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成事

說竇二孃和竇大郎已經生米煮成熟飯,刁氏不敢承認。

就在剛剛兩人才拜過堂,這會根本沒有過夜,也更沒有時間洞房。若是承認之前兩人就已經有了夫妻之實,竇二孃婚前失貞必身敗名裂,還進了秦家大門,更別提做秦家少奶奶。

刁氏和竇翠玲幾人都不敢承認,衆目睽睽,若認,老竇家就徹底完了。

竇二孃臉色慘白髮青,一身大紅的嫁衣裳走出來,滿眼飲恨的看着梁氏和竇清幽。

竇清幽冷眼看着她。

竇大郎也轉身看着她們,看刁氏會不會承認給他下藥,讓竇二孃強行與他行夫妻之實的事。還是竇二孃膽敢承認!?

竇二孃壓下心裡滔天恨毒,再看向竇大郎,兩行淚落下,“大哥!我們已經拜過堂,就已經是夫妻了。你難道成了富貴子弟,就要拋棄槽糠之妻!?”

看她這樣,竇大郎心生防備,“二孃!你我本是兄妹,你若認大哥,我以後都還是你大哥!”竇家就此罷手,不再算計他,他們以後有事他也會認,但若是還要算計他,就別怪他翻臉!

竇二孃淚流不止,“大哥!我們已經……已經拜了堂,難道你要拋棄我,逼我一死!?”

竇翠玲也哭着道,“大郎!老竇家養你十八年,教你考功名,你就這麼忘恩負義,恩將仇報!?二孃已經是你媳婦兒了,你不要她,不是要逼死她!”

“我剛纔被下了藥了,你們難道要我認!?”竇大郎怒了,竇家算計他,逼他娶竇二孃,他都已經不計前嫌,說了以後還會認她這個妹妹,還嫌不夠!?

村人看着都眼神鄙夷。

梁氏冷笑,“把人家鎖在屋裡,不給吃喝,給人下藥逼着成親,老竇家真是夠了!難道閨女真的嫁不出去了?”

刁氏陰鷙盯着她兩眼,“你不要在這挑撥!生恩不及養恩大!大郎是有情有義的好娃兒,既已經娶了二孃,就不會忘恩負義!”

可這激將法對竇大郎並不管用,“你們抱我就是給你們引來子女運,養我也是有目的的!”

“當年抱養大郎的事,我雖然心裡懷疑過,但沒有證據,也不知道哪查。不過秦家的人來鎮上找過娃兒,我卻是知道的,還回來說過。老竇家的人也都知道,卻不聲不吭。我看還是先查查,是撿來收養,還是偷盜販賣!”梁氏回頭跟秦雪鈞和秦流均道。

這話一說,竇大郎心裡更是怒恨。他之前多少次羨慕秦寒遠有好出身,大家世族,尊貴的秦家少爺,即便一個小娃兒也沒人敢小瞧他。穿戴吃喝用具全是最好的!沒想到他竟然也是秦家的兒子!是秦家的少爺!竇家抱他回來這麼多年,讓他在窮鄉僻壤被人欺壓鄙夷中過了那麼多年!還要算計他娶竇二孃!?

“你胡說!梁氏你就是來誣害我們的!你跟我們有仇,見不得我們好過!就要挑撥離間,誣害我們!”刁氏哭罵。

“我是不是誣害你們,問問就知道了!問問龍溪鎮一帶的人,當年有沒有聽說過秦家丟了兒子來找的事!還有秦家三爺秦家四爺都在,當年找人的是不是來過龍溪鎮!”梁氏冷聲道。

當時秦流均正忙着成親娶親,有個庶長子就已經讓人不滿,爲安撫,秦流均出來找了一趟,沒找到,家裡香姨娘又大鬧,事情交給管理家中庶務的秦雪鈞操辦的。

“這件事當時是我辦的,正陽縣各鄉鎮都有尋找至少兩遍。”秦雪鈞沉聲道。

刁氏恨的一口老血梗死在心頭,兩眼一翻,直挺挺昏死了過去。

“娘!?”竇翠玲一驚,急忙過來抱着她,就哭,“大郎!你奶奶待你比親生都親生!你咋能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啊!她們跟老竇家有仇,恨不得老竇家生不如死,你就聽她們挑撥,要做忘恩負義的畜生不成啊!”

