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氣得臉色蒼白,扭頭望向林立夏,氣得不知道怎麼說好。
“娘!”林立夏哭着死死地抓着趙氏的衣服,鼻涕流到了嘴裡,似乎什麼都感覺不到一樣。
趙氏一把甩開林立夏的胳膊,眉頭緊蹙着,陌生的望着林立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大女兒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
以前的乖巧聽話,現在全都不見了,林立夏剩下的就只有滿口的謊言。
“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我不知道,”趙氏失望不已,死死的攥着巾帕,愁眉苦臉,“你剛剛說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林立夏淚眼婆娑的望向趙氏,慌亂的抓着趙氏的腿,她知道失去這個機會,她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過了這麼久,”趙氏心疼的望着林立夏,聲音嘶啞,“你這麼有主意,你就不能好好的自己過?”
林立夏驚慌的望着趙氏,使勁搖搖頭。
“娘。”林穀雨擡眼望向趙氏,接着開口說道,“村子裡有很多人男人娶不上媳婦,不如讓她從哪些人中間找個,反正也是給孩子找個爹,其他的無所謂。”
林立夏在聽到林穀雨這麼說的時候,身上就像是有一盆涼水從頭澆到尾,直打哆嗦。
趙氏倒是覺得林穀雨說的很對,直接讓林山拉着林立夏離開了。
不過三天的時間,趙氏就給林立夏找了一個家裡窮的要命的人家,那男的還有一個癱瘓在牀的老孃。
不過趙氏也沒有坑別人,直接將林立夏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那男人也不嫌棄林立夏。
那男人名叫寧土,人看起來很是老實的樣子。
這件事情兩方都知道了,都覺得林立夏越早嫁過去越好。
約摸十天之後,林立夏直接跟着那人過去了,也沒有操辦。
轉眼間,炎熱的夏日已經到了尾端,不過白日依舊有些熱,但到了晚上卻是涼爽。
林穀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現在孩子已經四個月了,已經開始顯懷了。
林穀雨每天的飯量已經是從前的兩倍了,每天吃那麼多,總覺得還是吃不飽。
坐在牀上,林穀雨給寶寶做着衣服,眼中帶着淡淡的笑意。
趙氏將林穀雨手裡的衣服拿過來,笑着說道,“你肚子裡面的孩子可是真的享福了,穿的全都是最好的。”
“沒有。”林穀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手裡的小衣服,“現在能讓孩子過得舒服點,就讓他們過得舒服點。”
趙氏聽着林穀雨這話,贊同的點頭,“我瞧着你跟你你爹一樣,你爹聽說鎮上私塾已經開了,巴巴的將你弟弟送過去念書了,但是我總覺得,這世上唸書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小寒也不一定能考上。”
“多認識幾個字總歸是好的,”林穀雨接着忙着手裡的活,小小的上衣已經顯露出來形狀了,“考上考不上這也沒什麼的,畢竟小寒入門比較晚。”
“你家豆沙年紀太小了吧,現在送到那個先生那邊,能學什麼東西?”趙氏將手裡的衣服往腿上一放,忍不住的數落道。
不說旁的,將孩子送到先生那邊,怎麼都要花些銀子,這孩子這麼小,肯定什麼都不懂,能學什麼?
“總歸是能學到一點東西,”林穀雨隨口應道,“娘你每天過來陪着我,這不池航哥也有時間去山上打獵,多多少少也賺了些銀子。”
池航帶着林山還有村子裡的一些年輕男人,一起去山上打獵。
“這倒是。”趙氏笑眯眯的應道。
林穀雨正要說話的時候,就聽到有人敲鑼的聲音。
這個是村子裡面緊急集合的聲音。
林穀雨眉頭輕蹙着,有些詫異。
“娘,咱們出去看看。”林穀雨說着,將手裡的東西放到一旁,擡眼望向趙氏,“這個鑼聲是說有緊急的事情。”
趙氏有些慌張的望向林穀雨,擔心的問道,“會是什麼事?”
林穀雨跟着趙氏兩個人朝着院子走去。
等着兩個人出去的時候,林穀雨就看到有一行官府裝扮的人一邊敲鑼一邊朝着這邊走來。
林穀雨偏頭看了一眼趙氏,眉頭輕蹙着。
“難道是官府的人來發糧食了?”趙氏一臉興奮望向林穀雨。
每年他們這些農民不停地再交賦稅,萬一有什麼事情的時候,上面的人能發糧食。
“不知道。”林穀雨有些摸不準,關鍵是那些衙役手裡舉着一個帶着“囍”字的牌子。
林穀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瞧見那些衙役朝着他們這邊走來。
村裡不少的人跟在那些人的身後,全都圍在了林穀雨家的門口看熱鬧。
等着那些人走過來的時候,林穀雨驚訝的望向那些人,還沒來記得及開口,就聽到領頭的那個瘦高的衙役開口問道,“請問,這裡是池業池老爺的家嗎?”
