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年沒有年少輕狂了,孫恪忽的抿脣略笑,擡臂稍撐着身體,當即就身輕如燕的跳過了欄杆,跟在白錦繡的身後,孫恪並沒有走得多快,始終兩個人間留着十幾步的距離,亦步亦趨的跟着。
白錦繡當然能感覺得到身後有人隨着,明知道是孫恪,可是想到剛纔看到的那一幕投懷送抱的場面,白錦繡就覺得窩火。
經過一叢桂花樹邊,白錦繡不經意間碰到了一些枝椏,粉白色的桂花的花瓣紛紛的落下,若是一片花雨。
裙角染着落花,就連腳下也都是桂花和木槿花的花瓣,白錦繡終是停住了腳步,不再意氣用事。
“你們先退下吧。”
遣退了跟着她的奴婢,白錦繡又讓兩個小丫頭遠遠的等着自己。
回過頭,孫恪就在白錦繡的三步之外。
手拂枝叉,孫恪一身深紫色的團龍蟒袍,立在白錦繡的面前,玉樹臨風之姿。
幾朵桂花極是細碎的花瓣落在孫恪肩頭的團龍紋的紋飾之上,而他此時一副幽深的眸看着白錦繡,竟像是含着沉沉的笑。
“我後悔了。”
揚着下巴,白錦繡難受的咬了咬脣。
“什麼?”
孫恪聲色低沉的問道。
“後悔什麼了?”
“你明知故問!”
白錦繡盯着孫恪,恨不得從他身上當即剜下塊肉才解恨的道。
“若是早知道要把你賣了才能成事,我還不如當初就被那些壞人毒死了纔好。”
白錦繡的小女兒家的姿態,讓孫恪再掩不住笑,拂開擋在身前的樹枝,孫恪緩步到了白錦繡的面前。
“賣了本王?”
這實在是霸道的話,從白錦繡的嘴裡說出來,孫恪倒是一點也不意外,心裡竟是分外的覺得暖。
“還不是嗎,看着別的女人抱着你,還一副餓了八百年的模樣,我……”
說不出來再噁心的話,白錦繡惱怒着的狠手砸在孫恪的胸口。
“你對我不好。你不喜歡我了。”
明知道自己是無禮取鬧,十年了,跟在孫恪的身邊已經足足的十年有餘,白錦繡哪裡會不清楚孫恪的真性情,明知道這時候是該溫柔些,可是,想以魏寶珠的那副嘴臉,白錦繡恨不得此時就把孫恪行進浴筒裡,還要拿最硬的豬鬃刷子狠狠的刷過一遍纔好。
“是嗎?本王說過喜歡你的話嗎?”
擡起白錦繡的下巴,孫恪看着白錦繡眼裡的醋意橫飛的嬌俏模樣,臉上的笑越發的深了許多,就連喉間忍着的低沉的笑意,白錦繡也竟是能聽聞得到。
“誰要你喜歡。”
想要拍開,可是,孫恪的力道哪裡是白錦繡能拂開的,看着孫恪閃亮如星的眸直直的注視着自己,那些昭然的情愫讓白錦繡臉色越發的羞紅。
佇身桂花林中,白錦繡的顏容竟也是傾國傾城的模樣。
孫恪俯身,纔要沾染白錦繡的脣間,這是卻驚見白錦繡已經解開了他的蟒袍的盤龍玉帶。
孫恪愕然的立
着,看着白錦繡又是接着動作了幾下,竟像是要把自己身上的蟒袍外罩給褪下了。
“愛妃,這是?”
孫恪微怔後,眉目間的笑意不再遮掩,低笑着挨進了白錦繡的脣,輕輕的拂過。
“莫不是,想要與本王在這林中行歡愛之事?”
任由孫恪取笑她,白錦繡執拗着的扯過孫恪的手臂,將孫恪的外袍從他的身上脫了下來,直有一直捏着白錦繡下巴的那點袍袖連着整幅的刻金絲的袍子還掛在孫恪的身上。
只是剛纔被樹枝颳了幾下,蟒袍上的金絲線已經被挑斷,這袍子是不能再要了,也無法再補。
白錦繡直到這時,像是纔出了口氣,在孫恪揉捏着她的下巴,又是任意欺凌她脣瓣的薄脣裡,斜了斜頭,躲過了孫恪再次的親吻。
孫恪已然瞭然白錦繡的意思,他在府裡有時候習武或者是與侍衛對打的時候,經常穿着這一身黑色裡襟,便是真的赤膊,孫恪也不是沒有過。
只是此時美人在側,孫恪再次擰回了自己面前使着小性的絕世佳人。
“愛妃還沒回本王的話呢。”
孫恪的油嘴滑舌,白錦繡從未見過,不過歡愛的時候,孫恪恣意相憐的放任,讓白錦繡縱使面色如血,可也能回了孫恪一兩句。
“臣妾只怕王爺有了新人忘了舊人,魏寶珠可是比臣妾要美豔上許多,臣妾的性子不好,長得也不漂亮,就是身姿也沒有魏寶珠那麼的嫋嫋婷婷。”
嘴上這麼說着,白錦繡眼裡帶着逃氣的笑容,伸臂環過孫恪的腰,緊緊的貼伏在孫恪的懷抱裡,揚着頭,一雙比星星還要璀璨明亮的眸,傾國傾城的笑。
白錦繡才稍稍的墊起了腳,孫恪已然沉沉的朗笑着環起纖纖細腰,將白錦繡抱了起來。
“是嗎?本王怎麼覺得本王的愛妃就是妖精轉世,已然把本王的心都偷了去了呢?”
