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之後,只見齊琪撇過頭去,一雙美眸之中盡顯幽怨之色, 這雲哥哥怎麼總把自己當外人。
“雲哥哥的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雲哥哥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哼!雲哥哥好沒良心!”齊琪憤憤不滿。
齊琪畢竟是仙雲閣的首席弟子,又是萬衆矚目的少年天才,這脾氣當然還是很怪的。
楚雲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喜在心裡,正準備將齊琪一口氣摟入懷裡,卻猛然間想起齊琪身上那“守宮衣”的恐怖,趕緊打消這樣的念頭,轉而面朝齊琪笑着說道:“齊琪生氣了?”
“哪有?”齊琪口是心非,撇過臉去,手指交叉,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無理取鬧。
自己這是怎麼了?齊琪只感覺自己彷彿成了心機表。
第一次談戀愛的女子都很任性,她們總是會情不自禁地故意生氣,然後讓自己的心上人來安慰自己。
就連歷來乖巧的齊琪,也無法剋制這樣的心情,非得雲哥哥說些甜言蜜語來安慰自己不可。
楚雲當然理解齊琪的小女人心思,面朝齊琪微微一笑,“齊琪,你錯怪我了,我當然知道齊琪對我的情義,但是我總是讓你看見這些殺人的畫面,唉,心中不太是滋味,你可是醫者啊,我總是帶着你殺人,真是。。”
這種感覺就彷彿一名殺手帶着一名醫生到處殺人,楚雲總感覺愧疚。
齊琪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雲哥哥,懊悔不已,也準備一口氣扎進雲哥哥的胸膛,卻不料楚雲瞬間避開,隨後指了指齊琪身上的守宮衣,齊琪這纔想起之前雲哥哥躺在地上吐白泡泡的畫面,只好撓撓頭訕訕一笑。
“雲哥哥!”萬千情思化爲一句最爲簡短的話,齊琪這一刻只盼望能夠早一點成爲他的妻子,然後再爲他生十幾個孩子。
“好了好了,現在仇人已經死了,但是我們三人還是不可掉以輕心,這死亡森林天天都有危機,而且這個四長老有一個挺厲害的兒子,如果得知這老賊死後,他多半也會來找我算賬!”楚雲笑着這般說道。
說完之後,楚雲緊鎖的劍眉終於舒展,他漸漸有些理解這個世界爲什麼總是會出現滅門慘案了。
與這個世界的其他人相比,楚雲其實已經算是足夠仁慈的了,他不會主動去滅門,但如果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找自己麻煩,那就沒有什麼仁慈可言了,畢竟,萬一這些遺孤爲了復仇挾持自己的親人,自己的仁慈換來的就是親人的痛苦,就好比眼前的齊琪被這長老的兒子挾持,這些寬容又有什麼用?
如果這個世界存在最正常的是非觀念,如同眼前這老賊的兒子,能夠明白他父親所作的一切早已喪盡天良,能夠主動放棄復仇,楚雲又怎會主動滅門。
未來的事情,誰說的準呢?不過楚雲猜測,這個四長老的兒子多半會找自己復仇。
“管他是誰,只要敢殺我雲哥哥,我讓他好看!”齊琪捏緊了小小的粉拳,義憤填膺。
楚雲笑了笑之後,不再回答了,目光移向前方,再度全神貫注地注視着這老賊的屍體。
他不敢掉以輕心,畢竟,這老賊可是當年參加過戰爭的。
其實,楚雲在某些特定的時候,因爲這個世界的快意恩仇,反而更加喜歡這個世界,不像他前一世,被那上司整了之後,他就只能吃啞巴虧,只能看着對方開寶馬,看着對方左摟右抱,而他只能坐公交車,只能忍氣吞聲。
難道他還能夠手提兩把菜刀去砍人嗎?如果這樣做,他瞬間就會成爲衆矢之的,民衆的謾罵聲足可以淹死他,所以,他只有忍氣吞聲。
在楚雲看來,那個世界的所謂法律,那隻不過是爲了這一類人準備的辯護工具而已,真要打官司,他請得起律師嗎?笑話!連房貸都還沒存夠,居然還有錢請律師。
所以,只有忍,反正那個世界,如同楚雲這樣的底層老百姓也忍習慣了。
而這個世界不一樣,辱我者,我必辱之!
