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來扯去還是離不開銀子,最後弄得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沒辦法心平氣和的商量了。
作爲中間人駱嬸兒兩口子只好出面調停,“好了好了,稍安勿躁,有話好好說嘛!”
“還怎麼說啊,她眼裡只有錢。”何嬸兒氣得都快炸了,這李家的簡直掉到錢眼裡去了,還說得攏嗎?
李嬸兒也有一套說辭啊,欠債還錢天公地道,還賴的過去了?
“即這麼着,我看大家就還是先冷靜一下吧,今天大家都好好的想一想,明天再做決定,怎麼樣,反正儘快那個主意,拖得久了對袁晗也沒有好處不是。”駱老頭慢悠悠的開口了,這麼吵下去,就是吵一天也沒有個結果啊。
老何頭想了想的確如此,便點頭答應了,“行,那你們就再好好想想吧!老伴啊,咱們去看看袁晗去。”
“走吧,真是說不通,虧得家裡還栽培了一個讀書人。”何嬸兒鄙夷的看了李嬸兒一眼,跟在老何頭的後邊看袁晗去了。
等老何頭們走了,老李頭才責怪李嬸兒道:“現在出氣了吧,袁晗得了這麼重的病,你也應該氣消了吧。”
“你就別挖苦我了,後悔啊,可是來不及了。”李嬸兒哪裡還談得上什麼消氣啊,害怕的不行了,只希望能從頭來過,就不走這一步了。
駱嬸兒安慰了一下李嬸兒道:“現在啊,只能祈求袁晗病的不重了,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病成這樣,要是不帶着去治。只怕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了。”
“哎。”李嬸兒幽怨的看了老李頭一眼,伏在桌上暗自垂淚了。
老何頭和何嬸兒進了袁晗的屋子,見他們三人正在說話,便獨自坐在一邊。
袁晗當然注意到老何頭兩口子的情緒不佳了,“乾爹乾孃,你們怎麼了?”
老何頭強打着精神,笑了笑。“沒什麼?早上起得太早。有點兒瞌睡了?”
“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着我?”袁晗當然不會被這三言兩語打發了。
何嬸兒無奈地出了一口氣,想說,又忌諱着李恪昭在場。說不出口來。
李恪昭表明立場,“嬸兒,你就說吧,我是幫理不幫親的!”
何嬸兒見李恪昭態度堅決。這纔開口道:“袁晗啊,你婆婆說你用了婆家的銀子。有這回事兒嗎?”
“有這麼回事兒。”袁晗應承了下來,不管是誰拿的,反正是花在自己身上了,她袁晗雖然身無長物。但是也不會抵死不認的。
“不算袁晗拿的,是我,我拿的
明騷暗動。”李恪昭站出來。給袁晗說了一句公道話,說什麼這個黑鍋也不應該由袁晗來背。
袁晗笑了笑。感激的看了李恪昭一眼,“好了,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銀子是我用的,我不僅用了家裡的銀子,還把駱鈞家的銀子都用了。”
“什麼?”老何頭兩口子越聽越迷糊了,怎麼還扯上駱鈞家了。
駱鈞這才細細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又標榜自己心甘情願,不用袁晗承擔云云。
“呀,這可真是一筆糊塗賬了,怎麼辦啊?”老何頭兩口子頭都想疼了,難怪啊,那些銀子是人家兒子用去趕考的錢。
袁晗無助的笑了笑,“算了,不說這些了,就讓我自生自滅吧,能活一日十一日,我也不做他想了。”
“孩子,怎麼能說這些喪氣話呢,萬事有乾爹乾孃呢!”何嬸兒見袁晗楚楚可憐的,內心的母愛立即被激了起來。
李恪昭站在這裡還是很難堪的,怎麼說呢,說到底還是他孃的錯,陷害袁晗啊,袁晗到了這一步也沒有把那件事兒說出來,他的心裡真的是感激,另外也就更加內疚了。
“我去找我娘說。”李恪昭想了想,覺得還是要對的起良心,不然那些聖賢書就真的白讀了。
袁晗趕忙叫住李恪昭,“你回來,別去,你去說什麼?這是你三言兩語說的清楚的嗎?你要知道,你娘對你可是沒話說的,你現在要幫我去傷她的心?”
“可是也不能讓你這麼着啊!”李恪昭現在是兩頭爲難,總要傷着一面的。
何嬸兒還算是個同情達理的人,“恪昭啊,你就別去了,你有這個心就行了,別去跟你娘慪氣,當孃的都不容易。”
袁晗坐在炕上,兩眼噙滿淚花,真沒想到有這麼多人愛護自己啊,好幸福的感覺啊!
