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拿年前家裡事多推拒,也是看爹孃的面子,要不是直接就懟回去了,“這件事我們家不沾!是門好親事,也是他們家的好!我們不沾,想要套我們也沒門!”
裴靜看着也不敢再勸,只看了看竇三郎。
竇三郎現在心裡壓着太多事,尤其是燕麟本性畢露開始納妾玩女人,想想他全心守護一心盼着她幸福的人,以後要陷入那種悲苦的境況,他的心就疼的揪起來。他沒有立場,若是有立場,他絕對不允許有別人染指他的人分毫。四妹又怎麼能忍受她賭上一切陪護的男人和別的女人親熱!?
看他見了轉運,出去又回來眉宇就沒有舒展開,絲毫不減輕快喜色,裴靜給他倒了杯熱茶,“三郎?”
竇三郎擡眼,看她目光繾綣柔情,沒有接茶,起身吸了口氣,“我去老師那裡一趟。”
轉運聽他吩咐,到窖裡拿了那壇他藏的酒,跟着他出門。
臨近年關,各家都熱鬧鼎盛,竇三郎拎着酒到了嚴不疾這,正碰上幾個同僚。
幾人喊着要喝他拿的好酒,“長平縣主可是許久不釀酒,如今相夫教子,即便偶然釀上一罈,也是有錢難求!”
“閣老可是沒少喝長平縣主釀的酒,我們也就聞聞味兒,今兒個趕上了,說啥都要貪一杯不可!”
竇三郎笑笑,“要說喝最多的還是我,不過可沒你們那麼幸運,喝的都是釀好的。我是從賴酒喝過來的!”
每到過年,都會有同僚或者同門的人來他這熱鬧,嚴不疾也不拘束,讓他們都隨意喝。也看竇三郎情緒不對,沒有護食,讓把酒拆了。
四年前釀的汾酒,雖然不是老曲陳釀,卻勝在酒質清冽,清香更剩,因爲加了梅花和松枝,更有一份特殊的綿長幽香。
“好酒!”嚴不疾不禁讚一聲。
其他幾人也紛紛讚歎。
竇三郎連喝了兩杯,這酒是他趕考時和四妹一起釀的,他滿腔豪情壯志,只待高中之後,能頂立家裡的門戶,能給她尋一門幸福的親事。
寒門學士,即便京城爲官,也不少過年不能回家團圓的,而年前封印前,燕麟又因爲刺殺皇上一事失職連降三級,雖然封印,但來年開印,勢必朝堂震盪。各有抒情感慨,好酒陪佳餚,一個個都喝多了。
醉酒後,竇三郎不願意回去,就直接在嚴不疾這歇了。
梁氏聽來人回稟,還有些微詞,“剛剛新婚,還大過年的,就在外面過夜!”
“左右也沒去別處,在嚴閣老那,也出不了事。”陳天寶勸她。
梁氏讓人去給裴靜通稟,讓她不用等了。
宿醉一夜,天明起來,頭疼欲裂。竇三郎扶着頭揉了半天,回到家就病了。
裴靜看着他因爲發熱微紅的臉,給他額上換了條帕子,“我去跟娘說,樑家那邊的親事,你就不出面了,讓娘推了吧!” шшш_ttκan_℃O
“嗯。”竇三郎閉着眼沉沉的應聲。
這邊不願意幫忙出面,黃氏氣的臉拉了老長,怪道,“秀芬是不是故意的!?難道真想斷親了不成!?讓人家看到了又成啥樣子?她三郎一個光桿在京城沒有家裡親戚幫襯就好看了是吧!?”
“你給我閉嘴!你沒長眼沒看見自己家乾的啥事!?還要不要點臉!?”樑貴氣的怒喝。
黃氏心裡不服氣。
樑三智陰沉的看着她,“三郎在京城有恩師有同僚有妹夫,再不濟還有岳家!你不看自己的事,隻眼挑別人,做事不講德行,纔是想要斷親吧!以後家裡沒事,不要來京城!”
“咋?老三你還教訓起嫂子來了!我還不是爲了五郎,爲了這個家!?鳳娘還沒咋,已經被她們砍了個手成了殘廢,我說啥了嗎!?”黃氏一想起就怒憤難忍。
趙氏也怒憤不已,“大房因爲幾個事徹底得罪大姐和四娘,二房要是這個時候還往上撞,以後就分家吧!我們兜不攏,也管不了,也擺不正,以後各管各家的!”
