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沒事,我還在你身邊呢
小五挑了挑眉‘毛’,還沒有說話,卻瞧見雲墨的耳根子微微有些紅了,雀兒也是不懂,伸出手掌竟是輕輕‘摸’了‘摸’雲墨的耳尖,雲墨一愣,怔怔瞧着眼前的姑娘。
小五瞧着這一幕也是微微愣了愣,一抹淡淡的笑意微微浮上臉頰,早飯吃了兩口便是飽了,小五瞧着外面的太陽,也是時候去‘毛’家‘藥’鋪找‘春’漪他們,眼眸動了動,淡淡道:“雀兒便‘交’給你照顧了,若是出了什麼事情,我可要全部算到你的頭上。”
雲墨拱了拱手點了點頭,聲音裡面還是帶了幾分淺淺的鼻音,像是有幾分緊張,卻是連連說了幾個是字,小五轉身出了‘門’,眼眉一挑,卻覺得雲墨似是個靠的住的人,若是以後……剩下的事情倒還是以後纔會明白,小五點了點頭,向着‘毛’家‘藥’鋪走了去。
卻不知,屋內,士兵眉目淡淡,卻不似剛纔那般緊張不安,耳尖彷彿依舊暈着一圈紅暈,雀兒張了張嘴巴等着雲墨把飯菜喂到自己的嘴巴里面,雲墨的手掌擡了勺子輕輕笑了笑,緩緩開口道:“雀兒,你還識得我嗎?”
雀兒的嘴巴撇了撇,擡頭狐疑的瞧着眼前的人,面龐依舊是那張面龐,卻不知哪裡來了一陣寒氣,嚇得姑娘向着後面退了兩步,緊緊的將身子縮在了一起,雲墨的‘脣’角輕勾,向着姑娘的位置進了兩步,緩緩開口道:“乖雀兒莫怕,我是尹沉呀。”
雲墨的臉頰依舊帶着一陣笑意,雀兒怯生生的擡頭,‘門’外的風,瑟瑟,‘門’外的人,走遠……
小五到‘毛’家‘藥’鋪的時候,便看見晏秋在‘門’前不知道準備些什麼,小五幾步走上前去,晏秋瞧見了,趕忙迎過來,眉目淡淡的,不知盛了喜還是盛了憂,眉目向着小五的肚子上面瞧了瞧,晏秋緩緩開口道:“小五呀,這陣子肚子裡的這個還老實嗎?”
小五瞧了瞧自己的小腹:“還好,就是偶爾想吐了一點,最近做菜還喜歡多放些醋,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小傢伙才能消停下來。”
晏秋點了點頭,拉着小五向着‘毛’家‘藥’鋪走去,輕輕嘆了一口氣:“我昨天聽‘春’漪說了,這人呀,現在就是過一天算一天,誰知道下一天究竟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我和你姨夫算是幸運的,你和陸離,‘春’丫頭和夏宏,我們都得好好的快快樂樂的把每一天過得有滋有味,莫不要發生了那樣的事……”
小五伸手捂住了晏秋的嘴巴,狠狠搖了搖頭,正逢‘毛’郎中從屋子裡面走了出來,瞧見了這一幕,開口道:“如何,如今小五也要和姨夫搶你大姨了,沒想到我一把年紀,還要遇見搶妻的事情。”
晏秋退了一步,白了‘毛’郎中一眼:“一把年紀,不見你有個正經。”
小五淡淡笑了笑:“大姨說了些不中聽的話,我做個小輩的,卻還是想把這些話全都收回去。”
‘毛’郎中又瞧了晏秋一眼,晏秋想了想自己剛纔心中一急說出來的話語,也是搖了搖頭,淡淡道:“是呀,是我說錯了話,沒事。”
‘毛’郎中瞧着兩人的模樣,自己剛來,也不知道剛纔究竟發生了什麼,只得挑開了話題:“你瞧小五一個有了身孕的都來了,夏宏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準時,要是一直這樣的話,可別在做新郎官的日子裡面也遲到了!”
“爸,你又瞎說。”‘春’漪不知何時站在‘毛’郎中的身後,嘴巴鼓了鼓瞧着‘毛’郎中,‘毛’郎中的眼睛瞧了瞧別處,手指輕輕擦了擦鼻尖,聲音的分貝明顯降了幾下:“本來就是……”
晏秋看了看‘毛’郎中,又瞧了瞧小五道:“你也別管你姨夫,他如今就是這個樣子,人越老了,反而越胡鬧了!”
小五笑了笑,或許是因爲輕鬆而快樂的生活吧,明明知道‘春’漪和晏秋走得日子一天天的近了,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太過珍貴,曾經,他做過一家之主的嚴肅,做過一個父親該有的嚴厲,當時間所剩無幾,突然想在這有限的日子裡,給自己的妻兒最多的歡樂。
‘春’漪向着旁邊瞧了瞧,走到了小五的旁邊,卻是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嘟囔了一句:“夏宏也是,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來。”
小五瞧了瞧她的模樣:“喲,在姨夫面前護着,如今倒是自己嘟囔起來了。”
‘春’漪嘟了嘟嘴巴看了看小五:“你不也是,陸離呢?”
