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還是不去?
顧歡喜在猶豫。
“你讓我想想!”
去吧,萬一被認出來…
可是不去,她又有些擔心。
思來想去,“我去!”
她已經有辦法了。
顧歡喜沒想到的是,村裡人都來安慰她。
那些老太太,一個個慢慢的走來,安慰她不必擔心,田園會平安回來的。
一個個牙齒都沒了,說話也不清楚,但是心,真好啊!
老太太們來了,就是那些帶着孫子、孫女的大娘們,和帶着孩子的小婦人們,顧歡喜笑着,心裡暖洋洋的。
大人過後,小孩子們也來了。
田聰看着顧歡喜,“夫人,老爺會沒事的,您別擔心!”
“嗯,不擔心!”
這小田村的人,可真好。
所以她一定要帶着他們發家致富,以後家家戶戶都住大房子。
她或許,可以修一些房子,賣給村子裡的人。
做一個房地產商。
不過,先要把番薯粉弄起來纔是。
田羅氏親自送飯菜過來,兩葷三素一個湯,一大碗白米飯。
“嬸子,謝謝你!”“傻孩子,謝我做什麼?田園是被冤枉的,我們大家都知道,你放心吧,你叔正在想辦法呢,鎮丞定會還田園一個公道的!”
“嗯!”顧歡喜點頭。
她倒是一點不擔心。
晚飯也努力吃,不敢讓自己餓着。
吃了晚飯,又洗了澡,在院子裡輕輕的活動着。
不不抱着冬瑜坐在一邊,認真的看。
“冬瑜,娘耍的好看嗎?”
冬瑜看着不不笑了起來。
不不嘆息一聲。
這個妹妹,傻兮兮的。
她雖有嫉妒冬瑜,但是這會兒倒是把冬瑜抱的緊緊,怕她摔下去。
等到一套太極比劃下來,顧歡喜喝了一口溫溫的蜂蜜水,才喊了採菊、不不到跟前說話,“明天我要去鎮上,不不、採菊你們在家照顧冬瑜,院門一定要關好,不要出去玩耍!”
不不神色一僵。
想說點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點了點頭。
有些謊言,時間長了,連解釋都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她後悔了。
後悔當時說謊。
只是如今已經沒機會說。
吩咐好,顧歡喜便開始收拾,衣服不能穿太好,大妞娘給的那兩套還能穿,頭髮得梳的老氣些,還有這容貌,用東西畫黃一些,嘴角在弄個痦子,怎麼醜怎麼來。
醜了,也就沒人看她。
不過明日相信更多人都只關注案情吧。
“呼!”
小田村的人睡不着,都在收拾東西,打算連夜就出發,免得明日佔不到好位置。
也有人決定明日早上再去。
田家村也有人睡不着。
田老頭拉了褲子,強撐着坐起身,自己給換了,到現在還在角落的盆子裡。
要是以前,田李氏早拿去洗了。
有些人,平時在身邊,並不覺得重要,可是離開之後,才覺得,身邊不能沒她。
就去田李氏。
“……”
田老頭靠在牀頭,想着這些年,從小姑娘嫁給她開始,就聽話懂事貼心,幾乎都聽他的,給他生了四個兒子,三個女兒,功勞大大。
這些年,享過福,也吃過了苦頭,如今人傷了,卻沒銀子給她看病。
這些年,從他手裡過的銀子也不少,爲什麼就是一點存不下來?
明天這官司能不能贏?
田園會不會心軟?
若是田園不心軟……
想到這裡,田老漢心裡也是緊張和擔憂的。
很多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山水鎮
衙門
鎮丞給田園倒了酒。
“田東明的判決快要下來了,情節比較嚴重,怕是要斬首!”
田園不言語,端了酒朝鎮丞示意,淺淺的抿了抿。
鎮丞才繼續說道,“他這辦行爲是極其惡劣的,會斬首我已經猜到,只是我比較不理解的是,田宇明竟然被柯知府保了下來,這次科舉也繼續考,成績也馬上就能出來,不知道他能不能考中舉人!”
“考中也沒事,田家人涼薄,他不會管田家人死活的,你儘管放心!”
“我是放心的,只是我覺得,他如果真成了知府的乘龍快婿,以後會不會來報復你?”
“他目前不敢,三五年後,他沒這個機會!”
“……”
田園已經想好了,到時候帶着顧歡喜去韃靼,他得去見一見太子。
顧城娶了公主,而這公主是太子的嫡親妹妹,沒道理親妹妹不幫自己的哥哥,而幫別人。
且太子腹有溝弘,更有海納百川之勢,他手中握有軍隊,若是二皇子登基,只要他還是太子,他反對,便和揮師帝都。
太子若想行事,名正言順。
跟在太子身邊,以他的本事,混個將軍不在話下。
當然,也怕太子不收下他。
畢竟拖家帶口去韃靼的人又有幾個?