樑貴和樊氏聽這話,臉色一震。
臉色漲紫了會,樑貴喘了兩回,噗的一口血吐出來。
“爹!”樑三智猛地一驚。
趙氏也嚇壞了。
樑五郎和樑六郎聽得也急忙忙趕過來,又是叫人又是請郎中,一時間家裡亂成一團。
黃氏恨恨的看着趙氏,“沒想到老三媳婦兒這麼能耐呢!看你平常也悶不吭聲的,攛掇着分家產來了!我們兩房都得罪了秀芬,礙着你們了!分了家好你們一房去好好巴結是吧!?”
趙氏看樑貴吐血,正驚怕,聽她說的話,“二嫂!你們自己做的事你難道一點不清楚?樑鳳娘做出那種事,就算再親的親戚,是個人都沒臉了!”
黃氏氣恨的上來一巴掌直接狠狠打在她臉上,“我看你就是咬人的狗不叫!光背地裡攛掇算計!”
“你!”趙氏沒想到捱了她一巴掌。
黃氏反應過來,眼神閃了下,看看樑貴,氣焰頓時又上來,“這個家也就你能耐,平張嘴就把爹氣吐血了!”
趙氏頂不上話,捂着臉扭頭跑走。
樊氏看着氣的流着眼淚喝罵了一通。
樑三智去請的姜大夫,姜老頭指派了個徒弟來。
看過樑貴的情況,“怒急攻心,又鬱結於心。老爺子年紀大了,要凡事看開,好好保養的好。”開了方子,又讓樑三智跟他去拿藥。
梁氏聽說,把剛配的人蔘養榮丸拿來,幾個人又過來看望樑貴。
趙氏小心翼翼的煎藥,燉湯,在一旁伺候着。
“這人蔘養榮丸我問了大夫能吃,爹先吃着,能吃完我再讓人配些。有啥事,爹年紀大了,也管不了了太多了,就放了手讓底下的去管算了!”梁氏皺着眉勸解他。
黃氏見她瞥過來一眼,立馬推卸責任,“要不是老三媳婦兒喊着要分家分家產,爹也不會氣的吐血了!”
梁氏看着她冷笑,“照我說,倒是分家了好!各過各的小日子,省的誰礙着誰!自己當家做主,想咋過就咋過了!誰也不套着誰!”
黃氏惱恨,分家她自然願意,分了她自己就是當家太太,也不用看誰臉色,自己管着家產。可她又不甘願,老三家分明是想分了家,撇開大房和二房,他們三房跟着秀芬家發財做官呢!真分了家,只怕她們家也不會再多幫扶大房和二房了!
樑貴兩眼有些溼潤混沌,朝遞來水的樊氏擺擺手。他並不是被趙氏說分家氣着,而是她說的‘兜不攏,也管不了,也擺不正’的話。他只以爲他年老了,心力不擠了。所以底下的小輩有些管不住了,但大多還都服管的。乍然聽到這些,他猛地當頭一個棒喝,一下子就氣血翻涌受不住了。家裡就那麼幾個人,他難道真的掰不正了嗎?
梁氏和陳天寶好好勸解了樑貴一通。
樑貴也開口,說不怨趙氏。
家裡小廝也去都督府送了信兒。
竇清幽接到消息,聽樑貴吐血立馬換了厚衣裳出來。
秦寒遠和容華趕到時,正見她下馬車。
燕麟是降職三級,但竇清幽依然是長平縣主,見了自要見禮。
“不必多禮!”竇清幽伸手虛扶了下,讓都起來。
燕麟自是跟着她一塊出門,鷹眸從容華和秦寒遠臉上掃過,兩個人眼神都黏在竇清幽身上,沉聲道,“先去看姥爺!”
竇清幽點頭,快步進去。
趙氏不好頂着一臉巴掌印出來迎客,忙叫來樑三智。
“四姐!”竇小郎快步出來,上下打量一眼,看她穿的暖和,又跟燕麟打招呼,“姐夫!”
陳天寶和梁氏也出來,又跟秦寒遠和容華也招呼過。
竇清幽隨着到內院去看樑貴。
看人都來了,樑貴覺的興師動衆,“我沒啥事!誰讓去叫的你們!”
