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雖然有燕麟不少人,但那卻是廣恩侯龐健的勢力。明啓皇帝直接把這事交給錦衣衛來辦,擺明了想要治罪!
可竇三郎也不敢拒捕,安撫陳天寶和梁氏幾個,“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做過的事,絕對不會強加到我們頭上!皇上只是叫我過去問個話,很快就回來了!”
皇上或許只是問個話,但卻有人要她們全家的人頭落地!
竇清幽可以肯定是容華和容家做的,可她身上究竟有什麼,要讓他們不惜下這麼一盤棋,要把她們家趕盡殺絕!?這‘天生異象’的方法,還是燕麟最先提出來,本是蒙她們的,現在卻被他們拿來要滅她們滿門!
想到燕麟,她立馬想到了一系列的‘證據’,立馬驚起,“燕麟!?”
那邊消息剛報到宮裡,燕麟就得到了消息,錦衣衛來拿竇三郎,他安排完手下的事,立即飛馬趕過來,“乖寶!”
竇清幽猛地擡頭看他。
見她悽慌蒼白的神色,燕麟心中猛地被攥住了般,大步過來。
竇清幽立馬站起來。
梁氏急切的正要說話。
燕麟毫不避諱的上來把竇清幽攬進懷裡,緊緊抱住。
看他們兩人在人前也不避諱,陳天寶和梁氏看着,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別怕!一切都有我在!絕對不會出事的!”燕麟擁緊懷裡的人兒,察覺到她有些輕顫的身子,一邊有力的安撫,又重重在她發間吻了吻。
陳天寶忙轉開頭。
梁氏滿心焦慮。
竇清幽也知道不好,要推開他。
燕麟直接把她摟得更緊,小臉按在懷裡,擡眼跟陳天寶和梁氏道,“此事說來事關重大,但是誰下的手,我必然要誰提頭來了結!你們不用擔心,竇孝徵那裡也不會有事!”
“他們不光要滅了我們家,連你都不會放過的!那個兩年的,肯定會連你一網打盡啊!”梁氏急切道。
燕麟冷冷的勾起嘴角,笑容危險嗜血,“那就看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落在我的手裡,也正好讓他們都見識一下我真正的手段!”
看他說的篤定,可這事絕不是小事啊!弄個天降隕石,警示天下的,這不僅僅是欺君之罪,簡直罪大惡極,罪惡滔天了!
“那些東西,還有很多人,肯定會被當成證據的!”竇清幽提醒他。
“我知道!別擔心!”燕麟揉揉她的頭,現在最重要的,是她的安全問題!
竇清幽看着他堅韌剛毅的臉,強大而沉定銳利的目光,漸漸鎮定下來,點點頭,“嗯!”
燕麟在她脣上重重一吻,“乖乖等我!保護好自己!”
竇清幽信任的點頭。
燕麟這纔不舍的離開,馬上進宮,去處理這件事。
竇三郎被抓去鎮撫司,滿城百姓都轟轟議論。有人說竇三郎用這個方法退親還能躲避抗旨不尊的大罪,非常高明,但是被發現了破綻,這下完蛋了!全家怕是都要跟着獲罪!
有人就說,竇三郎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出此下策!不然就只能眼睜睜看着妹妹被一個太監欺騙,嫁給一個太監守活寡一輩子,要忍受屈辱一輩子!以後竇家的家譜中,這一筆也少不了,會永遠記着。所以奮力一搏,想要解救竇清幽。
還有人猜竇三郎是和容華一塊聯手乾的這事。容華之前和竇清幽兩情相悅,奈何竇清幽被燕麟看中利用價值,橫插一腳,才導致兩人不能成雙。
現在看竇清幽深陷閹賊的花言巧語和各種手段之中,容華就和竇三郎合謀了這一場天降隕石,要解救竇清幽出來!要不然,容華也不會追了千里之遠,追到京城來,孤身一人在京城過年,那都是爲了挽救竇清幽的!
很快容華也被錦衣衛逮捕,和竇三郎一塊審問。
長青和長鬆驚呆了,怎麼會把他們公子牽扯進去了!?
暗中趕到京城的潘千羽也怒恨不止,調查的什麼東西!竟然把容華也拿進鎮撫司去審問!?不是往那個閹賊頭上查的!?