“是嗎,那王爺還不趕緊尋了國師或者除妖師,收了妖孽,好還王爺的清淨。”
“若本王說,要王甘之以怡呢?”
……
話音落處,兩個人鼻挨着鼻,脣貼着脣,眼前一片嫣然的花瓣堪堪落在白錦繡粉白的脣間,引誘着孫恪霸道的貼了上去,將那瓣不解風情的花瓣合着眼前入了心的人兒一起霸道的吞入脣齒。
輕風過處,落花無數,桂花的散瓣的花時和着矮叢中木槿花的香氣盈盈的襲過。
隨着風吹繁花的梭梭聲響,不知道是誰的一聲聲的嚶嚶的嬌喘之聲,讓那本是恣意的風兒再不敢揚起一地的繁花。
繁花落盡,生長得枝葉繁茂,綠冠如傘的桂花林中,一襲黑色的軟綢和一身雪色白裙的戀人相依相偎,如鴛鴦交着頸子,披着晨光,染着花香,薰薰然欲醉。
快要吃晚飯時候,孫恪倒是真的應了對魏寶珠說的話,只是,他前腳才進去,還未及人才穩,劉遠就讓一個小丫環進來報,說是下午的時候,世子吃了些米粥後,一直在哭鬧,問王爺是不是需要去宮裡請御醫。
魏寶珠咬牙切齒的恨,扯着孫
恪的袍袖。
“王爺,王妃肯定是不願您在臣妾的屋子裡,才找了這個法子的,王爺,看病的有太醫,王爺只管叫了太醫去給世子看病,咱府裡的孫太醫也是杏林高手,想最出不了半分的差池,王爺,臣妾的胸口疼得厲害,王爺莫要離了臣妾的屋子,臣妾害怕。”
孫恪拂開魏寶珠緊抓着他袍角的手。
“世子不安,本王不放心他人,你且安心的歇息,莫要再胡思亂想,平日裡也要謹言慎行,莫要再張狂惹事,王妃那邊也不可再衝撞她,平日裡就是本王也要讓着她三分,莫要任性。”
魏寶珠不想孫恪離開,又起身纏了上來,想要擄住孫恪的袖子。
孫恪去孫待魏寶珠挨近了他,已經抽身走了。
待孫恪走遠了,魏寶珠立在簾後,恨恨的看着孫恪消失的方向,保養得宜的指甲此時已經被她摳得斷了。
“也不知道那邊有什麼狐媚手段,能把王爺的魂都勾住了。”
這些日子,魏寶珠在孫恪的身上下了不少的功夫,各種法子她都用盡了,可是仍舊是沒有留得住孫恪在自己的房裡宿一晚。
突突的跳了幾跳,魏寶珠回到自己的榻前,才坐定了。
越想越氣,只能眼瞅着中午剛送過來的那盆海棠的盆景,想着孫恪對她到底還是有幾分的心思。
手裡絞着帕子,魏寶珠心有不甘。
“總要想個法子。”
一邊琢磨着,魏寶珠一邊伸手去摸桌上的海棠,在她儼然沒有任何法子的時候,近些日子才被她調進來在自己身邊伺候的林嬤嬤捏手捏腳的上前。
“王妃若想要留住王爺,倒也不是沒有法子。”
“說,有什麼法子。”
魏寶珠忽見林嬤嬤像是極有法子的樣子,忙允諾道。
“只要王爺能留在我房裡一晚,我便許你一錠一兩的足金。”
“老奴不要,王妃得了寵,老奴自然是得了利。”
說話間,林嬤嬤從自己的袖籠裡掏出了一個極景緻小巧的景泰藍的藥瓶。
“這是什麼?”
魏寶珠捏起藥瓶,打開塞子,稍稍的只聞了一下,便趕緊拂開。
“這不行,這不行,要是讓王爺知道了就是天大的事了,你不知道王爺最煩這種東西的。”
“可不一定。”
林嬤嬤欺身上前,貼着魏寶珠的耳朵邊,悄悄的說。
“只要是男人,聞了這東西,哪兒有不喜歡的,王妃把王爺伺候舒坦了,王爺哪裡還有責怪王妃的道理,到時候,只怕疼還來不及呢。”
說着話的時候,林嬤嬤伸手闔了魏寶珠的手上的精細藥瓶,眼見着魏寶珠沒有再鬆手,林嬤嬤笑着道。
“王妃可要仔細收好了,這可是宮裡出來的。”
林嬤嬤偷笑。
等她伺候着魏寶珠睡下了以後,偷偷的沿着王府後宅的牆根,遛到了後宅的小角門處。
輕輕的敲了三下後,便看到一個身材精瘦,尖嘴尖臉的小廝探了腦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