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穀雨的眉頭輕蹙着,擡眼望向韓掌櫃子,一臉漠然的說道,“開門。”
韓掌櫃子聽着林穀雨那麼說,更是頭疼,這年輕的一輩還真的是的出生的牛犢不怕虎。
“夫人啊,您是不知道,這天花不是別的病,”韓掌櫃子認真地望向林穀雨,苦口婆心說道,“這得了天花的人,必死無疑。”
“是這樣嗎?”林穀雨的眉頭微蹙着,漆黑的眼珠子在韓掌櫃子的身上打量着,淡淡的開口說道,“我就得過天花,我現在不還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
韓掌櫃子擺擺手,隨口說道,“夫人,您就別逗我了,您......”
韓掌櫃子說道這,忽然間眼前一亮,一臉驚喜地望向林穀雨,“傳聞,說是有個小村莊,一個莊子的人都得了天花,不過最後有個女大夫幫着整個村子的人看好病了。”
“那不是傳聞。”林穀雨風輕雲淡說道,“那是一件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韓掌櫃子嘴角忍不住的勾起,眸中充滿了希望,猛然跪在林穀雨的面前,倒是把林穀雨嚇了一跳。
“韓掌櫃子,您這是做什麼,還不趕緊起來?”林穀雨臉色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道。
“對對對,我去開門。”韓掌櫃子一臉興奮地從地上爬起來,他是個大夫,也想要救人,只是有的時候,力不從心,但是他玩玩沒有想到,夫人竟然有通天的本事。
韓掌櫃子一把將門打開,就看着陸子煜焦急地站在門外。
“你就是韓掌櫃子對吧,林大夫在這裡嗎?”陸子煜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從容不迫。
韓掌櫃子使勁的點點頭,一雙眼睛在;陸子煜的身上打量着,忍不住地咧開嘴角,“您是陸子煜陸公子?”
陸子煜眉頭微蹙,漠然地望向韓掌櫃子,“是,我找你們家夫人。”
“夫人在裡面呢!”韓掌櫃子微微側身,忙請陸子煜進來。
“陸大夫。”林穀雨站起身子,嘴角帶着淡淡的笑容,“你怎麼過來了?”
“大事不好了。”陸子煜一臉焦急地望向林穀雨,眉頭緊蹙着,“你可能不知道,很多人得了天花,我們家的醫館被堵得團團轉。”
“原來,我以爲天花還沒蔓延,沒想到這麼多人都已經得了。”林穀雨眉頭擰成一團,擡眼望向陸子煜,“有沒有跟京都府衙的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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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煜冷笑了一聲,淡淡的開口說道,“跟他們說,他們一聽說有人得了天花,忙清空了整個府衙,說是要整頓。”
兩個人正說着,就聽到外面敲鑼打鼓聲。
“各位注意,天花來了,請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家中,不要再出來了!”
吆喝聲一直傳了出去。
“真是一些沒用的官員,”陸子煜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人,再出事的時候,那些人一個個消失不見,全都藏起來了,只是讓人出來吆喝一聲,這樣吆喝,說不定人心惶惶,更多的人直接躲藏起來,“他們也不知道聯繫我們這些大夫。”
“縣令大人肯定不怎麼懂醫,”林穀雨笑了笑,指着一旁的椅子,請陸子煜坐下,“他們不知道怎麼辦是應該的,畢竟這不是普通的瘟疫,而是天花。”
陸子煜施施然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着藥童端上來的茶水,煩躁的心這才平靜下來。
將手裡的茶盞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陸子煜誠懇地望向林穀雨,“林大夫,你能跟我一起過去看看嗎?”
“找到牛了嗎?”林穀雨一臉認真地開口問道。
“在今天早上得知天花事情的時候,我沒有聲張,直接讓下面的人將附近的牛全都買來了,沒有買的幾家我也記下標記了。”陸子煜一臉認真地說道。
聽到的陸子煜這麼說,林穀雨微微點頭,很是贊同的說道,“這樣就好,畢竟那個是最重要的。”
陸子煜如坐鍼氈,偏頭望向一旁的林穀雨,有些焦急地說道,“林大夫,我們現在能不能去陸家醫館,那邊的病人實在是太多了,更何況,我們都不是很懂,畢竟這不是普通的病。”
林穀雨喝了一口水,看了一眼旁邊的包袱,擡眼望向韓掌櫃子,“韓掌櫃子,一會老爺來的話,你就跟他說我去陸家醫館了,讓他在這裡等我就好了。”
韓掌櫃子開口想要挽留林穀雨,只是又想到林穀雨說的話,無奈地點點頭。
林穀雨瞧着陸子煜依舊穿着白色的衣衫,臉上也沒有蒙着什麼東西,有些擔心的說道,“你這個樣子怎麼行,那些人都已經染上了天花,你這樣過去是要被傳染的。”
說着,林穀雨打開包袱,想要從裡面找出幾塊巾帕。
“不是還有你?”陸子煜想也不想地開口說道。
林穀雨翻東西的動作一頓,偏頭定定地望向陸子煜。
陸子煜站在一旁,微微垂下眼簾,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韓掌櫃子手心裡冷汗直冒,很是詫異地看了一眼陸子煜,瞧着自家夫人呆呆的樣子,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
陸子煜是陸家他們那一輩醫術最高的人,現在算來,估摸着二十多了。
這男人,哪個不是十幾歲就成家的了。
該不會?
