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六章 定親,哥哥的阻攔

吳氏雙眼一瞪。

乾孃?

還真的是親人?

她癟着嘴,眼風掃過幾個人,滿臉的懷疑。

“糊弄誰呢?誰知道你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她要真有能耐的乾親,還會悶聲不響?”吳氏說什麼也不願意相信,縣令夫人是商枝的乾孃!

有錢富貴人家,願意認一個野蛋子做義女?

嘁!咋可能?他們最瞧不起鄉下人。

縣令夫人臉色冷沉,商枝在村子裡,經常這般遭人欺負?

“你們身爲長輩,不說關照枝枝,也不該是這般刻薄的嘴臉。將她踩低了,能襯托出你的高貴?不會!只會顯得你內心醜陋,欺負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你覺得很得臉?”縣令夫人目光凌厲,看向吳氏道:“她的好,她的壞,都與你們無關,妨礙不了你們什麼事情,所以給我閉嘴!再敢讓我聽見你對枝枝說什麼難聽的話,別怪我們以權壓人!”

以權壓人四個字,縣令夫人說得理直氣壯。

若說是商枝理虧在先,她如此說,難免顯得太過霸道!

就她所看見的僅僅是捕風捉影的猜測而已,因爲內心的嫉妒,針對商枝,對她言行嘲諷、侮辱,她簡直就不能忍!

對待這些人,根本就不要客氣!

“喲!理虧了?用權壓人,你是縣令爺嗎?能抓我去蹲大牢?就算你是縣令爺,我沒偷沒搶,你能把我咋整?她敢做還不許人說?我就說了!倒想瞧瞧你們咋個用權壓人了!”吳氏對商枝十分痛恨,如果不是她,陳梅花咋會被關進大牢?越想心裡頭越恨,冷笑着說道:“她是個有爹生沒娘養的小賤貨,專幹勾引男人的勾當,我看她爹孃就是看出她是個不安分的下賤胚子,才把她給扔了,你們要和她說親……啊……你想幹啥!”

一個拳頭橫衝直擊過來,嚇得吳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咔擦’一聲,臉色發白的看着她身後的苦楝子樹幹應聲而斷,她背脊一涼,摸着自己的臉,心裡一陣後怕。

蘇易收起拳頭,冷冷瞥一圈圍觀的村民,森冷的說道:“你女兒與土匪勾結,你一家到底有沒有參與,誰也不知道。你剛纔說商枝與他們是親人,就主動搬出杏花村,爲了杏花村村民的安危,你們一家還是搬出去的好!”

“胡說八道!誰和土匪勾結了?我們一家是清清白白,老實的莊稼漢!”吳氏心裡頓時一驚,日夜擔心受怕,就是怕鄉鄰將他們和陳梅花攪合在一起說事,如今心裡最擔憂的事情,被蘇易一語挑破,她當即就炸了,劈頭蓋臉的怒罵道:“你別以爲是京城來的,就可以隨便破髒水!你再敢往我頭上亂扣屎盆子,老孃和你拼了這條老命!”

蘇易拳頭捏得咔咔響,手背上的青筋爆出來。

商枝走過來,不輕不重的用掌心壓住他的手腕,冷聲說道:“我不和你打嘴仗,他們是我的乾孃和二哥,相信你一定能做到言出必行。”

吳氏臉色鐵青,呸一聲,一口濃痰吐在商枝的腳下,耍起無賴。“老孃就是放嘴炮!我不搬,你能把我咋樣?你能拿出我說了要搬出杏花村的證據嗎?”

“方纔大家都聽見吳氏說的話嗎?”商枝環顧一圈衆人,“陳梅花勾結土匪,被判決徒三千里。想必各位鄉鄰都知道,陳梅花的夫家是土匪窩,陳梅花繩之以法,可她的夫家會不會與人再裡應外合的報復杏花村,就不得而知了。”

吳氏瞪大眼珠子指着她氣的肝顫,愣是說不出話來。

這個賤人!擺明在威脅村民!

“商丫頭,咱們都聽見吳氏的話,她說你和這位夫人公子是親人,她就搬出杏花村。”有人站出來說道。

“是啊,這個吳氏可沒安好心!商丫頭爲村裡做好事,幫扶大家發家致富,她心裡嫉妒,到處針對商丫頭,找商丫頭的麻煩!”

“商丫頭也沒有說不許她種,她自個躲懶不肯幹活,又嫉妒大家。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女,陳梅花那種白眼狼,帶着土匪洗劫孃家!改天大家都掙銀子,吳氏保不齊又會作惡損害大家的利益!”

“對!這種人是害蟲!趕出去!”

“趕出去!”

村民們心裡也害怕,土匪洗劫村莊的慘劇,他們聽聽就覺得悚然,更別提差一點就遭遇過,十分痛恨!