黃氏眼神閃爍了下,沒有說話。
“姥爺不舒服,我們自然應當來看望盡孝。”竇清幽說着,就問樊氏看大夫和用藥情況。
樑貴也只是那一會,這會都能坐起來。
所了半天話,看他有些乏累,就讓人都回去。看人都走了,又叫住竇清幽,“四娘!”
竇清幽回身看他似是有話說,又返回身,“姥爺?”
樑貴擺擺手,讓其他人都散了。
黃氏有些不甘,剛鬧了一場分家的事,老爺子又向來看重竇四娘這個賤丫頭,不會是跟她說啥秘密,把家裡的錢財交給她吧!?兩個老的都偏閨女偏外孫女,私下都不知道已經貼補多少了。她們家那麼有權有錢的,還撈他們那點家產!要是分了家,再一分,哪還有多少!?
樑貴生平公正,就算樊氏有些偏頗,竇清幽出嫁私下添置的三百畝地也是徵得樑大智三兄弟一致決定的。
“這個家,是不是真的要散了?”
竇清幽理解古人不分家的思想,都抱團在一塊也顯的家族龐大人多勢衆,只是這樣也大多從內裡先壞,看着牀上蒼老了好些的老人,她一時沒有立馬回答,“姥爺!咱們家那連山上有棵很大很大的桐樹你還記得吧?三人合抱都抱不嚴,都說有一百多年了。前年連天大雨,颳風,那樹就自己倒了,卻原來裡面已經腐爛都空了。”
樑貴好一會沒說話,卻有淚沁出來。
竇清幽暗嘆口氣,勸解他,“姥爺!那些大家族是看着人多勢衆,家大業也大,但真若是對抗起來,那分家了的,只要心不分離,幾處使力,人家也扛不住。雖然不分家,有了事被逼着也得出力,但很多時候有的人卻使反力,反而敗的更快!”
樑貴也明白這個道理,就是心裡那股勁兒和關頭過不去,拉着竇清幽,“真要是分了家,大房和二房豈不是要敗落了?”他知道老三兩口子都是秉性好的,就算老三不如老大老二善經營,能得她們一把幫扶也差不了。
“還有大舅和二舅呢!哪能就真的敗落了。”竇清幽笑道。
“我老了!你大舅和二舅……也是苦了!”樑貴長嘆。
竇清幽收起笑,“姥爺若不放手,大舅和二舅也就一直無法當家做主。說起來,憑着大舅和二舅的魄力,哪一個也不會讓家裡敗落了。”
樑貴聽着,整個人的心氣兒卻都慢慢散了一樣。
竇清幽看着,沒有說話。照她說,老頭老太太撒開手不管事,外事交給三個兒子,家裡讓三妗子掌權管家,也能清明些。但長嫂不服,二嫂找事,趙氏魄力不足再沒有撐腰的也管不起來。不如直接分了家。
樑貴擦擦眼,看她瘦弱的樣子,臉色也透着蒼白,嘆口氣,囑咐她好好養身子,讓她回去了,“我再想想,想想。”
竇清幽應聲出來。
黃氏警惕的在她身上掃射了半天,生怕她拿了啥寶貝和樑家的家產。
梁氏一眼橫過去,直接拉着竇清幽出去。
樑鳳娘趴在窗戶縫裡看着,見梁氏拉着她,燕麟在一旁護着,還跟着容華和秦寒遠,陳天寶和竇小郎,裴靜一大幫人衆星捧月的擁簇着她出去,死死掐着指甲,咬着牙,滿心恨毒。
竇清幽突然停步,扭頭朝芭蕉樹後的窗戶掃過去。
樑鳳娘心中一瘮,忙挪開眼,低頭看着包嚴實的斷手。
“四娘?”梁氏看她不走了,喚她一聲。
竇清幽應聲,收回眼神繼續往外走。
竇小郎是常過來的,看看那房間是樑鳳娘住的,眼中冷光閃了閃。
秦寒遠看着沒有吭聲。
聽竇三郎也病了,又只隔着兩個兩個衚衕,自然要去看看。
秦寒遠沒說話,也跟着到竇府來。
見都過來了,竇三郎忙撐着起來,“我沒啥事,還勞煩你們來看我!”看看竇清幽的神色又問樑貴咋樣。
“姥爺沒大礙,已經喝了藥歇下了。你身子好好地,怎麼病了?”竇清幽前兩天還聽他去給裴府送年禮。
竇三郎餘光瞥了眼燕麟,笑着道,“陪老師和幾個同僚喝點酒,一個沒注意多喝了些,歇在老師那,次一天起來就風寒就愈加嚴重了。不過這也快好了!”
