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航似懂非懂地怔仲着。
爲什麼對她這麼好?
池航覺得這個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他對她好,出自內心。
對一個人好,需要理由嗎?
林穀雨微微低頭,被窩裡面的雙手緊緊的握住,卻又無可奈何的鬆開。
“算了,”林穀雨已經沒有勇氣聽池航說他的真實想法,剛剛他這麼猶豫,她的心裡已經瞭然了,“就當我沒有問過。”
“餓了吧,我做飯給你吃。”池航伸手將林穀雨臉邊的碎髮攏到耳後,開口說道。
林穀雨擡眼望向池航,沒有說話。
池航忙起身去做飯了。
等着池航煮好麪條的時候,豆沙已經躺在牀上睡着了。
池航盛了兩碗麪,一碗遞給了林穀雨,另一個他端着準備吃了。
“怎麼不吃?”池航擡眼納悶的望向林穀雨,擔心的問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林穀雨搖搖頭,失落的低下頭,拿着筷子準備吃飯。
麪條吃到嘴裡面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感覺,努力嚼了嚼,不去想味道是什麼樣的,林穀雨全都吞了下去。
真笨,又忘記放鹽了。
林穀雨好不容易吃完了一碗麪,池航忙將碗筷洗乾淨,忙將一個煤油燈端到了裡屋去了。
“我抱你過去休息。”池航擡眼望向林穀雨,笑着問道。
“不用了,”林穀雨擡眼望着池航,又看了一眼牀鋪裡面豆沙熟睡的樣子,輕聲說道,“我就在這裡睡吧。”
池航走到林穀雨的面前,一把將林穀雨打橫抱起,不管不顧的朝着裡面走去。
萬般小心的將林穀雨放在牀上,池航這纔將他身上的衣服脫掉,吹滅了煤油燈躺了上去。
寂靜的夜。
林穀雨擡眼望向頭頂,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穀雨。”
耳邊傳來池航很輕的聲音。
“恩?”林穀雨隨口應了一聲。
“你剛剛不是問我一個問題了嗎?”池航說着,偏頭望向林穀雨,身子也跟着側過去,伸手攬着林穀雨的腰,滿是繭子的手在林穀雨的肚子上輕輕的摸着。
“哦。”林穀雨垂下眼簾,心裡有些慌張,輕抿着脣,不知道該怎麼說的好。
“我對你好,”池航定定地望着林穀雨,語氣溫柔的像是能滴出水來,“只是因爲我在乎你。”
心跳倏地漏掉了一拍。
林穀雨猛然擡眼偏頭望向池航,臉羞得有些發紅,卻忍不住的還想問清楚,“因爲我救了你嗎?”
“不是。”
池航毫不猶豫的否定。
林穀雨的眼神有些慌亂,緊張望着池航,“可是你跟婆婆......”
“那樣說,她就不能在說別的了。”池航擡起身子,湊到林穀雨的臉前,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下一吻,蜻蜓點水般的離開,“從你第一次說不要休書的時候開始,我的人生就有你了。”
正是因爲林穀雨不要休書,他在覺得他不行的時候,纔會讓池業幫着寫休書。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在乎你的。”池航想着過去的點點滴滴,卻覺得每次只要見到林穀雨的時候,他就覺得心滿意足。
爲了挽留她,他將自己的病弄得更嚴重。
爲了挽留她,不顧一切願意陪她一起的天花。
爲了挽留她,即使自卑,他還是努力的說出他的想法。
“我還以爲,還以爲你只是因爲我救了你。”林穀雨輕抿着脣,眼睛裡面就像是有什麼東西一樣,弄得她格外的難受。
“在乎你,怎麼可能只是因爲你救了我?”池航有些哭笑不得,他不明白爲什麼林穀雨一直糾結這個。
“怎麼不可能?”林穀雨擡眼望向池航,想了想,補充道,“說不定你因爲這個,對我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
池航驚訝的望着林穀雨,隨即無奈的笑了笑。
林穀雨也不知道爲什麼她會糾結這個,她就是沒有安全感,生怕池航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她受不了自己的男人有別的女人,更受不了她的男人心裡沒有她。
“你的病還沒有好,快休息。”池航說着,一把將兩個人的被子往前面拉了拉,低聲說道。
“我沒事。”林穀雨擡眼認真的望向池航,眉頭輕蹙着,“我能吃能喝的,怎麼會有事?”
“可是你......”池航臉上的表情頓了頓,猶豫的開口說道,“你昏了很久。”
“可能是睡着了。”林穀雨淡淡的說道,“直接叫醒我就好了,怎麼還請大夫來了?”
