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煙兒一直躲在霍啓明的身後,霍啓山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落在她的耳中,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她性子單純,一直被霍啓明保護着,性子直來直去,“大哥,老爺跟夫人對我們很好的。”
霍啓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霍煙兒的頭,煙兒還是太小了,若是池航跟林穀雨對他們沒有所圖的話,怎麼可能收留他們這種來路不明的人?
霍啓明雙眸微微一縮,難以置信地望向霍啓山,輕抿着脣,一臉嚴肅地說道,“大哥,我覺得你跟老爺夫人有誤會,如果不是夫人出救煙兒的話,說不定煙兒也早就沒了。”
內室。
林穀雨看着一旁的池航,眉頭輕擰着,“其實他們也不一定知道那件事情是你做的,不是嗎?”
“薩仁只是個匈奴人,能夠查到我,霍家自然也能查到我。”池航面色嚴肅,深思熟慮道,“不過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只是那碗他折損了不少人。”
林穀雨的臉上的血色漸漸地消失不見,忍不住地吞嚥了一口唾沫,想起出邊關那天,好像也有這麼危險的事情。
心漸漸地沉落到谷底,林穀雨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你不是也說了嗎,殺了霍家的人主要是徐家大房跟匈奴,他們不能確定你們有沒有動手,到時候我們不承認不就好了。”林穀雨風輕雲淡地開口說道,“他們又沒有證據。”
池航只是淡淡的一笑,並未再說其他的了。
兩個人正聊着,一個小丫鬟就前來敲門,說是請他們過去。
當池航跟林穀雨走到偏廳地時候,就瞧見霍啓山跟霍啓明站在一起商量。
霍啓山在看到池航跟林穀雨的時候,爽快地行禮,隨後一臉平靜地問道,“池老爺,池夫人,不知道我要花多少銀子才能贖回他們兩個人。”
林穀雨的目光在霍啓明跟霍煙兒的臉上打了一個轉,瞧着他們兩個人都沒有開口反駁,知道這兩個人是心甘情願地願意回到霍家,“他們二人並未賣身給池家,不需要銀兩,霍公子可以直接將人領走。”
霍煙兒聽聞林穀雨這麼說,“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眼圈泛紅,可憐巴巴地開口說道,“謝謝夫人。”
“本就是舉手之勞,不求回報的,霍小姐還是起身吧。”林穀雨客客氣氣地說道,目光落在霍啓山的身上,脣角輕勾着。
聽聞林穀雨這麼說,霍啓山的心裡有些不自在,猶豫地開口問道,“這樣不大好吧。”
微微彎身,霍啓山將霍煙兒扶起來,接着開口說道,“我霍家還是很感謝池家所做地一切,不過這酬金還是要給的。”
“大家都是漢人,不分彼此。”本來內宅的事情是林穀雨的管轄範圍之內,不過今天的情況有些特殊,池航開口說道。
在聽到池航這麼說,霍啓山狹長地鳳眸冷光微微一閃,很快就黯了下去,輕點了一下頭,鄭重其事地說道,“池老爺說的是,我們都是漢人,是要站在一起。”
“霍公子是個明事理的人,自然也明白,外敵當前,一致對外的道理了!”池航目光平靜地望向霍啓山,聲音並無任何波瀾。
一時之間,屋裡安靜了。
林穀雨的目光在池航的臉上掃了一眼,隨即看向一旁的霍啓山,並未說話,她知道那兩個人是說那天晚上的事情。
霍啓山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看來池航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只是一直不表明。
不過那天晚上霍啓山確實是聽說有人私通匈奴,這才帶着幾個人去堵截匈奴。
不巧的是,那天晚上竟然看到了徐家大爺。
雖然他的幾個弟兄受傷了,但是好在都還活着。
霍啓山微微勾脣,正好將那晚的事情好好地說一下,也省的心中有疙瘩,他就是一個比較直來直去的人。
“若是早日相見,我與池老爺說不定還能成爲知己。”
霍啓山的話音剛剛落下,池航跟林穀雨心裡就有數了,他能那麼說,就代表着想要跟池家好好說道。
“霍公子請坐。”池航看着一旁的椅子,笑着說道。
幾個人坐了下去,丫鬟重新上茶。
池航偏頭看了一眼林穀雨,目光落在霍啓山的身上,滿含歉意地說道,“那日若是知道是霍公子的人,我也不會出手,本想着將那筆錢用來買糧食,卻不想因爲事情耽擱了......”
