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池航鬆開了林穀雨,轉身就要出去。
林穀雨忍不住的跟了兩步,屋裡的豆沙開口叫道,“娘。”
回身望去,林穀雨轉身走到豆沙的面前,看着他小臉有些泛紅,將手放到豆沙的額頭上,“覺得熱嗎?”
豆沙搖搖頭,一雙眼睛眨呀眨地望向林穀雨,想了想,有些難受的說道,“頭疼。”
難道是今天出去玩生病了?
這麼想着,林穀雨用額頭抵着豆沙的額頭,試了試,眉頭皺的更緊。
果然有點熱。
“沒事,多喝點水。”林穀雨坐在豆沙的旁邊。
豆沙這回安靜了,坐在牀上,一雙眼睛一直跟着林穀雨動作。
林穀雨從牀下面將一個筐子拿出來。
筐子裡面全都是她一開始準備的草藥。
簡單的抓了一副退燒的藥,林穀雨準備開始煮藥了。
趙氏從隔壁的房間走到林穀雨的家,瞧着林穀雨正要煮藥,納悶的問道,“你病了?”
“不是,是豆沙好像有點不舒服。”林穀雨說着,將藥罐子放到一旁,拿着小火煮着,轉身朝着屋裡走去,“娘,怎麼了?”
趙氏偏頭看向裡面,跟着林穀雨一起進去了,瞧着豆沙滿臉通紅的坐在牀上。
“好像真的病了。”趙氏說着,擡手摸了一下豆沙的頭,試探了一下,這才收回自己的手,“挺燙的。”
聽着趙氏這麼說,林穀雨眉頭緊蹙着,“我就出去了一會,豆沙跟着兩個表哥一起玩,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這天一直不正常,我瞧着不少人家都病了。”趙氏說着,眉頭緊蹙,“我今個跟着幾個婦人一起去河邊洗衣服,聽說有不少的老人孩子發燒了。”
屋裡的光線有些暗,林穀雨坐在原地,眉頭皺的更緊,擡眼望向趙氏,“確定只是感冒發燒嗎?”
“本來想跟你說讓你們注意點,沒想到豆沙現在就病了。”趙氏說着,將豆沙抱起來放在腿上,幫着豆沙將身上的衣服繫好,“本來大家住得就不好,這天還一直下雨,身子弱就扛不住了。”
林穀雨的眉頭輕蹙着,她準備的藥並不多,一開始只是爲了她自家人着想。
藥材不夠,食物不夠,更何況,即使他們有能力去打獵,但是如果下雨的話,那他們打獵都不好打。
現在天越來越熱,夏天不管怎麼說對他們來說還是好一點的,至少不用擔心凍死的問題。
可是同樣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夏天的野獸也多,他們就不是那麼安全了。
林穀雨眉頭蹙成一團,心裡有些着急。
趙氏瞧着林穀雨那個樣子,湊到林穀雨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問道,“穀雨,你說,咱們怎麼辦纔好?”
林穀雨擡眼望了一眼趙氏,搖搖頭。
趙氏這下子慌了,林穀雨是受過菩薩點化的人,現在林穀雨都不知道怎麼辦,她就更不知道怎麼辦的好。
傍晚的時候,池航肩上扛着一隻野豬,身後跟着他去的那幾個人,每個人的手裡多多少少拿着點東西。
村子裡人的房屋現在都圍成一團,仔細算一下,這裡不過就只有二十幾個木屋,一個木屋裡面住着七八口人。
林穀雨聽到外面的歡呼聲,跟着趙氏一起從屋裡出來。
池航肩上扛着那麼重的豬,穩穩地一步一步朝着家裡走去。
周氏宋氏從旁邊木屋裡面出來,瞧着池航帶回來的獵物,一個個滿臉興奮,直接湊了過去。
天灰濛濛的,他一身暗色布衣,腳步堅定,目光徑直的看向林穀雨,其他的事物就像是完全看不見一樣。
林穀雨的目光在池航的身上打量着,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池航一把將身上的豬丟在門口,從豬的身上跨過,快步走到林穀雨的面前。
“受傷了嗎?”林穀雨忍不住的擔心的問道,他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完全看不出來他身上有沒有傷。
趙氏站在一旁,只覺得有些礙眼,對着那兩個人眼中彼此的人說道,“我先回去了。”
從那兩個人的身邊出來,趙氏就看到周氏和宋氏兩個人手裡拿着刀準備切肉了。
回頭正要叫那兩個人的時候,趙氏發現那兩個人已經進房間了。
門關上的聲音彷彿一個命令,林穀雨忍不住的伸手就要去解池航的衣服。
池航一把抓着林穀雨的手,將她的手緊緊的包在手心裡面。
“我沒受傷。”池航抓着她的手放到脣邊,蜻蜓點水般的印下一吻,眉眼之間帶着憂傷,聲音似乎也有些顫抖。
忍不住的鬆了一口氣,林穀雨看了一眼裡面,小聲的說道,“豆沙感冒了,現在剛剛睡下,回頭你去山上的時候,那......”