吳氏急眼了,連忙解釋,“不、不、不……我、我沒有……”

可陳梅花早已犯衆怒,如今商枝拉拽着那根引線,立即就將那股憤怒牽引到吳氏身上。

“別和她廢話,咱們上她家把她的東西全都扔出去!趕出杏花村!”

村民們立即去吳氏家搬東西。

吳氏慌張追趕過去,看着屋子裡的情形,一拍大腿,“哎喲!可要了我的命!你們不許亂動,磕壞了可要你們賠!”她從村民們手裡將東西搶過來,重新放回原位。

李大嬸一把將吳氏推搡倒地,“你這家子禍害別留在村裡禍害大家,識趣地趕緊滾蛋!”

“不,我不走!杏花村就是我家,我哪兒也不去!”吳氏見阻止不了大家,跳了起來,指着大家破口大罵:“你們這些有奶就是孃的畜生,商枝放個屁都是香的!我和老陳是不是土匪,瞎了你們的狗眼看不見嗎?誰敢把我的東西丟出去,我就燒了誰的屋子!”

劉大嬸冷哼道:“你自個教的閨女不學好,心腸歹毒的帶着土匪禍害咱們鄉鄰。不將你們一家子都扭送官衙,已經算是看在幾十年鄉鄰的情面上。你張口閉口,要燒鄉鄰屋子,我們可不敢留你!”

吳氏臉色青黑,眼見鄉鄰一人一包的把東西收拾往外走,撲上去搶,“不許丟!都給我站住!站住!”

“嘭”地一聲,大家把東西扔在地上。

吳氏頓時被怒火燒紅了眼睛,凶神惡煞的看向商枝,嗷叫一聲,撲過去就要廝打商枝。

“反了反了!這個悍婦!她不但罵人,還敢打人!”縣令夫人氣得心口疼,指着吳氏道:“龔星辰,你杵着做雕像呢?沒瞧見有人敢欺負你妹妹!快把這個悍婦抓起來下大牢!”

龔星辰和蘇易一人抓着吳氏一條膀子,阻止她發瘋。

“你們憑啥抓我下大牢!憑啥?”吳氏披頭散髮,滿眼兇光的咒罵商枝,“小賤人,你敢把我趕出去,你就不得好死!生兒子沒屁眼,生閨女是娼婦!你會遭天譴報應!唔唔……”

商枝脫鞋塞在吳氏的嘴裡,“你嘴真臭!”

吳氏看着鞋邊上沾着牛糞,噁心得直翻白眼。

聞訊趕來的陳族長,看到縣令夫人,連忙拱手道:“縣令夫人,您今兒得閒來杏花村,是有何事嗎?”

縣令夫人冷淡的說道:“我來看望我女兒在村裡的生活過得如何,真是長眼見了!一大把年紀,也有臉欺負一個小姑娘!還動起手來!”

衆人譁然,原來這貴婦人竟是縣令夫人?

他們對商枝又嫉妒,又敬畏。

吳氏滿臉驚愕,震驚地看向縣令夫人,似乎沒有想到她竟是縣令夫人。

完了!

她真的得去蹲大牢了!

吳氏哪有之前的囂張氣焰,她快要嚇尿褲子了。

“唔唔……”吳氏激動地喊叫。

陳族長心中訝異商枝竟然認縣令夫婦做乾親,又覺得在意料之中,她本就與衆不同,能得縣令夫婦賞識,自然是她的造化。

“族長,吳氏自己要搬出去住,咱們鄉鄰幫她收整東西咧。”

“她與土匪勾結,誰知道下回眼熱,會不會帶着土匪再來洗劫咱們?可不能留下這禍害!”

陳族長讓人取下吳氏嘴裡的鞋子,吳氏眼淚就掉下來,顫聲說道:“我搬!我現在就搬!別抓我蹲大牢!”她看見賀良廣和賀大昌,進了官衙吃一頓板子,打得屁股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她可受不了這個罪!

吳氏早就嚇得屁滾尿流,龔星辰和蘇易一鬆手,她慌手慌腳,撿起地上的東西往村口跑。

有人問起陳老三,“吳氏搬走了,陳老頭還在地裡幹活,他也趕出去?”

“陳老頭是個老實的,可惜攤上這麼個婆娘。”

“他留着可以,吳氏那臭娘們堅決不行!”

然後陳族長問商枝,“商丫頭,你覺得如何?”

