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幾個礙眼的人終於被拉走了,餘招財才笑着對程曦說道,“你這丫頭也忒沒良心了,我特意跑過來幫你處理麻煩,你不謝我也就算了,還把這麻煩算我頭上來。”
之前餘招財爲了拉許三郎去給他做事兒,沒少纏程曦,時間長了,程曦倒是一點沒將餘招財的身份放在心上了,相處起來也漸漸的比較隨意,此時聽得餘招財指控她的話,也不甚在意的癟了癟嘴,問道,“你咋知道我們遇見了麻煩?”
餘招財很是嘚瑟的道,“這安陽縣城還能有我不知道的事兒?”之後便朝着躲在櫃檯裡的掌櫃說道,“你這店裡有客上門,都不上茶?”
那掌櫃的忙小心翼翼的陪着不是,“是小的疏忽了,小的疏忽,小的這就去準備,餘公子稍等,稍等。”
程曦卻是不想繼續呆在這裡,之前馬氏身邊的女子莫名其妙的不見了,程曦便估摸着是去搬救兵了,這要是繼續呆在店裡,還不被抓個正着,想着躲一時是一時,程曦開口說道,“不是說要請我們喝茶?走吧。”
餘招財道,“這掌櫃不是去倒茶了?”
程曦應道,“那就去酒樓喝酒。”
餘招財似乎對程曦的這個提議挺滿意,開口應道,“好,就去你們如意酒樓喝酒。”
程曦無所謂點了點頭,只要是趕緊先離開這裡,便點頭應道,“行。”
之後一行人便離開了這頭飾店,進去裡面的掌櫃從後門處伸出頭來,看到一行人遠去,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雖然跟餘招財接觸的不少,卻大多都是在如意酒樓裡,餘招財自己湊上來,即便是上次許三郎受傷回來,程曦也是跟許三郎一起坐在馬車裡的,像這樣跟餘招財一起走在大街上,這還是第一次。
不過程曦真有些不樂意跟這人走在大街上,就跟個瘟疫似的,大多人見着他都一副擔驚受怕的表情,街上的行人看着他都退避三舍,有些誇張的,甚至是見着他都繞道走。
程曦看着這些人的反應,便忍不住吐槽道,“你說你是做了多少惡事呢?看看這些人,見着你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餘招財還沒開口,倒是一旁的月牙兒急急的替自家主子辯解,“我們少爺從來不做惡事的,這些人自己要是不做虧心事,幹嘛要怕我們少爺?”
程曦很是好奇問道,“那他們做的哪些事算是虧心事?”
月牙兒倒是一本正經的掰起了自己的手指頭,給程曦一一數道起來,“欠了咱賭坊的賭錢啦,路上衝撞到了少爺啦,賣給我們的東西不好啦,長得太醜污了少爺的眼啦……”
程曦忙擡手阻止道,“停,第一條算是虧心事,你後面數落的那些東西確定人家是做了虧心?”
月牙兒居然還一臉疑惑的反問道,“不是麼?”
程曦看着月牙兒一臉呆萌的樣子,很是無語的道,“你說是就是吧。”
看着餘招財無視別人的眼光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程曦又有些慶幸,以後有這個餘招財當靠山,可能會替他們擋掉不少麻煩,許家是難纏,可也總不敢跟這人見人怕的地頭蛇叫板吧。
原本還想着跟餘招財這種人保持距離,可此時程曦心裡卻不這麼想了,爲了以後日子好過些,她不僅不會跟他保持距離,還要跟他搞好關係。
可程曦還是有些擔心,試探着對一旁的餘招財道,“傷天害理的事還是少幹好,會有報應的。”
餘招財倒是一改吊兒郎當的腔調,一本正經的應道,“傷天害理的事兒倒是真沒幹過,倒是收拾了不少無賴賭棍,可能是你說的做的缺德了點兒,便給我留下了個不錯的惡名,之後就人見人怕了。”
聽着餘招財的語氣,似乎對自己的惡名倒是挺滿意。
程曦想了想,這開賭坊的,能有這麼個可怕的惡名也確實不錯。
正準備跟一旁的餘招財說話,前面便傳出來一個尖細的女聲,“他們在那兒呢。”
程曦疑惑朝着那聲音看過去,便見着那佝僂着背的許老太太精神抖擻氣勢洶洶的朝着她們的放心方向奔了過來,身後便是之前站在馬氏身邊的少女,後面還跟着一大羣人,也難怪老太太走起路來都這般有底氣。
月牙兒看着那一羣人氣勢洶洶的朝着她們這邊來了,疑惑喃喃說道,“咦?那些人說的是咱們?”
