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二十章 下毒

她的聲音輕細,十分縹緲,風一吹便散了。

蘇景年卻清晰入耳,嬌軟的嗓音透着一絲纏綿,令他胸腔裡血潮涌動。

眸光定定地望着她。

顧芸娘穿着漿洗髮白的衣裳,如墨青絲綰成髻,纖細且清雅宜人,好似一株高雅潔淨的幽蘭。

眉心輕蹙,紅脣抿着,眼簾半垂盯着地面。雖然看不清她眼中的神態,從她表情的細微處,分辨出她羞惱至極。就連脂膏般的膚色,此刻渲染一層薄薄的緋色,如同三月裡的桃花,尤爲動人。

這些都遠不及她那一聲‘老爺’,給他帶來的衝擊。

想扳轉她的臉,擡起她的下頷,讓她再喊幾聲。

若是這般做了,苦果也是自己受了。

蘇景年緊了緊拳頭,只覺得遇見新生之後的她,似乎總是在自作自受。

身形一閃,踏着水面飛掠而去,將漂浮在河面的衣裳撈上來,放在木桶裡。

顧芸娘見衣裳撿上來,臉上總算露出笑意。她蹲下來,看向他黑色的靴子,並沒有沾溼。

她扭着頭,轉身去重新洗衣裳,沒有搭理蘇景年。

當初他們感情最好的時候,她都是喊蘇哥哥,而且也沒有任何的親密行爲。

如今時隔多年,再次相見,這般親密的稱呼,讓她極爲羞澀。

顧芸娘蹲在河邊,將衣裳鋪在石頭上,放上皂莢,用棒槌把皂莢砸碎,裹在衣裳裡,然後再用棒槌捶打。反覆揉搓後,在水裡沖洗兩遍,衣服污漬洗乾淨,還保留着一股獨特的清香。

蘇景年站在岸邊,靜靜地看着她搓洗衣裳,動作十分嫺熟。

在文家她是被嬌養長大,十指不沾陽春水。嫁入蘇家之後,反而吃苦受累。

一些雜活,她全都學會。

百般滋味齊涌而上,蘇景年只想守着她,護她周全。

顧芸娘將被褥捶打幹淨,放在河水裡漂洗,浸滿水的被褥,十分沉重,她費力的拖拽上來。

一雙結實有力的雙臂輕而易舉拉拽上被子,捏住另一端,“我幫你擰乾。”

“好!”

顧芸娘與蘇景年一人抓着一端,絞擰乾被褥。

蘇景年將被褥放進木桶裡,看着顧芸娘雙手扶着腰,陽光下,光潔的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水,垂眸看着牀單,他挽着袖子,蹲在河邊,學着她剛纔的模樣,將牀單捶打幹淨。

顧芸娘怔愣住,望着他寬闊的背影,那一顆不安的心,安穩下來。

她坐在岸邊的石頭上,雙手託着腮,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被勒死的那一刻,她還以爲自己再也無法見到他。上天厚待,她不禁活過來,還將他送到她的身邊來。

命運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時光境遷,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唯一沒有變的是他們兩個待彼此的心意。

她從不敢想過,有一日他會幫着她洗手作羹湯。

他似乎覺察到她的視線,回頭望過來,兩人目光相觸。他那雙洞若觀火的眸子,彷彿從她的眼底看透她心中所想。兩人相顧無言,河邊清風徐徐,她脣邊浮現一抹淺淺的笑容,從容的起身,“洗好了嗎?”

“嗯。”蘇景年將衣裳裝進木桶裡,拿起扁擔挑起木桶。

顧芸娘想快點回家,褲子和鞋子都溼了,穿在身上並不舒服。

“我自己來。”顧芸娘擔心蘇景年幫她將木桶挑回家,村民看見了,會說閒話。

她是寡婦,最容易被人八卦。

就是要改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她是待嫁的未婚姑娘,就能少許多的顧忌。

肩膀上的重量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顧芸娘細胳膊細腿,對她來說,有一點吃力。

“我讓衛寅給你弄回去。”蘇景年沒有讓她爲難。

顧芸娘有些無奈,“這些事我平常經常要做,已經習慣了,這點重量不算什麼。”

話是這麼說,可看見蘇景年維護她,心裡很高興。

“給我自己來吧。”顧芸娘不想他們之間,傳出難聽的話。

蘇景年掃一眼四周,地裡有不少村民在幹活,好奇的往他們這邊看來。

他喚來不遠處等着的衛寅,讓他將衣裳送去餘家。

“你隨我去府中做飯,他們就不會說閒話。”

如果可以,蘇景年想將她留在蘇府。

這些粗活她不必再做。

“我現在是餘家的媳婦,人身並不自由,若是還想要婚嫁,需要經過他們的同意。我無須理會他們,可以和你一走了之,那些流言蜚語不會影響到我。但是你還要在這裡住半年調養身體,等這段時間過去再說。”顧芸娘很想讓他來求娶,可想到餘家發生的事情,他們遭遇很慘烈,而她轉身就攀上蘇景年,恐怕嫉妒會讓他們扭曲。

她就是因爲去蘇府做廚娘,丁氏等人就將她賣給餘有財。知道她嫁給蘇景年,會搞破壞的吧,怎麼會幫忙主婚?

