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蘇在地上也看到了包着面紗的白桂花,只那麼一眼,幽幽的轉了過來。
“姐姐,家裡一切都好吧,最近是不是到了麥子收割的時候了?”
六月十幾日,最是天熱的時候,這時候也是冬小麥的收割季節,憶起從前跟着爺爺下鄉的日子,白錦蘇心裡泛起濃濃的思念。
往日,她彪悍,強大,是因爲靈魂有安放之處,初來異世,雖然她依然無懼無畏,卻總是想着自己是孤魂野鬼,既便是親人也都是原主的親人,與她卻是沒有多大關係的,故而,雖然依舊孝順,到底是心有慼慼。
“姐姐這纔想起,小愈是五月份?我記得去年時候,妹妹曾說過小愈是五月出生,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天,咱爹爹六月初九的生日卻也快到了——”
白流蘇溫柔的笑道,想起整日在屋裡哭哭滴滴的白桂花,心裡升起一陣無奈,若是她們姐妹現在回家,勢必要領着白桂花的,可是對於她毀容一事到底如何解釋,老太太,大伯孃怕是不會放過她們姐妹,與其這般回去了給爹孃添堵,還不如留在城裡。
只是這般,卻是與孝道相悖。
白錦蘇怎麼會忘記小哭包的生辰,按照時間推算小愈應該是五月初十,都過去二十幾天了,好在生日禮物早早給了元楚。
“小愈是五月初十的生辰,已經過了,既然姐姐提起爹爹來,過兩日我們回家一趟,看看他們!”
這麼一來,她還真的有點想念爹孃了。
白流蘇當着衆人的面不好說就拉着白錦蘇進了正房。
“太子楚震劃花了白桂花的臉,現在她尋死覓活想盡辦法想自殺呢?這時候,我們兩姊妹完好無損的回家,老太太,大伯孃是不會放過我們的,更況論村裡那些長舌婦,不定怎麼讓咱爹孃難受的。”
白錦蘇聽她這般說,只是淡然一笑,姐姐好像忘了她可是神醫呢?既便是燒成黑炭的臉,她也能讓她重新長出新肉來,依舊白白嫩嫩,漂漂亮亮的。
“姐,以白桂花攀龍附鳳的心計,怎麼可能自殺呢?若她想死,定是抱着豆腐撞頭,拿着麪條上吊,你也當真?”
二人說話間,上了二樓,原是白錦蘇的房間,卻見着亂七八糟的破爛堆得到處都是,儼然是慘遭破壞的樣子。
“這些都是白桂花乾的?”白錦蘇不是疑問,而是極爲的肯定,她房間的東西被人摔打成這樣了?
“起先,她還懂規矩,後來,越來越覺得自己是你,不僅動了你的房間,還想動元公子的——”
這麼說來,楚震對白桂花還是不錯的。
白錦復又走回來,想看看元楚這邊被人糟蹋成什麼樣子,卻是截然不同的樣子,整整齊齊,一塵不染,甚至連着自己的書房都是乾乾淨淨的,連空氣裡都散發着陽光的味道。
“元楚公子自從小姐走後,既打發了人來,日日夜夜看守着這裡,偶爾會回來住,只是都在白桂花不知道的時候。”
白流蘇想起差點沒被人嚇死的白桂花,這都是包庇着元楚的說辭。
“姐,那我就先住書房裡。”幸好書房裡也有一張炕,早先想着她喜歡看書,又特別懶惰的時候有個躺的地方。
尤其冬日不想出門時候,炕最是讓人依戀的。
“姐,沒見着孫先生,他的腿能走了嗎?”
也就是兩個多月的時間,怎麼不多休息。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說起孫登耀,白流蘇眼中晃過一抹暗淡,那個人頑固的像個石頭,絕強着呢!
“妹妹,你也累了,睡個午覺,休息一會兒!”白流蘇對這個妹妹可真是心疼,家裡都靠着她一個人,肩上的擔子甚至比男孩子都重。
“我哪裡有那閒功夫——”白錦蘇淺淺的笑着,話還沒說完,就聽着白桂花在院子裡嚷嚷着要自殺。
“老貨,你放開我——”白桂花手裡提着一把刀,飛快的舞着,讓人不知道她是要自殺呢,還是先衝上樓找白錦蘇拼命。
“堂姑娘,你這尋死覓活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小姐剛剛進門,你能不能消停一下?”孫大娘很是無奈,卻擔心這廝傷了白錦蘇。
“老貨,你給我讓開!”
眼見着孫大娘要奪下她手裡的刀,白桂花揮舞着要不是孫大娘閃得快,就剁在了人家的手腕上,永年大廚趕忙出來幫忙。
白桂花眼裡升起絕望,這個男人是有武功的,只要這人在,她就上不了白錦蘇,甚至連白流蘇她都動不了。
這讓她沮喪的同時,心裡對白錦蘇的恨意越發濃烈,要不是白錦蘇這個賤人,她怎麼會上當,她怎麼會被人劃破了臉!