感受着這種快意恩仇的痛快,楚雲霎時精神抖擻,感覺全身上下每一寸細胞都極爲暢快淋漓。
“這種快意恩仇,還真是有些痛快呢!”
幾分鐘過後,爲了確認對方是否已經斃命,楚雲忽然面朝齊琪眼神示意,齊琪立刻心領神會,開啓了“萬花靈瞳”,仔細檢查了一番之後,面朝自己的雲哥哥點頭道:“死了!”
“真的嗎?”
“真的!”
聽了齊琪的回答,楚雲這才完全放下警惕之心,隨後擡頭望着這烏雲密佈的天空,長長地嘆了口氣,“這種人早該死了,真可恨居然讓他活到了現在!”
楚雲很清楚這四長老的手中早已沾滿了無數無辜者的鮮血,自己這樣做,也算是爲那些含冤而死的亡魂昭雪。
大雪紛飛,潔白的雪花飄落在髮梢上,楚雲伸出左手,輕輕攤開手掌接着一片片雪花,望着手上這晶瑩剔透的雪花,他不知道如何用言語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www☢ тTk án☢ C O 復仇之後的激動嗎?但激動十分鐘過後,並沒有他過去想象得那樣無以復加。
釋懷嗎?還真有一絲絲,如果對方能夠及早悔悟,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畢竟這老賊曾經還抱過他。
甚至還有一些感慨,如果人心如同手中這潔白的雪花一樣純淨,哪裡有那麼多深仇大恨。
這種感覺絕不是一兩個詞語,一兩句話能夠說明白的,恐怕世間最好的作家也用詞語形容楚雲現在的心情。
眼見雲哥哥臉容惆悵,齊琪頓感疑惑,挽着齊琪的臂膀,柔聲問道:“雲哥哥爲何臉色這麼難看?”
楚雲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知道,突然之間感覺空落落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不是你的仇人嗎?”
楚雲神色複雜的回答道:“當然是,可是我小時候,他還抱過我,過年的時候,我還騎在了他的頭上,他還帶我去看花燈,鼓勵我說讓我長大之後做個好人。”
朦朧的記憶碎片衝擊着楚雲的腦海,現在的他只覺彷彿失去了什麼似得。
“還有這樣的事情?”齊琪滿目疑惑,這樣的人不是好人嗎?怎麼會成爲雲哥哥的仇人呢?
齊琪畢竟年少,還不太理解這個世界的人性究竟所爲何物,許多時候,她判斷一個人的善惡,就只有兩種方式,好人和壞人。
楚雲微微地嘆了口氣,“是!其實他原本也是個不錯的人,可惜後來,他就變了!”
“爲什麼他會變呢?”齊琪不解問道,她始終搞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人爲什麼總是會變。
楚雲愣了半晌,這才緩緩說道:“或許是覺着自己這地位來之不易,所以理所應當地爲達目的而不擇手段,或許是他覺着享受一起纔是人生真諦,包括女人和權力,也或許,是他經歷了一些事情,讓他看透了這世間的世態炎涼,反正,他越來越不是東西。無論如何,一個人只要一隻腳踏入邪惡,他就永遠回不了頭了!這些事情估計就只有去問我的項父了!”
正當楚雲感慨萬千的時候,前方忽然出現了三人,一名中年男子,兩名清麗秀美的女子。
正是項管家,東方婉,還有項盈盈。
“項父!”
楚雲看清楚項管家的面容之後,霎時激動萬分,健步如飛,一口氣衝了過去,然後扎進項父的胸膛,竟是痛哭流涕,一時間哭得五花六道,看得項管家身後的項盈盈暗暗發笑。
“楚哥哥還是那個楚哥哥,嘻嘻!”盈盈忽然笑着說道。