反正這期間,他們能夠朝夕相處。

蘇景年並不在意她的身份,只要她活着,在他的身邊。

可饒是如此想的通透,卻依舊對她名義上的相公,產生嫉妒。

可蘇景年卻依然覺得有些憋屈,這原來就是他的娘子。

想着她這些年的遭遇,蘇景年不願勉強她半分,自然也顧惜她的名聲。

“好。”

顧芸娘心裡鬆一口氣。

蘇景年想的卻是準備向餘家求娶。

五年等待太過漫長,既然見到了,一刻都不想再等。

兩個人一起去蘇府。

——

衛寅將洗乾淨的衣裳送回來。

餘寶音坐在門檻上,看見衛寅將兩桶衣裳擺在門口。

她問,“我娘讓你送來的?”

“主子餓了,顧娘子給他去做飯,我給送回來。”衛寅不打算解釋,見曹氏從隔壁出來,想到主子爲避嫌,派他給送過來,便解釋一通,免得傳出不必要的謠言。

餘寶音知道顧芸娘與蘇景年之間有些牽扯不清,不然誰家廚娘會和主子一塊兒吃飯?

但是她不敢往外說。

顧芸娘敢帶她去蘇府,就是不怕她往外說,更重要的是在試探她,嘴上把門不。

若是她嘴上沒把住門,把這事兒往外抖露出來,顧芸娘就逮着機會趕走她。

餘寶音甜甜一笑,“謝謝叔叔。”

衛寅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他前腳一走,餘秀蘭後腳匆匆跑進來。

餘秀蘭在屋子裡關了兩天,不吃不喝,整個人憔悴許多。再次出來的時候,特地梳妝打扮一番,精神還行,瞅着像是從打擊中緩過神來。還吃了一碗飯,緊接着出門。

眼下臉色蒼白,眼中含淚,藏不住嫉恨的神色,讓曹氏心思一動。

曹氏喊住餘秀蘭,“蘭兒,你去哪裡了?娘剛纔擔心你,出去找你了。”

餘秀蘭沒有聽曹氏的話,她徑自衝進裡屋。

曹氏跟過去,被關在門外,屋子裡傳來乒乒乓乓的打砸聲。

她撇了撇嘴,只當餘秀蘭遇見餘府的人,受了委屈。

曹氏從來沒有想過要自尋短見,比起名節,她的性命更重要。

她已經緩過來了,反正餘青林不會休掉她,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回到裡屋,看到躺在牀上的餘青林,曹氏翻了個白眼,拿着針線簍子,坐在板凳上納鞋底。

餘青林看到曹氏,就想到她被人糟蹋,他如今丟了命根,怒火蹭的往上滋長。

“給我倒杯水!”餘青林屁股上的傷沒養好,他憋着一肚子的火氣,沒處撒。看着曹氏當做沒聽見,他怒瞪道:“臭/婊子!你沒有聽見?你不伺候老子,要你有啥用?你信不信我休了你!”

“我是婊子爛貨,總比你不是男人來的強!你要休趕緊休了我!我是倒八輩子黴,才嫁給你守活寡!”曹氏心裡來氣,她敢這麼嗆餘青林,吃準他不敢休她。

果然,餘青林噎的直瞪眼。

曹氏心煩氣悶,摔摔打打,起身出去。

抱着兒子,準備回孃家。

丁氏瞧見了,一個激靈,連忙拽住曹氏。

餘青林斷了子孫根,老餘家就只有這麼一個獨苗苗。曹氏這個時候抱走,不肯回來了咋整!

“金花,青林平白遭了罪,還在氣頭上,說的話不中聽,你別和他一般見識。回頭我說他幾句,你消消氣,今晚殺只雞吃。”丁氏低聲下氣哄着曹氏。

曹氏也是在氣頭上,被丁氏這一頓勸,她也就順着臺階下來。

“娘,您可知道我也不是自願的,被人強迫給佔去清白,青林張嘴閉嘴說我是婊/子,除了這一樁事,我還有做過對不住你們老餘家的事兒?如果不是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不願多寶沒爹疼,我早就帶他回孃家,何苦留在這裡給他作踐?我看他是和我離心了,想要留下也成,日後他出去上工,家裡的銀子歸我管。”

丁氏哪裡不知道曹氏打什麼主意?