話語還沒有說話,他就直接堵住了她脣,十分激烈的吻着。
池航轉了個一身,毫不猶豫的將林穀雨壓·在門上。
全身的熱血一起上涌,林穀雨想要推開身上的人,卻發現,她什麼都做不了。
“今天,”池航鬆開林穀雨的脣,臉色有些難看,呼吸不暢,“今天去山上的時候,碰見一個人被一隻老虎直接將他的下半身,咬掉了。”
林穀雨本來拼命的汲取着空氣,但是在聽到池航這麼說的時候,心裡咯噔一聲。
“那他,他,死了?”怪不得池航今天有些反常,他回來的眼神是那樣熾熱。
“我想救他,”池航微微垂眸,聲音有些顫·抖,“可是他求我殺了他。”
聽着池航這麼說,林穀雨目光平靜的望着池航,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殺了他。”池航雙眼空洞的望着林穀雨,聲音有些顫·抖,“我的手不乾淨。”
從門縫裡面透進來昏暗的光,打在池航的臉上,隱約的能看到他雙眼通紅,那兩瓣薄脣被抿得失去血色。
“不是的,”林穀雨受到他的感染,胸口就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呼吸也變得艱難,“你解放了他,如果不是你的話,他可能還要,還要多瘦一些痛苦。”
池航伸手握着林穀雨的手,雙眼渴望的望着林穀雨,漸漸的變得有些惆悵,“如果,如果我將他帶回來,你能救得了他嗎?”
一個被咬掉下半身的人。
有很多殘疾人沒有下半身,那就是說一個人沒有下半身也能活下來。
“他被咬着的時候流了很多血,”林穀雨一臉嚴肅的解釋道,壓低聲音,“即使你將他帶回來,他可能半路上失血過多而死。”
“還有。”林穀雨冷淡的說道,“即便是我當時在那邊,我也沒有辦法救他。”
她是一名大夫,卻不是神。
“可是當時我......”
不等池航說完,林穀雨接着開口說道,“你只是骨折了,而且不嚴重,我能救得了你。”
聽着林穀雨這麼說,池航目光緊緊的盯着林穀雨的神情,放緩了聲音,“我明白了。”
“是誰被咬死的?”林穀雨擡眼望着池航,擔心的問道。
“不認識,是個外鄉的人。”池航嘆了一口氣,眉頭皺的更緊。
從聽着池航這麼說,林穀雨點點頭,擡手握住池航的手,這才發現他的手不停的顫·抖。
正當林穀雨想說什麼的時候,就聽到外面傳來趙黑子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大家都出來一下,村長有話要說!”
“我們出去看看吧。”林穀雨說着,拉着池航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他們兩個人手拉着手,衆人在看到他們這個樣子,一個個不作聲,低着頭站在原地。
趙村長看着衆人都出來了,站在中間,看了一眼周圍。
“這兒的人大都是咱們村子的人,”趙村長環顧四周,認真的說道,“今個聽說有個人自己進山被老虎咬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周圍直接炸開了鍋。
林穀雨擔心的擡眼看了一眼池航。
池航老實巴交的,出現了這樣的事情,心裡肯定難受的要命。
“爲了咱們自個的生命着想,這樣,”趙村長咳嗽了一聲,鎮定自若道,“咱們村子裡的人上山打獵,不準單獨去,要幾個人一起去,那樣至少還能互相幫忙。”
池航低着頭,垂下眼簾,林穀雨有些看不懂池航的眼神。
“以後所有的人要出去,全都需要跟着池航一起,畢竟他經常去山上,多少能照顧一下你們。”
趙村長的語音剛落,林穀雨就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視線。
“有誰有意見的嗎?”趙村長看了一眼周圍,隨即接着開口說道,“我們已經不是原來那個社會了,大家互相幫忙,這打獵的東西,誰打到了算是誰的,池航,你說這樣行嗎?”
池航在擡眼的時候,眸中沒有一絲的溫度,冷冷的看了一眼周圍,“我會盡量保護大家的安全,如果真的有出事的話,我能做的就是在你們求我了結你們的時候給你們一個痛快。”
衆人聽着池航這麼說,原本大家還是很贊同趙村長那麼說的,但是現在,一個個不願意。
山上有多危險,衆人都知道,只要上去,就是將一腳踏進了棺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