駱鈞看着滿臉感動的袁晗,心如刀絞,只恨自己無能,要不然,還管別人怎麼樣,自己就帶她去治病了。
何嬸兒愛憐的用手絹給袁晗拭了拭眼淚,柔聲哄到:“好孩子,別哭,乾孃疼你啊,那天打碎了一個碗,我就知道不吉利,看吧,果然應驗了,只是沒有想到應在了袁晗身上。”
“說了這半天話,袁晗也累了,老頭子,我們來了這半天了,也該回去了,明天再來吧啊,看他們商量的怎麼樣?”何嬸兒見袁晗臉上漸露疲憊之色,心裡擔心她身體支撐不了,便和老何頭起身告辭了。
袁晗強撐着身體道:“乾爹乾孃慢走,恕女兒不能遠送了。”
“好好歇着,別亂想,萬事兒由乾爹乾孃呢啊。”何嬸兒悄沒生息的抹了一把眼淚,拉了個笑臉對袁晗道。
老何頭兩口子走上路上,心裡都裝着事兒,一路上默默無語。
都要過河了,何嬸兒才嘆了口氣,像是疲累的很。
“怎麼了?”老何頭乾脆就這一塊大卵石坐下,問。
何嬸兒也就地坐下,撈了水淨了淨手,“沒怎麼,我就是在嘆,我們的命是不是不好啊?”
老何頭納悶起來,“怎麼這麼說呢?”
何嬸兒慢慢的分析道:“你看啊,咱們家養的閨女,長到十來載的,出了這麼個事兒,掉進河裡,沒了,剛認了個幹閨女,這才幾天啊,就得了這樣的病,你說
以你之姓,冠我之名gl。”
“哎,我也說不出來,我就覺得吧袁晗這孩子看着讓人心疼啊,沒有人疼愛,你說她活的多難啊,躲在被窩裡,不知道哭過多少回了。”老何頭說着眼眶溼潤起來,一心疼起女兒,老何頭可是最感性的了。
何嬸兒點點頭,可不是嗎?一開始不看好袁晗這個孩子,誰知道一接觸下來,覺得這個孩子真的不錯,懂事,乖巧,纔打開心,真心的疼愛這個孩子,又成了這樣,“我真替她心疼啊,我最相信你的眼光了,這孩子重情義,我也替她心疼啊。”
“遇着個爹孃見錢眼開,遇着個婆婆又是這樣。”老何頭提到李家兩口子,無不帶着怨氣的。
何嬸兒盯着微溼的布鞋尖,袁晗這麼年輕,一定不能就這麼算了,得了癆病,不治就只有等死了,這些話在袁晗跟前誰都沒敢說,“說什麼也要他們給袁晗治病。”
“是啊。”老何頭點點頭,病是一定得治的,可是,袁晗用了的那筆銀子,人家讓還了也是無可厚非的啊,“要是李家的抓着那筆銀子不鬆口怎麼辦?”
何嬸兒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話說的是,要是人家堅持要袁晗想還錢再治病,那也說得過去啊,“是啊!”
兩個人又陷入了無邊的沉默,那幾十兩是個問題啊,這些對普通人家來說,真的相當於半輩子的積蓄了。
“要不?”老何頭話說了一半,後邊的沒敢說出來。
何嬸兒預感的出他要說什麼?“要不,咱們把家裡攢下的那四十幾兩拿出來,先墊上,讓他們給袁晗治病?”
“我是這麼想的啊,你看,我們的兒子吧,跟我們不親,也沒有幾個時候在家的,他自己也有掙錢的套路,不缺那幾個,養兒可以給我們送終,可是那麼長的日子,誰陪我們啊,我就看得上袁晗。”老何頭耐心的解釋着,這麼大的決定,得兩個人拿主意,不能一個人說了算,哪怕自己是一家之主呢?
何嬸兒聽了,沉默了良久,“我倒是沒什麼?就怕兒子怪咱們,我懂你的意思,以後我們有個頭疼腦熱的,少不了有個牀頭盡孝的是不是?我也看得出來袁晗是個好孩子。”
“那咱們回去跟兒子商量一下,再說了是借給袁晗。”老何頭見老伴也同意,心情頓時大好,只要兒子沒什麼意見,就行了。
兩口子回去問了問他們的兒子,本以爲他一定會反對,誰知道人家很爽快就答應了。
給的理由更是讓人想不到,說袁晗那個乾妹妹長得好看,死了怪可惜的,又說什麼他自己掙錢有路子,不是盯着家裡的那點兒不放的,讓他們自己看着辦?只是不要被騙了就行了。
老兩口子問這麼簡單,他門兒子回答就這麼簡單。
“這下好了,明天咱們就去,看他李家還有啥理由不去治病。”老何頭一副我現在挺直腰桿的架勢。
何嬸兒也高興了,他們李家的人萬萬想不到吧,他們何家竟然願意替袁晗還這筆銀子,雖然一次還不完,但是量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