陳老頭沒有壞心思,商枝地裡僱人幹活,每一次陳老頭都來,勤勤懇懇地幹活,手腳勤快利落。

“聽鄉鄰們的。”

陳族長點頭道:“行,我這就去找陳老三說。”

然後讓大夥都散了,去找陳老三。

賀氏也混在人羣裡灰溜溜走了。

商枝看着還站在不遠處的周蔓,就見周蔓腳步輕盈的走過來,她目光盈盈看着龔星辰與縣令夫人,溫柔婉約道:“我方纔一看便知您與商枝是親人,兩個人雖然樣貌不相似,你們之間的氛圍卻透着母女的溫馨。眼睛是騙不了人,夫人看着商枝的目光很慈愛。”

縣令夫人看着面容含笑,貞靜舒雅的女子,身上穿着細軟的棉裙,與村民的穿着打扮格格不入。

她轉頭看向商枝,不知對方的身份。

商枝向縣令夫人介紹道:“她是鎮上安仁書院周院長的女兒周蔓,慎之弟弟的妻子。”

縣令夫人瞭然,薛慎之家中情況她早已聽老爺說過,他的娘偏疼幼子,對薛慎之十分苛刻,母子關係並不好。這樣一想,心中有個對待周蔓的尺度。

何況,她雖然深居內宅,但相公是縣令,耳濡目染下也會幾分看人之道。方纔周蔓看似在爲商枝說話,卻暗含其他的意味,挑動着別人出頭,她只管坐在後面看戲。

“念過書的人,與沒有唸書的人,經由周姑娘一對比,我方纔知曉其中的差距。”一個口腹蜜劍,一個喜怒於形。

周蔓臉上的笑容微微凝滯,有點摸不清縣令夫人話中的意思,是善意還是另有深意?

她不安的捏緊袖子裡的手指,嘴角牽起淡淡的笑意,“只是認字明理。”

“可以再多認幾個字。”縣令夫人說着,握着商枝的手,拉着她往家中走,“枝枝,娘買了豬肘子,我聽慎之說你最愛吃這道菜,特地買了兩個,中午讓常樂做給你吃。”

商枝笑着挽起縣令夫人的手臂,“不用了,您和二哥來這,我親自下廚給你們燒飯。”

“不累嗎?剛纔種一片地,先歇着,以後有時間燒飯給我吃。”縣令夫人目光溫柔,看着商枝曬紅的臉頰,捏了捏,“回去敷個面膜。”

商枝揉搓着臉頰,“我擦個面霜就好了。”

縣令夫人將帷帽戴在她頭上。

周蔓看着有說有笑離開的母女兩,尖利的指甲緊緊掐進手心,尖銳的刺痛讓她勉強保持着理智。

她就不明白,商枝一個村姑,所有的氣運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薛慎之放着她不要,挑中商枝。如今竟連縣令夫人都對她另眼相看!

周蔓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只覺得商枝命太硬,賀平章那般算計她,都給她逃過一劫!

“小姐,回去嗎?”婉晴詢問道。

周蔓‘嗯’一聲,往薛家而去。

看着破敗的院子,眼底充斥着濃烈的厭惡。

許氏正喂完豬食,看着周蔓回來,她面色微微一變,想問她去哪裡了,眼見周蔓不快的神色,心中一顫,提着木桶去廚房,照面都不和周蔓打,就怕周蔓又刁難找茬。

她現在是沒有辦法,周蔓肚子裡懷着薛家的孫子。薛寧安對周蔓死心塌地,就連他肖想的小許氏,也不再提着收入他房中,全幅心思都在周蔓的身上。

但凡她不聽周蔓的指揮,周蔓就會變本加厲的指使着薛寧安。她不想勞累薛寧安,只得忍氣吞聲去幹活,周蔓卻是處處挑刺,大發一通火氣。

“你站住!”周蔓看着許氏提着豬食桶進屋,肚子裡的火氣往上涌,她快步走過去,“飯做好了嗎?”

許氏停下腳步,右臉被周蔓成親那一日用熱湯潑得燙出一點疤痕,她抓緊木桶,“寧安還沒有回來,也沒有到飯點,我還沒開始做。”

周蔓怒道:“人都沒吃,豬開始吃上了!在你眼裡我連畜生都不如?”

“不……不是,我……我現在就去做。”許氏匆匆鑽進廚房裡做飯。

周蔓坐在飯桌前等,不一會兒,許氏將一碗麪疙瘩放在她的面前。

“你做的是什麼?豬食嗎?你倒去餵豬,豬都不會吃!”周蔓端起麪疙瘩砸在許氏腳邊,天氣熱,許氏穿着草鞋,滾燙的湯汁燙得她尖叫。“我要吃肉,你去買一個豬肘子!”

許氏擡腿單腳跳,腳背上起一片燎泡,痛得眼淚掉了下來,她心裡委屈極了,無論做什麼,在周蔓眼底都能挑出刺,發一通火,浪費家裡不少食物和器具。

薛慎之不給她銀錢之後,栓子被送進軍營,每個月不再能摳搜栓子的銀錢,用來貼補家用,她如今手裡頭也沒啥銀錢,每次想找薛慎之要銀錢,想到商枝喂她吃的藥,那種快要死的感覺,令她恐懼得不敢去觸商枝的黴頭。

想到這裡,許氏哭得更傷心,她覺得自己命好苦啊。兒子不孝順,兒媳心不慈,每天奴役着她幹活,捱罵,甚至捱餓!

周蔓聽着許氏哭,心裡憋着一團邪火。嫁過來一個多月,別說每頓白米飯,就是連肉也越來越見不着!