可又有啥辦法?

曹氏手裡捏着她的命根!

“成!青林日後賺的銀錢,全給你管着。”

有了丁氏這句話,曹氏就留下來。

突然,餘多寶從曹氏身上掙扎着跳下來,他往門口跑。

曹氏連忙拖住人,“你跑哪兒去?”

“娘,我要糖人!”餘多寶看着餘多味手裡的糖人,饞的直流口水。

從餘青林被打板子躺家裡養傷開始,餘多寶就沒吃過零嘴兒。

他像以前一樣,衝上去直接從餘多味手裡搶。

顧芸娘連忙抓住餘多寶的手。

餘多寶擡腳朝顧芸娘踢去,踢不到人,又搶不到糖人,他‘哇’地一聲,扯着嗓子大哭,倒在地上打滾,鬧着要吃糖人。

曹氏臉色陰沉,眼神刀子似的刮過顧芸娘。冷嘲道:“弟妹,你這做嬸孃的不厚道,多寶纔多大?你對他動手動手?”

“大嫂,多寶和多味一樣大,可不小了,你得好好管教。這是在家裡,他這脾性在外頭,可得遭罪。你捨不得教導孩子,別人可就代勞你教孩子了。”顧芸娘擋在餘多味面前,他手裡的糖人兒,是管家去鎮上採買,順道兒給餘多味帶來一個。

餘多味從小到大,就沒有吃過零嘴兒,更是沒有瞧見過這種新鮮玩意兒。

拿到手裡甭提多高興。

餘多寶瞧見了,上手只管搶。可見原主帶着餘多味的時候,餘多寶沒少在餘多味手裡搶東西。

餘多味在家裡沒有地位,餘多寶是丁氏心尖尖上的寶,只有挨欺負的份兒。

新仇舊恨,曹氏恨不得衝上去撕碎了顧芸娘。

“娘,我要糖人!餘多味搶我糖人!”餘多寶糊了一臉鼻涕眼淚,在地上翻來滾去。

沒有要到糖人,誓不罷休。

丁氏被餘多寶哭得揪心,她連忙上前來,“多味,你是哥哥,你把糖人給弟弟,奶晚上殺雞給你吃。”

餘多味往顧芸娘身後躲了躲,小手捏緊了糖人。以前顧芸娘給人做酒席,拿來一塊飴糖,他和餘寶音分着吃,他那一塊就會被丁氏哄騙去,說要給他的東西,他從來沒有見着。

顧芸娘冷笑一聲,“餘多寶比多味大一個月吧?”

丁氏愣住了。

顧芸娘冷哼一聲,牽着餘多味的手進屋,用院子裡的人都聽得見的聲音道:“多味,今後誰敢搶你的東西,你就給娘說。就算他們吃進肚子裡去,娘也要他們吐出來!”

丁氏氣得渾身發抖,這個賤人故意說給她聽!

曹氏雙眼噴火的瞪着顧芸娘,看着嘴裡還在喊着要糖人的餘多寶,火氣壓制不住的冒出來,拽着餘多寶的手拉起來,啪啪啪幾巴掌打在他屁股上。

餘多寶哭得撕心裂肺。

曹氏恨聲道:“你再哭,我把你丟河裡餵魚!”

餘多寶嚇得抿嘴,不敢再哭,眼淚珠子往下掉,抽噎着。

丁氏心疼得不行,抱着餘多寶進屋,拿出一塊糖給他吃。

餘多寶這才收聲。

曹氏站在院子裡,指甲緊緊掐在掌心,怨恨地望着二房。

——

餘寶音踩在凳子上,將衣裳和被褥晾好。

顧芸娘回家將屋子收拾乾淨。

她進裡屋,從牀底下抱出一個罐子,將裡面的銀錢全都倒出來,數一數,一共有二十一兩三十七文錢。

今日和蘇景年商量她要在梨花村開農家樂,初步規劃下來,起碼得六七十兩銀子,還不算開發風景。

蘇景年要給她銀子,顧芸娘沒要。

原主想要開一間飯館,這農家樂是她彌補原主的遺願,自然不能讓蘇景年插手。

商量到最後,農家樂她出銀子,風景開發就交給蘇景年。

她每天除了給蘇景年做飯,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幹,心裡想着研製幾道私房醬菜,賣給酒樓或者是乾貨店。