韓掌櫃子心提到了嗓子眼,驚得一時之間忘記怎麼喘氣了。
這,這,這實在是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那個,”韓掌櫃子覺得他應該做點什麼,如果自家夫人跟着陸大夫走了,就不回來了怎麼辦,“陸大夫啊,要不我跟你去,讓夫人教我。”
陸子煜聽着韓掌櫃子說的話,偏頭望向韓掌櫃子,眼神犀利,“是嗎?”
尾音微微上揚,明明是一句反問句,不知道爲什麼,韓掌櫃子覺得周圍一陣冷颼颼的,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寒顫。
外界都說陸子煜人好,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對人很好。
韓掌櫃子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就聽到陸子煜毫不客氣地說道,“你覺得可以的話,那你現在就跟我去給那些人治病。”
韓掌櫃子微微張脣,一個字還沒來得及說,耳邊就傳來陸子煜冷漠的聲音,“林大夫可是史上唯一能夠治好天花的人。”
“別這麼說,”林穀雨可不認爲她有這個能耐,其實她只是學過而已,如果要是鬧個什麼禽流感,她還真的束手無策,將找到的一塊白色的巾帕遞到陸子煜的面前,“我不過是運氣好發現這個法子而已,你戴上這個,省的被傳染。”
陸子煜猶豫地從林穀雨的手中接過來。
“這病傳染的很快,還是小心的好,更何況,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可能被治好,還是有一部分的人可能會丟掉性命。”說到後面,林穀雨的聲音有些哽咽了,眼圈微微泛紅。
人活着本來就不容易了,各種各樣的疾病還會纏·繞着人,讓人痛不欲生。
有那麼一句話說的好,有什麼都不能有病,沒什麼都不能沒錢。
林穀雨移開視線,順手將包袱繫好,拿着手中的巾帕,直接矇住了口鼻。
“韓掌櫃子,如果老爺回來的話,一定要他在這裡等着我,千萬不能出去。”林穀雨一臉嚴肅地說道。
聽到林穀雨這麼說,韓掌櫃子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陸子煜,這才緩緩地點頭。
陸子煜是坐馬車來的,現在街道上靜悄悄的,平日裡兩旁的小攤也沒了,空蕩蕩地讓人有些不舒服。
“上車吧。”陸子煜說着,很是溫柔的看了一眼林穀雨。
林穀雨現在的心思全都放在給病人看病的事情,完全沒有的注意陸子煜看她的眼神。
陸子煜扶着林穀雨上了馬車,隨後緊跟着上去了。
韓掌櫃子站在醫館的門口,惆悵地望向那輛馬車,輕嘆了一口氣。
等到了陸家醫館的門口,林穀雨瞧着那麼多的人排隊等在外面。
天已經黑了下來,這裡不是現代,照明不夠好,更是看不清。
今天這一天,林穀雨覺得過得格外的累。
“陸大夫,”林穀雨偏頭看了一眼陸子煜,有些無奈地說道,“我將辦法交給你,你去做,行?”
陸子煜擔憂望向林穀雨,眸中帶着些許的不捨,“我,我怕我做不好。”
那次,林穀雨其實已經跟他說的很清楚了,他對醫術癡迷,自然早就熟記於心。
只是,這個時候,他纔能有機會跟林穀雨再多一些時間的相處。
過了這麼多年,陸子煜忽然間覺得他以前很可笑。
以前明明知道林穀雨跟池航並沒有那麼相愛,他如果直接許給林穀雨一生一世一雙人,也許現在站在她身邊的人就是他了。
“那好,我做一次給你看。”林穀雨笑着說道,擡眼看向陸子煜,“這麼晚了,晚回去的話,池航哥可能會擔心我。”
陸子煜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心痛地難以呼吸,卻還要裝作沒事人一樣,笑着面對她。
“跟我來這邊,那些牛全都在我家後院,我走的時候,讓他們挑出來可以治病的牛。”陸子煜記不清那個叫什麼名字,開口說道。
“恩。”林穀雨笑着點點頭,跟着陸子煜朝着旁門走去。
也不知道是誰眼尖地看到了先陸子煜,開口一吆喝,所有的人全都朝着陸子煜這邊跑來。
“啊!”林穀雨一時沒在意,就被一個人直接往後一推,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