想到商枝大魚大肉,吃香喝辣,她懷着身孕,只是吃麪疙瘩,她陰着臉,“哭什麼哭?家裡又沒有死人!我都半個月沒吃肉,肚子裡還懷着薛家的孫子,你是想虐待我啊!”

“沒……沒有銀錢了。”許氏擡手擦乾眼淚,掏乾淨袖子,只剩下三個銅板,“你……你拿銀錢給我去買……”

“做夢!我給你薛家生孫子,你還想我掏嫁妝養你們一家子廢物?我告訴,今兒個晚飯沒看見肉,你等着瞧,看我怎麼磋磨死薛寧安!”周蔓死死掐着許氏的軟肋。

“嘭”地一聲,周蔓走進裡屋,門板摔得震天響。

許氏怔怔地看着,一個月的時間,整個人乾瘦得厲害,明明只有四十多歲,蒼老得彷彿有五六十歲。

許氏再也忍不了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哭,指天罵地,“哎喲造孽啊!我的命咋那麼苦啊,本來以爲是娶個賢惠的,哪裡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是個惡毒催命的東西!我到底是犯了哪路神仙,把我往死路上逼!”

“哐當!”

裡屋傳來一聲瓷器碎裂的巨響,嚇得許氏屁滾尿流,慌手慌腳衝出屋子去借錢。

她在村裡人緣不好,許氏轉悠一圈,只有陳族長家借給她十個銅板。

有人意味深長的對許氏道:“薛慎之是有大出息的人,你若對他好一點,咋會落到這般田地?你還不知道吧?商枝可是縣令夫人認下的義女,但凡你之前是個聰明的,好好捧着他們,不得穿金戴銀,吃香喝辣?”

許氏心裡不是滋味,商枝咋就還得了縣令夫人的青眼?

縣令夫人是有多眼瘸?

心中這麼想着,回去的路上,她特地繞到商枝新房子門口,聞到濃郁的肉香味,忍不住吸了吸口水,邁不動腿。

許氏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嘗過肉腥味,兜裡十幾個銅板,還未焐熱就得給周蔓買豬肘子,她實在是捨不得。

突然看見薛慎之從屋子裡走出來,許氏連忙側身躲開,手裡拿着半截油皮發亮的豬肘子,放在狗盆裡喂狗。許氏捏緊了衣角,終於見識到鄉鄰說的吃香喝辣!

商枝家的狗都有紅燒豬肘子吃,如果她那時候對薛慎之好,如今她是不是得過上闊太太的日子?

許氏眼睛發直的盯着狗盆裡的豬肘子,狠狠咽一口口水,眼見小土狗咬着豬肘子往她這邊的方向走過來,許氏捏着的掌心裡沁出薄汗。突然,她心裡想着,如果這個豬肘子她拿回去,兜裡的錢就不用另外買豬肘子了?

這麼一想,許氏再也揮不掉這個念頭,看着小土狗叼着豬肘子,趴在樹蔭下,她緊了緊手心,想搶又膽怯。

小土狗不知道自己的肘子被惦記呢,選個舒服的姿勢趴在地上,鬆開嘴將豬肘子放在爪子上捧着,張嘴準備啃,一隻手快速的搶走豬肘子。

“!”小土狗皺着鼻子,看着空空如也的爪子。

許氏眼疾手快的將豬肘子搶到手掉頭就跑!

“汪汪汪——”

小土狗背上的毛瞬間炸開,發出吼聲,露出尖利的獠牙,飛奔過去追咬許氏。

許氏被這短毛畜生咬過,心裡害怕,可手裡的豬肘子她也捨不得丟下,抓緊了豬肘子,悶着頭驚慌的往院子裡跑。

小土狗撲過去咬住許氏的褲腿,許氏又急又慌又怕,心都要跳出來,連踹好幾腳,‘嘶啦’一聲,褲腿被小土狗撕下一塊碎布,許氏一陣肉疼,爲護住懷裡的豬肘子,她顧不上那麼多,連忙躲進院子裡,‘嘭’地一聲,把院門合上。

許氏聽到門外小土狗撓門吼叫,背抵着門板,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閂門,不再管門口小土狗,她轉身進門。

許氏舀一勺水沖洗一下豬肘子,放鍋裡再煮一下,就是在面上刷一層鹽水,盛碗裡,聞着肉香,她忍不住想咬一口。

“你敢偷吃小姐的肘子!”婉晴從裡屋出來,就看見許氏端着碗,想在肘子上咬一口,拉着臉,劈手從她手裡搶過碗,冷哼一聲,端着豬肘子進裡屋,“小姐,剛出鍋的豬肘子,您趁熱吃。”

周蔓接過碗,濃郁的肉香味撲鼻,她忍不住也有些犯饞,半個月沒吃過肉,嘴裡寡淡得很。筷子插進豬肘子,挑起來咬一口,豬肘爛軟而有嚼勁,肉味醇香,肥而不膩,她忍不住懷疑,許氏有這麼好的廚藝嗎?

