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他們硬闖出來的,把守營的弟兄都給打傷了。”
只怕這裡面的事情不會如此的簡單,可是,眼下已經不是說這事的時候,白錦繡拂袖轉身,便往馬棚裡快步的走去。
一邊走一邊指着前來報信的侍衛吩咐道。
“去,把完顏烈給我弄醒,他若是醒不過來就給我用冷水澆。”
白錦繡深恐自己壓制不住那些契丹人,他們都是完顏烈部隊裡挑出來的精銳,事情會非常棘手。
崔龍和崔虎這時候上前跟了幾步,對白錦繡說道。
“我們兄弟和你一起去。”
白錦繡停住腳步,這時已經牽出了自己那匹寶馬的繮繩。
“不。”
搖了搖頭,白錦繡轉過身,對崔龍說道。
“你們去了也不方便,先去休息吧。”
說完了以後,白錦繡叫出完顏烈的幾個值守親兵一起騎馬向北邊的城門飛奔了過去。
這時候已經過了關城門的時辰,路上沒有什麼行人,白錦繡帶着幾個親兵一路疾馳,很快就到了北邊城門的便道之上。
還未等她走近,就看到城門外的官路的遠處旌旗招展,塵土飛揚。
赫然是守城的總兵已經帶人也奔着這邊過來了。
“是金朝的官兵。”
白錦繡身旁的一個親兵在白錦繡的耳邊說了一句。
白錦繡勒住馬繮,擡眼望去,只見二十幾個契丹的侍衛已經和北門的金兵,糾纏在一處,推搡着馬上就要打起來了。
催馬到了近前,白錦繡冷眼看着這二十幾個酒氣沖天的契丹侍衛。
厲聲喝道。
“是誰允許你們出來的?”
這二十幾人見白錦繡過來,又見到完顏烈的親兵,叫嚷着道。
“兄弟們都到了城下了,也不讓我們進去。裡面有什麼好的你們都玩過了吃過了,可我們呢!”
白錦繡哪裡理會他們,冷聲的又問了一句,道。
“出營的將令呢?”
今天本來是賞了些酒到營地裡,這些人一時喝得多了,便張狂了起來,眼看着白錦繡身形瘦弱,雖然臉上有些唬人的煞氣,可是哪裡又真的會服了她。
叫嚷着便要衝破金兵的關卡。
白錦繡冷眉倒豎,隨手便從旁邊完顏烈的一個親衛的馬鞍旁抄起一把虎皮勒裹的長弓,抽手又從箭囊裡抽出羽箭。
左手握弓,右手扣弦,只憑着一股不知道哪裡來的蠻力,生生的把一張硬弓扯成了滿月之形。
端坐在馬上,白錦繡肅然的坐在馬上,眼望過去,讓人心生恐懼。
這時已近夜半,日頭最已經落了下去,有不明亮的月華之下,白錦繡一身白色的錦衣,頭上冠着公子巾,若不是當下情形,她這樣的衣着合該只是風流公子的模樣,此時,卻手中叩箭,怒視前方。
“我看誰還敢向前一步!”
白錦繡這時候如何也不能讓那些人再往前走一步的,而且眼見着永樂城的總兵已經帶着守軍到了近前,如果現下不制住他們,只怕今晚的禍事無人可以收拾。
那些已經喝得十分醉了的契丹侍衛,愣愣的看了眼白錦繡。
空氣中凝結出烈烈的寒意和殺氣,箭矢銳利的金屬冷色,映着白錦繡銳利的眸子,寒意逼人!