“今天段晟軒恐怕是不能離開秀兒了,軍營裡面不能沒有人,陸離一大早就去了。”
‘春’漪的眉心突然擰了擰,想要說什麼,卻是看了看小五的模樣,終究沒有說出口,小五知道‘春’漪瞧着自己,也大抵了解她究竟想要問什麼,可是如今,既然她不問,便當做不知道吧,秀兒和段晟軒的關係不是一句兩句話能夠說得清楚的,若是越解釋越‘亂’,倒是容易出了岔子。
所有的人都站在‘門’前,晏秋的手向着裡面伸了伸,剛想說去裡面等着,卻是衆人說着的夏宏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春’漪瞧了一眼,哼了一聲,腦袋就是轉向了別處,小五忍着笑,這對還未新婚的夫‘婦’,關係倒是一天比一天的好。
夏宏幾步跑到了‘門’前,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話都說不全,只是一個勁的道歉,一個勁的擦汗,‘毛’郎中瞧着他的樣子,也只是說了一句下次注意,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春’漪從屋子裡面拿出了遞給夏宏,夏宏擡頭瞧了瞧‘春’漪的模樣,呲着牙傻傻的笑了笑,小五搖了搖頭。
等到夏宏能夠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了,趕忙給幾個人低了低腰,擡頭就站到了‘春’漪的旁邊,順便瞧了一眼‘春’漪邊上的小五,聲音裡面帶了幾分狐疑:“小五姐,那天你家的那個小姑娘呢?”
‘春’漪的眉目挑了挑:“你就不能不問‘女’的?”
小五淺笑,跟着接了話:“對,還沒新婚就開始想着別的‘女’人,該打,‘春’漪,我明個就和陸離說,把他送到軍營裡面練一練,看他還想不想!”小五的眉目向着‘春’漪瞧了瞧,夏宏抱住了‘春’漪的胳膊,可憐兮兮的瞧着‘春’漪。
‘春’漪聽了這話嚥了嚥唾沫又瞧了瞧眼前的小五:“軍營裡面就不必了,若是以後他見面只談男人了,才最是讓我害怕的。”
這話說了,幾個人都笑了笑,小五道:“這樣的事情也不能讓雀兒見得太多,昨天雀兒瞧見秀兒姐的屍體的時候就有些不對頭,還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我把她留在家裡了,正好還有云墨照看着,沒什麼事情。”
“雲墨?”‘春’漪的腦袋探了探。
小五點了點頭,開口道:“恩,是段晟軒的手下,之前雀兒便是被他送回來的,我瞧見雀兒和他關係還不錯,今早上他還給雀兒送早飯,我便讓他在家裡陪陪雀兒。”
‘春’漪點了點頭,眉心卻是微微擰了擰,像是在想些什麼,晏秋從屋裡給‘春’漪拿了些吃的出來,又叮囑了幾句,便瞧着‘春’漪夏宏和小五向着秀兒家的方向走了去。
晏秋瞧着幾個孩子的身影漸漸遠去,微微嘆了一口氣,回頭,卻是自家的老頭子就在身後,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毛’郎中的‘脣’角張了張,又合上,幾次重複,卻又幾次開啓,終究淡淡道:“沒事,我還在你身邊呢。”
萬千險阻,滄海桑田,你還在我身邊,真好。
哪怕鬢間早有一絲白髮,卻依舊相視一笑,向着屋內走去,不知何時,今生最大的願望,便是隻求白頭到老,相安無事。
小五三個人向着秀兒的房子走了去,小五當年爲胡豆建的房子還在一邊,卻有幾分微微破敗的模樣,小五瞧着,卻是靜靜的站了一會,‘春’漪在她的身邊有些擔憂的瞧着她,開口道:“你沒事吧?”
小五搖了搖頭,‘春’漪‘舔’了‘舔’‘脣’角,終究什麼也沒有說,聽說,狗子哥的事情之後,晏老太和胡豆和好了,出了小豐村,出了鎮子,本想賣掉這些房子,可是這年頭,小豐村的房子都快要賣出了白菜價。
他們也在葬禮上和小五說過,小五給了他們一點銀子,卻再也沒有瞧見,所有的血濃於水,卻便是這般,相忘江湖。
夏宏不知這邊上曾經便是晏小五的家,只是幾步上前推開了秀兒家的‘門’,雖然多有吵鬧,可這個總是愛說愛笑的姐姐確實被他記在心上,在辣條店,或許除了‘春’漪,便是秀兒讓他的記憶最深刻,哪怕小五姐也是不及。
‘春’漪和小五隨着他走進去,‘門’被推開,陽光照了進來,晃得段晟軒睜不開眼眸,‘春’漪瞧着塌邊的人,愣了。
她突然不能相信,眼前的這個人,竟會是自己曾經那般喜歡的那個段晟軒,這個人,竟會是桃‘花’般的里長段晟軒,他的黑眼圈濃濃的,像是一夜未睡的模樣,他坐在塌邊,一句話也不說,卻是皺着眉頭瞧了瞧陽光照過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