忽然,周蔓手一頓,看着肘子上有對稱的牙印,“這是什麼?”

婉晴湊過去看一眼,“是筷子刺破的洞?”

周蔓沒有多想,不緊不慢將半截肘子吃完,端着水喝一口,十分的滿足。

“你告訴她,明天再買一個豬肘子。”周蔓靠在枕頭上,撫摸着肚子,小腹還未顯形,她對肚子裡那塊肉,並沒有多大的感覺,只是用來要挾許氏的利器。

婉晴出去將話帶給許氏,許氏臉色變了變,摸着兜裡的銅板,沒有吭聲。

小土狗撓了半天門,吼叫半天,不見門開,它聳拉着腦袋,垂頭喪氣的回新房子。

商枝看着它嘴裡叼着一塊破布放在她手心,用嘴蹭了蹭她掌心,不由得納悶,“今天給你加餐,你叼着肘子跑哪撒歡?”

“汪嗚。”

小土狗情緒很低迷,趴在地上,前爪子搭着腦袋,睜着眼睛在思考狗生。

整不明白有人居然狗嘴奪食!

龔星辰幫忙將一鍋飯端出來,放在地上

薛慎之擺碗筷。

縣令夫人親自下廚煮一碗甜湯。

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子,擺滿了菜。

青椒炒蝦仁,糖醋五花肉,山藥木耳芹菜片,香菇雞肉湯,孔雀開屏魚,驢打滾,紅燒豬肘,甜湯。

龔星辰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忍不住舀一勺雞湯喝一口,挾一筷子魚肉,不一會兒功夫,將一桌子菜全都嘗一遍,每道菜都口味獨特。清蒸的孔雀開屏魚保持了魚肉的甜味,口感十分鮮美嫩滑。糖醋五花肉焦香中帶着酸甜,嚼勁十足。青椒炒蝦仁鮮美中帶着香辣的味道,很開胃下飯。

原來是想嘗一下,給商枝一個面子,讚美幾句,嘗着嘗着端着碗坐下來敞開肚皮開吃。

縣令夫人看着龔星辰餓死鬼投胎的模樣,嘴裡還沒吞嚥下去,又塞一筷子,鼓着腮幫子,吃着滿嘴油光。

龔星辰含糊不清的說道:“果然菜中帶點辣,又香又夠味。”

縣令夫人坐下來,薛慎之給她盛一碗飯,然後又給商枝盛好飯,商枝給他成一碗雞湯。

一家人坐下來吃飯,不一會兒,就看見縣令夫人一開始優雅的嘗幾筷子,雖然繼續維持着優雅的動作,但是下筷子的速度明顯提升許多。

商枝和薛慎之兩人含笑的對望一眼,安靜地喝湯。

一頓飯吃完,大部分菜都祭了龔星辰的五臟廟。他吃着驢打滾,喝着甜湯,“驢打滾豆香餡甜,入口綿軟,雖然粘但是不粘牙,比我在點心鋪子裡買的好吃。”嘬一口甜湯,“你手藝好,秦伯言才邀你入股?真是奸商,你自己開酒樓,哥替你打點,你只管躺着數銀子。”

“你別白費勁了,我不會開酒樓。”商枝看着他賊心不死,又補充一句,“也不會幫你,畢竟我先答應秦大哥。”

龔星辰不滿的哼哼兩聲,又塞了兩塊驢打滾。

商枝知道他怕是喜歡甜食。

縣令夫人捧着茶水喝,靠在椅背上,滿足而愜意,不禁慶幸她沒有極力勸阻,不然得少了一頓口福。想到商枝的好手藝,她回去後可得在老爺面前炫耀。

“慎之學業不繁忙嗎?”縣令夫人詢問薛慎之,他今早去書院,是因爲他們過來,方纔提前回來?

薛慎之放下茶杯,看一眼商枝,溫聲說道:“今日向老師告假,請他選一個黃道吉日,屆時上門提親,向您求娶枝枝。”

原來他大清早去鎮上找人選日子?

商枝心中悸動,麪皮微微發熱,她眼角餘光掃薛慎之一眼,低垂着眼眸,盯着茶杯裡的浮動的茶葉。

兩人彼此交心,談婚論嫁,不過是水到渠成。

薛慎之突然擺在明面上提出來,商枝到底是羞赧,豎着耳朵聽縣令夫人的回話。

縣令夫人驚詫,似乎沒有料到薛慎之如此重視他們。其實只要商枝答應,薛慎之不來龔府提親都可以,但是他卻十分周到的顧全大局,不願商枝委屈。

只這一份心意,便無法讓人置疑他對商枝的感情。

“只要枝枝點頭,我們沒有不答應的。說起來,我們是枝枝的孃家,日後萬事有我們撐腰,只望你們能夠和和美美。”縣令夫人最大的憾事是未能生一個女兒,如今半路認一個閨女,還未看夠寵夠,她卻要嫁人,心中一時升起傷感。

她擡手握着商枝的手,是打從心底將商枝當做親生的疼愛。

“日子看好是哪一天?”縣令夫人心裡想着商枝成親太着急,她還沒來的及置辦嫁妝呢,如果是先定親,等薛慎之從京城回來再舉行婚禮,她還有時間去置辦嫁妝。

“還有三日。”薛慎之並不如表現得這般鎮定,心潮澎湃,定親之後兩人的婚事算是穩妥了。

縣令夫人道:“等你回來,正好金秋八月成親。”

商枝原來覺得定親早,可轉念想着來年八月成親,似乎時間又太長久?