白錦繡手裡的長弓是完顏烈常用的那把硬弓,已經不知道粘過了多少人的鮮血,在這些人的眼裡,自然看着便帶着懼怕之意。
這時,鬧事的侍衛們便躁動了起來,有幾個見情形不好,便高聲的叫嚷。
“他不敢的!金朝的男人……”
鬧事裡的人自然是有膽大的,立刻相互又推搡着擋住他們去路的金兵。
白錦繡此時緊抿着脣,幾乎已經成了一線,右手扣着的弓弦這時候已經嵌進了她的掌心,她的手裡雖然已經粘過了血,有了條人命,但是,白錦繡在這種千鈞一髮的時候,還是稍有猶豫。
儘管人就在她的眼皮底下,這種時候,白錦繡卻還是壓低了羽箭,帶着風勁便射了出來。
實在是避無可避,那人的肋骨硬生生的被白錦繡的肩穿透,或是白錦繡再往上挪移一些,這人哪裡還有什麼的性命。
白錦繡端坐在馬上,回手間,又是一支羽箭已經握在了手裡。
若說是鬧事,這些人是不怕的,但若是傷了白錦繡,他們還不敢。
到時候死的便不是他們一人,而是一族。
這些契丹侍衛俱都眼見着完顏東興待白錦繡如是上賓,親自牽馬墜鞍,送出王城。
“再往前一步,你們只有死路。現下回營,等着你們的自然是高官厚厚祿,錦衣玉食。”
再次拉滿了弓箭,白錦繡手裡掐着白色的翎羽,目若寒冰般的冷眼看着馬下站着的契丹侍衛。
這些人雖然是醉得厲害,但是也知道若是再往前,白錦繡真的會放箭,到那個時候,就不是傷了,而可能是真的要了他們的性命。
鬧事的侍衛裡有人開始往後退了幾步,已經不敢再向前。
這時永樂城的總兵也已經帶着五百精兵到了城門之前,團團的將城門圍了裡外三層,瞬間便有弓箭手在前面,拉開滿弓,弦搭寒羽。
局面在這時候一觸即發。
白錦繡仍舊撐着右臂,狠狠的咬着牙,手扯弓弩。哪裡還有半點平日裡的溫和之色。
鬧事的契丹侍衛見些情形,自然是沒了氣焰。
有人先放了手裡的兵刃,單膝跪下,然後接着又有兩三個放下了開口。
永樂城的總兵並未下馬,見白錦繡身後又飛馳着過來了一班人馬,便伸手讓自己帶來的那些兵勇收起了弓箭。
直到白錦繡眼見着完顏烈帶來的那些侍衛所有人都單膝跪在了地上,這才收了手中的大弓,甩手丟給身後馬上的衛士。
怒視着這些鬧事的侍衛,白錦繡揮手讓跟着她出來的那幾個完顏烈的親衛上前,同時冷聲的吩咐。
“把他們都給我壓回營去,關起來仔細看管,明天我再處置他們。”
直到這些人消失在她的面前,白錦繡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抱着拳,白錦繡在馬上仍舊正襟危坐,面色十分嚴肅的守城的將軍說道
。
“在下契丹使臣林曦,向將軍賠罪了。”
這幾天,白錦繡一直狠拘着這些契丹的士兵,就是怕他們一時間起了性子,鬧出了什麼事情,不好收拾。
兩個人並未答話,總兵這時仍舊坐在馬上,身前仍舊站着數十個弓弩手,護城的將軍揮手示意着自己的手下也收了兵器。
“此事我等會上稟兵部,林大人還是早想對策吧。”
“謝謝。”
白錦繡又再抱拳,應了不遠處坐在馬上的總兵一句。
處理完了這些事情,白錦繡纔要離開,忽聽到陰暗處傳來低低的一聲。
“你的手出血了。”
聽着這聲熟悉不能再熟悉的溫雅之聲,白錦繡回過頭去,只見眼前不遠處立着的人正是她到了京城一直在避着的阮非墨。
翻身下馬,白錦繡也不牽繮繩,走到阮非墨的面前,淡淡的笑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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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這裡出了事,便從家裡趕了過來,還想着幫你一把,現下看來,你做得已然是十分的出色了。”
阮非墨這時從袖籠裡抽出自己隨身的帕子,遞到白錦繡的近前。
“自己把你的手包裹一下。”
白錦繡攤開手心,一道已經幾乎要見了骨的傷痕,看着十分的嚇人。剛纔開弓的時候,並不覺得,現在才覺得已經疼得要命了,可是,這時候她還不忘倔強的裝着不在乎的模樣,對阮非墨笑着說道。
“沒事。”
白錦繡將手握拳,血這時從白錦繡的掌心滴落到地面。
記得還都是沒有成人的時候,白錦繡便是這樣的要強,做什麼事情總不願意認輸,一點女孩子的嬌羞的模樣都沒有,曾經有一陣子阮非墨覺得白錦繡的身上根本找不出一點女孩子纖弱的模樣,實在是有失體統,可是,就在剛纔,遠遠的看着她一身白衣,凜然間的威風,阮非墨心中又是難掩失意之色。
“真的沒事?”
阮非墨先是問了一句,然後擡步上前,手裡握着帕子將手帕敷在白錦繡的掌心,仔細的包裹。
這時,阮非墨擡頭凝視着白錦繡,道。
“剛纔,怕嗎?”
白錦繡搖了搖頭。
“怕,有用嗎?”
阮非墨擡頭,似月一樣清朗的眼與白錦繡的一雙明眸對在一處,兩個人不需要言語,各自會心的淺笑。
正在這時,身後又是一陣馬蹄疾響,白錦繡望過去,見是孫恪快馬飛奔了過來。
白錦繡趕緊將阮非墨才包好了的將=右手背到了身後。
又急忙對阮非墨說道。
“你先走吧,我沒事。”
“你就這麼怕他?”
阮非墨才笑問了一句,白錦繡便更着急了,左手推了推阮非墨,連忙說道。
“若是想我少些事,你就先走,我沒事。”
阮非墨才向後退了兩步,孫恪的人馬便趕到了。
連同隨行的親衛,把立在路中間的白錦繡圍在了人馬中間。
孫恪上下打量了一下白錦繡,然後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