竇大郎死死握着拳,“我不是忘恩負義!縱然你們養育了我,可也有目的。但逼我娶竇二孃,不可能!你們要是願意,她就是還是我妹妹!”

竇佔奎看刁氏昏倒了,竇大郎又死活不願意,就氣急攻心,怒火上頭,“當年要不是我們救你,你早就死了!救命之恩,養育之恩!你拿啥來報!?”

“拿啥來報!?你們挾持我秦家子孫,以謀私利。軟禁我秦家子孫,算計婚娶。爺還要問你們的罪,還跟我講報恩!?”秦流均怒道。

“救命之恩,養育之恩!他就得報答!有恩不報是畜生!”竇佔奎怒喊。

“放肆!小小賤民,膽敢算計到爺的頭上來了!”秦流均怒斥。

竇清幽看着竇二孃,豪門大族,還進得去嗎?

竇二孃憤恨萬分,“大哥!竇家救你,養你,也不指望你報恩!因爲知道你不是忘恩負義的豺狼虎豹!我纔跟你成親,和你拜堂!拜了堂就已經成了夫妻了,你只說,我這個妻子,你認?還是不認?”

“二孃!你要認我是大哥,就既往不咎!你不要再逼我!”竇大郎也痛恨萬分,竇二孃他絕對不娶!他連宛如都辜負了,不會爲了娶她的!

竇二孃哭着笑,“好!好!你不要後悔!”

他真娶了竇二孃,纔會後悔!竇大郎絕不妥協!

竇二孃轉身,叫回竇佔奎,讓竇傳家去請郎中,和趙成志把刁氏架回屋裡,直接關上了大門。

竇佔奎不願意,“難道就這麼放了他了!?二孃!”他堅決不願意!他們養了他十八年,供他念書科考,現在他回了秦家做高門大戶的少爺了,他們卻啥都不落!?

竇二孃搖頭,“他不願意認我,我一定會讓他後悔終生!”

竇翠玲哭道,“二孃!可你……”她都已經是竇大郎的人了,要是不認,別說秦家少奶奶,連個姨娘也做不成!

“我現在啥都不要,讓他們去說我挾恩以報!?等以後……”竇二孃滿腹仇恨,兩眼恨毒的滴血。她以後一定會讓他們全部都後悔生在這個世上!後悔活着!一定讓他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看她指甲都掐進肉裡,滴出血,知道她恨意深重,竇翠玲卻痛哭不止。現在她們還指望啥?

門外的村人看着都有些驚奇,啥都不要了?這可不像老竇家的作風!

竇大郎也皺起眉頭。

竇清幽冷冷勾起嘴角,竇二孃的腦子還真是好使!

梁氏也皺着眉,不相信她們會這麼就算了,肯定是算計着以後呢!

大門閂上了,他們一衆人都被關在門外,秦雪鈞就讓管事留下,等竇傳家回來,再跟竇家商量看他們想要什麼,他們一行帶竇大郎先到洺河畔說話。

竇大郎還沒有進過洺河畔的大院,只每次路過,在外面觀望,每次都覺的這大院氣派。聽別人說裡面的擺設和用具,看來往的下人僕從,都只想象一下。她們都富貴如此了,他該啥時候才能也過的比她們強!

如今進到洺河畔大院,看着簡潔明亮的廳堂,大氣沉穩的屏風,櫸木太師椅,細瓷花瓶裡插着花,屋裡暗香浮動。忍不住看向秦雪鈞和秦流均。秦家是比梁氏她們富貴幾十倍幾百倍的大家世族……

竇清幽吩咐李媽媽上了茶來。

茶還沒上來,廳堂裡就上演了一場相認哭戲。竇大郎跪在秦流均跟前,痛哭着叫爹,哭訴他在竇家的種種不堪和壓迫。

秦流均卻很是有些不適應突然多了個這麼大的兒子,他當年在外跟香姨娘相好生他時,才十五。

竇清幽避了出來,到偏廳這邊喝茶。竇大郎是秦家的兒子,秦雪鈞和秦流均都過來,必定會認回去。秦家不過多一個庶子,也並沒有大礙的。竇二孃今兒個的反應,還真是出乎她的預料。

秦寒遠也有些看不得竇大郎,過來找她,“你躲在這來喝茶來了?”