“好。”薛慎之轉頭問商枝的意見,“你覺得如何?”

商枝臉色緋紅道:“隨你們安排。”

話音一落,膝蓋上的手被寬厚微涼的大掌握住,商枝擡頭看向薛慎之。

薛慎之望着她的雙目,眼尾泛着桃色,清泠泠的眸子蒙着溼潤的水光,眼睫顫抖着,撩動着他的心跳。

他擡手給她理了理鬢髮,在她耳邊問,“那一日,你與我同去?”

商枝感受到耳邊灼熱的氣息,泛起一種異樣酥麻的感覺。本來是說到親事心裡緊張,如今他又捱得這樣近,忍不住別開臉,“我自然是要去的。”

薛慎之聞言,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脣角不自覺流露出愉悅的笑意,握着她手掌的手力道緊了幾分。

確定好在三日後,去龔府提親,縣令夫人與龔星辰便準備回去。

商枝特地做了幾樣甜食裝在食盒裡給龔星辰帶走。

龔星辰坐在馬車上,揭開食蓋看一眼,斜睨她一眼,“哥沒白疼你。”又從袖中摸出一個錢袋子扔給商枝,“給你買麪人玩。”

商枝無語,她都長大了,還玩麪人,又不是小女娃。

“謝謝二哥。”商枝清脆的說道。

龔星辰背脊一僵,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鑽進馬車內拍着胸脯,一臉激動又幸福的模樣,傻笑着在回味什麼。

縣令夫人被他嚇得不輕,拍了拍他的臉,“你吃多了,撐壞腦子了?”

龔星辰一臉她不懂的模樣,感嘆道:“我同窗成日裡在我面前炫耀,今日妹妹給他做什麼,明日給他縫什麼,最幸福的是給妹妹銀子,聽妹妹甜軟地說謝謝哥哥,心都要酥炸了。哼!如今我可是也有妹妹!”

果然如同窗所言,給銀子後聽到她清脆的一聲謝謝二哥,小心肝跳得太快都要崩不住了!

縣令夫人淡淡地睨一眼龔星辰,果然是個傻兒子。

“哥哥愛護妹妹,疼寵妹妹自然覺得幸福,哪裡是銀子衡量的?”縣令夫人目光銳利的看向龔星辰,“你哪裡來的銀子?”

龔星辰立馬正襟危坐,“我給人抄書。”

“喲,就你一個童生考七八年還給人抄書呢!”縣令夫人滿臉嫌棄。

龔星辰捂着腦袋,縮在馬車角落裡,嘀咕道:“那是我不樂意考,別說童生,秀才都不在話下。”

“你倒是考呀!”

“……”

“薛慎之馬上考狀元要做官,你連一個童生都考不上,日後枝枝被欺負,你給她討公道的資格都沒有。”縣令夫人繼續打擊。

“……”

“枝枝有你這麼沒有用的哥哥,是我對不住她。”縣令夫人拿着帕子擦眼角。

龔星辰看着他娘演上了,忍不住說道:“妹妹一針都能扎廢他,都輪不着我給她討公道。”

“你說要你有什麼用?”縣令夫人怒瞪他。

龔星辰默默地閉嘴,心想他用處可大着呢!

他心裡想着商枝收下銀子笑眯眯的模樣,決定這次多出點貨,給她囤嫁妝。

商枝不知道龔星辰爲了聽她多喊幾句二哥,暗搓搓的給她囤嫁妝。

她收拾完屋子,想着過了好幾日,陶氏那邊還沒有消息,不由得去陳家找她。

陶氏拉開院門見到商枝愣了一下,她抿着脣角,沒有吭聲。

商枝敏銳的覺察到陶氏態度的變化,她主動問道:“你爹回家了嗎?”

陶氏看商枝一眼,欲言欲止。

“有其他疑問?”商枝道。

陶氏搖了搖頭,猶豫半晌,最終是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我爹不願意治,商姑娘,謝謝你。”然後從袖子裡拿出二兩銀子給商枝,“我問過繡樓,你給我描的花樣,值十兩銀子,我分給你二兩。”

商枝這時候豈會不知陶氏有問題?

