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站起身一臉怒容的從腰間抽出她隨身攜帶的鞭子,咬牙切齒一副打算上去抽人的樣子,怒斥道,“你說誰上躥下跳呢?”
程曦倒是一點不擔心兩個人打起來,只若有所思的看着趙玉手裡的鞭子,心道看來這皇帝對趙玉不是一般的寬容啊,她可是記得,自己前幾次進宮之前,都要檢查,不管什麼人,都不準攜帶武器進宮的,這趙玉手裡的鞭子,應該也算是武器吧。
程曦知道兩人是演戲,但其他人卻是不知,就比容皇上,看着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忙出來當和事佬,“你倆怎麼還是一見面就掐呢?玉兒,他就那德行,咱不跟他一般計較,可別氣壞了身子。”
這說話的語氣,可是一點沒有皇帝的架子,這皇帝對趙玉,果然是不一般。
趙玉也見好就收,對着歌舒冷哼一聲,將鞭子掛回了腰間,然後對皇帝說道,“陛下,我身子好着呢。”
皇帝看趙玉跟自己說話,面上的笑容更是燦爛了,笑着應道,“好就好,玉兒坐這邊來。”卻指的是自己身邊的位置。
趙玉的原本準備坐下的身子頓了頓,之後還是過去的皇帝身邊的位置坐下,歌舒低下頭,掩藏住眼裡一閃而過的陰霾。
程曦的目光掃過這裡的男男女女,一看都是些有身份的年輕公子少爺,只到底皇帝在場,一個個的都很是矜持,皇帝不開口,也沒人敢說話。
倒是歌舒,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開口說道,“陛下,您叫咱們過來何事?”
皇帝笑着說道,“沒事就不能叫你來了?你在京城呆了這麼久,這些人你應該都認識吧?都是些年輕人,大家就應該湊在一起多聚一聚。”
歌舒將這涼亭裡的人掃了一圈,然後很不給面子的搖了搖頭,“不認識。”
皇帝收起笑容看向歌舒,說話的聲音還算和藹,“歌舒啊,你這性子真的該改一改,前些年在京城呆這麼久,怎麼會不認識?”
歌舒看皇帝面上的笑容都沒了,倒也不是一點都不知道收斂,收起他吊兒郎當的樣子,倒是委屈巴巴的開口說道,“陛下,當年臣在京城的時候,這些公子小姐們都巴巴的往慕容家的公子身邊湊,可沒少跟着慕容家的公子欺負臣,即便是認識,臣也情願不認識呢。”
皇帝沒想到歌舒會這麼說,慕容家更是他不願提及的痛腳,眼睛微眯掃了一眼涼亭裡的人,那些人裡面聽得歌舒突然這般說,也是嚇了一跳,很快就有人站住來澄清,自己和自己家族都跟慕容家沒什麼關係,這時候要是跟慕容家鬧出什麼牽扯,不是上趕着找死麼?
看着一個一個的都出來恨不得發毒誓跟慕容家沒有一點關係,程曦小聲湊到許三郎耳邊,悄聲嘀咕,“這些人還真是沒節操。”
許三郎被耳邊突然的氣息燙的頓了一頓,才抿起脣角小聲迴應程曦,“沒節操總比掉腦袋強。”
慕容世家已倒,既然這些人當時沒動,皇帝也不可能現在動他們,而且皇帝也深知,當初慕容家的勢力有多龐大,又幾個不會去討好巴結的呢?若是真要連這些人都殺,他朝中怕是也沒幾個大臣了。
於是等到那些人都澄清了一邊之後,皇帝便開口說道,“好了,朕當然知道你們對朕還是衷心的,難得聚在一起,大家也都不要提掃興的事情了,沈公公,讓你準備的冰鎮瓜果,都端上來吧。”
皇帝發話,那些人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皇帝則繼續對歌舒說道,“既然這些人你都不認識,那朕在讓他們自我介紹一番。”
邊說着,皇帝邊看向一旁的好幾個年輕女子,那幾個年輕女子看懂皇帝的眼神,便一臉羞澀的看向歌舒,還真開始自我介紹起來了。
程曦看着這場面,心道,這就是*裸的讓歌舒來相親的啊,看來皇帝也是知道趙玉原本跟歌舒有婚約的吧,如今歌舒跟薛家解除了婚約,就又急着給他介紹下一個了?
看着下人將一盤盤的水果端了上來,程曦就被那些冰鎮的水果吸引,吃起她的水果來,也不管那邊怎麼回事兒了,反正都不關她這個已婚婦人的事情。
當然程曦既然坐在這裡,他們說話自己肯定也是能聽見的,只並不在意他們說什麼罷了,只到趙玉突然提到自己,程曦纔將注意力放在了趙玉那邊。
原來是趙玉想過來她這邊,皇帝便好奇問趙玉,“你如何會跟她認識?”