“感覺有些渴了。”竇清幽笑了下,讓櫻桃也給他倒上一杯。

秦寒遠很想問問她,那玉墜她還回來,還沒個交代是啥意思!?

竇清幽卻跟他說起秦家排輩的事,“竇大郎若是認祖歸宗,你們這一輩的子女都要重新排行了吧?你排在後面的,只怕又往後排一個!”

秦家嫡支一共五房,枝繁葉茂,子孫衆多。尤其是四房,光養活的八九個子女,再加上個竇大郎,就十個了。秦寒遠原本排行十四,再往後就排到十五了。

竇小郎跑過來,“哭的好可憐,不知道能不能認祖歸宗!”

秦寒遠看他擠過來坐在竇清幽身旁,伸手倒了茶喝,抿了下嘴,“秦家的子嗣,既然找到,自然不會流落在外的!”

“那他考中的功名是竇孝直,認祖歸宗之後就變成秦啥遠,那好不容易考來的秀才功名就作廢了啊!”竇小郎忍不住想笑。

秦寒遠也纔想起來這個事,若是竇大郎認祖歸宗,還真是得重新再考功名。

竇大郎沒想這個事,他只想認祖歸宗!立馬回到秦家纔是!他是秦家四房的兒子!是秦家的少爺!以後再也不是受人看不起被人算計的竇大郎了!

秦流均倒是無所謂,不過是又多個兒子,雖然有些尷尬之感,還是扶了竇大郎起來,“你今兒個就跟我們一塊回去吧!”

竇大郎聽這話,低頭拉着袖子擦了擦眼淚,也放了心。秦四爺是他的親爹,他說讓他回家,就萬事有望了!

秦雪鈞覺的不妥,“竇家不論當年奸惡,但總歸養大了他,供養他念書考了功名,人都說生恩不及養恩大。若是不報,必定落人口實!還是等和竇家商量完,看如何報法,再讓他去給竇家人行個禮拜謝完再走不遲!”

秦流均知道他一向辦事有禮,也是該如此,就聽了他的,先在洺河畔等着。

“說要養恩,娘養育我十多年,我卻從未報答!”竇大郎轉頭就給梁氏行大禮。

梁氏直接避開,“可不敢當!我只擔了個稱呼,其他都不是我的功勞。再說義絕之後,兩家也再沒有關係!你以後認祖歸宗好好過就是了!”秦家可不是那麼好過的,他又是個庶長子,秦四太太的眼中釘肉中刺。有的他哭爹喊孃的時候!她可不想沾上!竇大郎也休想沾上她們,利用她們!

竇大郎已經打定了主意,秦家跟她們家關係好,生意也都一塊做的,一定要趁着這個機會把關係恢復打牢了!以後他回了秦家,孤身一人,也要有個外援幫他!跟她們一起,也總比和竇家那樣的扯到一塊好萬倍!

給梁氏硬是行了大禮,跟秦流均介紹梁氏養育他十多年不求回報,掙了錢也先緊着他念書趕考,他永遠都人梁氏是養母!永遠都是梁氏的一個兒子!

秦流均笑着打量梁氏,“能在那樣一個家裡長成品學兼優的讀書人,樑太太功不可沒!”三哥跟她們家來往密切,怕不是就係着這個敢和離義絕又釀酒發家的寡婦。倒是長的有三分姿色,勝在肌膚白,顯的倒是更年輕,風韻猶存,比那些不懂事的小丫頭片子可有滋味!

梁氏忙說不敢當,一切都是老刁的功勞,與她無關。

秦流均看着她笑道,“樑太太一人帶着兒女白手起家,創立偌大家業,也當得上奇女子一個!”

“秦四爺謬讚了!”梁氏笑笑。

秦流均看她笑起來透着一股子說不出的爽利勁兒,那是和他結往過的女人都不同的氣質韻味,扭頭看向秦雪鈞。

梁氏讓他們說話,先行下去安排茶點。

秦流均看她出去,湊近過來,“三哥!這就是你極力拒絕大嫂孃家表妹的理由吧!?”