池航伸手摸了摸林穀雨的額頭,不放心的握住林穀雨的手。
溫暖的溫度,和平日裡沒有什麼兩樣。
“怎麼了?”林穀雨納悶的望向池航,滿眼的疑惑。
“沒事。”池航的心裡有些亂,不明白林穀雨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現在就像是什麼感覺都沒有,可是那個時候,她明明就是快不行了,身體漸漸的沒有了溫度。
“穀雨。”
“恩?”
“你能跟我說實話嗎?”池航萬般擔憂的望着林穀雨。
如果不知道林穀雨是怎麼回事,他下一次也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將林穀雨救回來,這一次是巧合,下一次他怎麼辦?
林穀雨被池航看的有些納悶,反問道,“什麼?”
“你......”池航想了想,頓了頓,輕聲問道,“是誰?”
林穀雨臉上的血色漸漸的消失不見,“什麼,什麼我是誰?”
池航聽着林穀雨這麼說,失落的垂下眼簾。
“我不就是,”林穀雨的心裡七上八下,她不清楚池航爲什麼這麼問,強裝作鎮定,“我不是林穀雨,那我是誰啊?”
“沒事,睡覺吧。”池航心裡也明白,這件事情林穀雨是不會輕易說出來的。
望着林穀雨這個樣子,池航臉上掛着落寞的表情,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開口說道,“我給你請了一個平安符掛在了脖子間,你以後不要拿下來。”
林穀雨伸手將掛在脖子上面的東西拿出來,笑着望向池航,疑惑道,“什麼時候幫我請的啊?”
“很久之前了。”池航想了想,天生頭一次開始撒謊了,支支吾吾道,“那次娘誣賴你,後來我就去請了一個平安符。”
林穀雨覺得也就下午那一會不舒服,現在已經完全好了。
翌日一早,林穀雨醒來的時候,被一個溫暖的身子抱在懷裡。
林穀雨還沒完全的清醒,身子就被池航扯了過去,嘴脣被重重地親了一下。
“醒了?”池航目光溫柔的望着林穀雨。
林穀雨擡眼望向池航,點點頭,笑着說道,“早。”
一家人吃完早飯,林穀雨坐在牀上跟着豆沙玩。
外面傳來叫門的聲音,池航直接穿鞋下牀。
“我去看看。”池航說着直接起身出去了。
沒一會,池航就帶着陸子煜從外面走了進來。
“陸公子。”林穀雨忙站起身子。
陸子煜的目光在林穀雨的臉上打量着,過了好久,這纔開口問道,“你好點了嗎?”
林穀雨點點頭,肯定的說道,“我已經沒事了。”
她現在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池航的眼睛在林穀雨的臉上打量着,又看了一眼陸子煜,忙解釋道,“陸大夫,你的藥實在是太管用了。”
“我給你把把脈。”陸子煜憂心忡忡的望了一眼池航,擡眼看向林穀雨,認真的說道。
“我自己把過了,沒事。”林穀雨偏頭疑惑的望着陸子煜。
瞧着陸子煜那認真的樣子,林穀雨不得不將自己的手遞到陸子煜的面前。
等着陸子煜把完脈,他這才收回自己的手,深呼吸了一下,目光的疑惑的望向林穀雨,“我帶了些補藥給你。”
陸子煜說着,偏頭望向一旁的池航,“池兄,你能幫我去拿嗎?”
池航左右爲難的望向陸子煜和林穀雨,“多謝陸大夫的關心,穀雨現在已經沒事了。”
陸子煜望着池航的眼睛,想了想,嘆了一口氣,“池兄,你跟我出來一下。”
林穀雨瞧着陸子煜和池航離開的背影,總覺得這兩個人很奇怪。
“你沒有跟她說?”陸子煜認真的望向池航,“她昨天差點就要死了!”
“沒有。”池航搖搖頭,看了一眼屋裡面,見林穀雨正和豆沙說話,低聲說道,“既然沒事,那就不要再說了。”
陸子煜的眉頭皺的更緊,一臉疑惑的說道,“你什麼時候見過一個人生病瞬間好起來的?”
池航低着頭,沒有說話。
陸子煜也不知道該怎麼樣解釋這種情形,眉頭皺的更緊,想了想,“她或許什麼都不知道,我覺得這種情況你還是應該跟她說的,萬一下一次......”
“不會有下一次的!”池航言辭鑿鑿道,目光定定地望着陸子煜。
陸子煜眉頭緊鎖,輕搖着頭,“她這樣很危險,不知道什麼就會離開我們,難道你就不去找別的大夫給她看看?”
找大夫有用嗎?
池航緩緩的垂眸,眉頭輕皺着,過了好久,“我會找大夫給她看病的。”
林穀雨昨天那個情況,池航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想着那神婆子說的話,這纔將符給林穀雨戴上。
難道真的是那個符讓林穀雨快速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