這也會是一條不錯的路子,很快就能將銀子攢下來。

她還有一點別的心思,醬菜也是爲了打出她的名氣。

若是他們覺得好吃,然後可以將她開辦的農家樂給宣傳出去,引來客人。

一舉兩得。

顧芸娘心裡已經有規劃,她將銀子裝進罐子裡,放回牀底下。

按着有些發暈的腦袋,她去廚房打水擦身,早些睡下。養足精神,明天還得去鎮上定製裝醬菜的小罈子。

她身上穿着的還是那一身粗布衣裳,在蘇府蘇景年給她的曲裾,不敢穿回來,等衣裳鞋子幹了,她重新換回來。

擦完身子,躺在牀上,昏昏沉沉睡過去。

第二日,顧芸娘渾身發軟,四肢無力,摸着額頭,一片滾燙。

這是受涼了。

昨日穿着溼透的衣裳坐在河邊吹風,就染上傷寒。

顧芸娘嘆息一聲,今日是沒法去給蘇景年做飯。

餘多味進來喊顧芸娘起身,顧芸娘交代他去蘇府,告訴管家,讓他安排人給蘇景年做飯,她告假一日。

“娘,您生病了?”餘多味小手摸着顧芸孃的額頭,很燙手。“你好好休息,我馬上去告訴管家爺爺,給您請郎中過來。”

“多味真乖。”顧芸娘身上難受,到底是這具身體太弱了,從山上摔下來,身子還沒有養好。

餘多味去燒熱水給顧芸娘喝,然後出門去蘇府。

蘇景年聽聞顧芸娘感染傷寒,心裡擔憂,派人去鎮上杏林醫館請郎中給顧芸娘治病。

他迫不及待想去顧芸孃的身邊,可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

管家看着臉色不大好的蘇景年,出謀劃策道:“咱們府中沒有廚娘,顧娘子來不了蘇府,咱們可以上門,在她家中吃。”

“她起不來牀,你還叫她做飯?”蘇景年面色冷沉,語氣不快。

不等管家開口,蘇景年吩咐管家,讓廚房裡做一桌清淡的菜色,讓衛寅悄悄送到餘家,他就用管家的那個理由上門。

管家準備吩咐下去,突然想起一件事,“顧娘子的繼女,與顧娘子心不合,只怕也不妥。”他勸蘇景年,“您……您晚上再去?”

蘇景年目光陰冷地瞥向他。

管家膽顫心寒,他說漏嘴了。

蘇景年只得忍耐下來。

衛寅去鎮上將郎中請來,親自送到餘家院門前,他在路口等着,避嫌。

郎中跟着餘多味進屋,給顧芸娘診脈,傷寒引發的高熱,他開了一張藥方。

板藍根、金銀花各二十錢,牛蒡子、貫衆、連翅各十五錢,荊芥、枯梗、蘇葉等等。

“郎中,我娘沒有事吧?”餘多味擔心的問道。

郎中吹乾墨,他看一眼四周,只有兩個半大的孩子,“你們家中沒有能做主的人?”

餘寶音也嚇壞了,就怕顧芸娘病死,她連忙說道:“我奶住在隔壁。”

郎中揹着藥箱,去隔壁找丁氏。

丁氏在廚房裡做早飯,就看見郎中徑自進來,她連忙放下手裡的麪糰,沾着麪粉的手往抹布上一擦,“郎中,你是來青林看病?”

“奶,我娘病了!”跟着過來的餘寶音,連忙解釋道。

丁氏皺眉。

郎中已經知道丁氏的身份,將藥方遞給她,“你去抓三帖藥,喝三天,一天兩次。切記,這裡面有一味荊芥,不可吃驢肉、鱔魚、魚湯。尤其是無磷的魚,與之一起食用,會中毒身亡。”

交代清楚之後,郎中就離開了。

丁氏看着手裡的藥方,字都不認識一個,她想要將方子撕了,可轉念想到待會要求顧芸孃的事情,她喚來曹氏做早飯,去赤腳郎中那兒抓藥,放在顧芸娘屋子裡,特地去裡屋探望顧芸娘。

顧芸娘見到丁氏進來,還給她買藥,只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謝謝。”顧芸娘不忘給丁氏道謝。

丁氏有事要求顧芸娘,她沒給擺臉色,嗯了一聲,“你病得起不來身,今兒晌午就來隔壁吃飯。我可沒有同情你,你病死了,這兩孩子就得拖累我們。”

顧芸娘想要拒絕。

丁氏冷着臉,“你爹有話要對你說。”

提起餘洪川,顧芸娘沒有拒絕,她渾身沒力氣,的確不想做飯,也沒有什麼胃口,但是餘多味和餘寶音要吃飯。

到了飯點,顧芸娘帶着孩子過去,桌子上的菜還很豐盛,有雞肉和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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