秦大太太有一個表妹,從秦雪鈞喪妻就開始拉線,想把自己的表妹塞進三房裡,還接了她在秦家長住。秦雪鈞寧願避出來,也不願意接受。以守孝爲由拒絕。那秦大太太的表妹已經等了三年了!

秦雪鈞皺眉,“老四!你不要渾說!”

秦流均卻不怕也更不在意,還道,“就算是繼室,跟你,還差了點。”

“你再渾說!?”秦雪鈞沉下臉,喝他。

“好好好!我不說還不行嗎!”秦流均不以爲意,“我們今晚回不去,不如就在這留宿一晚,也嚐嚐她們珍藏的果酒!”

但凡釀酒都有珍藏,她們也肯定不例外。

聽他們要留下一晚,竇三郎眉頭皺了下,笑道,“家裡客房不足,怕是要委屈秦老闆幾位!”

秦雪鈞秦流均,秦寒遠,還有個竇大郎,他們帶的還有幾個管事下人,除非擠一塊,根本住不下。

“我們先回縣城別院,改日再來。”秦雪鈞直接道。馬車半個時辰的路,天還早,還要留在這住什麼!?

秦流均卻想留住下。

竇三郎親自拿了家裡窖藏的兩樣葡萄酒,半乾紅和乾紅,給兩人品嚐。

這一批葡萄酒是去年釀造的,容華拿走也沒有賣,所以只秦雪鈞得過兩小罈子,秦流均卻是沒有喝過,坐在屋裡細細的品嚐起來。

竇小郎看他品起了酒,扭頭就跟竇清幽說,“來找兒子的,卻在咱家品起酒來,竇大郎被撇在一邊,咋看咋不靠譜!”

真靠譜就不會沒成親,就在外跟人廝混,還混出來個庶長子。竇大郎認祖歸宗,日子也好過不了。

秦流均坐了半天,那邊管事來回,竇家啥都不要,“說是不要報恩,不要答謝,更不要金銀,啥都不要!”

“既如此,那就帶着……帶着少爺去謝過,給他們留一百兩銀子。至於當年挾持少爺的事,她們不鬧,我們也不究!”秦流均吩咐,還是想不起來竇大郎的名字。

竇大郎忙應聲,跟着管事一塊出去到老竇家去還謝禮。

竇家直接沒有開門,銀子也不要,讓他們拿走,要是放在門前,被別人拿走,不關他們的事!

門口外面放着竇大郎的書箱行李。

竇大郎在大門外磕了頭,算是拜謝養育之恩。

管事還是把銀子放在門縫裡,把秦流均讓傳的話也撂下,拿上行李,帶着竇大郎離開。

不少村人跟到洺河畔這邊看熱鬧,都驚歎竇大郎原來還有這好命,原來是秦家的少爺!可真是了不得!這以後就是大家少爺了!

竇大郎跟着秦雪鈞和秦流均,秦寒遠一行回了縣城秦家別院。

他們一走,那些村人就擁過來,跟梁氏打聽情況。

梁氏只說見過秦寒遠的玉墜,聽了竇大郎說的玉墜覺的蹊蹺,無意間提起來,秦老闆就說秦家之前丟了個娃兒,沒想到就是竇大郎。

衆人都唏噓不已,“好好的一個大家少爺,被他們弄起來當鄉下小子養了十多年,就爲了讓他娶竇二孃!這可真是打的好算盤啊!”

“不過他們那好算盤可落空了!這下竇大郎不願意,還當衆拆穿她們下藥拜堂的事,竇二孃還想進秦家當少奶奶?這下可徹底沒人家要了!”

村人議論紛紛,梁氏也不多說,家裡還有要忙的,正在釀甘蔗酒。

說了半天,見也沒多的消息可以說,就慢慢散了。

但竇大郎跟着親爹回了秦家,認祖歸宗的消息卻很快就傳遍了。竇家如意算盤落空,竇二孃少奶奶美夢也破碎了!

消息傳到樑家溝。

“告訴那個逆子!”樑貴怒憤道。

樑二郎非要出去看看,“我不相信!這些消息都是誰傳來的?是大姑家是不是?她們想讓我娶竇四娘!就拿這樣的消息詆譭二孃!”

馬氏氣的要打他,“你還相信那個小賤人!她們逼着竇大郎娶竇二孃,是爲了秦家少奶奶!你還不明白?那竇二孃陰險恨毒,又心比天高,是算計着想攀高枝兒的!”

