刻,卻給了她一句話這樣的話。
她聽了,不但不覺得高興,反而覺得覺得有些嘲諷。“張嘉澍,你懂什麼是愛嗎?就在這兒跟我說可以試一試,在你懂得什麼是愛的時候,再來說這件事情吧!”
“行了,趕緊幹活吧,天都要黑了。”她覺得有些尷尬的看了眼天空,她居然和一個刻板的古人談愛,真是太傻了。
“小芳,你相信我,我可以做到!”他突然情緒激動,一把拉住她,把她朝着自己的方向拉過來,二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近的張梓晴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鼻息。
她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睛,眼神裡沒有絲毫的感情,她的手心都緊張的出汗了。漸漸地,二人之間的氛圍越發的微妙, 張嘉澍的腦袋忽然緩慢的低下來,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孃親!”忽然,張憶南的聲音闖進她的耳朵裡,她連忙一把推開張嘉澍,他沒有反應過來,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孃親……你和張公子在幹嘛呀?”他一臉茫然的走進去,看見張嘉澍坐在地上,一臉懊惱的樣子,更有些稀奇了,“孃親,你們是在玩什麼遊戲嗎?”
此時阿年急哄哄的跟着跑了進來,他已經大汗淋漓了,“哎喲我的小祖宗,你怎麼這麼能跑啊,這麼熱的天,咱能不能消停會兒?”
他彎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擡頭一看,忽然看見張嘉澍坐在地上,他連忙過去把他扶起來,“公子,你怎麼坐下了啊?這地上怎麼都是染料!”
張嘉澍一直低着頭,看來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耳根子都紅了。“咳咳……沒事,剛剛沒站穩,不小心摔倒了。”
“虎子,趕緊去給阿年哥哥還有張公子倒一碗水喝!”張梓晴爲了避免事情一步一步的變的尷尬,趕緊支開張憶南。
“哦!”張憶南沒有猶豫,立馬屁顛屁顛的就去了。“你……你扶着你家公子去外面樹蔭底下休息一下,我這兒沒什麼要幫忙的了,天色不早了,你們趕緊回去吧。”
張嘉澍沒有說話,甩開阿年的手,默默的走了出去。阿年頓時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公子突然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張公子,阿年哥哥,喝水。”張憶南端着兩碗水,十分穩健的送到了他們二人的手中。
“你爲什麼要叫我張公子,而不叫我張叔叔呢?”張嘉澍接過水,忽然這麼一問,把阿年和張憶南兩人都給問懵了。
“公子……你是什麼身份,他……是什麼身份啊!”阿年不是有意貶低的意思,而是他覺得這就是事實啊,更何況在整個京城,誰看到他不都會尊敬的叫一聲張公子?
“以後,你叫我張叔叔就好,不必叫什麼張公子了。”他一口氣喝完一碗水,放下碗,起身就離開了,阿年見狀,連忙跟着喝了一大口,隨後也小跑着跟着離開了。
張梓晴這才收拾好柴房的東西,一出來就見人已經走完了。“虎子,他們人呢?”她有些奇怪,這兩人走了也不打聲招呼。
“孃親,他們剛剛走了……”張憶南走到她的身邊,牽着她的手,“孃親,張公子剛剛好奇怪呀,他讓我以後叫他叔叔,不要叫公子了。”
她聞言,微微一愣,大抵猜得到他的意圖。“虎子,別聽他的,你還是繼續叫他張公子,聽見沒?”
“知道了!”張憶南當然不會就這麼聽張嘉澍的話,他年紀雖小,但心裡始終有一杆秤,他知道,張嘉澍那種人就是站在稱的高處,他永遠也奢望不到的。
“好你個張寡婦!竟敢勾搭張家公子,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是吧!”
二人剛準備收拾東西回屋,拾荒趙罵罵咧咧的就跑進來了,他的身上一陣濃濃的酒味,張梓晴老遠就聞到了。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看你是喝多了,趕緊滾回家!”她看到拾荒趙的出現,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聲,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防不住這個拾荒趙。
早該知道,他一直在暗處盯着,肯定會找準一切機會落井下石。
“喝醉?笑話!大爺我,嗝!怎麼可能會喝醉?今天這事兒我可是聽得明明白白,張家公子竟然要娶你一個寡婦?真是瘋了!我得不到的女人,他還想搶?”
“還有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敢勾搭張家公子?我看你是癡心妄想!”拾荒趙忽然舉起手裡的酒壺砸在地上,地上的玻璃碎片頓時濺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