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出了門,許三郎伸手捏了捏程曦的小臉,小聲斥道,“怎麼什麼話都敢說,口沒遮攔。”
程曦癟了癟嘴,心虛的反駁,“哪兒有?”
許三郎無奈嘆息一聲,將程曦身上的披風緊了緊,摟着程曦加快了腳步,並轉移了話題開口說道,“外面冷的很,咱快些回去。”
回去了他們住的小院兒,居然是琴姑在這邊候着,程曦便疑惑問道,“琴姑您不是在照看百歲?”
琴姑笑着應道,“百歲睡了,小詩照看着呢,主子跟夫人也乏了吧,奴婢讓丫頭們給放了溫泉水,衣物也都準備好了,主子夫人去裡面泡一泡去去乏。”
這小院兒裡,瑞王妃雖然有安排下人,但是琴姑卻是不太放心,不管何時,她和小詩都會留一個在程曦身邊伺候。
程曦看着琴姑那略帶深意的笑容,面色微紅又有些無語,還得硬着頭皮開口應道,“多謝琴姑。”
琴姑笑着應道,“那奴婢就不打擾主子跟夫人了,裡面一切都準備妥當,主子跟夫人泡完了早些歇息。”
說完便轉身往外走,並招呼着侯在門口的丫鬟下人,“還傻站着幹什麼?都該幹啥幹啥去,別打擾了主子跟夫人休息。”
之後這屋裡伺候的人都一溜煙消失的無隱無蹤,趕走了這羣礙眼的下人,琴姑還體貼的幫他們關好的門。
程曦很是無語的看着門口,一旁許三郎卻輕笑着說道,“琴姑倒是想的周到呢,怕下人打擾咱們,都給叫走了。”
程曦轉頭紅着臉怒瞪一眼許三郎,便往裡走邊開口說道,“不是要泡溫泉?趕緊的,不然水都涼了。”
畢竟這浴池不是泉眼,引過來的溫泉,這個天氣,很快也就變涼了。
許三郎面上帶着笑意,快步追上程曦,並開口應道,“爲夫好久沒跟娘子一起共浴了,還真是懷念呢。”
“不要臉……”
小別勝新婚,程曦雖然害羞,卻是沒阻止許三郎對她如何,本就是夫妻,也再正常不過。
不過許三郎可能是空窗久了,實在是能折騰,程曦已經累得昏昏沉沉的快要昏睡過去了,許三郎才勉強體貼的放過了她。
結果第二天,大年三十大清早,程曦便渾身痠痛的賴在牀上起不來了。
原本因爲昨天夜裡太晚睡,早上程曦睡的正沉,卻是被外面熙熙攘攘的鞭炮聲驚醒,想繼續睡也睡不着,便想着乾脆起來算了,不想剛用力撐起身子,便又渾身痠軟的倒了回去。
原本也剛起身,正在一旁穿衣服的許三郎,聽得牀上的動靜,忙轉過頭開口詢問,“怎麼回事?”
程曦怒瞪着許三郎,開口斥道,“還不都是你?渾身痛。”
許三郎面上也微微露出了一絲尷尬,知道是自己太過於失控,有些孟浪,一臉歉意的開口說道,“那就先不起了,我一會兒幫你按按。”
程曦冷哼一聲,將臉轉向一邊都懶得搭理他,許三郎穿戴整齊之後,過去牀邊坐下,給程曦蓋好了被子,親了親程曦露在外面的半邊臉,開口說道,“你先躺一會兒,我外面去吩咐一聲,讓人將早飯直接送過來。”
見着程曦也不答話,知道是在跟自己使性子,便起身先出了門,許三郎倒是不擔心程曦生氣,就自家小媳婦兒的性子,他可是摸的門兒清了,半柱香的氣量,轉眼的功夫就能夠忘記自己在生氣。
不過這次程曦半柱香的功夫卻是沒有消氣,因爲身上的痠痛在時刻提醒着她,許三郎只得好生哄着,親自伺候着程曦洗漱,吃過早飯,又給程曦渾身上下按了一遍,程曦才稍稍覺得舒坦了些,沒再給許三郎臉色看。
這半天的功夫,倒是沒有人打擾他們,可能是琴姑體恤他們小夫妻團聚,沒讓人過來打擾,就連百歲都沒來打擾他們。
然而中午的時候,程曦就不得不起來了,這可是在瑞王府,並非他們的梨花村,可以隨心所欲的想怎樣就怎樣。
因爲中午的時候,一家人要一起去祭神,這事兒昨天下人就給他們說過,是這裡的風俗習慣,祭拜天上各路神仙,並祈求各路神仙保來年平安,財源廣進……
好在許三郎推拿按穴的手法還不錯,中午的時候,程曦便覺得身子也沒那麼難受了。
一早就被小詩帶着去打擾文淵公子跟如玉的百歲,此時也總算回來了,之後一行三人都收拾妥當,穿上了爲了祭神特意準備的衣裳,便跟着下人往祭臺去了。
原來這瑞王府後面還專門修了祭臺,程曦跟着過去好奇的左右打量,一個修葺的高臺上面,擺放着一個大大的三鼎香爐,前面祭臺上擺放着各種貢品,旁邊站着一個道士,手拿拂塵眼睛微閉嘴裡唸唸有詞的唸叨着經文。