她看着遞過來的二兩銀子,覺得陶氏和她之間的矛盾,只有在陳源身上。

陳源對她的心意是在成親之前,成親之後,他對陶氏一心一意,若是陶氏覺得不能夠接受,想與她劃清界限,她也不會勉強。

商枝收下二兩銀子,淡淡地說道:“只希望你今後回想起今日這一幕,仍舊能夠堅守着你是對的!”說罷,轉身離開。

陶氏望着商枝的背影,張了張嘴,聽到陳源在身後問,“誰來了?”她緊緊咬着下脣,關上門,“沒誰。”

陳源定定看她一會,沒有吭聲,轉身進屋道:“吃飯了。”

陶氏進屋,看着繡架上繡一半的《藍田玉》握緊了手心,她告訴自己沒有錯。

沒有哪一個女人不會介意相公心裡的那個女人。

只是爲何要是商枝呢?

陶氏黯然的想着。

商枝猜到陶氏的心思,自然會與陳家保持距離,不會再和陳源與陶氏沾邊。

她直接去陳族長家,正好是陳族長開門,商枝道:“陳叔,藥材有一批可以採挖,你明日讓大家一起採挖,整理好之後,我再一起稱重給銀子。”

陳族長顯然也很高興,“好,明日我通知鄉鄰。”

商枝通知陳族長後,便回去了。

接下來商枝忙着採挖藥材,而薛慎之在置辦提親的禮物。

吳氏這個時候悄悄抱着她的東西摸回陳家,她鬼鬼崇崇的推開門進去,‘啪’地凌空一聲,鞭子抽打在她身上,火辣辣地痛。

“當家的,別打了!是我,是我啊!”吳氏一邊躲着鞭子,一邊叫嚷着,“哎唷!你快住手。”

陳老頭陰着臉,手裡拿着藤條劈頭蓋臉一頓抽打吳氏,吳氏痛得乾嚎着叫。

“啪”地一聲,鞭尾抽在吳氏的臉上,瞬間撕裂一條口子,吳氏捂着臉,痛呼一聲,叫罵道:“你又發啥瘋?我做錯啥了,你咋下狠手打我!”

陳老頭臉色冷沉,“你昨兒做了啥事?心裡沒點數?”

一提起這個吳氏覺得自己還委屈呢,“又不止我一個人說,爲啥就攆我一個人?那個賤丫頭害得梅花都蹲大牢,我心裡能不恨?”

“你是恨她不給你治病!”陳老頭打累了,扔掉鞭子。

吳氏身上的衣裳被抽得碎碎條條,滿身的鞭痕,她捂着臉上最深的那道傷痕,哭着說道:“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打也打了,氣總該消下來。我被攆出去了,那賤丫頭是縣令夫人的義女,我再住進來,他們一定會抓着我蹲大牢,我們往哪裡逃命?”

陳老頭坐在小板凳上編竹筐,“攆的是你,我的根在杏花村,死也得在這裡。”

“那我該咋辦?”吳氏一聽陳老頭不走,頓時急紅眼了,“你不走,我一個人出去,還有活路嗎?”

陳老頭拿出一封信丟在她腳邊,“這是我請人寫的休書,你拿走。”和吳氏過一輩子,鬧一輩子,臨了鬧得要背井離鄉。

若不是這次吳氏鬧得衆人無法容忍她,陳老頭也不打算做這麼絕。

他對吳氏嫉妒,眼熱,見不得別人比她好,到處惹是生非的性子,着實喜歡不起來。

吳氏只覺得有一道雷劈在她的頭上,五雷轟頂。她哆哆嗦嗦撿起休書,拆開看一眼,斗大的字都不認識一個,只覺得氣急攻心,兩眼發黑。

“當家的,我不同意,我不會同意!”吳氏發瘋似的撕碎手裡的休書。

陳老頭很冷靜的說道:“半截身體入土,休不休都一樣,只是這個家容不下你。”

吳氏臉色煞白,她難以置信的看着陳老頭,眼底全是陌生的神色,彷彿頭一次認識這一起過了大半輩子的男人。她心底發慌,歇斯底里的質問道:“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哪裡對不住你?忙裡忙買,給你生兒育女,到頭來你要趕我走,連一個容身的地方都不給我!商枝那賤丫頭攆我,我認,我和她結仇!你攆我,我不甘心,憑啥攆我!我哪裡對不住你!”

任由她撒潑打滾,陳老頭無動於衷,沉默的編着竹筐,絲毫不受影響。

吳氏絕望的坐在地上,就聽陳老頭說道:“我們都是自私的人,你爲不受牽累,捨棄陳梅花。我不想被你牽連趕出杏花村,只能捨棄你。”

該棄則棄,翻臉決絕,他們都是這樣的人!