聽到聲音,白流蘇拉着白錦蘇不想讓她下樓,可是她最後卻是被白錦蘇給拽下了樓。
“白桂花,你還嫌丟人都得不夠,是不是?”
“白錦蘇,賤人,你不得好死,你騙得我好苦,你看看,我的臉,都是因爲你,都是你害的——”
白桂花被永年大廚奪了刀,憤恨的盯着氣定神閒地白錦蘇,爲什麼,憑什麼,白錦蘇就可以這般高高在上的鄙視她,爲什麼,她就要遭到這慘絕人寰的對待,不公平?
“你仔細想一想,真的是我害了你嗎?”那日,要不是她答應,她怎麼可能放她出去敗壞自己的名聲。
“若不是你自己,誰也不能讓你心甘情願成爲別人的替身!”
“白錦蘇,你這個賤人,都是你的錯——”
白桂花現在心裡還想,要是白錦蘇死了會如何如何,未曾反省過自己落到如此地步到底因爲什麼。
“我的錯?我何其無辜,有你這麼個下賤無恥的堂姐——頂着我的面容向別的男人邀寵獻媚,現在失敗了,還要反咬一口說我的不是——你的臉,還是留着回家給老太太,大伯孃伸冤訴苦吧!”
她不管了,有本事她就跟自己的孃親說實話去。
“白錦蘇——”
聽着白桂花不甘心的嘶吼,白流蘇也只是烏着臉,到底沒再說一句話,現在她只當以前村姑白桂花已經死了,單單是她那堆滿屋子的奇珍異寶,就讓她沒什麼好心情對付她,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她自己的選擇,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選擇負責任,不管這個後果她能否承擔得起。
“姐姐,明日帶着小愈,我們回家去!”
“好!”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這時候白錦蘇還不知道楚震已經離開了平縣,這會兒,她想着先去藥廠一趟,跟金三爺算算賬。
“錦蘇,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來!”
去而復返的人一身白色錦袍站在門口,白錦蘇還是有些意外的,只見着十幾個人魚貫的跟着他進了門。
“這些都是我替你精心挑選出來的下人,以後他們全都只聽你一個人的命令!”元楚慢慢地走近,郎豔獨絕,傾國傾城,一身尊貴清華。
他怎麼回來了?
敢情剛剛是替她張羅下人去了?
再看看這是十來個人,雖然是普通打扮,到底多了一份與朱雀相同的訓練有素。
“還不拜見你們的主子!”
元楚低沉淡道,那十幾個人利落的半跪,朝着白錦蘇行禮,匍匐在地上的白桂花看着近在咫尺的身影,只覺得遙不可及,元楚甚至連施捨她一個眼神的意思都沒有,卻是對着一旁的白流蘇微微頷首。
“奴婢(才)參見主子!”
“好說,都起來!”白錦蘇頗有幾分主人的意思,對着孫大娘,白一幾個,淡淡道:“你們自我介紹一下吧!”
白錦蘇聽了他們的介紹,大概知道了要安排他們做什麼工作,四個貌美的姑娘,原名琴棋書畫,還有幾個婆子,小廝,甚至五個賬房先生。
“琴棋書畫,以後就跟着我,其他人若是有事,我必會通知你們,若是沒事,先到天下第二樓幫忙。”
白錦蘇這般安排之後,拿眼睛瞄一旁的元楚。
“如此甚好!”
白錦蘇就轉身朝着一旁的白一,笑着道:“白一,你帶着人到前院安排住處,明天再領着大家到天下第二樓看看。”
白一,白五,跟着車隊早先回來,也應該復課,最近幾日都喜歡跟着白二,白三他們講解一路的見聞,學習也愈發刻苦。
“你怎麼回來了?”坐在石桌前,白錦蘇替元楚斟上一碗茶,笑道:“若你這般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那浩大工程什麼時候才能竣工?”
“我以爲替你張羅下人,你會生氣?”
不料,元楚卻顧左右而言他。
“不會了!”因爲是你,所以就沒關係了,反正自己也要着手買地的事情,多一些幫手,總比自己一個人忙碌要好,也要省事的多。
“爲什麼?”早先可是聽說過白錦蘇爲此和金榮翻過臉的。
“哪裡來那麼多爲什麼,明兒我要回家,是不是應該將小愈還給我了?”白錦蘇提起小愈,難得收起了笑意。
這廝,居然將小愈留在工地裡,不還。
“甚好,我明天正好有空,就陪着你一起回家,要買些什麼,我們現在出去買應該還來得及吧?”
元楚說着話,看了地上的白桂花一眼,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臉色黑了黑,終究再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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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凌晨就發了,設置了自從發佈,不知道爲什麼沒審覈,抱歉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