竇清幽有些疑惑,“怎麼會喝這麼多酒!?”他酒量可不小,最多的時候喝上兩斤都不帶醉的。
“剛好拿了酒過去,被幾個人逮着了。”竇三郎忙解釋。
竇清幽就叮囑他少喝,“喝多傷身,喝的太多也容易酒精中毒。”
竇三郎笑着應聲。
燕麟冷眼看着,心中暗哼。傷身?他看傷的是心!
竇清幽就去梁氏那邊說話,讓他們幾個說去。
梁氏讓人安排了飯菜,跟她坐一塊說閒話。
在竇府吃了飯,燕麟帶着竇清幽回去。
秦寒遠看着馬車走遠,沒有走,抓着竇小郎問他。
“你說樑鳳娘?”竇小郎詫異的看着他。
“我也聽到些流言,那範力聰還在醫館裡養病,你不用瞞我,她的事兒和竇四有關係吧?”秦寒遠直接問。
竇小郎苦笑,“樑鳳娘想再攀個高枝兒,瞄上了我姐夫。她被砍了一隻手,範力聰還不罷休,現在病着沒咋樣,好了還不知道要幹啥。”看了眼一旁的容華,沒有全說實話。
秦寒遠吸了口氣,臉色很是有些不好。
“以後怕是會越來越多……你讓…讓她多防着點兒。”容華溫聲道。
竇小郎抿嘴,“防得了看見的,怕是防不住外來的。有人開始給姐夫送女人,府裡已經收了兩個了。”
“什麼?竇四她……她也同意嗎?她身子不好,一個學武功的人,如今整個人病弱弱的,還收女人,不是給她添堵!?存心讓她養不好!?”秦寒遠怒道。
“現在還沒啥說的呢!”竇小郎回他。
秦寒遠一下子就往心裡去了,回到住處還在想這個事。
“哎呦!我的少爺!男人三妻四妾多的是!再說如今長平縣主都已經嫁給了燕麟,哪能少得掉這些事!你在這費心不是多餘的嗎!?幫忙也是幫不上的!還是好好歇着,要不念書寫文章吧!老爺說的明兒個就到了,翻過年你可還要下場春闈呢!”書墨勸着話。
“他怎麼能在這時候收人!?她纔剛出月子,月餘前人還昏迷着!”秦寒遠就是不忿。
書墨皺着臉,“大戶人家又有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總得有人其他人伺候!要是少爺你,你也做不到守着一個女人過一輩子的!”再說那是別人家的事兒,長平縣主都沒想着嫁給他們少爺了,還爲這點小事兒想她幹啥啊!
“我不會!”秦寒遠握拳。如果她選的是他,能得妻如她,他一定會守着她過到白頭!
書墨只能哄着他。
容華那邊帖子已經下到燕麟手裡。
燕麟見是找他,冷冷的勾起嘴角,“算是戰書嗎?”
“主子!要不要去見?”薛倀問。他去人佈置人手。
“見!”那個賤人背地裡算計着他,明面上還想勾引算計他的女人!
薛倀應聲下去。
燕麟放下帖子,回到內院。
竇清幽正在哄兩個娃兒睡覺,卻都不願意睡,咿咿呀呀的跟孃親說着話。
“我有事出去一趟。”燕麟過來。
“好。”竇清幽頭也沒擡的應聲,抓着閨女的小手逗着,“就你最搗蛋,你不睡還在這嚎叫,楓兒也跟着嚎叫。”
燕麟看着憋悶,又道,“我出去一趟。”
竇清幽看他一眼,“好!”哄倆小崽子快睡覺。
燕麟黑着臉出去,再一見到容華,寒冬臘月一身月白色繡暗紋直裰,一副翩然的樣子,眼神更加冷厲,“不知容大公子有何事要說?”
“談小四今後的去向。”容華淡聲道。
“你?”燕麟冷聲鄙諷。
容華看看他,拿起杯子倒上酒,“這瓶白蘭地,是小四釀的第一桶,如今七年。”
燕麟看着杯中琥珀色晶瑩滴露般的液體,“她是我的女人!你沒有資格!”