“我不信!話都是你們說的!你們又是聽別人說的!你們親眼見了嗎!?道聽途說就讓我相信!?除非讓我親眼見了!”樑二郎也怒憤不已,他喜歡的人不讓娶,一家人都非逼着拆散他和二孃。

趙氏這邊勸樊氏,還是讓樑二郎親眼去看看的好,“親眼看過了,能醒悟纔好。”

樊氏問過樑貴,讓馬氏放他出來,讓他自己去看。

馬氏不願意,“你想娶誰就娶誰!但那竇二孃絕對不行!”要是早知道這樣,她寧願答應婆婆的,跟竇四娘定了親,也堅決不能讓他跟竇二孃牽扯上。

她不放,樑二郎卻跑了。

摸着黑路,一口氣跑到清水灣,過來找竇二孃。

竇二孃看他招來,握了握拳,出來見他。

“二郎哥……”一句話沒說完,眼淚突突就流下來,一下子撲進他懷裡,痛哭起來。

樑二郎看她哭的委屈絕望,也忍不住兩眼落淚,“二孃!對不起!我來晚了!”

兩個苦命鴛鴦抱在一起哭了半天,樑二郎不斷的安慰安撫她。

竇二孃止住哭,就跟他解釋,家裡早定了她和竇大郎的親事,她不願意,卻被逼和竇大郎拜堂。竇大郎知道自己是秦家少爺之後,幡然悔婚,跟着秦家老爺走了。

“我終於脫離了他,可我也…也沒了名聲!我跟他拜堂雖是被逼的,我……我更加配不上二郎哥了!”竇二孃哭的梨花帶雨,悲切切。

樑二郎聽她和竇大郎拜了堂心裡的確不舒服,可一聽她果然被逼的,脫離了竇大郎也也是由衷的高興,那點不舒服也壓下去了,“二孃!都是我不好!我跟家裡說情,讓我娶你!可家裡不同意,還把我關了起來!”

竇二孃哭的更兇,不輕不重的捶着他的胸口哭着抱怨,“你爲啥來晚這麼晚!爲啥不早點來!爲啥不再早一點!你要是早點過來找我,我就是跟你一塊跑了,也不會落得現在這樣!你知不知道!我拿着剪刀,就等入洞房的時候了結了自己!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竟然拋棄我!”

“我沒有拋棄你!也絕對不會拋棄你的!二孃!”樑二郎卻心疼萬分又感動萬分,緊緊摟着她,向她承諾,千難萬險,一定會娶她爲妻!

竇二孃又哭着捶着他,“二郎哥!你帶我走吧!我真的不知道還活不活得下去了!”

“二孃!我也想帶你走!可是奔者爲妾聘爲妻。我不想委屈你!”樑二郎摸着她的臉,給她擦掉眼淚。

“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就夠了!二郎哥!”竇二孃抓着他的手。

樑二郎心裡猶豫,若是私奔就等於放棄所有一切,倆人就從零開始……

竇二孃又解釋她不圖竇大郎報恩,啥都不圖,也沒要他和秦家的一點東西,以此證明她的品性!也讓梁氏和竇清幽她們解除對她的誤會,也讓樑家不再誤會她!

而樑家對竇二孃的認爲看法,樑二郎覺的都是從梁氏和竇清幽那來的,因爲她是梁氏娘幾個的眼中釘肉中刺,所以導致樑家也偏聽偏信,誤會竇二孃。

安撫了竇二孃,樑二郎保證,一定會娶她!

看他不願意私奔,竇二孃就說他,“你是不是放不下家裡的一切?不想跟我在一起?”

“咋會!我是想明媒正娶你!”樑二郎讓她不要多想,一定會娶她爲妻!

“四娘她們對我怨恨太深,你家也對我誤會太深,他們一定不會同意你娶我的!又是你奶奶和你大姑,還想讓你高中了功名娶四娘,你現在非要娶我,只怕她們更是恨死我了!”竇二孃擦擦眼淚。

樑二郎怒擰着眉,不說話。

看他神情,竇二孃繼續道,“現在就把你關起來,到時候要是以死相逼,我必定不能眼看着你做不義不孝之人!我寧願自己死了!也不想讓你爲難!”