審問很快開始,竇三郎和容華都不承認,都沒有做過。
“奉勸你們一句,還是儘快的招認了,否則拿了你們全家過來一塊審問,到時候可不單單是你們受這牢獄之災了!”龐健冷笑着。
“大人!下官完全不知道,何從招認!?”竇三郎招不出。
容華也無從可招。
龐健一擺手,就有人過來上暗刑。
一旁的指揮儉史小聲勸話,指了指上面,讓他悠着點。
龐健面上不說,心裡卻極其不悅。他堂堂廣恩侯,簪纓世家出身,還怕一個太監!?錦衣衛被他安插進人他就不說了,還想在他的地盤上管事做主!?
燕麟和龐健有積怨,竇三郎進了鎮撫司,就算裡面有他的人手,他也知道管不了大用,龐健若是存心,根本沒法阻止,所以第一時間就進了宮。
那邊竇清幽也往宮裡遞了牌子,要求見明啓皇帝沉冤。
明啓皇帝拿着牌子,看着大殿下單膝跪着的燕麟,“世人都說朕的愛將花言巧語,手段花樣,迷惑勾引了長平縣主。你跟朕說說,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他之所以震怒,剛開始是震怒竇家膽敢暗謀抗旨,鄙棄他的人。可他緊接着就想到,竇三郎那點小手段,只怕瞞不過燕麟。那就是他也參與了其中,跟竇家一塊矇騙他!
聽他問這話,燕麟笑起來,“皇上!臣縱然身殘但志堅,心亦是肉長的,心悅愛慕一個女人,還能有假?”
明啓皇帝龍眸微眯,那就是竇家和那個容華合謀做了這一出欺君大案!?
看着他審視的目光,燕麟坦然以對。只要皇上不信是他參與其中,不用他做其他,只要把那個容賤人死死咬住,容家絕對會鬆口!
很快就有人爆出了元宵節的事之後,容華找了竇三郎兩次,兩人密謀兩次,還暗中傳信。
事情發展完全不是按潘千羽的預定,頓時讓她焦躁怒恨起來,暗中下令,立刻查燕麟。
查燕麟很是容易。
鎮撫司那邊審不出有用的東西,就直接拿了竇府的下人和容華的兩個貼身小廝,長青和長鬆。
只是長青和長鬆這邊完全沒有問出一點東西。
竇府的下人中,卻有人受不了暗刑招認,說是‘天降異象’的事,是燕麟提出來的,他和竇清幽有個協議,兩年之內讓皇上收回賜婚的聖旨,退掉這門親事!
“你胡說!大運你個喪良心的畜生!大少爺對你那麼好,你竟然誣陷!?”李走運一聽,就張口大罵。
“大運!你竟然背主!?根本沒有的事,你要給自己主子栽贓!?”轉運也怒斥。
竇三郎也沒想到,站出來的人竟然是大運,他不夠機敏,但他看着他醇厚,也一直用着他,還給他安排家人。
大運頭低低的,“我只是說了實話,‘天降異象的事,的確是燕都督提出來的!”
他這邊說話,那邊蘇梨受不住暗刑,哭着說,都是燕麟做的,是他打了勝仗去的龍溪鎮,提出來廢掉賜婚聖旨的絕妙法子!還說竇清幽和燕麟有個兩年協議,兩年之內,燕麟要想出辦法,廢掉賜婚的聖旨,還竇清幽自由!那協議她還見過!
“蘇梨你咋能胡說八道!?”櫻桃頓時呵斥她。
“姐!我疼!我好疼啊!我實在受不了了!”蘇梨痛哭流涕道。
櫻桃紅着眼怒罵,“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你知不知道你說這些話的後果!?”
蘇梨搖頭,哭的滿臉淚水,“這些事,伺候小姐的都知道!家裡上下也很多人知道的!我不說,他們也會說的!”
櫻桃咬緊牙,她是死也不會說!
這邊蘇梨一招認,那邊龐健就上奏給了明啓皇帝,要拿竇清幽,拿燕麟問話,還要拿他的口諭,去查抄竇府,查抄那份兩年協議。
明啓皇帝龍眸暗沉,“準!”
龐健得了口諭,立馬就親自帶人來查抄竇府。
皇上口諭,竇清幽無從反抗,直接讓出路來,讓他們查抄。
“若是查不出來,還請龐大人給本縣主個交代!”