趙玉道,“臣女去月城探親,剛好哥哥在月城那邊的時候,跟他們有些交情,臣女也就跟着認識他們了。”
趙顏去月城的事情,皇帝當然知道,許三郎歌舒跟趙顏熟識,皇帝更是清楚,他們可是奉命替他辦事的,趙玉去過月城,他也知道,如今聽得趙玉的解釋,倒是不覺突兀,點了點頭,“也是難得你們能再聚,去吧。”
得到趙玉的首肯,趙玉就很是開心的往趙玉這邊來了,程曦看着趙玉,明顯看到趙玉離開皇帝身邊時,鬆了一口氣。
其實程曦覺得,這個年輕的皇帝,不管是從哪方面說,都還是挺優秀的,怕是也很招女人的喜歡,比如這場上,就又不少年輕女子,那羞澀的眼神不停的飄向皇帝那邊,雖說是來給歌舒相親的,卻明顯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不過程曦看得出,趙玉是明顯對皇帝沒有意思的,顧及她姐姐是一方面,但是此人是皇帝,即便她姐妹二人都被收進後宮,也並無任何的不妥,但趙玉還是沒有動心,倒是讓程曦有些佩服,就這個時代,有幾個女人能抵得住這樣的誘惑呢?更何況,這帝王還是一個年輕英俊溫柔體貼的帝王。
趙玉直接坐到了程曦的身邊,興奮的抓着程曦的手,程曦任由她抓着,帶着笑意開口詢問,“最近身體可還好?”
邊說着,程曦邊眼神往下,略帶深意的看了趙玉的肚子一眼。
趙玉臉上浮起一絲可疑的紅暈,開口應道,“都挺好的,來京城可有出去好好看看?”
程曦搖了搖頭,“這麼熱的天,哪兒會想出去啊,大街上都不願意去。”
兩個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說着些沒營養的話,趙玉的思緒卻是放在歌舒那邊,看來她也是看懂了皇帝的心思,是想給歌舒相親,程曦不得不在心裡感嘆,這兩人的感情還真是進展神速,可比她跟許三郎快多了。
皇帝那邊,不少人在他跟前說着阿諛奉承的話,倒也熱鬧的很。
程曦卻覺得,這樣的宴會實在是無聊透頂,歌舒也總會完美的推掉皇帝給他介紹的女子,卻是一圈下來,就沒一個他能看的上眼的。
後來皇帝也都懶得介紹了,而是開口對程曦身邊的趙玉說道,“玉兒,你不是最愛喝咱這宮裡的酸梅湯,朕今天倒是特意有給你準備,沈公公,端上來。”
一旁的歌舒眼神閃了閃,開口說道,“陛下,您也太偏心了,就只給她一個人準備了麼?”
皇帝笑着應道,“瞧你那饞樣兒,每個人都有準備。”
只宮女到底還是先端給了趙玉,之後一排宮女才端着不少酸梅湯出來。
趙玉看着那酸梅湯還不少,每人都有份,就先將自己那一份推給了程曦,然後宮女過來的時候自己拿了一碗。
這天氣熱的,程曦確實也有些渴了,看着每個人都有,程曦倒也沒客氣,端着趙玉推到自己面的酸梅湯就開始往嘴裡灌,一旁的沈公公眼看着程曦將那一碗酸梅湯喝下去一大半,想要阻止都沒來得及,眼神忐忑的看向前面的皇帝。
此時一向溫潤如玉的年輕皇帝,眼裡似乎也有些冷,面上的笑意也收了起來,突然站起身,開口說道,“朕也有些乏了,就先走了,你們自己好好聊聊。”
說完又看向趙玉,問道,“玉兒要不要跟朕去看一看你的姐姐?”
趙玉一臉猶豫,想要拒絕,可面前的是皇帝,她又有些不敢,皇帝看着趙玉的樣子,幾不可聞的嘆息一聲,開口說道,“既然玉兒不想去就算了。”
說完便站起身,打算離開了,衆人也都跪下行禮,“恭送陛下。”
看着皇帝就這樣離開了,趙玉徹底的鬆了一口氣,有氣無力的坐在程曦的身邊。
而許三郎卻是擔心的看着程曦,開口說道,“既然皇上已經離開,咱們也回去吧。”
程曦聽得許三郎語氣中的急切,疑惑看了看許三郎,還是點頭應下,“那好吧,玉兒,你可要一起回去?”
趙玉忙不迭的點頭,她可是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如同牢籠一樣的皇宮,一刻都不想多呆。
既然皇帝都離開了,大家也都沒興趣再繼續待下去了,即便是那些確實有意向想跟歌舒有點發展的,也被歌舒毫不留情的話打擊的體無完膚,再也沒了那心思,甚至有的看都不想再看歌舒一眼。
出宮的路上,許三郎拉着程曦走的很是急切,趙玉都有些跟不上他們的步子,歌舒在一旁看着,擔心趙玉還懷着自己的孩子,便開口說道,“你倆走那麼快乾啥呢?”
許三郎卻是沒有回答歌舒的問題,走的更快了,因爲她開始發現程曦有些異樣,之前看着皇帝身邊的沈公公就有些奇怪,之後想起可能是那一碗酸梅湯有問題,明明都是酸梅湯,爲何要單獨給趙玉準備?只自己想阻止程曦不要喝時,已經來不及,程曦速度速度極快,端在手裡就已經咕嚕咕嚕的喝了一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