之後程曦就跟着大家,一堆繁瑣的跪拜上香,折騰了好一會兒纔算完,祭拜完,瑞王招呼着衆人往正廳那邊去吃午飯。
文淵公子並非瑞王府的人,所以並沒有參加瑞王府的祭神禮,早已經有下人去接了他們過來,已經在正廳裡等着大家過來吃飯。
這次文淵公子卻是帶着如玉,而且如玉也不是站在文淵公子的身後,而是被文淵公子拉着坐在了他的身邊,瑞王哪兒會看不出來兩個人之間的貓膩,見着文淵公子對個奴才小廝這般用心,心裡雖然有些不屑,但此人是文淵公子,便也就由着他,當做沒看到了。
桌上早已經布好了飯菜,雞鴨魚肉樣樣不少,真真是豐盛的很。
衆人一一就坐,之後外面響起了鞭炮聲,放完了鞭炮,瑞王率先開口,難得沒了平時的嚴肅,語氣柔和麪帶笑意的開口,“今天晚上有年宴,咱一家子不能單獨聚在一起,今天中午也算是咱們年三十的家宴了,文淵公子既跟子豪是好兄弟,便也不是外人,只當這裡是自己家,千萬不要客氣。”
文淵公子頷首施禮算是應答,並沒有打算瑞王繼續說話,便聽得瑞王繼續開口說道,“這也是這麼多年來的第一次,難得咱們一家人能夠聚在一起,更是希望以後年年都能像今天這樣聚在一起,來,大家舉杯。”
喝了第一杯酒,瑞王便招呼大家吃飯了,桌子上有個很是鬧騰的歌舒在,可不會遵從什麼食不語,更是一點不將瑞王警告的眼神看在眼裡,有他鬧氣氛,一桌子人倒是吃的也挺熱鬧。
吃過了午飯,便又招呼着大家去了瑞王府的演武場去看戲聽曲兒,節目倒是比程曦想象中豐富,她聽不太懂的京劇有,然後她喜歡的江南琵琶小調也有,節目一個換一個,倒是不覺得沒趣。
聽得覺得無聊的節目,程曦便向一旁的趙玉打聽,才知道這戲班子是江南一帶出了名的戲班子,各種各樣的節目都有,很是受江南一帶的人喜歡,是瑞王妃花了重金特意請來,過年的這幾天都會駐紮在瑞王府表演,瑞王府的人倒是有眼福了。
有消遣的節目,時間倒是過的挺快,轉眼間一個時辰就過去了,一行人聽得也有些乏了,瑞王跟瑞王妃先行起身離開,並囑咐他們記得晚上去宴客廳參加年宴。
瑞王跟瑞王妃一離開,程曦一行人看的也有些乏了,便都起身各自回去小院兒暫做休息了。
程曦許三郎帶着百歲回去,小憩了一會兒,便已經是傍晚了,差不多也該去宴客廳了。
琴姑拉着程曦一番拾掇,更顯的光彩照人,加上一行三人穿着程曦自己設計的同款紅色冬衣,邊兒上領口都鑲嵌着一圈兒白兔毛,看着真真是奪人眼球,亮眼的很,琴姑邊給百歲拾掇發冠,邊忍不住不停的誇讚。
琴姑跟小詩也都換上了嶄新喜慶的衣服,看着便喜氣洋洋,充斥着過年的味道,一行人前往了宴會廳。
此時宴會廳裡已經熙熙攘攘的坐了不少人,程曦暗自打量了一番,之前文淵公子的洗塵宴,不少都已經見過,只是當人敬酒的人太多,她也並沒有太上心,所以最多也就是混個臉熟,是什麼人叫什麼是完全沒記住。
那些人看着許三郎一行人進門,也都是暗自驚豔了一把,心裡暗歎,這瑞王府大公子即便是在鄉下長大,身上的貴氣也無法掩蓋,還有旁邊他那小媳婦,明明聽說就是個鄉下小丫頭,不想也生的這般水靈動人,兩個人站在一起,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這些人心裡在暗歎,面上卻是帶着得體笑意,跟進門的許三郎程曦打着招呼,許三郎程曦便也都頷首迴應,然後朝着他們原來所坐的位置過去。
到了靠前面的位置,瑞王瑞王妃還有歌舒趙玉都還沒過來,倒是文淵公子已經坐在了位置上,拿着個杯子輕抿,旁邊身後卻是都沒有如玉的蹤跡。
看着如玉下首的位置還空着,程曦乾脆拉着許三郎過去了那邊空着的位置坐下,之後便開口詢問一旁的文淵公子,“怎麼沒見着如玉?”
文淵公子擡頭看向程曦,淺笑應道,“天氣寒冷,這樣的宴會不來也罷,便讓他留在屋裡等我了。”
程曦想了想也是,這樣的宴會,就是舉杯寒暄敬酒拉關係,肚子都吃不飽,還不如呆屋裡舒服呢,不過許三郎卻是不得不參加這宴會,她這個許三郎的夫人當然也得陪着他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