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他解釋的時候,沒有說江柔的事情,因爲相信他,林穀雨沒有問。
林穀雨心裡有些難受,或許更難受的是,在池航的心裡,她並不是最重要的。
小畫將藥煎好了,走到林穀雨的面前,小聲的說道,“夫人,老爺藥已經好了。”
林穀雨的目光在小畫的臉上打轉,微微點頭,“我知道了,池道出一碗,將藥給我吧!”
聽着林穀雨這麼說,小畫連忙將藥倒出來,遞到林穀雨的面前,瞧着林穀雨的臉色不好,小聲的說道,“夫人,我給您煮那個安胎藥吧,您的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好。”
聽着小畫的話,林穀雨端着湯藥的手一頓,“去煮吧,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小畫使勁的擺擺手,一臉焦急的說道,“夫人,這都是小畫應該做的。”
林穀雨知道淡淡的笑了笑,端着湯藥朝着裡面走去。
走到裡屋簾子那邊的時候,林穀雨的腳步停了下來,伸手將簾子打開。
剛進去,一擡眸,就撞見池航眼睛巴巴的望着她。
林穀雨微微垂眸,緩緩的朝着裡面走去。
“穀雨。”池航在看到林穀雨的時候,就忍不住的激動起來,“你不生氣了?”
“吃藥。”林穀雨說着,將藥遞到了池航的面前,冷冰冰的開口說道。
池航猶豫的伸手將藥端了過來,目不轉睛的望着林穀雨,輕聲說道,“你別生氣了,我以後絕對不會惹你生氣了。”
林穀雨神情冷漠的看了一眼池航,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瞧着林穀雨那個樣子,池航想要追上去,只是他的腿......
無奈的只能坐在原地,池航的眉頭皺成一團,看着手中的藥,直接端起來一飲而盡。
吃完藥,池航眉頭輕蹙着,想起林穀雨離開的背影,輕抿了一下脣,直接一飲而盡。
池航覺得有件事情很奇怪。
他是受傷了,但是這張牀還是可以睡下兩個人的,但是林穀雨直接讓小畫跟小雪兩個人將旁邊的那兩個大木箱子並在一起,直接在上面鋪了牀褥。
還有一件事情更奇怪,穀雨現在也不在這屋裡洗澡了,洗澡也是在外面洗澡。
晚上。
池航瞧着林穀雨抱着一牀被子走到木箱旁邊,脫鞋就準備睡覺了。
“穀雨。”池航忍不住的開口叫道,“那邊更窄,你跟着我一起睡,咱們的牀還是挺寬的。”
牀是挺寬。
林穀雨的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那邊的牀,寬的還有池航的心。
“我就喜歡睡這邊。”林穀雨不輕不淡開口說道。
池航瞧着林穀雨那個樣子,忽然間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開口說道,“對了穀雨,那天晚上我遇見了那個江小姐。”
林穀雨掀被子的動作一頓,隨後將被子蓋好,一把將旁邊的煤油燈直接吹滅了。
江柔?
“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她怎麼也在山上,我那邊晚上打死了四隻狼,我託她將狼跟狼皮分開賣了,估計這兩天,她就會將錢送過來。”
黑暗中,池航的聲音顯得格外興奮。
林穀雨微微偏頭,望着那邊躺在牀上的那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錢不重要,命重要。
林穀雨不明白的是,爲什麼池航到現在還不明白,她最在意的是什麼?
爲了一個死人的承諾,連性命都不要了,林穀雨現在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平躺着覺得肚子重的要命,林穀雨直接側躺着,雙手緊緊的抓着被子。
一雙漂亮的眼睛緊緊的盯着對面的池航,許是因爲林穀雨不搭理池航,池航也不說話了。
不一會,林穀雨就聽到那邊平穩呼吸聲。
睡得還真踏實。
林穀雨越想越生氣,直接背對着池航睡覺。
有的時候越想睡覺越睡不着。
輾轉反側,不知道過了多久,林穀雨這才昏昏欲睡。
第二天早上,林穀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出現自己的面前。
林穀雨身子往後一縮,忽然間腰上出現了一隻手,一把將她拉回懷裡。
“你......”林穀雨的眼睛在池航的臉上打轉,沒好氣的說道,“誰讓你過來的,你不知道危險嗎?”
“我自己睡不好。”池航小聲的說道。
昨個晚上,池航一開始假裝睡着了,好不容易等到林穀雨睡着了,也不嫌疼,掙扎着跳到了林穀雨的面前。
幸好林穀雨是側着睡得,要是平躺着,這兩個木箱肯定躺不下他們兩個人。
林穀雨身後是牆壁,怪不得睡覺的時候,總覺的身體格外的累,忍不住的坐起身子,“誰讓你昨天晚上過來的?”