許三郎看着過來的一羣人,無奈嘆息一聲,“說的我跟曦兒。”
餘招財揚了揚眉,問道,“也是你家人?”
許三郎點了點頭,程曦很是無語的道,“那老太太是許三郎的奶奶,老太太身後的那人就是她們口中的許大人,縣衙主薄,你可搞得定?”
餘招財不屑的癟了癟嘴,“小小主薄,還用不着本公子放在眼裡,你們就放心吧。”
許三郎想着餘招財懲治許二郎他們的損招,還是招呼道,“還是不要太過了,不找咱們麻煩就行了。”
餘招財拍了拍許三郎的肩膀,嘆息一聲,感嘆道,“你還是太心軟了啊!”
轉眼間這許老太太卻是已經到了幾個人的身前,許老太太當然是不認識餘招財等人,看他們身穿錦衣,就想着不去招惹他們便是,隻眼神陰冷的看着程曦,斥道,“不安好心的小賤人,是不是打算拐了我孫子不認祖宗了呢?”
那些原本打算躲開的人羣和周邊小心翼翼的攤販,都好奇的朝着這邊望了過來,他們都很是好奇,這羣人倒是是什麼人,居然敢攔餘大公子的去路。
程曦似笑非笑的道,“您老這話說的,我們這不是打算今天回去給您送錢麼?”
而此時許老太太身後的秀才老四許文宇也帶着人趕了過來,跟着許文宇過來的是衙門裡的衙役,受過許文宇的好處,也算是跟他關係不錯,所以一聽說他有事,便跟着過來給他壯壯勢。
可當他們看到面前之人,便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幾人一個眼神交流,便一起上前跟餘招財打起了招呼,帶頭的人笑得一臉殷勤的朝着餘招財說道,“餘公子怎麼在這人呢?還真是巧啊,呵呵。”
餘招財面上的笑意不變,笑着應道,“我倒是誰敢攔本公子的道呢,原來是衙門裡的人,怎麼,本公子不能走這條道?”
那衙役忙陪着笑說道,“怎麼會?這都是誤會,誤會,我們也只是經過,經過。”
許文宇一個毫無背景的秀才能夠隻身混進衙門裡當了主薄,當然比許家其他衆人聰明多了,看跟着自己來的幾人如此的小心翼翼,再聽得幾個人的對話,即便是沒見過這餘招財,也猜到了這人的身份,這可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人,也忙陪着笑說道,“誤會,誤會,在下許文宇,早聞餘公子的大名,一直想結交只是沒有機會,既然今天遇見了,不知餘公子可否賞個臉,讓在下請餘公子喝一杯薄酒?”
明知道這人是來找許三郎程曦得麻煩的,即便跟自己示好,餘招財也並不打算對他客氣,直接譏諷道,“本公子一介平民,哪兒有資格跟縣衙的大人一起吃飯喝酒?”
許文宇眼裡閃過一絲陰沉,隨即又恢復了溫雅的笑容,“餘公子說笑了,若有幸能跟餘公子喝酒,那是在下的榮幸。”
此時的許老太太倒是聰明的緊,看自己兒子的表現便知道這人不能招惹,既然許三郎跟他在一起,此時可不是找許三郎程曦麻煩的時候,不但默默在一旁不再作聲了,還拉着一旁的孫女不讓她出來添亂。
而許文宇說完,見着餘招財仍舊一副不爲所動的樣子,便將主要打到了許三郎身上,“子豪,你跟餘公子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