容華手下重力的把倒好的酒杯放在他的面前,嘭的一聲,彷彿開戰的鼓聲響起了,銳利深沉的盯着他,“若不是那道聖旨,若不是你耍了手段,你覺的她會進你的門!?”
“不會!激烈的手段,花銷的花樣只是一時的激情新鮮!新鮮過後,你琵琶別抱,她也自有其他託付!”容華冷聲自答。
燕麟冷眼看着他,沒有說話。
容華端起酒杯,“才一年而已。你當初橫插一腳,拆散我們,搶走她,不過只新鮮一年。”
燕麟難看極了,“拆散?她根本就不愛你!”
“若你不橫插一腳,耍那些手段,我們早已琴瑟相和!”容華怒道。
是!若不是他先用聖旨制住局勢,又屢屢耍那些手段,乖寶根本不會嫁給他!若他不插手,他的確能贏得她的心,能娶她!可今生,那個叫竇清幽的女人是屬於他的!是他燕麟獨有的!
鷹眸陰鷙的盯着他。乖寶跟他成親,更生了孩子,血引早已經破了,這個賤人還盯着她。果然得不到的就是好的,不擇手段也要得到!?他冷笑,“你有那個能耐搶走?”
“那你就拭目以待!”容華冷冷道。
燕麟一身煞氣,陰冷着臉回到家。
家裡伺候的人一看都噤若寒蟬,無聲的見禮。
大步進了內院,直接推門去內室,本該在屋裡的人不在,偌大的內室空無一人。他臉色更沉,快步出來,“夫人呢?”
外面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搖頭說不知道,但也沒看見夫人出去。
燕麟把暖閣,書房翻了一個遍,又到花房來找,都沒見到人,心中頓時風暴驟起。回到內室再看,依舊沒有人,頓時怒喊,“竇清幽!?”
正泡澡的竇清幽聽見他怒喊頓時驚疑,“你們剛聽見是燕麟喊的?”
紅綢和紫荊都點頭表示聽到了。
“竇清幽!?”
又一聲,甜柚和莊媽媽幾個也都確定了。
竇清幽連忙起來,隨便套上衣裳長襖打開淨房的門,“你做什麼?怎麼了?”
燕麟猛地回頭,見她頭髮溼漉漉的半綰在頭上,浴袍沒穿好,長襖只隨便披着,用手抓着防掉,皓白的小臂露在外面,而浴袍下是玉白修長的腿,光着的腳丫。
看他大步快走過來,臉色冷沉,眼中彷彿暴狂一般,竇清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本又有點心虛,下意識的就往後面縮。
燕麟伸手一把抓住她。
“啊!你幹什麼?”竇清幽驚呼,還沒來得及掙扎,就被他扔在被褥上,整個人重碩的身子猛地壓上來。
“你……你幹什麼?快放開!放開!”竇清幽伸着手就推拒掙扎。她只是出來跟他說一聲,莊媽媽和紅綢她們帶着倆小崽子還在溫泉裡泡着。她連衣裳都沒有穿。
看她強自掙扎,燕麟眸光更陰,更凌厲,大手直接扯開她身上裹的長襖和浴袍,兇猛的噙住她的脣,粗糲的長舌強橫的侵入,瘋狂的橫掃翻攪,兩手也不停的蹂躪。長腿更是強勁的死死壓着她的腿,不讓她掙扎。
竇清幽氣急,又羞恨不已,想掙脫出手,被他鉗制着,整個人被壓制着,絲毫使不上力氣,嘴上更是被他啃咬的疼痛,舌頭也麻疼不已。他手下那一塊更是疼痛難忍。直逼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她只是帶伺候的丫鬟婆子一塊悄悄泡個溫泉,他卻不管青紅皁白,回來就對她發瘋!
實在掙扎不過,她的力氣跟他太過懸殊,竇清幽不知道他突然發什麼瘋,淚眼看着放棄掙扎。
燕麟抓着她的手,深猛的吞噬吸吮,看她不再掙扎,屈辱的恨眼含淚瞪着他,更是下力,伸手就解開他身上的衣裳。
竇清幽睜大眼,眼中閃過懼怕,立馬趁他鬆了隻手,死命的擰回一隻手。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讓燕麟停下,看她小臉慘白,滿眼淚落下,懼怕的死死睜着看他,瞬間清醒過來,“幽兒!乖寶!乖寶!?”