林穀雨和霍啓山都是聰明人,自然是明白池航的意思,只有霍啓明跟霍煙兒兩個人呆呆地站在一旁。
“池老爺大仁大義,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在下佩服池老爺的爲人,幸好並未有所損失,池老爺無須擔心。”霍啓山脣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就像是池老爺說的,我們都是漢人,自然是一致對外。”
“不過這天下都是一家的了。”林穀雨眉眼含笑地看向那兩個人,“真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不用分得太細了。”
“哈哈。”霍啓山聽聞林穀雨這麼說,忍不住地開懷大笑,“池夫人說的是,這天下都是皇上的天下,現在早就沒了的區分。”
池航跟林穀雨兩個人想要留霍啓山吃飯,只是霍啓山一心想着要帶霍啓明跟霍煙兒回家拜見祖墳,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目送着那兩個人離開了,林穀雨伸手拉了一下池航的衣袖,擡眼望向身邊的男人,“池航哥,霍公子人不錯。”
“恩。”池航微微點頭,一陣風吹過,帶來陣陣涼意,“這天還真的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熱起來。”
“着什麼急?”林穀雨說着,望着溼漉漉的青石板,昨晚又下雨了,今年怕是不會幹旱了,“一場春雨一場暖,這天越來越暖和了,不過今年雨水不少了,幸好咱們種了不少水稻,這回也能省下不少麻煩。”
池航忍不住地笑了一聲,“國庫現在充足呢,咱們可以好好的存錢。”
“咱們家很窮了。”林穀雨挽着池航的胳膊,兩個人朝着屋裡走去,別看他們家現在很大,給下人發月俸,還要還給徐子軒一部分錢,手裡還真的沒多少錢了,“現在豆沙年紀不小了,也要開始準備聘禮了,剩下的幾個孩子雖然小,這聘禮跟嫁妝都不能少。”
“那不是還要好幾年?”池航錯愕地望向林穀雨,想起當初娶林穀雨的時候並沒有花多少銀子,不過這裡是京城,聽說有頭有臉的人一次嫁娶都要花上上千兩銀子,若是家中子嗣單薄的,那喜事辦的大一點,算上那些金銀珠寶,上萬兩都有。
林穀雨盤算着,豆沙都八歲了,這裡地男兒都是十六七歲就成親,無奈地嘆了口氣,“瞧着時間充裕,可咱們又不是一下子就能賺那麼多錢的,更何況咱們還經常往外貼錢。”
池航立即不說話了,林穀雨開醫館每個月都能虧上百兩銀子,看來他還是先努力的賺錢的好,萬一別的地方急需錢的話,他們也有能力存下來一部分錢。
剛出了四月,林穀雨正在家中修剪盆栽,就聽到下人來報,說是四夫人的孩子生了重病,求林穀雨過去瞧瞧。
小雪跟小畫兩個人懷孕,林穀雨直接讓她們休息了,將新買的四個丫鬟戴在了身邊,分別叫做小梅、小蘭、小星和小薇。
小薇原本是官家小姐,跟在林穀雨的身邊,一直兢兢業業,很認真的學做事情,家裡的賬本林穀雨有時候會讓小薇先算一下,之後她重新算。
因爲小薇細心有能力,林穀雨無論做什麼都習慣叫小薇。
小蘭匆忙捧着一個木盒子,盒子裡面放着一支千年人蔘,火急火燎的跟在林穀雨的身後。
一行人匆匆趕到了池業的府上。
早在去年冬日那會,王曉倩就生下了一個男兒,乳名喚作小安,就是想要這個孩子能夠平平安安的長大。
林穀雨也知道王曉倩是多精貴小安,馬車一到池業的府前,不等馬車停下來,林穀雨率先從馬車上跳下來,飛快地朝着裡面跑去。
小薇緊跟其後,小蘭也顧不得形象,頭髮亂糟糟的,調·教朝着裡面跑去。
“三嫂。”王曉倩一直守在家門口,瞧見林穀雨進來了,眼圈泛紅地朝着林穀雨那邊跑去,伸手抓住林穀雨的手。
王曉倩的手一直在顫·抖,滿懷希冀地望向林穀雨,“你可算是來了。”
林穀雨望着王曉倩那個樣子,將手按在王曉倩的手上,一臉嚴肅地說道,“你別擔心,小安不會有事的。”
說道小安,王曉倩的臉色一邊,眼淚簌簌落下,一擡袖,一把將臉上的淚水抹掉,當機立斷道,“三嫂,您快跟我進來,我都請了好幾個大夫,他們都不知道小安是怎麼回事。”
林穀雨現在也來不及問具體的情況,三步並作兩步朝着屋裡走去,剛走到裡面,就感覺到屋裡悶悶的。
“大夫說小安的病不能的見風。”王曉倩忙打開簾子,請林穀雨進去,這簾子一層不夠,還弄了三層。
等着林穀雨坐在小安地牀邊給他診脈,眉頭擰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