池業?
池老爺?
林穀雨的眼珠子骨碌一轉,瞬間明白了。
難道是池業考上了?
這麼想着,林穀雨猶豫的點點頭,一臉不解的看向那個人,“你們這是?”
“還不趕緊將這些東西送進來?”前面的那個衙役對着身後的人說了一聲,隨後招呼了一下,那些人一個個連忙將東西擡了上來,隨後笑着望向林穀雨,恭恭敬敬的說道,“恭喜夫人,池老爺已經當官了。”
本來就不大的院子,地上擺了八個大箱子。
“池業,考上了?”林穀雨有些驚訝的望向那個官府的人。
最前面的那個衙役聽着林穀雨這麼說,笑着說道,“恭喜夫人,賀喜夫人!”
“真的考中了啊。”林穀雨合不攏嘴的笑了起來,看了一眼後面,納悶的問道,“那他人呢?”
“池老爺今日在鎮上宴請恩師,說是明日才能過來。”衙役笑眯眯的望着林穀雨,緩緩的解釋道。
林穀雨點點頭,心想這件事情肯定是要先跟先生報喜,拉了一下旁邊呆愣着趙氏,林穀雨小聲的說道,“娘,你幫我照顧一下這幾位官爺。”
趙氏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林穀雨已經進去了。
趙氏愣了愣,過了一會這才反應過來,“幾位官爺,你們坐,我去給你們倒幾杯水。”
不等壓抑說話,林穀雨從屋裡走出來,拿出一個錢袋,笑着走到最前面的那個衙役面前。
“多謝幾位官爺將這件事情跟我們說了,這些是給您的辛苦錢。”林穀雨說着,直接塞到了衙役的手裡,“一路你們也累了,要不等會在這吃飯?”
掂量了一下林穀雨給的錢袋,那個衙役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笑眯眯的說道,“不累,我們今個還要回去覆命,就不在這裡吃飯了。”
“謝謝。”林穀雨笑着說道。
她的話音剛落,就瞧見周氏跟房氏兩個人從外面的人羣中跑了進來。
周氏眼饞的看向那些箱子,高傲的走到衙役面前,“是我兒子池業考上了?”
“是。”衙役笑着說道,“恭喜夫人。”
周氏臉上沒有一點的笑意,冷着臉,耷拉着眼睛,淡淡的說道,“這裡是他三哥的家,我是他娘,這些東西怎麼不送到我那邊?”
聽着周氏的話,報喜的衙役微微一怔,隨即笑着說道,“是這樣的,我們已經查過了,池老爺跟着池三老爺住,這東西自然是要送到池三老爺這裡。”
房氏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挺着大肚子,眼饞的摸着那些箱子,眉眼之間的笑意更加的明顯。
這可都是好東西,果然考上了當官了就有錢了。
周氏聽着衙役的話,臉上的表情更加的難看。
如果不是老二家當初鬧着分家,也就不會有現在的事情了。
房氏正得意的摸着箱子,只覺得身邊有一道冷冰冰的視線,順着那個視線望去,房氏的頭縮在脖子裡面,就像是一直戰敗的雞一樣,朝着周氏這邊走去。
“你們怎麼辦事的,這些東西不送到他親孃家,送到這邊做什麼?”房氏的眉頭皺的更緊,感覺到身邊的寒意消退不少,忍不住的大聲說道,“如果沒有我婆婆,可能有什麼池老爺嗎?”
周氏聽着房氏這話,心裡很是得意,高傲的點着頭,“這些東西還不給我們送到那邊的院子裡面。”
“這......”那個衙役一臉爲難的低着頭。
林穀雨聽着周氏這麼說,眉頭輕蹙着。
雖然說這些東西是送到這邊來的,也不知道日後池業要怎麼用。
池業剛剛當官,有很多事情需要到處打點一下。
這麼想着,林穀雨忍不住的上前一步。
趙氏瞧着林穀雨的動作,伸手拉住林穀雨的手,輕輕的搖頭。
“我就說你們這些人不會辦事!”房氏大聲嚷嚷着,“四弟是我婆婆養大的,你們竟然將這些東西送到了老三的家裡,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四弟不孝順了呢!”
衙役站在原地,冷汗直冒。
他當時來的時候,池老爺可是親口說着,要將這些東西全都送到池三老爺家裡的。
周氏暗自讚許的看了一眼房氏,偏頭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林穀雨,眉頭緊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