“胡說!你不能想不開!我們還要白頭偕老,相守一生呢!”樑二郎抓住她的手,捂着她的嘴不讓她說。

“可我們沒有別的路走了!總不能……生米煮成熟飯…”竇二孃說着小了聲音,低下頭。

樑二郎的手還按在她嘴上,柔軟的脣呼着熱氣貼着他的手,頓時手心酥癢直傳到心裡,有傳遍全身。想到家裡的情景,梁氏和竇清幽知道他要娶二孃不娶竇四娘,也肯定會從中作梗,說不定還會對二孃做出啥事,樑二郎心中慢慢下起決定。

竇二孃依偎進他懷裡,“二郎哥!我想嫁給你!想做的你的媳婦兒!做你的妻子!我們……效仿古人,拜月成親吧!?”

私下拜天地!?樑二郎愣了下。可現在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竇二孃回家換了一身大紅的嫁衣,拿了一小罈子酒出來,“這件嫁衣我只爲你而穿!”

樑二郎緊緊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對月跪下。

兩人直接拜月成親,又喝了交杯酒。

“二孃!你現在就是我的媳婦兒,就是我的妻子了!只是委屈了你,沒有花轎沒有喜宴!”樑二郎深情道。

“我怕!二郎哥!你家裡對我誤會那麼深,你大姑和四娘她們又怨恨我,就算我們成了親,他們估計也不會讓我進門的!”竇二孃一臉悽慌害怕委屈。

樑二郎堅定道,“不會!我們倆已經是夫妻!我爹孃他們也一定會你誤會解除的!至於大姑她們……”

竇二孃捂住他的嘴不讓多說,“那也是我娘,是我妹妹!我不許你說她們的壞話!”

“她們卻沒說過你一個字的好話!”樑二郎握着她的手,放在嘴邊親吻。

竇二孃紅着臉抽回來,樑二郎不讓,“我……我們再喝兩杯!”

樑二郎心裡也是激動,這種私下娶了心上人的驚駭世俗的事情,讓他既害怕又有種衝破禁忌的激動。端起酒跟她又喝了一碗。

“我們……再喝一杯交杯酒,喝三碗,定三生三世!”竇二孃含情脈脈的看着他。

“好!我們定三生三世,都做夫妻!”樑二郎親自倒酒,跟她喝了三次交杯酒,三大碗。

酒喝完,樑二郎就覺的醉了,腦子有些迷糊不清了,伸手拉了竇二孃摟着她。

竇二孃伸手解開他的衣裳。

兩人很快滾做了一堆。

莊媽媽星夜趕回來,悄聲進了竇清幽屋裡,“小姐!老奴有事回稟。”

竇清幽睡覺輕,聽她叫,頓時睜開眼,“樑二郎和竇二孃見面了?”

“是!兩人拜月成親,已經成了好事!”莊媽媽回道。

竇清幽黑暗中眼眸冰寒,竇二孃要存心算計樑二郎,就不會還留有餘地。

“你的醫術如何?”問莊媽媽。

莊媽媽黑暗中笑了下,“小姐!老奴認得些藥材,也能看個小病小痛,別的大病雖然不敢,但這女子懷孕,卻是十拿九穩。老奴的那口子曾經得了一個秘方,只要取有身孕的女子清晨第一次小便,混入藥水中,只要藥水變紅,就必定懷有身孕。上了十天左右都可以查出來!老奴已經給竇二孃查出來了!”

刁氏算計的就是這夾縫裡的幾天,能懷上一個。竇二孃還果然爭氣!

竇清幽坐了會,“你去歇息吧!”

莊媽媽應聲,又悄聲下去。

樑二郎從美夢中醒來,看着懷裡睡着的嬌美人兒,他果然是和二孃成了夫妻,是又喜又驚又怕。

“嗯…不……不要了…”竇二孃嬌聲嘟囔一聲,翻過身去。

那塊落了紅的喜帕也露了出來。

樑二郎拿起喜帕,看着疲累嬌軟的竇二孃,身上還佈滿了青紫痕跡,緊緊握牢手裡的喜帕,“二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

穿戴好起來,樑二郎輕輕把竇二孃叫醒。

竇二孃驚呼一聲,急忙把自己蒙進被子裡。

“再蒙着也晚了!二孃!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樑二郎笑着拉她過來。

竇二孃滿臉緋紅,“你…你昨晚……都說讓你停……”說着眼中就續滿了水光。

“二孃!”樑二郎一陣心猿意馬,拉着她就撲上來。

竇二孃驚的推拒他。

樑二郎卻緊緊摟着她,又好好親了一番,這才鬆開她,“二孃!我一定娶你!這輩子都不會辜負你!”