吳氏的魂彷彿被抽走,她呆滯地坐在地上,淚水大滴滾落下來,捂着臉痛哭。

鄉鄰們忙着採挖藥材,根本沒有注意陳家發生的事情,等發現的時候,吳氏已經離開杏花村。

時間在忙碌中過去,轉眼間,就到了第三日。

一大清早,商枝早早起身,去廚房和麪擀麪皮包餃子,煮水餃吃。

用完早飯後,兩人一起去縣城。

薛慎之將商枝送去龔府,然後對她說道:“你先進去等我,我還有一物需要今日去取。”

商枝看着牛車上的禮物,少了一對大白鵝,“你不用着急,時辰還早呢。”

薛慎之含笑道:“好。”

他趕着牛車去請媒婆,然後再繞到同福酒樓,取一對活禽去龔府。

媒婆看清楚籠子裡的活禽是什麼,她滿臉驚訝,不由得說道:“郎君對商小姐必然是有真情,我在此先祝願你們二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多謝您的祝福。”薛慎之一高興,給出一個紅封。

媒婆歡喜的接過。

牛車抵達龔府,媒婆與薛慎之一起進去。

而剛剛從鎮上回到杏花村的蘇易,聽到村裡有人議論今日薛慎之與商枝大清早去縣城,準備在龔府向商枝提親。

蘇易懵了,思緒還沒有反轉過來,雙腿已經朝馬匹邁去,翻身上馬,策馬朝縣城狂奔而去。

商枝是他的妹妹,是蘇家的女兒,怎麼能在龔府提親呢?

不對!

他的妹妹還那樣小,怎麼就能嫁人呢?

蘇易快馬加鞭趕到縣城,在官衙門前停下來,快步去往龔府。

------題外話------

同窗:我妹妹今日給我繡荷包。

星辰:我妹妹給我做點心!

同窗:我妹妹給我做鞋子。

星辰:我妹妹給我做飯!

同窗:我妹妹給我做衣裳。

星辰:我妹妹給我做……(絞盡腦汁)總之她很能幹!別人會的她會,別人不會的她都會!

同窗:我妹妹她剛纔給我煲湯。你妹妹還會什麼?

星辰:我妹妹……她會……會扎我的心。(寬面淚)

哈哈哈~炫妹狂魔。

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四章回歸李宅,風聲乍起(二更)第一卷 第七十四章 深夜談心,發現商機!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五章 誰是兇手(10更)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四十七章第一卷 第一百零七章 求嫁,丟人現眼!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五十八章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一章 秦家出事(16更)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二章 慎之,你要冷靜啊!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賭約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下餌(11更)第一卷 第五十章 活了!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四十五章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青梅竹馬,暗中相助(二更)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開荒第一卷 第八十一章 情愫,爬牀!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找到寧雅,被發現了!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七章 償命!(二更)第一卷 第十六章 他的病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十五章 惡有惡報,你想娶我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蘇越的悔恨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 誘敵上鉤,求救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買山種藥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一章 小寡婦,兒女一雙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九章 放妻書第一卷 第七十六章 心懷鬼胎,藥膏被偷!第一卷 第一百零六章 定親,哥哥的阻攔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五章 誰是兇手(10更)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事情爆發,賀錦榮的災難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配不上她第一卷 第七十四章 深夜談心,發現商機!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三十五章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十七章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章 相遇!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五章 華敏的報應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偷情,使臣來京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背叛,休離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章第一卷 第一百章 撒謊,捅破了!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駙馬夢,文氏與柳氏合謀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練習生孩子,永安的噩夢第一卷 第十章 下地了!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打擊報復,母女反目!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章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五十五章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十二章 誰派你扮演顏兒?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七十八章 大結局(四)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 對峙(9更)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秘密,坑死你!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 默默付出,蠢狗發威!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七十四章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長生丹,國師與商枝誰醫術高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授受不親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五十八章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不速之客,隱患(二更)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找到寧雅,被發現了!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婚期,打入冷宮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驚魂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九章 遇害(二更)第一卷 第三百零六章 釋然(三更)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章 嫁衣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五章 華敏的報應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練習生孩子,永安的噩夢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四章 新婚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七十章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七十四章第一卷 第三百章 永絕後患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七十八章 大結局(四)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懲罰 (一更)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一章 破鏡難圓,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開荒第一卷 第六十章 中毒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章 續命,暴動(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二章 身份暴露!(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一章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夫妻相認 (3更)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九章良師益友,妾也不夠格(24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四章 清算,吃了繡花針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十三章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偷東西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信物換一次合作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五十一章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六章 逮個正着!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命換一個條件,請旨賜婚第二章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章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一章 撒謊,衆人之敵!(二更)第一卷 第七十六章 心懷鬼胎,藥膏被偷!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驚魂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七十六章 大結局(二)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十一章 引狼入室,辭退顧芸娘(補)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五十八章第一卷 第一百零四章 啪啪打臉,蘇錦瑟的絕望!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打臉(二更)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練習生孩子,永安的噩夢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三章 自盡(8更)第一卷 第一百零八章 告訴秦景凌,溫柔的吻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騙子!第一卷 第十一章 反轉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一章 秦家出事(16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