他總得爲自己多留幾條後路。
鎮丞失笑,“你說,柯知府怎麼想的?”
“與我們無關,一個連田家人都看得上的知府,官位怕是也就到這裡了!”
“……”鎮丞驚的說不出話來。
田園可真是什麼都敢說。
“大人莫非是怕了?”田園問道。
鎮丞微微搖頭,“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當初去見縣令,縣令不見他,任由他等了好多天。
來來回回的跑。
更別說知府大人了。
不過如今,他也想明白了,做個鎮丞也好,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的做起來,他如今四十不到,二十年後,誰有敢肯定,他做不到知府去!
“大人,我懂,所以我才讓你,將田東明抓回來後,連夜審問,只要證據確鑿,誰也不敢拿你如何!”
“是這個理!”
兩個人杯酒交錯。
好一會後鎮丞才說道,“明日這案子!”
“大人秉公處理就好!”
田園朝鎮丞敬了一杯酒,起身離開。
他的院子就在田李氏母子五人隔壁,還能聽到彼此說話的聲音,“田園,你晚上就住在這裡!”
“嗯!”田園微微頷首。
今天晚上,他註定是睡不着的。
他想顧歡喜。
很想很想。
也怕她晚上忽然頭疼暈厥過去。
所以他決定,半夜的時候,回一趟小田村。
田大郎正在小院子裡,聽到隔壁院子傳來喊田園的聲音,有些驚,也有些喜。
等到安靜之後,朝隔壁喊了一聲,“田園,田園是你嗎?”
“……”
田園聞言,沉默。
進了屋子。
走到牀上,倒下去閉上了眼睛。
他得先休息一會,半夜纔好出發。
“田園,田園,是你嗎?如果是你,你出來,我們說說話!”田大郎又喊道。
屋子裡,田二郎、田三郎、田四郎也走了出來。
“大哥?”
“我剛剛聽到隔壁有人喊田園,不知道是不是他?”田大郎說道。
“大哥,不管是不是他,咱們別多管閒事,趕緊收拾收拾睡吧!”田二郎忙道。
一個屋子,只有一張牀,他們兄弟四個只能找個地方眯一下。
其它什麼都做不了。
也不能做。
老孃尿了褲子,他們也不能去換一下。
只能由着她臭。
因爲出來的太急,連衣裳褲子都沒準備。
他們四個人在想,是家裡媳婦忘記了呢?還是故意的?
四兄弟不確定,所以不敢深想,萬一她們是故意的……
夜深人靜的時候,顧歡喜翻來覆去睡不着。
習慣了那麼一個人在,如今人不在,她就失眠了。
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想到這裡,顧歡喜翻了一個身,三個孩子睡得正香。
輕輕的翻坐起身,慢慢的下了炕,套了衣裳出了屋子。
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輕輕搖晃着,愜意安然,然後才睡去。
田園回小田村的時候,沒有想到會看見一行人前往山水鎮,他躲在暗處,等看清楚都是小田村的人時,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和波動。
那種被人看重和相信的感覺真的很棒。
想到這裡,田園靠在暗處,等他們過去,才快些走向小田村。
他走的特別快,儘管身上都是汗,也不覺得累。
到了村長家。
田園從院牆翻了進去。
一眼就看見了睡在屋檐下的顧歡喜。
田園連忙上前,輕手輕腳的抱起她,把她抱進屋子,放在炕上。
輕輕的給顧歡喜蓋上薄被,見她睡的安穩,才輕輕的出了屋子,關上門離開。
他一走,顧歡喜就睜開眼睛。
看着黑暗之中的屋頂,聽着他悄無聲息翻過了院牆,然後離開。
她知道,他是不放心她,特意回來看她的。
只是這般……
“呼!”
顧媛,你不是顧歡喜,就算你願意做顧歡喜,你也不是顧歡喜。
想到這裡,顧歡喜翻身,把自己埋在枕頭裡。
是真的再也睡不着了。
當黎明的曙光到來之際,衙門口已經圍了很多人,有田家村的人,也有鎮上的人,還有附近村子的人。
這個案子還沒有開審,但是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幾乎是滿城風雨,很多人都來看熱鬧。
看看這個曾經被何家羞辱,又親手燒了自己房子,和養父母斷絕關係的田園到底長什麼樣子?
在忘恩負義上,他能做到什麼地步?
也有人想看看,這個受盡苦楚,被養父母壓榨多年,他今日會做何決定?
“來了來了,鎮丞派人請了文老先生,文老先生來了……”
“文老先生?那是誰?”
“你真是無知,那可是有名的大儒,能和魏家齊名的文家,文老先生!”
“他來做什麼?”
“難道你不知道嗎?文老先生手裡,有一個能讓人說真話的寶瓶!”
“……”
所以但田李氏母子五人聽到侍衛的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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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的我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