“嗯!我相信二郎哥!”竇二孃紅着臉道。

樑二郎又保證一番,說是說通家裡,就來風光迎娶她,家裡若是說不通,他就過來帶竇二孃走!

竇二孃也忙起來,要送他走。

樑二郎沒讓她送,打開門,悄悄出去,又快速離開。

見他走遠了,竇二孃這才陰下臉,穿了衣裳起來,怒恨的站在門口,看着清冷的屋裡,心裡燃着恨毒的火。

這是竇家的釀酒坊,鑰匙在她這,雖然是新蓋的院子,但根本不配作爲婚房!可就在這樣一個地方,她卻跟樑二郎拜月成親了!還把自己又交了一遍!

冷笑了一陣,竇二孃笑出眼淚來,“我一定會讓你們全部都踩在腳底下!讓你們生不日死!後悔生在這個世上!欺我的,定千倍萬倍的報回來!”

回到家的樑二郎,又悄悄翻牆回了屋。

家裡人以爲他沒有起來,早飯做好了,馬氏纔來叫他,勸着他起來吃飯。

樑二郎不吃,執意要娶竇二孃,“她已經是我的人!我這輩子非她不娶!”

“給我餓死他個逆子!”樑貴不準再給他送飯吃。

樑二郎不爲所動,一直餓到到晚上,等樑家的人都睡下了,又起來偷跑出來到清水灣來找竇二孃。

竇二孃早開了釀酒坊的門讓他進去。

兩人一番互訴衷腸,就雙雙倒在牀上。

樑二郎心裡也想,要是二孃懷了身孕,家裡肯定就讓他娶二孃了!樑家可不是刁氏和竇佔奎,二孃懷了他的娃兒,是不會阻攔他娶二孃的!

竇二孃卻絕不讓他將自己置於尷尬之地,催着他回去跟家裡說,“我和你一塊去解釋行不行?我和你一塊去求!求你娘!求你爺爺奶奶不要拆散我們!我們已經夠苦了!”

樑二郎也覺的她不清不白的跟了自己,雖說拜月成親,可畢竟不是明媒正娶,“我先回去跟家裡說一說,如果說成了,就不用你再過去!也不用跟我一塊,讓我擔心!”擔心她去了,家裡人一怒之下,連她也動手打。

竇二孃心裡也怕,只能再等等他。

這邊安撫好她,樑二郎就回家去,準備餓上兩天,等馬氏勸他,再跟馬氏先攤牌,先取得她的同意,到時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爺奶那裡也就好說了。

他想的很好,先勸馬氏,可即便樊氏和樑貴答應了,馬氏也是絕對不同意他娶個竇二孃回家!竇清幽在她眼裡都配不上她考了秀才功名的小兒子!她現在巴不得竇二孃真跟了竇大郎,去找竇大郎去做秦家的少奶奶,不要勾引她兒子!

樑二郎試探話不成,去找竇二孃,跟她商量,要帶着她一塊去求。

竇二孃雖然迫切,但也不想跟着他去樑家受辱。樑家人除了樑二郎,都對她深惡痛絕,她要是去,必定會被碾壓欺辱,甚至打罵。

“我也捨不得,可現在我娘那裡……她認定了你做的惡事,誤會不解開,也堅決不同意我娶你!我現在就帶你過去!跟他們講明,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和你分開!”樑二郎握着她的手發誓。

竇二孃看着他,點頭,“好!上刀山,下火海,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樑二郎緊緊抱着她一會,帶着她去樑家溝。

而家裡馬氏打開門,不見了兒子,直接驚了,小兒子不見了!他…難道去找竇二孃那個小賤人去了!?

她這邊想瞞着,黃氏直接過來,一看,就嚷嚷了出來,樑二郎不見了。

家裡的人正要找,外面樑二郎帶着竇二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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