龐健嗤笑的斜睨着她,“京中百姓都傳長平縣主天真無知,若縣主真是無知之人,也釀不出那些佳釀來了。”
竇清幽目光冰寒的看着他。
“長平縣主的戲很不錯!放得開膽子!就怕真的退親,也無人敢接手!”龐健鄙夷完,直接揮手,讓人進去查抄。
竇清幽氣的臉色鐵青,陰沉着臉,沒有說話。
很快幾個錦衣衛就查抄出了一堆東西,但那些東西沒有一樣是兩年協議之類的。
屋裡的鸚鵡,大缸裡畫,匣子裡的書信,箱子裡的簪子,夜明珠,還有火蠶綿。
龐健不相信,翻了下那些信,大半都是去年的,燕麟寫過來,表達思念,安撫她放心,說大概什麼時候會打完勝仗回京。基本每一封上面,都有他畫的小像,他的,和竇清幽的,或親密,或曖昧。
而那顆夜明珠,是皇上賞賜給燕麟的,也是有來路的,當時龐健也想了很久,沒想到竟然賜給了燕麟,而他把夜明珠送給了竇清幽!?還有那支鳳尾碧玉簪,那雕工一看就不是名匠之手,怕是燕麟親手雕刻的!
龐健轉頭盯着竇清幽,臉色變了幾變,“長平縣主的戲果然精深到家了!”
竇清幽冷眼看着他,“我的詩詞雖然沒有現過,也很是精深,龐大人要不要聽聽?”
龐健纔沒有興趣聽她念詩,轉身帶着人去查抄燕麟,至於竇清幽,“還請長平縣主跟本侯走一趟鎮撫司了!”
竇清幽看了眼梁氏和陳天寶,微微搖頭,被拿到鎮撫司。
龐健立馬又去查燕麟。
卻在都督府查了幾封‘問君安’的信,燕麟時常給她信,竇清幽怒憤他畫那些撩她,氣怒之時,也畫了同樣的小像,但燕麟總是捱打的那個。不過在燕麟收到之後,寥寥兩筆,就把捱打的他改的滿臉銷魂笑容。
然後就是酒,各種果酒,白蘭地等,都是精品佳釀,數年珍藏,全是出自竇清幽的手。有些竇清幽不得不給他的,有些是他自己收藏的,或者順來的,總之很是齊全。
還有那個插屏,竇清幽親自繡的,上面光看衣裳也能看出是燕麟和竇清幽。
“還有兩套衣裳,也是本都督的未婚妻親手所制,要不要也拿上來!?”燕麟閒適的坐在太師椅上,看也沒看龐健,徑自喝着茶。
龐健臉色更加難看,就連他平日裡貪污受賄的那些都沒有搜到,不管明裡暗裡,不是普通之物,就是御賜之物!
“燕都督和長平縣主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那是當然!本都督的女人,又是皇上賜婚,自然天造地設!”燕麟放下端着茶盅的手,又問他,“這茶還是皇上賜的梅花露,龐侯爺可要喝一盅再走?”
龐健冷冷的勾起嘴角,“茶就不必了,本侯奉旨辦案,也請燕都督奉命配合!”
燕麟站起身,彈了彈衣襬,“那就走吧!”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玄色暗紋雲錦常服,雖然樣式簡單,但云錦的質地,穿在他挺拔健碩的身上,無比的風姿瀟灑。而這塊雲錦,也是皇上賞賜給他的。
龐健收回眼神,直接把他押送到鎮撫司,關進大牢。
這次沒有防備他們串供,直接把他和竇清幽關押在了一處,只隔着一扇欄杆。
“燕麟!”竇清幽看到他,立馬過來。
“幽兒別怕!我們來喝頓茶,問幾個問題,只要實話實說,問完也就讓我們走了!”燕麟大步過來,直接抓住她的手安撫。
看他嘴上說的輕鬆,鷹眸卻一片暗沉煞氣,竇清幽遞了牌子求見皇上,卻沒有得到召見,所以她怕會有什麼別的變故。她身邊的人,更是不知道被收買了幾個,還有他身邊那些人呢?肯定會有更多人被安插在他身邊,若是那些人也跳出來,‘鐵證如山’之下,他們又該怎麼辦?
龐健看兩人相握的手,眯了眯眼,“燕都督和長平縣主果然是情深!就是不知道兩位什麼時候定的情?”
燕麟轉過身看着他,邪笑一聲,“幾年前,本都督重傷,被我家幽兒所救。本都督以身相許!”
龐健聽的笑起來,“哈哈哈哈哈!燕都督以身相許?你的身體有什麼可許的!?”一個沒有根兒的太監!不是男人的人!
燕麟也呵呵笑。
竇清幽忍受不了他被如此鄙夷侮辱,“長得白!抱着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