池航也跟着坐起來,瞧着林穀雨生氣的樣子,小聲的說道,“你不過來,只能我過去了。”
林穀雨的眉頭輕皺着,想着不能生氣不能生氣,忍不住的舒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該起牀了。”
池航直接一蹦一蹦的回去了。
林穀雨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池航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回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一看到池航這個樣子,林穀雨就忍不住的生氣。
爲了一個已經不在人世的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林穀雨還真沒有見過世界上有這麼傻的人。
穿好衣服,林穀雨起身出去。
吃過早飯,林穀雨坐在外面,懶洋洋的打着絡子。
小雪也還在打絡子,這段時間,小雪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之外,其他的時間都在打絡子,速度可是越來越快了。
瞧着鍋裡面的水開了,林穀雨盛了一碗端着進去了。
池航一個人在屋裡沒事,手裡就捧着豆沙背過的書,開始認字。
“喝水。”林穀雨冷着臉,將碗遞到了池航的面前。
池航擡眼看向林穀雨,將手裡的書寶貴的放到一旁,這才從林穀雨的手中接過來。
林穀雨轉身就要走,池航空着的手一把抓着林穀雨的手,認真的望着林穀雨的臉,小聲的問道,“穀雨,你還生氣?”
“不生氣了。”林穀雨風輕雲淡的說道,生氣有什麼用,她說什麼有什麼用。
第一次,林穀雨發現池航很倔強,倔強的別人說什麼都聽不進去。
“可是,你......”
池航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聽到小雪焦急的聲音從外面響起,“夫人,有位小姐在外面說有事情找您呢!”
林穀雨伸手推開池航的手,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屋裡又剩下池航一個人了,池航將碗端到了嘴邊,喝了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嘴裡竟然變得這麼苦澀了。
林穀雨出去的時候,就看到江柔將馬系在一旁的一棵大樹上。
江柔一轉頭,就看到林穀雨出來了。
江柔的嘴角得意的勾起,緩步走到林穀雨的面前,目光平靜的望向林穀雨,笑着說道,“我今天是來給你送錢的。”
說着,江柔將兩張銀票遞給林穀雨,緩緩的開口說道,“這是給你的。”
二百兩銀子?
林穀雨記得上次池航賣了一直狼,差不多是五十多兩銀子,四頭狼,估計差不多。
想明白了,林穀雨這才伸手將銀票接過來,擡眼望向江柔,輕聲說道,“謝謝。”
“該是我謝謝航哥哥,如果不是航哥哥的話,說不定我早就死在那頭狼身下了。”江柔笑着走到林穀雨的面前,微微垂眸,視線落在林穀雨的肚子上,想了想,接着開口說道,“還要謝謝你當初的幫忙。”
林穀雨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愣。
瞧着林穀雨那個樣子,江柔接着開口說道,“如果不是你的話,航哥哥當初不會幫我,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我。”
江柔的話,讓林穀雨有些納悶。
“你們這裡實在是太破落了,不如,”江柔的話微微一頓,接着開口說道,“讓航哥哥跟着我走,日後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如果不是林穀雨跟池航幫她的話,說不定她到現在還沒有辦法將那個後孃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
林穀雨的目光在江柔的身上打轉,接着開口說道,“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
“那我進去能找航哥哥嗎?”江柔客客氣氣的問道。
林穀雨微微垂眸,輕聲說道,“今天真的是謝謝你幫忙了,不過,你一個姑娘家,這樣進去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江柔擺擺手,笑眯眯的說道,“如果不是我昨個將航哥哥從山上帶回來,說不定他早就死在了山上。”
林穀雨眉頭輕蹙着,原本不解的地方全都明白了。
“多謝江姑娘的救命之恩,恕不遠送。”林穀雨淡淡的開口說道。
江柔臉上的表情凝固了,本來她還想着,日後做了池航的正妻,到時候留下林穀雨當個暖房好了,當初也全都是因爲林穀雨幫忙,航哥哥才願意幫忙的。
只是現在瞧着,這女人還真的是煩人。
“我就進去看一眼不行?”江柔瞧着林穀雨那個樣子,就煩的要命,背後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
看來,她還是不能心軟,只要有這個女人在的話,航哥哥是不會跟她在一起的。
只要這個女人一死,到時候她只要......
江柔笑眯眯的望向林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