他一鬆開,竇清幽白着臉立馬蜷縮到牀角,離他遠遠地。
燕麟一下子慌了,“乖寶!”看她身上的衣裳已經被他撕扯扔開,手腕胸前觸目驚心的傷痕,腦子嗡了下,急忙拿被子過來包住她,緊緊抱住她,“乖寶!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混賬!對不起!”
竇清幽紅着兩個眼看着他,嘴脣被他咬破的地方沁着血。
心疼歉疚又怒恨自己,燕麟抱着她不停的道歉,“是我混賬!對不起!乖寶!你打我!我剛纔去見了容華,他拿你早年送的酒跟我顯擺,逼我放了你,還說要把你搶走,讓我拭目以待,我氣瘋了!”那一刻,只覺得全世界的男人都在覬覦她!連她也抗拒他!
竇清幽看他又慌又怕又心疼自責,擦了把眼淚,不想理他。她不知道前世,跟容華說清楚之後更是再沒絲毫牽扯,嫁給他之後,她更是連門都很少出,男的更極少見,他卻像是她要出軌一樣,這樣對她!
見她一直不回來,又聽燕麟那怒喊,幾個人都不放心,莊媽媽就出來穿上衣裳,聽了聽沒動靜,就推開淨房的門,“夫人?你還要不要泡?幾個人都等着你呢!”
乍然見她從淨房那出來,燕麟驚了下,看自己已經敞開懷的衣襟,又看竇清幽溼漉漉的頭髮,頓時明白過來。她先前是帶屋裡伺候的丫鬟婆子去泡溫泉了,所以纔到處沒找到她。
臉上一陣熱紅,忙把衣襟合上,急聲吩咐,“你們去泡!不用管!關上門!”
莊媽媽聽他聲音有點不對勁兒,又叫竇清幽,“夫人呢?”
竇清幽恨恨的看他一眼,出聲道,“你們先泡吧!”
聽她聲音也不太對勁兒,莊媽媽眼神閃了下,把門關好,又回去繼續泡她們的。
“乖寶?”燕麟覺的臉全丟光了,還傷到她,惹怒了她。
竇清幽扭過頭不理。
燕麟又是道歉又是哄,拿了衣裳小心的伺候她穿好,防着等會莊媽媽她們泡完出來看見,“我給你擦頭髮!”
竇清幽看也沒看他,直接進了淨房。
燕麟握拳,簡直想給自己幾拳。他已經很能剋制自己的暴戾,可碰事關她,依舊失去理智。
竇清幽收拾了下眼進去。
紅綢幾個都問咋回事兒,郝小和紅綢更是眼尖的看她眼眶有些發紅。
“不管他!”竇清幽直接道,把兩個小崽子洗好撈出來,先抱出去。
燕麟等在外面,見她抱了閨女出來,連忙討好的上來接住,又接了兒子,一手一個,“不放暖閣去了!就放我們被窩吧!”他怕今晚竇清幽也跟去睡暖閣,讓他獨守空房,直接把倆小崽子按進他們被窩裡。
等莊媽媽一行幾個人泡完出來,本都還有些提心吊膽,出來一看,不讓別人進溫泉室的人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悅,反而有點和顏悅色的樣子。
幾個人對視一眼,忙魚貫而出。
竇清幽也要出去。
燕麟忙叫住她,“頭髮不幹,出去見風要着涼的!”又吩咐莊媽媽給她擦乾頭髮。
莊媽媽已經拿了乾的棉巾來給她絞頭髮。
看她直接坐到拔步牀外面去,燕麟一手抱一個娃兒過來,笑的討好,“晚飯想吃啥?”
竇清幽冷着臉裝沒看見他。
燕麟想去做,可又擔心放下倆小崽子,她抱着去了暖閣,不回她們倆屋了,喊了人來吩咐做了一堆好吃的,還有先前竇清幽想吃沒讓吃的口味蝦,“少拿幾個。”
吃完飯,燕麟直接吩咐奶孃不準把倆小崽子抱走,直接留在內室,“今晚你們去暖閣,小姐少爺餓了自會叫你們。”
兩個奶孃有些戰戰兢兢的應聲。
竇清幽吃了飯,看頭髮差不多也乾透了,直接要出去。
燕麟忙抱着倆娃兒攔住她,“乖寶!你要拋棄我們爺仨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